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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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邊上站定,呼吸了一口帶著清新花香的空氣,對著面前熱鬧繁華的都市,還來不及興奮,周圍一群年輕女兒家便騎馬飛奔而過,揚了她一臉的塵土。 第17章 017 除了郝澄,那些下了馬的商隊也被揚了一身的灰塵,商隊里性格暴躁的人立馬就罵出聲來,一口一個“你爹,你舅爺爺的”掛在嘴上。 不過好歹也是受了二十多年素質教育,又是個書生身份,郝澄沒爆粗口,不過對那幾個人的背影比了中指,默默在心里飚了幾句國罵。 畢竟這種感覺,就像是她上輩子開開心心去大學校園報道,結果站在路邊上,就被一輛車濺了一身泥水,掃興又晦氣。 她比中指的時候,那騎馬的一行人聽到罵聲,便轉過頭來看了她們一眼,幾個皆是衣著富貴的年輕女君,還有個長得特別俊俏的,正好和郝澄的眼睛對上。 雖然這個世界的人不懂她手勢的意思,但郝澄還是默默地把中指收了回來。原本是有個女君想鬧事的,那個特別俊俏的女君說了幾句:“別和這些鄉下人計較?!彼硐掠兄┌鬃酌目●R一撅蹄子,極其傲慢地噴了個響鼻,便揚長而去。 其他幾位女君似乎是以她為首,見她人都走了,口中喊著:“等我一下!”也策馬揚鞭,紛紛離開。 商隊隨后也跟著離開,和僅僅靠著一雙腳的郝澄就此分道揚鑣。郝澄深呼吸一頓,腹誹一頓,心情舒暢些了,便背著小包裹進了城。 她找了間收費不是很昂貴,但環境還算整潔的客棧,準備梳洗整頓,順便換掉這身滿身灰塵的破舊長褂。 她和那商隊算是有緣分,商隊騎馬來的早,在她進來的時候那商隊已經安頓好了,騎著馬帶她那個壯年女子叫王鑫,郝澄到的時候,已經卸了行囊,在第一層喝酒吃rou。 見小二領著同樣風塵仆仆的郝澄上樓,便耷拉著細長的三角眼,張嘴嘲諷了一句:“這客棧雖然不是頂好的,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起的?!?/br> 王鑫性子直,脾氣暴,并不樂意和那些文縐縐的讀書人打交道,也打從心里瞧不起那些文縐縐的酸秀才。而且尤其討厭那些讀書人自命清高,窮還非要打腫臉充胖子的樣子。 郝澄雖然不是文縐縐的樣子,但對比王鑫身邊那些肌rou發達、膚色黝黑的女人們,就是一個妥妥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而且這客棧雖然在明州算不上上等的,但住一個月要十二兩銀子,只住一天也要半兩銀子,郝澄先前看起來就不是有錢人,她自然忍不住多嘴。 王鑫倒沒有什么壞心眼,一路上對郝澄也算照顧,純粹就是嘴賤。旁邊的人拽了拽她示意她別說話,郝澄也沒理會她,交付了銀子,便跟著小二上了二樓。 客棧人來人往,三教九流皆有之。郝澄選擇初來乍到,先住一個月的客棧,而不是去租房子,也是為了更好地熟悉當地的環境,以便盡早地找到合適的謀生手段,更快地融入明州的生活。 她沐浴一番,換洗了身上的臟衣服,也下了樓,讓小二叫了兩碟小菜和一大海碗白米粥,細嚼慢咽地地吃著東西,還豎著耳朵聽周邊人的交談。 來往的客人無非就是說些路上的見聞,以及這明州的特色食物,一些有意思的地方。郝澄聽完了,還默默在心里頭一筆筆地把有用的東西記下來,城東有人家要租房子,郝澄在心里規劃,休息夠了明天可以去看看。 城中來了家賣糍粑的,又香又甜味道極好,郝澄也默默記下,心中盤算,到時候可以去那地方瞧瞧,一般這種明州都有美食街,挑個新鮮的吃食,先試試水,看看能不能掙到錢。 她吃得慢,但聽了這么長時間的閑話,面前的吃食也差不多消耗殆盡。郝澄打了個哈欠,正準備上樓休息。外頭卻sao動起來,原來是下了雨。又因為是傍晚的緣故,便有人進這客棧來避雨。 