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書迷正在閱讀:寡夫從良記、嫁給廚子以后(古代幸福生活)、影帝在上[娛樂圈]、[快穿]反派BOSS總想攻略我、[家教]感覺綱子萌萌噠!、小污見大污、頑劣狂妻之妃要出逃、重生王爺穿越妃、對不起,我口才不好、深入游戲
好在,這一次,她總不會讓自己再著了他的道。 戒備地退后幾步,蘇蘅這才開口:“說吧,何事非得要你從靈前離開過來尋我?還是你見不得我有半點歇息的工夫,覺得我該為你薛家的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才對?你別忘了,我們遲早是要和離的,現而今我幫你無關情分,你不謝我我無所謂,你非要覺得我幫你是本分,那你可想差了?!?/br> “蕙——”薛牧青剛一開口,便被蘇蘅冷哼了一聲打斷,深吸了一口氣:“阿蘅——” 蘇蘅索性不理他。 薛牧青沉默了一瞬:“蘇蘅?!?/br> 蘇蘅這才回頭:“何事?!?/br> 薛牧青遲疑了一瞬:“你跟唐允是怎么一回事?” 蘇蘅聽出他話里隱隱的怒意,卻也不以為意:“與你何干?” 薛牧青忍著怒意:“與我無關?蘇蘅,你別忘了,時至今日,你我并沒有和離,你還是有夫之婦!” “你還是有婦之夫呢!”蘇蘅脾氣也上來了:“寬以待己嚴以律人,薛牧青,你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覺得羞愧嗎?” 薛牧青氣極:“你要我說多少遍,那只是一個意外?” “‘意外’真是一個推脫的好借口啊,”蘇蘅感嘆:“仿佛無論發生什么事,一句‘意外’,什么都可以解決的樣子,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意外’兩字來回應你?” “你不是‘意外’,”薛牧青深吸一口氣:“你是故意的,故意報復我?!?/br> “薛牧青,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啊,”蘇蘅也怒了:“報復你?你以為你是誰,值得我去報復?關鍵是,我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往我頭上扣一頂‘報復’你的帽子?憑你也配?”一旦和離,他根本不配她出手報復,她至于自降身份去報復他? 薛牧青深深看著她:“外邊都在傳,你跟唐允互道私情——” “你要往我身上潑臟水,也要找個像樣點的說辭,”蘇蘅冷笑:“唐二哥離京數年,杳無音訊,我如何能與他‘互’道私情?” 薛牧青抿了抿嘴:“那而今的流言你如何解釋?空xue來風,未必無因——你敢說,你最近沒有給唐允送信嗎?” “宋淺!”蘇蘅幾乎忘記了這件事,此刻想起,不免惱怒:“宋淺居然拆開了我的信件!簡直是……簡直是……”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她一向只覺得宋淺蠢,沒想到不僅蠢還無恥——隨意偷看別人的信件,這是誰家的禮儀? “你也不必遷怒別人,”薛牧青嘆氣:“蘇蘅,就算你恨我,你也不該這般壞自己名聲?!?/br>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蘇蘅冷靜下來,知道可能是自己提點宋淺的哪句話惹惱了宋淺,才引得宋淺不忿拆開了自己給裴三郎的信函,對于宋淺的無可救藥她簡直是毫無辦法,只能以后再找機會提防了,只是對薛牧青,她不屑于解釋:“這事情,從頭到尾,跟你毫無關系?!?/br> “無關,你又說無關?”薛牧青氣得笑了:“你是不是又忘了,你我還是夫妻!” “那又怎樣?”蘇蘅冷笑,強調道:“我們遲早都是要和離的?!?/br> 薛牧青卻是固執:“我們不會和離的。我不會跟你和離的?!?/br> “這事你說了不算,”蘇蘅搖頭:“你以為,你不和離,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所以你給唐允寫私信嗎?”薛牧青看著她:“你覺得,我對不住你,所以你想用你跟唐允的事扳回一城嗎?” “你抹黑我沒關系,你不該往唐二哥身上潑臟水,”唐允未婚,非要跟她扯上關系,難免會使得唐允的名聲有礙,蘇蘅本不愿解釋,而今卻不得不解釋:“我事無不可對人言,我給裴三郎的信中,只是讓他六月十九日將我的信交給唐二哥罷了,給唐二哥的信,也不過只有‘速歸’二字,你自己犯了錯,便恨不得別人都跟你連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臟了,就恨不得往別人身上潑臟水,大家都是臟的,就誰也不能說誰了?” “你非要信那些人說的,其實我也無所謂,”蘇蘅真的是困極了,不想再和他說話:“要是覺得面上掛不住,那么趁早和離吧?!?