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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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了金香的來意,正要細問香娘的情況,金芝搶了話,說金香手藝如何好。 張繡娘拿來一塊布,讓金香在上面繡朵梅花,說只要繡得好就答應把手里的繡活兒都給金香,還說以后但凡有人送活兒來她都會讓人送到金香手里去,因為她實在沒空。眼下她是要帶頭一個孫子,可她還有兩位兒媳都挺了肚子呢,她怕是要忙好些年都騰不出手來。用她自己的話說,那是要忙到死都沒得閑了,她有三個兒子,每個兒子又不可能只生一個娃兒,她算了算至少要抱十幾個孫子孫女,她還能有多少個年頭可活? 金香坐下來安心繡梅花,金芝是不會坐這兒等的,拉著金恬要去她舅娘家。金恬可不喜歡到陌生人的家里去,與金芝一道出了張繡娘家,金恬就說要去鎮上逛逛。 兩人正說著話呢,眼見著前面走來一位姑娘,金芝便扔下金恬迎了上去。 “春兒,你這是從哪兒來?“ 楊春兒剛從鎮上買了rou和酒,她見過金芝幾面,也知道金芝的舅舅家離她不遠。她禮貌地笑了笑,說:“我哥饞rou吃饞酒喝,我就去鎮了買了回來?!?/br> “你哥以前在軍營里是百夫長,那么大的一位軍爺肯定是吃慣了rou喝慣了酒,離不得的,反正他吃得起,就是你這位當meimei的辛苦了?!苯鹬フf著竟然上前接過楊春兒的籃子,“來,我幫你拎一會兒,我去舅娘家,與你順路?!?/br> 金恬見金芝向這位楊春兒的姑娘獻殷勤,再聽著那些話,猜也猜到這位春兒姑娘肯定是楊富貴的meimei。 金恬也懶得上前搭話,往大路上走去,她去鎮上可有些事要忙呢。 楊春兒剛才就已經瞧見了金恬,見金恬長得格外引人注目,她忍不住多瞧了幾眼。見金恬走了,她便有意無意地問起話來,“你是叫芝兒吧,我平時聽你舅娘這么喊你的,剛才那位與你說話的姑娘是你們村里的么?” 金芝點著頭,“我與她同村,自小在一起玩的?!?/br> 楊春兒饒有興趣地問道:“她叫什么名字,瞧不上很打眼,長得挺俊,不知有沒有許人家,我哥年紀不小了,我爹娘正在張羅他的親事呢?!?/br> 金芝驚得張著嘴,忙道:“她叫甜娘,你不會是想讓她當你嫂子吧?” “我哥說他不管人家姑娘家里窮不窮,只要俊俏就行。這幾日他見了幾位還算俊的,可都入不了他眼,這位甜娘倒是……” 楊春兒話還未說完呢,金芝就搶過話來,“哎喲,她包著頭你沒瞧出來,她梳的可是婦人頭,不但嫁過人還被休回了娘家,你哥是何等人物,怎能要一位棄婦呢?” 楊春兒聽了不禁咋舌,心想這么年輕俊俏的女人也能被休掉,那個男人到底要啥樣的呀。 ☆、上門提親 楊柳鎮是個一眼能望到底的小鎮,金恬一到鎮上就看到了“洪家rou鋪”,這應該就是洪屠夫家的鋪子了。 金恬走到鋪子前,并沒瞧見洪屠夫,只見一位壯碩的婦人在剁骨頭。 婦人手里麻利地忙著,邊剁邊抬頭掃了金恬一眼,“買rou么,十文錢一斤,早上剛殺的豬,新鮮著呢!” “買,要買好幾斤呢?!?/br> 婦人一聽說要買好幾斤頓時露出笑容,“好好好,你來挑挑,塊塊都是好rou?!?/br> 金恬可不想買那么多rou,只不過先哄哄人家,待會兒好商量事。她故意抹抹額頭,裝著出了汗的樣子,說:“這一路走來真夠累的?!?/br> 婦人立馬將身后的凳子搬到金恬面前,“歇息會兒吧?!?/br> “多謝大嫂?!苯鹛窠o了對方一個感激的眼神,坐下來后故意伸著腦袋瞧瞧rou鋪后面的屋子,“這后面就是你的家吧,咋沒見洪屠夫,他會不會去了韋家村?” 婦人神色一驚,“你……你咋知我家的事?” “我是香娘的親meimei,又怎能不知?其實我姐根本不樂意典到你家,你可知原由?” 婦人瞥了金恬一眼,滿臉不悅道:“是何原由,難不成嫌典銀少了?