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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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則和他的爹親完全相反,如果說林氏是水,張氏便是火,做事風火,性格也潑辣,一進江家便把上下打點得有條有理。 原本張氏剛嫁進來的時候對他還不錯,即便他對他不夠熱絡,也客客氣氣的,還會挑選些小孩子的玩意來討好他。 張氏嫁進來不到半年便懷了孩子,但那個孩子最后沒保住。太還記得,當時他就站在臺階處,瞧著張氏腳一崴,突然就朝他的方向砸下來,那么重的身子,直接壓到他身上也能把他壓死,他下意識地躲開,結果張氏身下流出來一灘血,那孩子就那沒了。 那個時候,素來疼愛他的娘親發了極大的火,讓他跪了一夜的祠堂,膝蓋差點都跪廢了。那個時候他心里還很內疚,想著若是他不躲開,興許弟弟meimei就沒事了。便是膝蓋酸痛些也沒什么,做錯了事情總該得受罰的。 可張氏從小月子之后,便如同變了個人似的。表面上對他很好,好到人人夸他賢惠慈父,但實際上,他根本是當著他那娘親的面上是一套,私底下又是另一套。 張氏經常因為他沒伺候好而發脾氣,打板子的事情倒沒有,但他會用繡花的針扎他。想著那個未能出世的弟弟meimei,他也一一忍了下來。 還是后來奶瞧見他身上針眼,抱著他嚎哭出聲,才告訴他,那張氏因為孕期吃了藥,大夫說了,那肚子里本就是個畸形的胎兒,對方根本就是故意落了胎的。 當時他站在臺階上,那么高的臺階,若是他當初不躲開,張氏也就把他不砸死也砸傷了。而依著江敏那個耳根子軟的,看兩個人一起受傷,張氏孩子又掉了,也只會歸咎于意外。 江孟真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只記得那個時候心里好似破了一個大洞,冷風拼命地往里頭灌,當時他并不明白張氏為何如此恨他,后來才知道是因為張氏喜歡的女子,曾喜歡的是他的爹親,但是那女子身份不行,自認去林家提親也不可能,便去從軍,又聽了他爹親成婚的消息,因為當時在剿匪,結果心神不寧中沒了性命。 張氏從此便恨上了他的爹親,可他的爹親甚至根本不認識那女子。偏偏江敏還去戶部尚書家求娶,他作為張氏仇人之子,對方自然可勁地磋磨他。 奶爹哭完了,便開始事事教他算計。讓他多學些東西:“公子可別聽那種無才便是德的渾話,做男子的要多學些東西,你表現得出色,才能得你娘的喜愛,才能夠在這府里有地位?!?/br> 奶爹是林家特地為他挑的,原本是個江湖人,后來因為某些緣故才躲進林府,不過對方武藝不行,卻使得一手好毒,還有一手好醫術。當年若不是這個奶爹,他的爹親根本活不了那么長時間。 因為心里沒有了那層愧疚,張氏若罰他,江孟真便去找娘親江敏告狀。張氏挨了訓,私下便收斂了許多,倒沒有用針扎過他,只讓他罰跪罰站。 江孟真并不當場翻臉,只腿跪青了,江孟真便再去哭訴,露出青紫的膝蓋,自家娘親自然又發了一頓脾氣,可也僅僅只是發脾氣而已。 江孟真對自己這個耳根子軟手更軟的娘親,一日勝過一日的失望。 但在江敏面前提一提他死去的爹親還是有好處,至少江敏的話在府上還算管用,雖然張氏對他不好,但他這嫡親的大少爺的日子好過了一些,在明面上的吃穿用度也未曾受到苛待。只不過張氏以他年紀小為緣由,仍舊將他爹親嫁進來的那些嫁妝牢牢的攥在手里。 噓寒問暖之類的事就更不用想了,江孟真想要過得好,吃穿用度還得自個去爭。但某日張氏卻主動提出來為他找個學書畫的先生。 京城大家公子都要學這個,江孟真雖覺得怪異,可也沒有理由拒絕。