這倒也沒什么值得熱鬧的,只是外頭走進來的,是一群鮮衣怒馬的女君們,平時里根本不會來這種相對廉價的客棧。 小二和掌柜的見貴客來了倒是十分熱情的迎了上去,這些女君們卻一張張面孔上都透著嫌棄。言語中表露的不滿,也引起了客棧里其他客人的不忿。 郝澄好奇地投過去一眼,結果又瞧見了先前城門處碰到的那個俊俏女君。她不自覺地垮下臉來,聽得人群sao動,又有人按捺下同伴欲站起來發作的身子,小聲道:“別鬧了 ,咱們是外地人,你沒瞧見那個披著紅色披風的嗎,那個可是城主家的公子?!?/br> 郝澄這才反應過來,那尤為俊俏的女君其實是個年輕俊俏的男人。也不知道是誰說了那城主家公子的壞話,無非就是男子不守夫道,隨意出來晃當的閑話。 這人嘴巴欠,免不了要被殺雞儆猴。鞭子破空的聲音便驟然響起,讓熱鬧的客棧內一下安靜下來。 這位城主公子雖然年輕,武藝卻不錯,鞭子落到那人身上,收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股歪勁,直接落到了邊上的木桌上頭。 郝澄看著自個面前被鞭子破成兩半的桌子,臉也跟著裂了。 第18章 018 方才嘴賤的不是旁人,正是坐在她相鄰桌子便是,先前譏諷郝澄的王鑫,當然人群中說這話的不止她一個,只不過她嗓門比較大,語氣過于尖酸刻薄一些,也就被這位出身尊貴的小公子甩了一鞭子,拿來充當那只儆猴的雞。 王鑫是個練家子,破開的鞭子突然甩過來,她下意識地就去接住,饒是如此,鞭尾的風還是將她肩膀的衣料撕開一道大口子。 衣服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握住鞭子的手,王鑫手上老繭雖然厚,可那鞭子上還帶著倒刺,只是頃刻那手便鮮血橫流。 郝澄作為旁觀者都看的心驚rou跳,就見王鑫發狠,用力抓住那鞭子,那小公子卻牢牢站穩在原地。反手一拽,反倒是王鑫一個踉蹌,只覺得一陣劇烈疼痛,下意識地松了那鞭子,還差點摔到在地上。 那小公子收了鞭子回來,尾風還能把郝澄面前的桌子劈成兩半,可見那鞭子勁道之大。 這要是擱在電視里,她還能為這小公子鼓鼓掌,贊嘆一下好俊俏的功夫,正擱在面前了,郝澄只覺得自己的腿有點麻,既有對王鑫的同情,還有幾分沒被殃及的慶幸。 這客棧里各色人都有,他出手這般狠辣,有個穿著長褂書生打扮的年輕女子,看不下去便開了口:“一言不和便出手傷人,實在是目無王法!” 原先客棧里就因為這一鞭子而沉默下來,書生說了話,更是讓客棧里安靜得連繡花針落地都能夠聽得見。 喬榆挑了挑眉:“你哪只眼睛瞧見我出手傷人的?” 他這話一出,外地人還好,本地人皆是一副同情的目光瞧著那書生。喬榆是城主家的第三個孩子,也是唯一一個兒子。 明州城的城主是出了名的怕夫郎和疼孩子,喬榆從小被父母嬌慣,又被兩個能干的jiejie寵到天上去。高傲還難伺候,比較明顯的優點是不記仇,因為他一般是有仇當面就報了。 喬榆的名頭在整個明州城都很響,本地人和常來明州辦事的外地人就沒有不知道他的。這書生也是傻,背地里怎么說他都行,當著他的面說,那不就是找死嗎? 書生雙腿有點發軟,不過還是梗著脖子道:“我兩只眼睛都瞧見了,這里的人也都瞧見了!”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喬榆竟然沒立刻發作,反倒眼睛掃視了周圍,眼波流轉,道:“那你不妨問問,除了你之外,這里誰瞧見了?” 那書生把求助的眼光投向周圍,周圍一個沒人敢吭聲的,大部分把看熱鬧的眼神轉到一邊,自顧自地聊起天來。 書生滿頭大汗,明明是涼爽的天氣,她出的汗都能把衣衫全部打濕了。 眾人的反應在喬榆的意料之內,見書生這副緊張的樣子,他又道:“你瞧瞧,在場的人都沒瞧見我傷人,不過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事情,這如何能夠談得上目無王法?” 