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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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娘抬頭見meimei來了,高興地迎了上去,可她還沒開口應話呢,坐在粗木樁上的伍氏拉著長臉一邊吃一邊說:“屋里更黑,不在外面吃難道點油燈,吃飯也用不著燈。再說了,油燈不要錢么,蠟燭更是貴,吃完就洗洗睡覺,扯這些有的沒的作甚?” 金恬本想接幾句話,想想還是算了,別鬧得jiejie與她婆婆不好相處。香娘也沒接她婆婆的話,問金恬,“你吃飯了么?” “還沒呢,公婆還沒回來。姐,你做繡活兒不是有定錢么,拿點出來買油燈吧,也就幾文錢的事?!?/br> 香娘扭頭過去瞧了瞧她婆婆,然后小聲道:“這錢……錢給婆婆管著,我身上沒錢?!?/br> 她聲音雖小,但這一家子可都聽得見的。伍氏聽了立馬嚷了起來,“買買買,明日就去買,一對敗家娘們!”伍氏說完就端著碗進屋了。 金恬仔細瞧著香娘的碗,只見里面黑糊糊的東西,也看不清吃的是什么,“姐,你這吃的是啥?” “哦,野菜摻米煮的飯,味道還行???,還有大包菜和蘿卜吃呢?!毕隳镎f著吃了一口菜,還扒了兩口飯,接著又道,“我做好了一件活兒,明日給人家送過去,算起來才幾日的功夫,我能掙上七十多文錢哩?!?/br> 金恬頗為她高興,“嗯,你有掙錢的路子了,姐夫和保業也能掙上錢,后日就要為張家迎親,他們倆只需半日的功夫就能掙五十文錢,也不算少,指不定過不久你們日子就會好起來的?!?/br> 香娘開心地笑了起來。 韋保業和韋保田都端著碗圍了上來,聽說能掙錢一個個興奮得不行。就連剛才進屋的姜氏也出來了,一改剛才的苦瓜臉,笑瞇瞇地說:“喲,甜娘真是能干,以后有活兒千萬別摞下他們倆,要是能攢夠錢給保業娶門親,我定要好好感謝你?!?/br> 金恬客氣地說:“我們也算是一家人,哪里還需謝啥謝的?!?/br> 說了一陣子的話,他們一家子都吃完飯進了屋,金恬還與香娘在外面說著一些家常話。金恬小聲囑咐道:“姐,明日你給人家送喜服收了錢別全給你婆婆,你剛才不是說七十多文么,到時候就說只有七十文,多余的錢自己揣著在鎮上買點吃的,瞧你這干巴樣,多久沒吃頓好的了?!?/br> 香娘嚇得瞅了瞅屋門,縮著脖子說:“我婆婆要是知道了還不知要怎樣罵人呢?!?/br> “你別讓你婆婆知道啊,不能讓他們任何人知道!還有,以后你做一件衣裳能掙多少錢你要往少里說。比如人家說要給你七十八文,你跟家里就說六十八文,或者干脆六十文,剩下的錢自己買吃的,再剩下的就攢起來。以后你們肯定得分家吧,分到手的田地就更少了,你和姐夫不可能只要小溪一個娃兒,將來還要生幾個也沒準,你不攢些錢能吃得飽飯?” 香娘愣愣的,聽meimei這一席話她簡直如醍醐灌頂啊,她能掙多少錢只有自己知道,干嘛都說給婆婆聽,婆婆又沒有多給她飯吃。想到以后分家得的田地少,到時候怕是更得挨餓,自己真的得攢錢了。 香娘點頭,“我記下了,我只管我和保田、小溪,我沒必要掙的錢全用上公婆和小叔子身上?!?/br> “你也不能告訴姐夫,你若告訴他這事就不好辦了,他肯定向著他娘啊?!苯鹛裉嵝训?。 香娘小聲道:“我知道,沒那么傻缺?!?