江敏也考驗了那女先生一番,對方確實是個有真本事的。 只是拿女先生年紀輕輕,模樣長得端正,可眼睛卻流露出一股子猥瑣之氣,讓他本能的不喜歡。 他那個時候還不到十歲,不過已然是有了男女大妨的概念,他原本想著設置一道簾子,隔開教書的先生。但那先生教他書畫,又不能隔開,對方還喜歡手把手地教他,女子帶著繭子的手握住他的手,一點都不讓他覺得溫暖,反而覺得惡心粘膩,像是被陰冷的毒蛇給盯上。 江孟真學了奶爹所有的本事,這先生的書畫也拼命的學,很快便讓那先生沒了教他的本事,對方許是擔心他去向母親要求辭去她,還是按捺不住動了手。他那繼父打的好算盤,這舉人娘子雖有才,但卻有個齷齪陰暗的癖好,喜歡幼小的男孩子,先前做了幾家的先生,人家看得嚴,她也就揩揩油,有幾次差點得逞。 張氏本來就是打算讓這人毀了他,自然是百般制造機會,這舉人娘子膽子被張氏縱容得很大,便尋了個外出寫生的機會,試圖對他行不軌之事。 那次出去寫生,正好是他奶爹身子不爽利的時候,跟他出來的幾個侍從仆婦右手張氏精心安排的。他畫的時候極其專心,不知不覺,那湖水邊上便只剩他和那女先生兩個人。 那是他頭一次體驗男女之間力氣的差距,而且對方是個成年人,他不過剛滿十歲,更是沒有掙扎的本事。一開始因為猝不及防的緣故,他被那女先生保住,手又被捉住,根本動彈不得。 他大聲地呼喊,卻根本沒有人過來。在這女先生把他衣服扯開的時候,他一只手得了空,情急之下便用作畫的墨汁糊了那女先生的眼睛。 最后女先生在他刻意地誘導下落了水,在湖水里上上下下撲騰個不停,他就整理了身上的衣物,站在池塘邊上看她掙扎,那些仆婦早就特地跑得遠遠的,根本就聽不到女先生落水的呼救聲。 等那些仆婦以為完事了跑出來,女先生已經被淹死了,臉部都被水泡得浮腫,一副可怖至極的模樣。 當天他回去就發了高燒,周圍人都以為他是因為那女先生的死被驚著了。但只要他自己知道,他是被那女人給惡心到了。雖然對方并沒有成功得做到什么,甚至連他的外衫都沒能解下來。但他還是被那油膩的笑容和猙獰的表情給惡心到了。 事后他以此為由,要求自個找選先生,江敏也答應了。他本就是心思極其剔透之人,從小旁人想一步的事情,他能想到十步。但府中并沒有他發揮的余地。直至一次他那糊涂母親做了錯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才有了發揮的余地。 女先生的事情被江孟真隱去不提,家里那些污糟的事情,在和郝澄說的時候,在他口中也變為輕描淡寫的幾句:“我父親去的早,張氏因為和父親曾經有私怨,對我不是很好,又因為覺得我害他沒了孩子,便處處針對我。只是剛開始那會,逮住了錯處,便讓我罰跪祠堂?!?/br> 他頓了頓,又道:“我年少時,他為我請了個先生,不過那先生后來死了,娘親為了補償我,便許我自己擇先生。我先后拜在丹鴻子幾位老師名下。再后來便是到了年紀,母親為了meimei的緣故,便把我嫁了出去?!?/br> 只一句不好,便蓋過了千言萬語。有個后爹確實不好當。郝澄將他的手托起來,擱在自己的掌心,安撫性地拍拍他:“都過去了?!彼辉鴧⑴c過江孟真的童年,不能感同身受他遭受的孤獨委屈,除了安慰,好像也沒辦法再做些什么。 他搖搖頭:“沒什么,我再講講我的婚事吧?!蹦俏凰廊サ呐壬€好,一想到那婚事,他便更覺得惡心。 第35章 母父之命,媒妁之言,江孟真想要清清白白的嫁人,不飽受旁人非議,他的婚事必然得江母決定。 如果他能找到一個位高權重之人上門提親,那江母自然不敢拒絕??晌桓邫嘀卣?,要么是皇帝跟前寵臣,要么是皇女王女,在他那個年紀這些皇女王女們年紀都不合適,年齡合適的,早早娶了正夫。 