十兩銀子可是我家所有家當,再多要一兩就是要我的命!” 金恬搖頭道:“并非銀子的事,我姐是心疼嫂子您啊。我姐說了,她若來你家住個兩年,無論生兒還是育女,洪屠夫必定偏心娃兒,順帶著也會對娃兒親娘好些,那嫂子是該生氣還是高興呢?” 婦人怔愣一陣,道:“管他對誰好呢,典來的女人橫豎只呆兩年,兩年后我就是娃兒的親娘,你姐還真是多cao心了?!?/br> “你待娃兒親,可娃兒未必待你親呀。韋家村離鎮子又不遠,待娃兒長大了聽左右鄰居嚼舌,肯定會知道親娘到底是誰,那你豈不是吃了啞巴虧,養了娃兒一場,結果娃兒只認親娘,那你老了無依無靠咋辦?” 婦人張大著嘴巴,尋思了好一陣,覺得自己還真不能吃這個啞巴虧,她再仔細打量金恬一番,“韋家公婆對這事可上心著呢,我家那口子已經揣著定銀去韋家村領人了,你姐確實不樂意來我家?” “我姐說她寧愿在婆家窮死餓死也不能來洪家禍害嫂子,我姐是個善心人,她不忍來洪家惹嫂子心里不痛快,女人何必為難女人是不是?要我說,嫂子家有十兩銀子為何不去縣里看看大夫,指不定吃些藥就能生娃了,倘若實在沒的生,去那些養不活娃兒的窮家領一個過來不就是了?!?/br> 婦人越聽越覺有理,她那口子不讓她去縣里尋好大夫,肯定就是想典個女人回家圖樂子。眼前的金恬長著好樣貌,她jiejie香娘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到時候她那口子若得了娃兒又看上香娘便要休妻,她豈不是虧大了! 雖覺有理,可在這個家里她做不了主,她又如何能阻止呢,她那口子這會子可是帶著錢去韋家村了呀。 她苦著個臉,拉把凳子坐在金恬面前,“香娘她妹子,我家那口子在家橫著呢,他定不讓我領別家的娃兒,他要的是他洪家的親骨rou。我若看大夫吃藥也醫不好身子,他還會想辦法典個女人回來的。再者,眼下我也沒理由把他喊回來呀?!?/br> “你放心,我姐這幾日躲在娘家,洪屠夫是領不來人的。你等會兒就去韋家村,說一手交定錢一手交人,領不來人就不能給錢。至于如何讓你家那口子不再惦記典女人回家,你就說……算命的人給你算的,說你只要看病吃藥,三年內準能生娃,還一定是男娃!” 婦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你這是讓我……拿錢去收買算命的?” “有何不可?你這又不是干壞事,而是為了穩固你自己的地位,菩薩若是在天有靈也會憐惜你的?!?/br> 婦人咬了咬牙,決定就這么干了,她還雙手合什朝天拜了拜,忽然又道:“那三年后該怎么辦?” “三年后指不定你已經生娃兒了呀,即便你沒生,洪屠夫也不肯領養別人的娃,你就讓他典個丑的,或是瞎子、聾子、瘸子,可不能讓他典個模樣周正的。何況三年后我也還要在呀,你要想不出主意就去找我。時辰不早了,你趕緊去韋家村吧,可別等洪屠夫把銀子給了韋家要不回來了?!?/br> “哦哦……”婦人連忙將鋪子上的rou全收進屋里,然后朝韋家村的那條路飛奔而去。 金恬看著婦人的背影,心里不知是啥滋味,活在這個時代的女人真是可憐呀,要是自己不強悍些,不仔細為自己打算,真不知要被那些男人欺負成啥樣。 婦人跑在路上才想起香娘的meimei應該就是殷尚前些日子休的妻,殷家名聲那么大,殷尚又是縣里的官爺,而且殷尚的老爹和哥哥也都在鎮上安的家,她怎能不知,剛才一時心急竟然忘了尋思這個。她有些納悶了,甜娘自己是個棄婦,會不會也是因為生不出娃兒,那她自己咋不知拿錢收買一個算命的呢? 想不通她也懶得去想,還是先保住那五兩定銀吧。 其實金恬以為今日遇到的會是洪屠夫,本想騙洪屠夫說jiejie近來得了怪病,根本生不了娃兒,韋家就是想騙錢呢,典香娘回去也只是洪家白白扔銀子,沒想到遇到的是洪屠夫的娘子。她臨時起意出了這么個主意,自己也不知能不能頂用。 她在鎮上逛了逛,有不少認得甜娘,瞧著她覺得晦氣并不搭理她,并在旁指指點點。