/br> 金恬笑了,趕緊回家,正好趕上公婆進家門,韋老大手里還拎著一只活物呢。 “爹,這是啥,長得有些像雞,可仔細瞧著又不太像?!苯鹛駵惿先デ?。 韋老大頗得意地說:“這是野雞,比家養的還要值錢!我和你婆婆就是為了抓這只野雞才晚回家的?!?/br> 韋小妹歡喜地伸手摸了摸,可惜地說:“今晚飯都做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否則真等不到明日,真想現在就想烤著吃?!?/br> 韋老大把野雞往身后一收,“你可別打它的主意,明兒一早我就拎到鎮上去賣掉,這只肥著呢,得有六七斤吧?!?/br> “爹總是這般小氣!”韋小妹氣哼哼地扭頭,去灶屋里了。這時韋仲勤與韋季秋拿著個空魚簍回來了,圍著韋老大身后的野雞瞧了一陣。 姜氏早已忙著端菜盤去了,這會子連飯都盛上了,走過來說:“吃飯吧,你們誰都別惦記這只野雞,咱家一日三頓哪頓吃得不舒坦,在咱村里,不知有多少人家羨慕咱家的糧倉和咱家的菜園子哩?!?/br> 一家子已經圍桌坐下了,韋小妹嘟嘴抱怨道:“娘,你總覺得咱家吃得好,其實與別家比起來也就是米飯能盛得足一些,菜都一樣沒油水,這一點葷都不讓沾,都快成和尚尼姑了?!?/br> 韋季秋趁熱打鐵地接話道:“小妹說得是,咱們后日就能掙上錢了,這只野雞也就賣個四五十文錢吧,后日咱們掙回來就是?!?/br> 姜氏有些猶豫,家里本來養了十幾只雞,跑丟了一只,被人在外面偷去了兩只,辦喜宴那日吃掉了兩只,雖然那日自家人并沒吃上。但家里還有七只呢,到時候留三只下蛋賣掉四只也能有一筆小錢。 可一想到后日她兩個兒子掙的錢也就值一只野雞的錢,所以她沒開口答應??墒琼f小妹和韋季秋你一句我一句,韋仲勤見勢也幫著說幾句,姜氏便動搖了。 還是韋老大痛快些,他聽了這些頭疼,沒有心里掙扎或動搖不動搖,直接不耐煩地說:“好好好,明日你們想吃自己做,記得給我和你娘留些?!?/br> 一家人都笑了起來,姜氏見金恬也跟著笑,但剛才可沒聽見金恬說一句要吃雞的話,而且她這兩日發現金恬胃口不錯吃得下飯,一點兒也不嫌棄飯菜不好,便道:“還是甜娘懂事,她以前在縣里可沒少吃好東西,她吃得慣咱家的飯菜,哪像你們兄妹幾個,凈想著好吃懶做?!?/br> 金恬暗笑,她的前半生確實吃了太多的好東西,所以老天爺罰她這個吃貨來此受受苦吧,沒想到自己真能適應,還違心地說道:“娘,我從小不挑食,能吃飽肚子就是幸事。當然,若能吃上好的我也不介意?!?/br> 她這話惹得大家又是一陣笑,誰會介意有好吃的呀。 韋小妹笑后又接話道:“娘,我們只是好吃,但不懶做!你這樣說出去就不怕姑娘嫁不出去兒子也娶不著媳婦呀?!?/br> 這頓飯吃得很開心,夜里金恬與韋仲勤仍像之前一樣,一個睡破木門上一個睡床,兩人聊到很晚才睡著。 * 第二日中午,一家子如愿吃上了雞,而且是金恬親手做的紅燒雞,家里個個吃得摸肚子。金恬還盛了一小碗給jiejie和小溪送過去了,因為伍氏和韋老二以及韋保田兄弟剛吃過午飯都下地去了,正好讓jiejie和小溪嘗個鮮。 香娘吃過雞rou后還興奮地從荷包里掏出六文錢,“甜娘,你瞧,我聽你的話這一下就攢了六文錢,要不是給小溪買了包子吃,我還能攢上八文錢呢?!?/br> 金恬見jiejie還挺開竅,笑道:“你呀,雖是開竅了可就是不知道對自己好,只給小溪買自己給忘了吧?下次多留下,他們不知道的?!?