他好歹是國公府嫡出的公子,又怎么可能為了所謂的婚事自由,嫁于他人做侍。 察覺到張氏想拿他的婚事做手腳,江孟真便早早聯系上了外祖家。原本他的外祖母因為他父親早逝的緣故,遷怒了他的母親,也遷怒了他這個江家子。 但后來他努力修復與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關系,靠著刻意顯露的可憐來謀求他們的憐惜和庇護。 一年十二個月,他全年差不多有一個季度的時間都住在外祖家,和那些女君一起學東西,他什么都學,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詩書琴棋無一不精。 不過他還是隱藏了一部分的實力,雖然表現得出色,可絕不過頭。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他若是比外祖府上那些女君還出色,總免不了招來她們的嫉恨。 因為憐惜他,在他十三四歲的時候,他的外祖父已經為他挑好了一門婚事,選的是他的一位表妹,對方比他的年紀小了七個月,外祖父還允諾他,他這位表妹將來只會娶他一個,不會有什么亂七八糟的通房小侍。 等到他十七八歲,兩個人都是合適婚配的年紀,他的外祖父便催促他那表妹上門來提親。 但偏偏他的姨母在這個時候出了意外,他沒等來表妹的提親,等來的反而是作為將軍的姨母戰死沙場的消息。 按照林家守孝的規矩,他那表妹得效仿先賢,守孝整整三年才能前來向他提親。而外祖父外祖母因為喪女悲切不已,根本無暇顧及他這個外孫。 其實再一開始,他知道自己那位表妹并不夠喜歡他,純粹是因為責任,但即使不喜歡也不要緊,他也不喜歡她,并不會因此覺得傷心。 只要妻夫之間相敬如賓,對方在外頭敬重他這個正君,不干涉他的生活,這便是一樁極好的婚事。 晉朝男子十四歲可成婚,女子則是十六。當然規矩是死的,若是有特殊情況,那也可以有變通。 他原本想著,晚幾年倒也沒什么大關系,他可以在家中待的時間更長一些,再趁機將他的生父林氏留給他的那部分嫁妝拿回手里。結果等到十七歲,林家卻又要讓他再等三年。 等也就罷了,好歹林氏的遺物被成功的拿了回來。 雖然張氏很不情愿,但他的母親江敏這個時候已經習慣倚仗他,她年紀十七歲了,許多人家里,男子十三四歲便開始學著掌管財務,張氏不可能教導他這一些。 他靠著自己學了,還把事情做得井井有條,府中要擺個宴席,都是由他一手cao辦,張氏也不能拿他不懂事為緣由斥責他,到底還是極其不甘心地交出了手中的庫房鑰匙。 這么多年這一大筆財物被他霸占著,他怎么可能不動用。江孟真從自己的外祖父那里要來了當年林氏出嫁時候的嫁妝單子,當著自家娘親的面當場清點了那些東西。不出他所料,張氏拿走了其中的一大部分,按照嫁妝單子上算,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江敏自然是發了火,若是林氏自己拿出來貼補家里也就罷了,偏偏林氏早逝,按照晉國律法,林氏這些東西都是得留給他親生孩子的。林氏和江敏又只得了江孟真這么一個孩子,繼任拿了前任的嫁妝花銷,這說出去都讓她沒臉。 江敏還沒有開始真發作呢,張氏卻當場就嚷嚷了:“我拿那些銀子,還不是為了給您打點,我自己開銷用的都是自己的,若是林哥哥在,他也肯定會這么做?!?/br> 江孟真面露譏諷,剛想說些什么,就見張氏神情激動,然后突然就捂著肚子朝后倒了下去,他那娘親連忙吧人給借助,大夫被請到府上來診脈,診脈之后便連聲道賀,說是張氏有了身孕。 自那次張氏沒了孩子,他好幾年都沒懷上。大夫說是先前小產傷了身子,為了江家香火,江敏又納了一個十分溫順的男子進來為側夫,但對方進府兩年,也只生了個兒子。