第72節
李桂雙腿發抖,鬼仙姑大白天仙靈了,鬼仙姑還是不準備放過褚直和他。 褚良反應過來,指著二娘:“哦,你就是那個黑……你竟敢打我?” 原來這個人就是她在樹上看到的那個穿著大紅袍兒的人,二娘猜出他的身份,打斷他的話:“對我而言,在這個府里,除了老太君、國公爺……”二娘掃了一眼羅氏,“還有母親之外,最尊貴的人就是三爺。長嫂如母,你不懂事我就要教你。今天我教你的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要對長輩動手,否則,只有挨打的份兒!” 褚良氣得說不出話來。 二娘轉向羅氏:“我說的對嗎?母親?!?/br> 羅氏面色鐵青,卻只能對褚良道:“還不向你哥哥賠罪!” 褚良滿眼不可置信,但看到褚陶和魯老太君,捂著臉走到褚直面前跪下:“三哥,原諒我這一回罷,我方才也不是有意的,我……錯把你看成了李桂,我真不是有意的……” 羅氏對魯老太君道:“母親,方才良兒不是有意的,他是太擔心他三哥了。要不是為著直兒,他也不至于匆忙從書院跑回來啊。要不是良兒,咱們哪能知道這喪天良的騙子要放直兒的血??!良兒,你說?!?/br> 褚直沒發話,褚良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魯老太君委屈道:“祖母,我前些日子聽說城隍廟有賣長壽茶的,就想買來孝敬你,那天正好遇到一大群人抬著死人去城隍廟找這個庸醫算賬,當時我還心想他看著是個老實忠厚的,怎的那么大膽給人用虎狼藥。不曾想我今天出門時撞見這個騙子進府,當時留了意,便叫馮蕓回來看看,我見他進了三哥的院子就感不妙,這才叫馮蕓趕快去找母親?!?/br> 羅氏接著道:“老祖宗,幸好我追上了你,你看看這刀、這碗,還有繩子,這庸醫打算給直兒放血,有這么救人的嗎?” 白錦吐出口里的破布,罵道:“血口噴人!有眼無珠!他這是中毒,毒已深入五臟,再不放血,他就什么都摸不了、吃不了,吸一口氣都要全身潰爛!告訴你們,遇見我是你們天大的造化,除了我誰也救不活他!” 聽見“中毒”兩字,老太君面色不由陰沉起來。 羅氏一驚,好在她早有準備,冷聲道:“中毒,你好大膽子!你是說這國公府里有人想害國公爺的嫡長子,想害世子爺?你一個從沒進過國公府的庸醫,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羅氏面容鐵青,顯然已經動怒。那般凌厲叫白錦也膽怯起來,他只是從脈象和各種表征判斷出褚直是中了那種非常罕見的毒,并無意攪合到國公府的各種陰謀斗爭里,被羅氏這么一質問,他怕是已卷進了這場陰謀里,再也難以從容脫身。 褚陶陰郁的眼神已經投向白錦。 開國鎮國公褚雷之玄孫,歷經兩朝皇帝的鎮國公褚陶,本朝貴妃娘娘的父親,同時任禮部尚書。 褚家這個爵位和其他公侯都不一樣,是不降爵的。 被褚陶一看,白錦腿有些發軟,先前狂咬褚良的魚死網破之心漸漸變成懼怕,說到底,他并不想死。 二娘則比較詫異這樣氣勢的人和剛才滿林子捉雞的人是同一個。 “是誰讓你來的?”褚陶這樣問了,就代表他已經起了疑心。 褚陶看似平靜的一問比羅氏的厲聲質問要可怕的多。白錦嘴唇哆嗦著,竟說不出話來。 “國公爺,我看不打是不會招的?!绷_氏道。 “那就打……” “是我讓他來的?!瘪抑泵腿怀雎暣驍嗔笋姨?。 聽見褚直說話,二娘心中一動,現在的確也只有褚直能保住白錦了。 “孽障,又是你!我一天不死你就不讓這國公府安生是嗎?” 二娘沒想到褚陶瞬間暴跳如雷,看褚直的眼神充滿厭惡。 而褚直看鎮國公的眼神,更是含了滿滿的恨意。 怎么會這樣? 二娘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褚陶怒道:“給我拉下去狠狠打一百板子!” 一百板子基本上就沒命了。 “你……誰敢動他!褚直一揮袖子,快步走到白錦面前擋住了白錦,倨傲地盯著褚直。 “老子還沒死呢!這個家輪不到你做主!把他給我拉開,拉不開就打!”褚陶罵道。 羅氏和褚良嚇傻了一樣一動不動。 褚陶見沒人動手,從一個家丁手里躲過棍棒就要去打褚直。 羅氏驚醒過來,跟在后面喊:“老爺,國公爺,不能打啊,直兒受不了……” 褚陶:“我今天就打死這個孽子!” “住手,我還活著呢,你就要打死我的親孫子,你把我也一塊打了殺了算了!”魯老太君撲過去抱住褚直,哭了起來。 褚直臉上閃過一絲愧疚,老太君用力推開褚陶的棍子,把褚直推到二娘邊兒上:“我還有幾個問題問,問完了再請國公爺定奪不遲?!?/br> 褚陶:“娘……” 老太君:“你別叫我娘,你打殺了我的孫兒,我就不是你娘!” 褚陶無奈,恨恨盯了褚直一眼。 老太君問白錦:“我府里也有太醫,是伺候過圣人天子的,你說我孫子中毒,中的什么毒,中毒了多長時間?你說一句假話,太醫都能辨出來,我們不打你殺你,誆騙國公爺也夠判你個充軍!” 白錦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哆嗦道:“老太君,我說的絕不是假的,這個毒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一共就見過它一次,它發作起來很慢,癥狀就跟肺腫一樣,哦,對了,通常還需要人不停地下毒,積攢起來到最后就無藥可救了……” 二娘聽著這白錦說話暗自搖頭。 老太君眼神果然冷了幾分:“那你說說這毒有多長時間了?” 白錦一切都是據實而言,想了想道:“至少也得有二十多年了,很可能在母腹中就有……” “荒唐!”褚陶再也忍不住了。 羅氏嗚咽著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