/br> 金恬手里拿著被吃空的碗和香娘正聊得歡,卻聽見金芝在外面喊甜娘。 兩姐妹出了門,金芝跑過來滿臉通紅地說:“甜娘,原來你在這兒呀。你可是不知道,你不肯幫菊兒的忙,但我已經為她找到婆家了!我……我也有婆家了?!?/br> 金恬與香娘一臉驚詫,這也太快了,根本不敢相信啊。何況姑娘自己主動上門去找婆家,難道不怕被人笑話或被婆家嫌棄么? 眼見著快入冬了,金芝半激動半緊張,也有一些想炫耀的意思,臉漲紅得通紅,額頭和鼻尖還冒了一層細汗。 金芝是個藏不住話的人,什么都一股腦兒說了出來。原來,昨日下午她帶著菊兒一起去楊家村玩,嘴上說是去舅舅家,卻還把楊春兒叫到一起玩,后來自然又玩到楊富貴家里去了。 楊富貴想把金芝納為妾,可是他還沒娶親不好納妾,否則傳出去名聲不好聽。再者,他知道金芝未必肯當妾,所以他就說已托了媒人過幾日來金芝家提親,但不能在今年辦喜事,只能讓金芝先跟著去縣里與他一同生活。借口他也想好了,就是自己才剛上任當捕頭,上頭擔心他一心在后院沒心思辦差,就這種不著調的借口金芝竟然也相信了。 楊富貴之前倒是想打金恬的主意,可是想到這女人是殷尚的前妻,他哪里敢惹分毫?,F在見有一個上趕著的,他自然不放過。 楊富貴見金芝帶來的金菊也不錯,可就是瞧著一身病氣,不太吉利。想到過兩日要送自己的親meimei楊春兒去趙都督那兒,他就尋思著把金菊也送去,因為金菊相貌比他親meimei瞧著要秀氣許多,也耐看一些。只要趙都督瞧中一位,那青澤縣的各位官爺的日子就都好過了。 他有此提議,金菊雖然滿臉羞赧但也沒有拒絕。他內心簡直是驚嘆啊,平時想找個姑娘挺難的,咋這回一下就碰到兩位不知深淺的姑娘呢,她們當真以為能輕松攀上富貴? 金芝還以為自己能做楊富貴的正妻呢,她帶著金菊歡喜地回家了,從昨晚到今兒個上午就一直忙著收拾東西,這會子一邊說著話一邊說要去鎮上買東西,還說讓香娘趕緊給她做喜服,她要上面繡有喜鵲的那種。 金恬聽了金芝這些話已經猜到楊富貴是在哄騙金芝,可現在提醒的話金芝不會相信,或許還會說金恬是在嫉妒。金恬覺得還是過一兩日再提醒她吧,說:“這是喜事啊,祝賀你和菊兒倆找到了好人家。對了,你說讓我姐給做喜服的事還是讓楊家先給定錢和衣料吧,我姐沒有料子也沒法做呀?!?/br> 金芝頓時冷下臉來,“你不會是怕楊家賴賬吧,楊富貴過兩日就要去縣里上任了,他能給不起這點錢?甜娘,你真的是越來越不講情義了,你還是不是我和菊兒的好姐妹呀?” 金恬沒作聲,她知道這會子說什么都會惹金芝不悅。 金芝見金恬無言以對,更是失望又生氣,轉身走了。 ☆、好想抱抱 張家村這位雇主算得上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因為金恬帶著自己組建的這個迎親隊業務根本不熟練呀。 金恬和韋小妹不僅充當伴娘的角色,還時不時敲著鑼呢。韋仲勤、韋季秋和韋保田、韋保業這兩對堂兄弟頭一回干這活可賣力了,在路上一個勁的興奮地嘿哎喲嘿哎喲,配合著喜慶的氣氛。 他們也就是憑著腦子里有的平時瞧見的殷家迎親隊如何為人迎親的印象來做的,什么時候起轎、落轎,擺放在什么位置,他們應該怎樣列隊站著,是否有什么講究,他們都是稀里糊涂的,幸好有些老人懂,過來小聲提醒,總算沒出啥大錯。 雇主見他們六人雖手生得很,但足夠熱情與賣力,營造的歡喜和順的氣氛可比殷家迎親隊要強許多。兒子娶親不就是圖個吉利喜慶么,雇主除了給之前議好的一百文錢以及每人得五文沾喜錢,另外還每人多給了五文錢,算是給的賣力錢。 