他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眼神話語里透著幾分譏誚:“倒是你,自詡讀書人,卻肆意中傷他人,毀壞一個清白男子的名聲,什么叫有辱斯文!你才是有辱斯文!” 他這番話出口,那書生更是渾身哆嗦了,當然不是害怕,而是氣的。只是她雖然是讀書人,可是性子卻耿直,不然也不會站出來為那王鑫打抱不平。 可惜她也并不擅長口舌之爭,總覺得這人說的不對,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只能結結巴巴道:“便是人家說你,你也不該把人打成這樣?!?/br> 不等喬榆說話,那些和他一起來的女君不耐煩了:“你你你,你什么你。再胡言亂語我捉你去官衙,告你誹謗了。最討厭這種道理說不清,只會講空話窮酸書生了?!?/br> 喬榆卻是輕笑:“你若是能找出一個為你說話的人,我便不與你計較。若是你找不出來,咱們便見官,論論這隨意污蔑他人,論人是非是個什么罪?!?/br> 他這話顯然不只是說給書生聽的,更是說給那些方才議論他的人聽的。 書生便將目光頭一個投給了受害者王鑫,結果她被身邊商隊的同伴扯了一把:“他是城主家的公子,你不想在這里混了,我們辛辛苦苦來明州城,還得做生意呢,我們家里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呢?!?/br> 王鑫因為嘴賤的緣故,沒少給商隊惹禍。要是離開了商隊,她一年能夠掙的銀子肯定不夠養活一家老小的,她這個時候倒想起家中夫郎和女兒了,也訥訥坐了下來,不敢去對上那書生的眼睛。 書生又將目光投到客棧的掌柜身上,躲在柜子下的掌柜的探出頭來,說出的話卻更加讓書生絕望:“這桌子是自個壞的,和旁人都沒有關系?!?/br> 她們這種小客棧,被打砸東西,那些公子哥和女君們私底下基本上都會賠,只是受點驚嚇,實際并沒有損失。 但是當場要和人計較,不給她們面子,別說賠償了,搞不好她生意都沒得做了。 自個挺身而出,沒想到這些人竟是這么個反應,求助無門的書生就是問了一圈,沒人肯為他說話。 會在背后議論旁人是非的,本來就是些只會逞口舌之快的人,自然不可能犧牲自己的利益為書生說話。 書生指了好幾個看著心慈的人,皆是別過臉去不吭聲,或者連連擺手說不知道的。她轉了一圈,眼神落在這客棧里另外一個書生的打扮的人身上。 她的手指向了郝澄:“你問問她,問問她!” 郝澄正為書生的勇氣點贊,心中還為這位城主家小公子的牙尖嘴利嘖嘖不已,結果這書生就把火給燒到了她的身上。 客棧里的人目光都聚焦在郝澄的臉上,對上書生那可憐至極的目光,她還是張口說了實話:“方才我也瞧見了,那人身上的傷口,確實是公子打的,這桌子,也是公子手里的鞭子劈的?!?/br> 那書生那么可憐,而且這小公子手上的鞭子還帶著暗紅血跡和木屑呢,她也沒辦法違背自己的良心說瞎話。 那書生如釋重負,一下子xiele口氣,就差沒癱軟到地上了。郝澄這么說,壓力便悉數全部轉到她的身上。 見周圍人眼神不對了,郝澄連忙補救:“只是,在我看來,這位女君說的也有不對之處?!?/br> 像她生活的世界,有些人確實嘴賤的想讓人去撕她的嘴,只是法制社會,要講文明講禮貌,如果一個人嘴巴特別損,碰上個潑辣厲害的讓他吃了癟,那些被她損的人只會覺得痛快。 這個世界男子清白名聲很重要,換做臉皮薄的公子,被人這么說,搞不好就羞憤欲死了、可要是喬榆是那樣的大家閨秀,也不可能會到這種地方,被王鑫挖苦。 她指著縮頭的王鑫道:“先撩者賤,男子清白名聲重要,她先出言冒犯,公子自然有資格教訓。不過公子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br> 喬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既然你說她應該教訓,那本公子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 “她冒犯公子是因為控制不了嘴,公子差人扇幾巴掌,讓它知錯便是。