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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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絲溫情不過轉瞬即逝,便又回歸冷漠,卻足夠他驚喜好半天。如果不是因為有這些瞬間,他簡直真的要覺得,她要徹底放棄他了。 那個念頭他根本不敢觸碰,一想到夏含會真的不想要他了……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的剜了去,那感覺比死了更難受。 以前他明明最習慣獨來獨往,可是現在,面對著滿室空曠沉寂,他干什么都提不起勁來。失去了臂彎中溫熱柔軟的嬌軀,他發現晚上入眠都成了煎熬。好不容易倦極了能睡著一小會兒,又總是被連綿不斷的噩夢驚醒。醒來一摸身邊,只能摸到一片空蕩蕩的冰涼,跟方才噩夢中沒有什么區別。 他總是下意識的在身邊找她,做飯的時候也老覺得她下一秒就會突然從背后抱住他,兩只冰涼涼的小手熟門熟路的鉆進他上衣的下擺,在他的胸腹腰間亂摸亂捏一氣,還理直氣壯的美其名曰“暖手”。 是了,天氣一冷,她就特別容易手腳冰涼。有時候她窩在沙發上看他打游戲,他總會把她光裸的腳丫放在肚皮上暖著——那可真像揣了兩團冰疙瘩,剛接觸到腹部皮膚的時候能冰的他一哆嗦。她還特別不老實,只要稍微一回暖,就開始動來動去,滑嫩的玉足在他敏感的地方輕踩慢點,非要勾得他打不下去游戲,丟下手柄把她撲倒在沙發上,她才咯咯嬌笑著夸他,“親愛的你認真打游戲的樣子真迷人!” 不知道這幾天她一個人在家,冷不冷?有沒有……想他? 他還去跟助理吳嘉嘉打探過,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夏含?當時吳嘉嘉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瀕臨亡故的病人,卻礙于情面不好給他下病危通知書。他馬上明白了,沒有這種前例……最終吳嘉嘉只是好意的提示他,夏含這人吃軟不吃硬,喜歡把握主動,最討厭被逼迫,對欺騙是零容忍。 可是她現在根本不愿意主動接近他啊…… 她那句不置可否的“你覺得呢”簡直像個四字魔咒,時時在他的腦中回響,響的他心慌氣悶。 他覺得呢?他覺得夏含要是再不愿跟他和好,他就要瘋了!他再也不想猜了——他已經知道她不在乎他、不想要他時,是什么樣的感覺了。他現在只想跟她恢復之前那樣的親密…… 他也想到過據說很管用的“苦rou計”,可是一時半會兒他上哪兒去受個傷生個病的?要是他故意弄傷自己或者裝病,萬一被她發現了,她肯定會更生氣。 他越想越胸悶,煩躁的隨手打開柜子,剛好看到之前別人送他的據說度數很高的陳釀酒。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拿了出來,打開來斟了一杯。 酒入愁腸,意識漸漸麻痹,整個人輕飄飄的,他忍不住又倒了一杯…… ☆☆☆ 這天,回父母家吃過晚飯后,夏含一個人駕車回家。她的思緒不由自主的飄到了白行東身上,不知道他這會兒在干嘛? 雖然她余怒未消的時候,是想狠狠的晾他一晾的,可是才晾了幾天而已,眼看著他整個人越來越黯淡,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渴望和企盼,在得不到她的回應時又轉為nongnong的失落…… 他就是有辦法讓她心軟,再這樣下去,她都快要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生氣了。 再說,這其中也有她的疏忽。 她從未懷疑過白行東的真心,事實上,能得到一個人如此赤誠純粹的一顆心,她覺得自己真是賺翻了。 更重要的是,她剛好也喜歡他,這難道不是世間最美妙的事情嗎? 夏含一邊心不在焉的盤算著,一邊走出電梯。走廊的燈不知道什么時候壞了,四下一片漆黑,她心里毛毛的,不禁加快了腳步。 剛經過拐角,伴隨著一股熏人的酒氣,從身旁的陰影中突然撲出一個高大的人影。 ……怎么最近她老是被突然襲擊? ☆、第69章 草莓 夏含被猛然撲出來的黑影驚了一跳,條件反射的用手肘狠狠擊打/黑影的腹部。黑影吃痛,悶哼一聲,捂著肚子彎下腰。