/br> “趁著令尊新喪,趕緊和離,”蘇蘅好意提醒道:“否則萬一我為此守了三年孝,到時候和離,別人詬病的就不是我而是你了……趁著流言正盛,此刻和離,你還能博得別人憐憫,何樂而不為呢?!?/br> “我們不會和離的,”薛牧青卻是固執,摸了摸案上的茶盞,軟了語氣:“蘇蘅你別再提起這事……說了那么久,渴了吧?喝口水潤潤?!?/br> 蘇蘅說了那么久,的確覺得有些口干舌燥,拿過茶盞一氣飲完,還是覺得不解渴,不免有些焦躁。 薛牧青也跟著將茶水飲盡,然后狀似不經意地摩挲著案面:“六月十九是你的生辰……你和唐允……是不是有過什么約定?” 他盯著蘇蘅,目光灼灼:“將近一年,杳無音訊,也未曾給你任何書信,你怎么就能料定,他六月十九一定會出現在你說的地方?你是不是還是想說,你跟他沒什么?” “你以為,我會被你這般輕描淡寫便糊弄過去嗎?” ☆、第032章 她死了 蘇蘅迷迷糊糊醒轉過來,四周到處都是黑的,但隱隱感覺到身邊有人。 蘇蘅想都沒想,用力將那人推了下去。 身子疼得難受,摸索著尋找衣物,卻并沒有摸到,只好用薄被裹緊了身子,蘇蘅覺得頭疼得難受——明明早就有所防備,卻沒想到還是著了道。 蘇蘅神色有些迷茫,即使頭痛欲裂,還是想要回想起,事情到底是怎么就到了這一步的—— 薛牧青懷疑蘇蘅跟唐允有私情,蘇蘅哪里容得他這般污蔑,當然要反駁,兩人話趕話越來越大聲,司琴和向mama在外邊問發生了什么事,薛牧青惡聲惡氣地趕了人,蘇蘅不想讓人聽到薛牧青詆毀唐允的話,也沒讓人進來…… 蘇蘅的指甲幾乎要插到自己腦袋里邊——恨不得把自己弄死算了。 又壓抑不住從心中生出的嫌惡,蘇蘅趴著床沿,想吐卻只是干嘔,什么都沒吐出來。 地上的人輕吟了一聲,薛牧青也跟著醒過來,他半坐起來,朝著蘇蘅的方向似乎在思索什么,兩人都沒有開口,在黑暗之在沉默了許久,薛牧青幽幽道:“我明白了……你滿意了吧?” 莫名其妙的,蘇蘅朝他的所在瞪了一眼,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她現在簡直恨透他了! “我倒是想問你呢!”蘇蘅冷聲道:“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現而今,你滿意了?” 蘇蘅忍不住出聲嘲諷:“真真是個孝子??!令尊尸骨未寒,你卻連這一時半會都忍不住……你忍不住便罷,為何不去找你的夏初晴,偏要把我拖下水?你以為,這樣我就不得不跟你栓一條繩上——你以為,這樣的話,我就只能認命忍氣吞聲跟你過日子了嗎?薛牧青,你比我想象的要卑鄙得多了!” 熱孝里出了這樣的事,讓人知道了便是大不孝的罪名,一旦抖落出去,薛牧青這輩子都別想入仕,當然,蘇蘅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里去——薛家和蘇家也會受牽連。 誰都逃不掉。 好狠毒的計! “你以為是我做的?”薛牧青反駁道:“我還說是你故意陷害我呢……你一直想和離,然而不能如愿,便設計……出這樣的法子,你想坐實了我的罪名,這樣的話你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和離了不是嗎?” 蘇蘅冷笑:“真是我做的,我會把自己也設計入局?我會蠢到自己也要背上這不孝的罪名?” “你又不在乎自己的名聲,這樣的事,你做得出來不是嗎?”薛牧青反問:“這院子里,你說了算,我連你身邊的丫鬟都叫不動,我也好些時日沒有回來……除了你有機會布置設計,還能是誰?” 蘇蘅仔細回想了下:“那茶水里有問題?!?/br> 薛牧青似乎也這么覺得,不過——他還是把矛頭指向了蘇蘅:“就算有問題,那也是你的丫鬟送過來的,你覺得自己能抵賴?” “我要是真想做什么,我至于用自己的丫鬟?”蘇蘅知道,司棋恐怕是有問題的,但是這時候有比司棋更重要的疑點:“我本來未必要喝,是你讓我喝的!”她覺得,他一定是事先知道那茶水有問題,故意來跟她說話,故意惹怒她……然后趁她不備勸她喝下…… 聯系后來司棋也做了薛牧青的妾,蘇蘅覺得自己應該是觸摸到了真相:“你是怎么說動司棋幫你的呢?