上回她來鎮上一趟就見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瞧著她,她當時沒明白過來是咋回事,現在才明白自己是棄婦身份的原由。 她憑著原身甜娘的記憶不經意來到了殷家門口,沒想到此舉可嚇壞了看門的兩位家丁。他們倆眼神互相一遞,然后趕緊將大門關上,好似怕金恬會硬闖進去一般。 金恬對殷家可沒興趣,她本是無意來到此處的,既然人家忌諱她,那就趕緊離開便是,她暫時還不想與殷家硬碰硬。 她在鎮上逛了逛,本想進幾家鋪子買頭花和像樣些的發簪,還想買些茶葉,可鋪子里的老板見到她都用那種眼神瞧著她。金恬明白了,這些鋪子定是殷家的,人家認得她呢。 她只好去上回賣紅糖的那一家,買了兩斤紅糖拎在手里。 在回楊家村的路上,她邊走邊尋思著jiejie那朵梅花繡得如何,她啥時候去縣里買大花轎,雇誰為轎夫。她腦子里有殷家那頂大花轎和幾位轎夫的印象,到時候一定要置辦得不比殷家差才行。 回到楊家村,香娘那朵梅花也快繡好了,張繡娘瞧著挺滿意,也不吱一聲,便自己一手抱娃一手從衣櫥里拿出幾戶人家的布料和付了定錢。金恬見張繡娘手里抱著娃,趕緊過來幫忙。 香娘剛才一心忙著繡花,這一抬頭見張繡娘已經將這些拿出來了,那定是樂意把活兒交給她。 香娘激動地不知怎么辦才好,站起來摸著這些大紅喜布,語無倫次的說:“張嫂,我……我不知該怎么感謝你,我若掙了錢就……就拿些給你如何?” 張繡娘聽了心里舒暢,嘴上卻說:“那可不行,誰干活誰得錢,我哪能要你掙的錢?!?/br> 金恬見勢把剛買的紅糖遞在了張繡娘的手里,“您兒媳剛生娃兒,這些紅糖可用得上。以后我們姐倆會時常來看您和孫兒們的?!?/br> 張繡娘是個爽快人,并不推脫,將糖接在手里,說:“你們放心,只要有人送活兒過來,我就說我已將手藝傳給了香娘。香娘手藝不錯,守得住這門營生,雖說掙得不多,每月也能見著三四百文錢的?!?/br> 香娘喜得朝張繡娘不停地鞠躬,說了好些感激的話才和金恬出了屋。 她們倆在大路上等了一陣,金芝才跑了過來。金芝臉色紅潤潤的,說話也結結巴巴。 金恬笑問:“怎么,見過楊富貴了?” 金芝抿嘴笑笑,點了頭,道:“我剛才跟著楊富貴meimei春兒一道去她家玩了,不僅見過楊富貴本人還……還與他說了幾句話呢。對了,我剛出門時見有媒人進楊家,聽說是韋家村的韋老二為二兒子托人來說楊春兒的,昨日去你們家的那位韋小妹是不是韋老二家的姑娘?” 香娘今日本就開心,聽到這話更是笑容滿面,“這敢情好,韋小妹的娘救過楊春兒,平時禮尚往來的,這門親事應該能成?!?/br> 平時韋老二一家待香娘不錯,香娘也希望韋老二家的兒女個個有良緣。如今楊家的兒子生出息了,韋仲勤要是成了楊家女婿肯定能跟著沾光。 香娘一路上絮絮叨叨說韋老二一家的兒女有多好,又說韋小妹定的吳家好,韋仲勤要是能娶到楊春兒是福氣之類的話。 金恬聽了一直沒言語,她的記憶中韋仲勤似對原身甜娘有情,只不過如今的她不想隨意嫁人并未仔細考慮過婚事,也就沒考慮過韋仲勤。 可聽說韋仲勤家人托媒人去楊家說親,金恬心里不知怎的有些不開心。要說韋仲勤年紀不小,平時楊春兒與韋家也有來往,可韋家怎么等到今日才想到要去楊家提親,莫非是見楊富貴能得勢,韋家也順騰往上攀? 金恬暗嘆一聲,難以想象韋仲勤也是這種趨炎附勢之人,凈想著攀附得勢的人家。 反正與自己沒多大干系,金恬不開心地尋思一陣子就算了,也沒當回事。 可一回到家,卻見韋仲勤挑著一擔籮站在她家門前,還有他哥韋大貴也來了,這是出啥事了? ☆、放了狠話 金恬一時猜不透韋仲勤兄弟的來意,但香娘似有所悟,因為韋仲勤那擔籮里有米、面、糖、rou,以這里的風俗,媒人為兩家牽好了線,男方頭一回來女方家就應該帶這些禮來的。 香娘心中大悅,想當然的認為一定是韋大貴親自上門來向meimei提親了,因為金芝說撞見媒人去楊家為韋仲勤提親,那么來這里提親必定是為韋大貴的,韋仲勤只不過是來為大哥壯膽的。 可韋家并沒有托媒人來說親的,怎么男方直接上門送禮來了?