肩膀和衣服無辜,公子心善,用鞭子傷它們自然不對?!?/br> 她目光懇切,這話說的好像本該如此。 那喬榆不說話,郝澄也捏緊了一把汗。她身邊一位女君咋咋呼呼:“外頭放晴了,外頭還有彩虹呢!” 見雨停了,喬榆便提著他的鞭子,和著那些年輕的女君一同出了客棧的門,臨走前,他還頗有深意的瞧了郝澄一眼。 郝澄換了張離那群人遠的桌子,先前那個書生又湊過來向她道謝:“謝謝賢姐方才為我解圍了,小妹方才可嚇死了?!?/br> 郝澄只壓低聲音說了兩句:“勸君一句話,莫議論旁人是非。而且有些人你要為她出頭,也得看看她值不值得?!睍宰雍?,她冒著風險為她說話,心中也不會后悔。但王鑫,只會讓人寒心。 這里可不是什么人人平等的地方,倘若換個身份再高貴些的公子,比如帝卿什么的,別說是一鞭子了,王鑫搞不好要丟了小命。被抽了這么一鞭子,能夠讓王鑫長長記性,對她來說其實也是好事。免得下一次,再這么不知分寸,怎么丟了性命她都不知道。 告誡完書生,郝澄內心卻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她還要在這明州城扎根呢,頭一天貌似就得罪了城主家的公子,希望對方不要太記仇才好啊。 第19章 019 那城主家的小公子未曾湊上來尋她的麻煩,郝澄也暫時把這事情置之度外,休息了一陣子之后,便到了街上尋房子,明州城租房子的律法遠遠比杏花村那種小地方完善。 而且她手里的銀子,不過幾百兩,在這種相當繁華的城市也買不起合適的房子,長期住在客棧更不劃算,她尋了好幾處地方,幾乎跑斷了一雙腿,總算把自己臨時的住處定了下來。 那是一處帶有大院落的房子,因為靠近集市,地段好,房子也不差,要的價格相對貴些,只租一年足足花了她一百兩銀子。 既然是要來做生意的,一開始便得下本錢。更何況這租房契約是去衙門過了戶辦了手續的,并不擔心房東臨時起意漲房租,更不擔心會被趕出去。 郝澄咬咬牙,還是一次性付清了全款。又折騰了幾日搬家的事宜,她便要把客棧的房間退掉。那客棧掌柜的起先還有些不樂意,不肯退還郝澄的錢財。 郝澄便道:“掌柜的先前也瞧見了,我這人雖然是外地客,可也不怕得罪人,更何況我已經得罪了那位城主家的小公子,若你不退錢,我便賴在這,到處宣揚這是黑心客棧,吞沒客人錢財,攪得客棧不安穩,于我二人而言都無好處?!?/br> 對付掌柜的這種人,潑夫罵街的方式其實最有效果。不過郝澄是讀書人,當然不能扯破臉皮。這話沒帶一個臟字,但話里話外半講理半脅迫。 她那么杵在客棧,掌柜的嘰嘰歪歪一陣子,到底還是退了她的錢。雖然只退了十兩銀子,但十兩銀子,買米糧回來自己做飯,她獨身一人,也夠過上三個月了。 她和掌柜的扯嘴皮子功夫的場景,悉數落到角落里頭的女子眼中。郝澄前腳剛走,后者便跟了上去。 她尾隨工作做得極好,又因為衣著華貴,生得正氣,郝澄偶爾反過頭瞧見她,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畢竟這女君身上皆是華貴之物,估摸著腰間那玉佩就夠值她的全部家當,她租的這地方附近許多富人,興許人家只是順路。 饒是如此,她還是長了個心眼,并沒有直接一路走回自己住處,而是轉了個彎,換了條小路,走到了別處。 那女子果然一路跟了上來,只是在一處甚是華麗的宅院前頭,郝澄抬頭瞧了一眼府上牌匾,碩大兩個字,李府。 那女子停下腳步,敲了朱紅大門。片刻便有兩個仆婦開了門,還恭恭敬敬地和她請安。 看來果然是她多心了,郝澄等那女子被迎進去,自個也折出了巷子,按原路返回,去集市上采購了一批廚具和吃食,和店家商量,讓對方把這么些東西,送到她住的地方,又去了趟鐵匠鋪,催催自己要的爐子和鍋子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