張氏七八年,好不容易才又懷上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足夠讓江敏重視的。 孕夫生不得氣,也不能苛待,江敏自然也不好再發作自己懷著身孕的正君,事情便不了了之。江孟真對自己親娘越發心寒,趁著張氏懷孕,便以他不能過度cao勞為由,趁機攬了府上大權。 那個時候他也不少沒想過要對張氏動手,雖然張氏周圍人把關得嚴,但他掌握著府中權勢,想要下個藥粉還是很輕易。但他惦記著江敏給他的親情,雖然不喜歡張氏,但想到他肚子里的孩子,到底還和他有一半的血相同,最終還是沒忍心下手。 張氏的肚子很爭氣,一生便是個女兒。雖然身子骨羸弱了些,但還是足夠讓江敏喜不自禁,連擺了許多日的宴席。 江孟真靠在郝澄的懷里,語氣幽幽地道:“當時我的母親常常念著父親的好,對我也不算差。但直至她得了一個女兒,便開始把我視作眼中釘rou中刺,仿佛我會害了她女兒一般?!?/br> 江敏是個耳根子軟的,沒什么本事,在倚仗能干的兒子的時候,對這兒子又有幾分忌憚。特別是在張氏生了一個女兒之后,她更是不安。因為大夫說過了,張氏身子骨不好,生了這個很可能再懷不上孩子,江家向來子嗣單薄,她很有可能這輩子就這么一個女兒。 江家的一切都是要留給兒子的,江孟真那么愛財,成年沒多久便迫不及待地把生父的錢財握在手里,又牢牢的把握府中管事的大權,顯然是個權利欲很重的男人。 張氏又成天的在她面前吹耳邊風,大致就是憂慮江孟真會為了繼承者江家,而謀害了自個的親meimei。 郝澄摸了摸他的頭頂視作安撫,江孟真的頭發很細軟,也不像那些涂脂抹粉的男子愛抹油膩的頭油,摸上去干干凈凈的很清爽。 她輕聲地問:“然后呢,他就為你找了一場糟糕的婚事嗎,你母親就這么同意了?” 江孟真換了個坐姿,以便自己能夠靠得更舒服:“她自然是同意了的,怕我害了她的寶貝女兒,便迫不及待的想將我嫁出去。我原本是想聯系外頭的那一些人,但信件被人截了。也不少沒有想過豁出去破罐子破摔找一個,卻又擔心更糟,興許是因為我還是貪戀那榮華富貴,當時到底是沒有那個勇氣?!?/br> 他這話說的自嘲,郝澄卻用手抵住他的唇:“你自然是好的,是他們逼你?!备改钢藉?,除非無父無母,不然自由戀愛只會被當成私相授受。高門大宅規矩又多,江孟真若是女子還好,他是個男人,若是壞了名聲,難以混下去的也是他。 江孟真當時才十七八歲,她十七八歲的時候還是個高中生,父母連早戀都不允許。在她看來,江孟真已經很了不起了。攤上那么個偏心眼的娘親和壞心眼的后爹,有顧慮也是難免。 江孟真又道:“出于種種原因,我最后還是嫁了張氏選的婚事,明面上他挑的人很不錯,沒有房里人,年紀輕,容貌不錯,家世也相當,是威遠將軍的獨女?!?/br> 張氏自然不會在明面上對他不好,那威遠將軍獨女聽起來是不錯,但她著實卻風流的很,正式的房里人是沒有納,但十三四歲便和通房廝混,還喜好風月場所,年紀輕輕的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那威遠將軍早死了,魏亞楠不過是靠著已故母親的蔭庇,才掛了個有名無權的肥差,沒本事也就罷了。魏亞楠的生父還和張氏是手帕交,感情好得不得了,想也不用想,他若是嫁過去,光是公公的磋磨就夠他受的了。 他低聲道:“我那公公和我繼父是手帕交,關系極好,自然想著等我嫁過去好生磋磨我。即便我在府上死了,他們也能尋出由頭,輕而易舉地把事情帶過去?;槎Y當日擺得特別風光,結果大婚當日,魏亞楠便去了青樓,還在那里宿了一宿,讓我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再后來沒多久,她便得了花柳病沒了?!?