許諾以后你會納她為妾?利用我身邊的人來對付我,一旦出了事,我便只能理虧——你敢不敢把人叫進來對峙?”只是不知道,薛牧青和司棋到底是什么時候勾搭上的,蘇蘅突然覺得背后發冷……她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自以為自己知道所謂的“真相”,以為自己能步步為營見招拆招,然而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才明白自己到底還是太大意了。 薛牧青反問:“你身邊的丫鬟,自然都是聽你的,叫進來對峙有意義?” “也對,”蘇蘅想了想,也絕了讓司棋進來對峙的念頭:“她都被你收了,自然是聽你的……就算對峙,只怕也是把你摘出來?!敝劣谀莻€“收”不管指的是收房還是收買,蘇蘅信不過司棋,真讓司棋進來對峙,只怕司棋會聽從薛牧青的,把罪責推到蘇蘅身上來……還是罷了。 “又不敢對峙了?你也知道自己理虧了吧,”薛牧青問她:“你處心積慮弄出這一遭……不就是為了逼我跟你和離嗎?” “你非要這么想也行,”蘇蘅反倒冷靜下來,覺得認下來也頗為可行:“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是和離,那么,我們和離吧?!?/br> 薛牧青卻道:“你想都別想!” “我實在是不明白,”蘇蘅想不通卻不妨礙她嘲諷薛牧青:“既然你覺得是我陷害你,那你為何不和離?從今往后,只要你看到我,你就會想起是我害得你在熱孝里犯下這樣的大錯是我害得你做不成孝子,你看著我,你不覺得難受不覺得愧對令尊嗎?”一如她一看到他就會膈應,就會想吐……既然這樣相看兩厭,為什么不和離? “你是在威脅我嗎?”薛牧青問她:“如果我不答應和離,你便把事情說出去?然而,就算你把事情說出去,我也不可能答應你和離的事……若是下地獄,我倆一起去吧,反正你我生同衾死同xue?!?/br> “死也要拉著我跟你一道,”蘇蘅悠然一嘆:“我曾經以為,你恨我是因為我拆散了你和夏初晴,而今看來,夏初晴不足為患……你恨我,另有原因……你如此抓著我不放,我都要懷疑,我跟你是不是有殺父之仇……令尊難不成還是我殺害的不成?” 蘇蘅想了想:“不過說起來……我倒是懷疑……是你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因為……如果他死了,我就不可能繼續安然呆在蘇家,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回薛家……加上今日之事……連起來,便是針對我而來……你恨我恨到如此地步,我倒也是佩服你的?!?/br> 知道蘇蘅只是胡言亂語,但話都已經說到這地步,薛牧青也不可能不辯白一番:“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我成婚半年,在你看來,我不僅一無是處甚至十惡不赦?你已經害得我做了這樣的錯事……你還想往我頭上扣一頂弒父的罪名?蘇蘅,你什么時候起,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你可記得我們昔日的歡愉?”薛牧青問她:“只因一個意外,你便將你我過去悉數拋下,只余仇恨?那么,我倒是要問你,你為何如此恨我?你為何突然便對我避之而不及?不管我如何跟你解釋,你執意不聽——該解釋的我都解釋過了,你還想怎樣?” “和離啊,”蘇蘅面無表情:“本來和離便能解決的事,何苦鬧得這般復雜?!?/br> “至于我為什么恨你?”蘇蘅想想又氣憤起來:“反正,你不無辜。你也少在我跟前做戲……你這般作態,我見得多了,我要是再信你一回,我都會看不起自己的?!痹浰潘?,結果呢?讓他害死了蘇會,她恨薛牧青,更恨透了那個被他三言兩語便說服了的自己。 那些仿佛是“未來”的“過去”,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不是勇敢便是蠢,她不勇敢,她也不想做那個粉飾太平的笨蛋。 “你到底是何人?”薛牧青突然靠近了蘇蘅,篤定道:“你不是蕙蕙!” 蘇蘅絲毫不懼:“你又想怎樣?” “還有,要我說上幾遍?”蘇蘅滿滿的嫌棄:“你不配叫我的字?!?