她正要趁機抬膝再給這個壞人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突然反應過來這哼聲怎么這么耳熟。 見黑影沒有進一步動作,她放了點心,摁亮手機屏幕,往那人臉上一照。 果然! 搞什么鬼! 這下夏含有點慶幸剛才沒來得及使出斷子絕孫腿,不然她不是虧大發了? 這是借酒澆愁去了?夏含又好氣又好笑又心疼,也不是很想知道這個醉鬼是怎么打開了大門口的電子鎖進來的——反正他出入她家小區單元如入無人之境,她早就放棄糾結了。 她打開房門,開燈,把醉鬼揪了進去。唉,她這兒都快成醉鬼收容所了! 夏含本想把這個快把她壓趴了的男人丟到沙發上,又怕他窩在沙發上會不舒服,還是勉力把他扶進了臥室,扔到了床上。 這么近距離一看,她發現白行東像是瘦了一圈,眼窩深陷,眼下一片青黑,單薄的衣衫揉的皺巴巴的,一副標準的失戀青年頹廢樣。他就著夏含丟下去的姿勢在床墊上倒的橫七豎八,雙眼輕闔,濃密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深深的陰影,不時不安的抖動著,嘴巴里還念念有詞。 夏含好奇他在念叨什么,俯身把耳朵湊近他臉旁,只能模模糊糊的聽見“含含……”“錯了……”“不分……”的字眼。 她頓時覺得心里又酸又脹,無奈的搖搖頭,正要站直身子,冷不防這個醉鬼居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一個使力,她就失去平衡倒在他身上。 ……要不要這么俗套!還學會借酒裝瘋了是吧?要不要還趁醉來一發??? 醉鬼抓的死緊,夏含嘗試站起來,無果,憤憤地揪住他胸前的一個小凸點,用力一擰。 白行東似痛又似爽的呻/吟了一聲,試圖拍開作亂的咸豬手,又掙扎扭動了幾下,濃密的睫毛不停的顫動,然而并沒有醒。 看來是真醉了??! ……醉成這個樣子,他是怎么跑到她的門口,還硬撐到她回來的?她該慶幸還好他當初處心積慮的住到了她附近,沒在半路上被別人撿回去嗎? 夏含看他這扭曲的姿勢,就這么睡一晚估計明天得帶他去看頸椎,還是大發慈悲的把他扯平,又給他塞了個枕頭。 終于平躺下來的人翻了個身,舒展了一下身子,找到個合適的姿勢,砸吧砸吧嘴,喃喃地念叨了一聲“含含”,一副打算睡到天荒地老的樣子。 看他躺的那么舒服,夏含手又癢了。 剛才他呻/吟的還挺好聽的嘛,夏含摸著下巴想。平時在床上他都克制的不肯叫出聲,她百般撩撥他也只是忍耐的粗喘,受不了了就把頭埋在她肩窩里,不肯跟她對視,只有在最后關頭才會受不住漏出那么幾聲壓抑的低吼。 不趁這個機會多聽幾聲太可惜了,再說她都被他甩了,還這么好心的收留他一晚,不收點留宿費簡直說不過去! 心動不如行動,夏含干脆壞心的把他扒了個精光,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又揉又擰,到處磨牙。 可憐的醉鬼被吃盡豆腐,重重的喘息,耐不住的連聲呻/吟,身體扭動著迎向在他身上作亂的滑嫩小手和唇舌,渴望隨便哪一片柔軟能包裹住他,讓他釋放,讓他得到滿足。 而那個可惡的女人偏偏不肯給他,自己摸夠了,就不顧他還被丟在半路,只給他留下一身曖昧的痕跡,又甩了一條被子給他搭上。 過了一會兒,她又進來,把他扶起來喂了一杯溫蜂蜜水,給他擦洗了一下臉和脖子,調好房間的溫度,然后轉頭回隔壁客房睡覺去了。 ☆☆☆ 白行東睡的并不安穩。 他好像陷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各種畫面像走馬燈一樣的轉換,每一幀里面都有夏含。 他看見夏含兩腿分開,跨坐在他身上,大而黑的眼睛注視著他,就像在林中小屋外的那晚,她黑亮迷離的瞳孔中完全被他占據,他甚至能看見倒影中自己眼睛里被滿天繁星的背景映襯著的她,美的像個妖精。 她突然化身成一條美女蛇,通身纏繞在他的身上,咯咯笑著不斷收緊,緊的他的肋骨都有點絞痛了,卻還希望她能纏得更緊,再緊一些,最好他們能化為一體。 他好像落在一片軟綿綿的云朵上,被風吹著上下起伏。夏含妖嬈地貼近他的身體,發絲散落摩挲過他的皮膚,用柔軟的小舌舔舐他,沖他嫵媚地笑。 他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她對他露出這樣的笑容了,心中像被灌了蜜一樣,又軟又甜,歡喜不已。 突然,她卻笑容一收,神色冰冷,看向他的眼神中沒有任何溫度。