香娘雖覺不妥,可韋大貴除了左腿走路樣式難看了些,其他方面都不差的。與殷尚自然沒法比,但韋大貴這種人絕對不會欺負女人不會休妻。他的家境不錯,雖不算很優渥,也不缺衣少食。 香娘尋思著以meimei棄婦的身份,若能嫁給韋大貴也不差的,便朝meimei使個眼色,“你還不快快請他們兄弟倆進屋去坐坐?!?/br> 金恬稀里糊涂地請他們倆進屋了,然后拉著jiejie進灶房,“姐,他們倆干嘛送禮到咱家?” “瞧你傻不傻,他們是來向你提親的!” 金恬頓時紅了臉,“怎么可能,金芝剛才還說媒人去了楊家……” 香娘搶話道:“不是仲勤,是大貴哥!” 這下可把金恬嚇著了,她與韋大貴只見過兩面,而且從來就沒見韋大貴笑過,她真心不喜歡面癱男,驚得語無倫次,“韋大貴他……他向我提親?不會吧,以前他命氣差沒娶到你,如今又來向我提親?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你趕緊叫他們走吧?!?/br> 香娘慌忙上前捂meimei的嘴,可為時已晚,金恬那番話已經被堂屋的兄弟倆聽見了。 韋大貴大步走了過來,“香娘,這事你可千萬不能搞錯了,是仲勤來向甜娘提親,并非是我。本來我二弟也想托媒人來提親,可媒人說要我爹娘親自找她才行,我爹娘他們……” 香娘嚇得臉色都變了,“你爹娘今日已托媒人去了楊家,你們兄弟倆咋能自作主張來我家呢,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香娘這話還沒說完呢,韋仲勤肩上的擔子啪的一下掉落在地。他沒想到父母會不經過他的同意就托媒人去楊家,可自己不也沒經過父母同意就自作主張來金家了么。 韋大貴轉身看向二弟,“咋辦,爹娘他們已經作主……” “哥,我不能娶楊春兒,我和她根本就沒話說,我和她家人肯定也相處不來。我……我……”他說著就看向金恬,想說只中意她可這話又說不出口。 金恬剛才羞澀了一陣,這會子倒冷靜許多,勸道:“你還是聽你爹娘的吧,想必楊家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你去悔掉可不好。我是棄婦之身,你爹娘是不會同意的,你們哥倆趕緊把東西帶走,待會兒我爹就要回來了?!?/br> 韋仲勤眼巴巴地瞧了金恬一眼又緊張地低下了頭,話也說不利索,“我……我聽小妹說你無意再跟殷大人回去我才……才敢有此舉動,怕是冒犯了你,可我是真的著……著急,怕一個不小心你又……又跟了別人,我是不會娶楊春兒的?!?/br> 金恬被他這番話說得滿臉通紅,“可是我……我不能答應你,婚姻大事關乎一輩子,若非與我情投意合我是不會輕易答應任何一人的?!?/br> 香娘見meimei連情投意合這話都說出來了,她聽著都覺得害臊,趕緊上前打住,“仲勤,我meimei的意思是她現在做不了主,你爹娘沒答應的事你也不能亂來。既然媒人已經去了楊家,你就認命吧,何況你們兩家一直有來往,熟人面孔算不得盲婚啞嫁,你家若與楊家結親可算是高攀,于你有益,你可不能犯傻?!?/br> 韋仲勤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我……我還是等金老爹回來吧,指不定他老人家樂意呢?!?/br> 金恬急了,“若是我爹和我兩位哥哥回來了還不知要啰嗦些什么,我哥嫂是指望我再回殷家的,他們反對的事我爹怎么可能同意?!?/br> 金恬確實心急,她擔心她哥嫂們心黑,不同意這門親事還會把禮收下來,也擔心自己會壞了韋仲勤與楊春兒的姻緣。 她初來乍到的,對自己的婚事根本沒有考慮。她確實不討厭韋仲勤,甚至有那么一絲好感,可兩人壓根沒認真相處過,誰知道與他合不合得來,成親后是否心意相通。倘若她將來一直沒法愛上韋仲勤,又壞了韋仲勤與楊春兒的好事,她會心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