/br> 他當然說的是實話,卻也對郝澄隱瞞了許多。比如魏亞楠瞧他容貌好,大婚當日是去的他的房間,但他因為幼年的緣故,對那種猥瑣的眼神實在是太敏感,根本對著她毫無反應。 魏亞楠平日里又被伺候管了,向來是那些男人搔首弄姿地準備好了讓她上,結果江孟真根本一點硬的跡象也沒有。她動作極其粗魯,江孟真更加毫無反應。她當場便抓住他扇了一耳光,唾罵了他一陣便揚長而去。 等第二天他頂著那巴掌印出來,才知道自己成了全京城的笑話。他的性子極其驕傲,若是以往在江家,遇到這樣的羞辱,早就上前把人給撕了??赡莻€時候因了江敏的緣故,又一時失算,自己原本留在江府的人都聯系不上,他只能默默地忍了下來。 事后魏亞楠也不是沒想過要碰他,倒也和他同房過好幾回。但他卻覺得太惡心了。這么一個女人,憑什么讓他放下身段來伺候他。 便是他需要忍耐,也斷然做不了這樣的犧牲。為了讓這段磋磨他的日子早點結束。,便每回都用了藥粉,讓魏亞楠生出幻覺。大婚那日他被查得極嚴,連更頭發絲也沒落下。等他嫁過來,有行動的自由,很容易就用簡單的材料,做了奶爹教他的迷幻藥粉。 他在府上隱忍了一段時間,救了個被青樓扔出來的,得了花柳病的美人,只在后頭輕輕的推了一把,魏亞楠便上了鉤,很快就染上花柳病沒了性命。 他的醫術足夠只好魏亞楠,但她染了病都想禍害他,這事他本就是主謀,又怎么可能會暴露自己的醫術去救她。魏亞楠太愛逛青樓了,會染上臟病倒也沒什么人覺得奇怪。 她沒得快,府中一向身子硬朗的老太君又因為喪女太過悲痛,一下子又病倒了,府大亂,江孟真作為魏亞楠的正君,自然是接過府中事務,迅速地撐起了這個家。不過半年的光景,他牢牢地把權利都握在了自己手上。 那老男人先前想著法子磋磨他,又是泡冷水又是跪祠堂,侮辱性的話也沒少說,他本想著讓他隨著女兒去了,后來想了想,還是只是在對方的藥里稍微添了一劑藥物,身子骨健朗的魏老太君從此病痛不斷。 這些污糟事情他自個知道便好了,自然沒有必要對他的書生說,免得把人嚇跑了。 郝澄悶悶道:“你過的得那么苦,我心疼你,可若不是你遇到那魏亞楠,也不可能遇到我,為了這個,我方才竟有幾分慶幸,你說我是不是很壞?!?/br> 江孟真仰起頭親親她的下巴:“當然不,你很好,待我也真好?!?/br> 說到成婚,郝澄又想起來一件事:“既然如此,那我該何時去向你提親,我們這樣日日相處在一起,難免讓人非議?!?/br> 雖然她還想再相處一段時間,但這個時代又沒有分手之說,既然遲早要成婚,那不如早一點,免得到時候讓人抓著了把柄,說她們私相授受什么的。 她既然想要走科舉這條路,讀書人的清白名聲總是要顧忌的。 江孟真倒是愣住了,沒想到郝澄會這么主動還這么早提出來,他心下某一處又柔軟幾分,大著膽子親了親郝澄的嘴:“這個事情不著急,你聽我的,咱們慢慢來?!?/br> 他的名聲早就被魏亞楠敗沒了,倒是郝澄,得干干凈凈的才行。 第36章 郝澄點點頭:“那我都聽你的?!睍鸁o父無母,她家中也沒有經驗豐富的長輩。江孟真是土生土長的晉國人,還成過一次婚。 按照他的說法,昔日的結婚對象雖然糟糕,但是渾身辦得還是很風光,顯然是按那些規矩來的。她什么都不懂,胡來一通容易鬧笑話。 現代婚紗西裝那一套擱在這個時代,也太出格怪異。江孟真有經驗,她自然還是聽他的比較好。 等到從江孟真的故事中反應過來,她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你方才還未曾告訴我,你當時是怎么摔落山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