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節
不過,傅正堯說的也沒有錯,難保他不會鋌而走險,所以還是要小心行事才行。 自打林文靜被收押后,劉副官以至忙著這件事,前前后后忙了半個月,便到了大年三十晚。 早在半個月前,傅宅就已經張燈結彩,但因著出了那件事,這個年并沒有年味。 傅忠國吃了年夜飯之后,便早早地回到了書房。 楚安然吃完飯,陪楚子爍玩了一會,也準備回房休息。 “少夫人,司令請您過去一趟?!?/br> 劉副官親自過來,倒是令她始料未及的。 走進書房,楚安然禮貌地喚了聲爺爺。 “嗯,坐吧?!备抵覈c頭,示意她坐下。 待楚安然坐下后,氣氛似乎陷入了凝滯,兩人都沒有說話。 這個年對于楚安然來說也是一樣的,因為沒有傅景逸。 “這段時間,景逸有傳消息回來嗎?”傅忠國出聲問。 “沒有?!背踩粨u頭,眼中有些黯淡。 自從上一次聯系,已經間隔半個多月,她也試圖撥打電話,每次都是冰冷的機器播報聲音。 “也不用擔心,他身邊還有寧姓三人?!备抵覈雎暟参?,似乎叫她過來,就真的只是聊聊天。 “嗯?!背踩稽c頭應道。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這一次傅忠國沒有再說話,而是從抽屜拿出一份黑色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爺爺您這是……” “不想知道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傅忠國反問,將文件推到她跟前,面色淡然。 楚安然面色變了變,不知道傅忠國的意思是什么。 前段時間就是因為文件被人偷看才揪出了林文靜,這次讓她無條件看,她心里還真有些忐忑。 可是聽他提及四年前,若真和自己有關,不看她又會后悔。 思及再三,楚安然果斷拿起文件,翻開瀏覽。 既然是傅忠國同意,那么他就不會因為自己看了而定罪,既然沒事為何不看?! 剛開始看的時候,楚安然并未覺得這份文件如何特別,越到后面,毛孔豎起,背脊已經冒出冷汗來。 文件不僅有文字,還有照片。 楚安然纖細白皙的手指翻開一頁,看到那張照片時,手竟然不自覺抖起來。 照片上一個人,底色純黑。 準確來說照片上是一個男人,即使這是四年前的照片,但她還是一眼便認出,這個男人是傅景逸,他恍若睡著了一般趴在地上,側臉煞白,渾身上下被鮮血染盡…… “景逸……”楚安然輕聲低喃。 照片上的介紹只有五個字,‘受害人傅景逸’,便再無其他。 “你可以放棄不看?!备抵覈鴮⒁暰€別開,顯然也不忍去看上面的內容。 是啊,四年前,現在可以說是五年前,找到傅景逸時便是這樣。就連他也衣服認為,他的長孫也活不下來。 “不,我要看下去?!背踩粓远ㄩ_口,坐在那里,翻動著文件。 文件看完,楚安然陷入了沉默。 良久,傅忠國重新拿了一份文件出來,自己動手翻到中間那頁,放在楚安然跟前。 之后緩聲開口,“當年地下組織和毒梟勾結在一起,識破了景逸的臥底身份,但又忌憚軍方的勢力,于是便引誘景逸和人發生關系,用傅家的骨血來換取他們的自由,所以,在還不知道你的存在之前就已經清楚生下子焓的人是地下組織成員?!?/br> 楚安然愣在那里,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話來。 “我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當年為傅景逸生下孩子的女人竟然還活著,最后還帶著另一個孩子回到了傅家?!备抵覈袷窍萑肓嘶貞浿?,目光落在楚安然身上。 楚安然雙唇抖動起來,面色變得煞白,“我不記得,我為什么都不記得?” 這一世竟然是因為這個陰謀,她才和傅景逸有交集。 一切都是地下組織和毒梟的計謀?! “你是地下組織的人,不會不知道凡是脫離組織的人記憶都會受損,幸運的死亡,不幸的變癡呆?!备抵覈谅曊f道。 楚安然眼眶泛紅,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情緒緩和后,將目光落在文件上。 是的,凡是進了地下組織的人,想離開簡直是做夢。 而她是個變數,三年多以前死過一次,機緣巧合她有重生了,以至有了后面的事情。 “爺爺為什么選在這個時候告訴我?”楚安然出聲問。 其實傅忠國完全可以選擇不說,然后這個秘密就永埋于黃土之下。 “這段時間想了很多,我也活不過幾年了,當年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讓顯仁早早去了,之后又因為可笑的理由趕走了正堯和梓歆兄妹兩,前幾日險些被人蠱惑害了你,沒多少日子了……” 傅忠國無奈嘆息,雙手用力撐著桌子站起來,“爺爺怕再不說出來,就再也沒機會說出口了?!?/br> 楚安然一直對傅景逸做臥底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耿耿于懷,她為什么都記不起來,很可能在他還是臥底身份的時候,他們還曾見過。 “爺爺,景逸這次的任務是不是也和當年的事情有關聯?”楚安然突然意識到,心一直再跳,很慌。 見傅忠國沉吟點頭,面色驟然變了。 “當年的事情若不是橫生意外早就解決,那人留下來終究是禍端,相信景逸能處理好?!备抵覈睦镆膊话?,但好歹活了這么多年,自然要比楚安然淡然的多。 待楚安然離開書房后,傅忠國將文件合上,放在一邊。 “司令,需要去休息嗎?”劉副官走進來,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心中已經了然。 “不了,把這兩份文件銷毀吧?!备抵覈鴶[手,吩咐道。 劉副官愣了一下,轉念想到既然楚安然已經知道,留著它們也是無用,拿了便離開書房。 書房的門被合上,只留下一盞臺燈照著亮。 傅忠國從抽屜里抽出兩張已經泛黃的紙張,將它攤在桌上,目光落在上面。 有一張是孕檢報告單,另一張是羊水穿刺所做的dna鑒定,五年前他就會因為這兩張單據才坐視不理毒梟逃跑的事情。 一晃五年過去,那時候所做的事情,竟然還歷歷在目。 —— 年前考完試后,文舒敏便回到了鎮遠縣,徐一凡也回到自己家中安心過年。 兩人在過年期間都沒有見面,之后還是徐一凡來舅舅丁曉全家串門才有機會見到文舒敏。 也不過才半個月未見,卻像是隔了好久。 這或許就是俗話所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日,兩人在懷正市的濱江公園相見,兩人手牽手繞著公園散步,聊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我在懷正報名考試,接下來的時間都在這里?!毙煲环泊鬼粗氖婷?,輕聲開口。 “真的嗎?” 文舒敏聽了顯然很開心,畢竟徐一凡回去之后,兩人要相隔挺久不能見面了。 “嗯,明天來舅舅家陪我復習吧?!毙煲环颤c頭,一雙眼睛看著她,充滿希翼。 即使心中覺得去別人家不好,但在對上他的那雙眼睛后,還是不由自主地點頭答應了。 “真乖?!毙煲环草p輕揉著她的發,牽著她的手慢慢向前走。 夕陽余暉,映襯兩人,別有一番滋味。 徐一凡考試那天,文舒敏陪著他來到考試地點。 “敏敏,我要是考過了,你和我回去見爸媽好不好?”徐一凡輕聲問。 文舒敏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你肯定能過,所以這不公平?!?/br> “那我要是沒過你陪我回家?”徐一凡換個條件,一雙眼睛含著笑意。 “別瞎說,我答應就是了?!?/br> 文舒敏臉泛紅,垂下頭說道。 徐一凡將她摟在懷中,吻了吻他的額頭,“敏敏?” “嗯?”文舒敏抬頭,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 “我愛你?!?/br> 徐一凡說完,便松開手跨步走進考場。 文舒敏呆愣地站在那里,兀自抿唇笑起來。 這類考證的考試,對他來說很簡單,所以文舒敏并不擔心。 坐在考場外等了半小時左右,手機鈴聲響起。 “舒敏啊,你mama突然暈倒在地上,現在送去縣城醫院了,你趕緊過去看看?!?/br> 老村長的聲音很急促,一時間令文舒敏嚇白了臉。 此時她也顧不上還要等徐一凡出來,快步走到街道旁,攔車去了縣城醫院。 到了醫院,老村長和周邊的鄰居都在,他們面色都不好。 “村長,我mama現在怎么樣了?”文舒敏跑得很急,中途還摔倒了一次,手掌心都破了也不知道疼。 “舒敏啊,你mama年紀也大了,就算沒病沒痛也就那么幾年光景,你……” 文舒敏強忍住淚水,死死咬著牙齒說道:“村長你說吧,我能接受?!?/br> “哎……你媽得了癌癥,醫生診斷已經到晚期了?!崩洗彘L飽經滄桑的臉劃過一絲痛楚。 誰也不想是這種結果,老文家的頂梁柱已經倒了,好在老文的大閨女爭氣,竟然考到了帝都大學,可是沒想到,也就這么幾年的時間,文媽竟然也倒下了。 這讓大閨女和那孩子怎么辦??? 文舒敏淚水已經填滿眼眶,卻忍著沒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