回到家后,大家雖然累成狗想直接躺著去,可是見金恬拿著錢要分,他們又都圍了過來。抬轎子的每人分得三十文錢,金恬除了自己抽出的二十文錢,另外也有十文錢,只有韋小妹得的最少,只分得十文錢。不過她仍然很開心,她沒有費力氣抬轎,也就陪著走走路敲敲鑼,關鍵是混得一頓大餐,吃得美美的。 韋仲勤和金恬各自拿著錢回到他們倆的小屋,然后匆匆洗了洗便坐下來拿繩子將錢串起來,韋仲勤將自己的錢串好后想也沒想便主動交到金恬的手里。 甜娘接到手里瞧了瞧,又往韋仲勤手里塞,“這些錢也就是今夜在咱們手里暖和一下,因為爹娘都睡下了,待明日再把錢上交給他們。咱們這里規矩難道你還不清楚,只要沒分家,錢就由當家的管著,咱家是娘當家,只能交給她?!?/br> 韋仲勤一雙深邃的眼睛微微彎起,笑得很好看,說:“甜娘,你或許還不知道哩,爹娘早就商量過,說我兄弟三人誰先成親就由誰的娘子當家。你瞧著吧,明早上爹娘應該就要說這事了?!?/br> 甜娘眨了眨眼睛,把當家這事在腦子里稍微思慮了一遍,然后搖起了頭。 韋仲勤感覺不妙,急道:“咋了,你不想當家么?你……你不會這么快就覺得你我不合適吧,我覺得挺合適的呀,咱倆一起吃飯、一起說笑、一起干活,還……還在同一個屋子里睡覺,這幾日是我長這么大過得最開心的日子呢。你可不要急著做決定,我還有好多長處沒表現出來呢,你……” 金恬伸手捂住他的嘴,用暖暖的笑容來安慰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很享受在你家生活的這幾日。只是……我真的不想當家,何況你不是老大,我算不上長媳,我來當家不太合適吧。要是錢沒管好,家里的活兒分配不當,會引起家庭矛盾的。娘是長輩,她無論做得好與不好也沒人敢說她不是?” 金恬一心一意說話,捂韋仲勤的手忘了拿下來。韋仲勤情不自禁順勢拿下金恬的手,還緊緊握住了,感受著金恬手里的溫暖?!疤鹉?,你不要有顧慮,很多人家都是這樣的,長輩覺得自己腦子不好使了,便把當家之事交給兒媳。就像你大嫂蔣氏,她不就是當家人么?” 金恬呵呵一笑,“那是厲害又能干的兒媳才敢接手,一般人可沒那本事,你瞧我姐,被婆家人欺負壓榨著,她嫁過來好幾年了也沒當家。再者,當不當家也沒啥,過幾年分了家,還不是各管各的?!?/br> 金恬確實不想當家,她本就擔心自己會有一日愛上別人要離開這個家,而且她也知道當家不是個輕松的活,家里日常采買都要記賬,她明明會寫字還得藏著掖著挺煩人,只能讓仲勤代寫。另外,她最忌諱一家子因為一點小事吵吵鬧鬧,她可不想做這份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韋仲勤見她這般,摸摸她的頭,像摸著可愛的小孩子一般,說:“你很能干,但不是潑辣厲害的那種,不過我相信你會做得很好。當然,你若真不樂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的,落得一身輕松也好?!?/br> 金恬抿嘴而笑,忽然想到什么,說:“其實我想留些零花錢在身上,免得出門買東西不方便。明日一早,你能不能幫著在娘面前說一說,以后但凡掙了錢,我們每人能不能留個十文自己花?” “嗯!”韋仲勤重重地點頭,“我一定幫你爭取,到時候你想買什么不必事事問娘伸手要錢了?!?