/br> “你不是蕙蕙,”薛牧青重復了一遍:“蕙蕙她就算生疑就算發火,至少還肯聽我解釋,而你不一樣,你完全不看不聽,只一味按著你自己的心思行事、按著你的想法給別人定罪……蕙蕙她做事這般不管不顧——你到底是什么人?” “蕙蕙、蕙蕙、蕙蕙——叫得那般親切,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癡情種?可就算你自詡深情,你也還是納了妾,既然納了妾,就別裝作一副癡情模樣了,太假,”蘇蘅想起先前迷迷糊糊時,他口中還是叫著自己的小字便覺得氣憤,冷笑:“還有,別一副你很懂我的樣子——我吃過一次虧,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br> 薛牧青想了想:“以前蕙蕙喚我,都是喚我的字的,可是……自從上巳開始,你便再也沒有叫過我的字——” “我為什么要叫你的字?”蘇蘅冷哼一聲,雖然不知道他的字是什么,可是也不肯認輸:“就憑你?也配得上你的字?” “是我不配還是你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薛牧青壓制住蘇蘅的身子,聲音悲嗆:“或者說——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占了蕙蕙的身子……你把她怎么了?你把她還回來!” “啊,她啊,她死了啊,”蘇蘅想起那冰冷的江水,無論怎么掙扎,都掙不脫的黑暗漩渦,臨死前的那種絕望、那種無力……只要想想,便覺得窒息,蘇蘅眼睛酸澀:“她再也不可能回來了啊?!彼{咒起自己來,完全無所顧忌,畢竟她說的是實話——曾經那個還肯信他的蘇蘅,早就死了啊。 薛牧青的手頓住,聲音干澀:“蕙蕙她……她死了?” “對啊,”蘇蘅從悲傷之中回過神來,順著他的話往下編:“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我只是一個孤魂野鬼、占了這身子而已,我根本不是你的妻子,你就跟我和離了吧?!?/br> 薛牧青伸手摸向蘇蘅的脖子,蘇蘅連忙道:“你掐死我也沒用的,害死她的不是我,是你。就算我死了,你的蕙蕙也不可能回來了,你也別想著找什么高人對付我……我魂飛魄散,這身體也會跟著腐爛……你但凡對你的‘妻子’還有一分真心,我覺得你便該對我感恩戴德,不求你如何回報,只求你答應和離便是了?!彪m然她的確是她,可是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死去活來情形,蘇蘅也怕讓別人知道,至于薛牧青……她不介意讓他知道,嚇嚇他也好,省得他總在她面前裝模作樣。 “對了,”蘇蘅繼續道:“想要和離,是這身子原主的心愿——或者說,遺愿吧。死者為大,你連她最后的愿望,都不肯幫她達成嗎?” “我不管是你的愿望還是你假借她來說的愿望,”薛牧青摩挲著蘇蘅的脖子,蘇蘅覺得下一刻他可能就要掐死自己時,他卻松開了手:“我不管你是不是她,你既然占了她身子,我便不可能放你走……怎么,你想和離?我不管你為什么想和離、和離之后想去做什么……我不會放人的……你既占了她身子,那么你就做好她……你就好好活著——” “怎么,不裝癡情種了?”蘇蘅嘲諷道:“也對,你本就是見異思遷的人……她既然死了,你當然不可能為她守著,遲早都是要再娶的,而今有我這現成的,你便又打我主意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既然占了這身子,你就給我好好蘊養這身子吧,”薛牧青起身,點亮了燈火,看都不看蘇蘅一眼,徑自找了干凈的衣物換上:“你哪里都別想去,等我死的時候,我會殺了你,然后我和蕙蕙同葬——” “然而,”蘇蘅冷笑:“她并不想跟你同葬,想到連死都要跟你在一塊,簡直是恨不得氣活了呢?!?/br>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挑撥,”薛牧青整理好衣冠,最后看了蘇蘅一眼:“她若真的不愿,你讓她來跟我說,至于你——” 他不肯再說,只是憤然摔門而去。 “我就是不愿——”蘇蘅想喊住他,然而薛牧青已經走了不回頭,蘇蘅的怒火無處發泄,伸手拿了一個瓷枕摔了。 她才不要死了之后跟他合葬呢,只要想想……就覺得惡心好么! ☆、第033章 憑什么 發了一小會的呆,蘇蘅聽得外邊輕輕叩門的聲音:“小姐?” 是司琴,蘇蘅原本想讓她進來的,然而看到自己身上的情形,連忙道:“先別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