他下意識的想伸手抓住她,卻徒勞的根本碰不到她。隨后,她冷冰冰的伸出纖纖玉手,輕輕一推,將他從云端推落了下去。 隨著夢中急速的下墜失重感,他的身體猛地一痙攣,在一片刺眼的陽光中驚醒,心砰砰直跳,一陣陣難受的心悸。 他的腦子混混沌沌,伴隨著一波一波的鈍痛,像是里面有個勤勞的老和尚,在盡職地把他的腦殼狠狠的當鐘敲。 迷迷糊糊間,他嘗試著睜開眼睛,剛掰開一條縫,就被一片白花花的亮光刺得瞬間眼淚都冒出來了,又趕緊閉緊。 嘗試了幾次,總算能勉強睜開眼,意識也在慢慢回籠,他抬眼一看,感覺到自己目前的情形,整個人徹底僵住了。 這是一間徹底陌生的房間。 他渾身赤/裸。 白行東只能想起他昨晚因為對夏含束手無策,煩悶的喝了一些酒。然后……他從來沒酗過酒,好像一不小心喝太多了,之后他似乎是出了門。 再之后……就是一片空白。 白行東狠狠地閉了幾下眼睛,再睜開,試圖在房間里尋找夏含的痕跡。 正當此時,有踩在地毯上的輕柔腳步聲向這邊走來。腳步聲的主人開口了,“醒了沒?” 天籟。 熟悉的腳步聲,熟悉的甜美聲音,簡單的三個字,輕易地讓他頭頂積壓了太久的烏云煙消云散。 白行東終于能呼出一直屏著的那口氣。雖然他剛剛一直在默默祈禱這是夏含的家,他也覺得自己就算醉了也只可能去找夏含,但是萬一呢? 他完全不敢想萬一的那個萬一。 他承受不起。 夏含看著眼前的那個繭,輕笑一聲,“醒了就趕緊起來!宿醉不好受吧?” 白行東擁著被子坐起來,垂著眼簾不肯看她,“沒有衣服?!?/br> 夏含看著他那副被蹂/躪了的小媳婦樣,肚子里笑的直打跌,回頭去客房找杜子舟的衣服拿給他。好在他倆體型差不多,應該能穿。 白行東看到夏含手中的男士衣服,猜到這是杜子舟的,不情不愿的接過來,頂著她火辣辣赤/裸/裸的目光穿衣服。 穿到半途,又被她輕飄飄丟來的一顆炸彈炸的外焦里嫩。 “我昨天撿到你的時候,你衣衫凌亂,身上,”如有實質的眼神兒把他上下掃視一番,看得他汗毛倒豎,“草莓種的還不少,挺激烈的??!” 他的動作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到玩笑的成分。 她若無所覺地繼續道,“雖然我們已經分手了——” 白行東現在最聽不得這兩個字,條件反射的張口打斷,“我們沒有分手!”他抿起嘴唇,目光堅持,“我從來沒想過,也沒說過要跟你分手?!?/br> 夏含挑了挑眉毛,“好吧,親愛的‘薛定諤的男朋友’,雖然我們處在既分手了又沒有分手的疊加狀態,你想跟誰怎么樣都是你的自由,但是搞出這么一身印子又跑到我面前,是炫耀還是——??!” 她驚叫一聲,直接被白行東扯過去,撲到了床上。床墊很厚很軟,她倒是沒有跌痛,只是被他迅猛的行動嚇了一大跳。 她回過神來,張嘴正要講話,又被白行東的雙唇堵了個正著。 他的唇舌來勢洶洶,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大舌直接鉆進她的口中肆虐掃蕩,又把她的軟舌卷出來,狠狠的吸吮,時而用牙齒或輕或重的啃噬她的唇瓣,激起她全身一陣陣的酥麻。 變強勢了啊……她神志模糊的想著,不由自主的迎合他。 他火熱的雙唇轉而向下,經過尖俏的下巴,移到她的耳根。夏含下意識的偏過頭,嘴巴終于能說話了,還要奮力再繼續,“你昨天才跟別人——” “我不信,”他恨恨地在她敏感的脖子上磨著牙,引得她禁不住連聲嬌喘,“我一個字也不信?!?/br> 他沿著脖子一路向下,繼續在她纖巧的鎖骨上舔咬,“我身上的牙印一看就是你的杰作。除了你還能有誰?我根本不可能去找別人?!?/br> 唉,學聰明了,不上當了啊…… 白行東把臉埋在她胸前的柔軟里,撒嬌般的蹭了蹭,聲音甕聲甕氣,聽起來委委屈屈的,“你怎么能那么嚇我?我差點就以為是真的了?!?/br> 夏含也覺得自己的確太惡劣了——沒辦法,誰叫他被她欺負的模樣那么可愛,叫她如何忍得住呢? 白行東賴在她身上,說什么也不肯起,直嚷嚷自己頭疼、嗓子疼、心口疼、肚子疼,哪兒哪兒都疼。 夏含嗔他活該,還是動作輕柔的給他按摩太陽xue,“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喝那么多酒了?我可是叮囑過你的,要是你敢酒后*……” 白行東把她抱得更緊了,聲音里滿是后怕,“不喝了,打死也不喝了!” ☆、第70章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