/br> 他說著又緊緊握住了金恬的手,金恬被他大而有力的手掌握得有些疼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韋仲勤的手心里呢。她頓時臉紅,慌忙抽了出來。 韋仲勤剛才都是情不自禁的舉止,金恬這一抽手,他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竟然主動握了金恬的手。他覺得自己頗為勇敢,但很擔心金恬會因此而生氣,要知道女人的手可不是隨便能握的呀。 “甜娘,我……我冒犯你了,你可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只是……” 金恬撲哧一笑,“瞧你,碰一下手至于緊張成這樣么?我又不是金枝玉葉,沒啥碰不得的?!?/br> 金恬說著就伸出手,“來,你摸一摸?!?/br> 韋仲勤怔了怔,覺得金恬這模樣挺好笑,他以為金恬是在故意逗他,哪怕是逗他,他也會很投入地配合,還真的拿出手來摸。 他以為金恬會縮回手,然后大笑,可是他摸過去后金恬并沒縮手,反而握住了他的手。金恬見韋仲勤傻愣愣的,又是一陣發笑,“感覺如何,也就那么回事是吧?其實……有些地方男女握手也就是打招呼的一種方式,沒啥避諱的?!?/br> 韋仲勤卻十分認真地感知著,說:“我有感覺啊,覺得你的手細膩滑嫩,摸著很舒服呢?!?/br> 金恬正要伸手打他,他又道:“而且暖暖的,就像兩個人的心也貼在了一起似的?!?/br> 金恬看著韋仲勤那認真又樸實且有幾分動情的眼神,她不禁有些恍惚,說:“我……也有感覺,就是覺得……你力氣很大!” 金恬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兩人就這么拉著手,你看著我笑,我看著你笑,一直沒松開。 “仲勤,以后你想拉我手就拉吧,沒事,又不會掉塊rou?!苯鹛裥南?,韋仲勤好不容易娶門親,若是連她的手都不敢拉也太憋屈了。 “真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嘿嘿?!睕]想到韋仲勤還真是聽話,把她的兩只手都捏在了他的手心里,金恬真是拿他無可奈何。 兩人拉著手又聊了好一陣子,金恬實在有些困了,她想抽回手打開鋪蓋。 韋仲勤卻緊拉著不放,其實他還想說,若是我想抱你怎么辦,也能不經過你的同意想抱就抱么? 他沒敢問出口,這一問就是得寸進尺了,可他真的好想抱抱啊,嗚嗚。 ☆、賣個關子 累了半日,夜里又聊了許久,金恬與韋仲勤雖然睡得晚,但起得挺早。 其實對金恬來說,夜里這個時辰睡覺還算早的,要知道她來這古代之前過的可是爭分奪秒的生活,白天工作狂,夜里就是熬夜狗,幾乎每天都是凌辰后才滾去睡覺的。 到了這里生活節奏慢,她也徹底放松下來了。這里大多數人家都是天黑就開始洗洗睡了,她和韋仲勤即便聊了一個時辰或兩個時辰,也遠比以前睡得早。 這幾日幾乎都是韋仲勤一起床她便跟著起來了,以前她很少能睡足七小時,現在的睡眼卻足足有四個時辰之多,都超過八個小時了。她洗漱之后便和韋仲勤一起忙著做早飯,有時候姜氏和韋小妹也來幫忙。 不過灶房過小,擠不下那么多人,所以早上姜氏一般去菜園里捯飭,韋小妹則去洗衣物,韋老二去地里,韋季秋有時睡懶覺有時陪他爹下地,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