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
傅子焓愣了一下,然后擰眉,似是在斟酌該怎么開口,“班上所有的小朋友都挺喜歡和小爍玩的,但唯獨她不愿意理小爍?!?/br> “麻麻,妞妞剛開始是和我玩的,可是班上突然轉來一個小男孩,她就不愿意理我了?!背訝q挫敗地開口,眸中還含著委屈。 楚安然啞然失笑,原來是被人橫刀奪愛了。 還真是有些好奇是哪個孩子能比過她兒子呢! 回到別墅,傅子焓和楚子爍在客廳里玩,楚安然則進了廚房,看到冰箱里還有食材,拿出來清洗,準備做晚飯。 楚子爍從客廳竄進來,看著準備做飯,激動地說:“麻麻,小爍今天要吃三碗飯,麻麻做的飯最好吃了?!?/br> 傅子焓站在一邊,眸中隱隱閃著希翼。 “再稍微等等,先和哥哥一起出去玩吧?!背踩粚z孩子打發出去,掃了一眼食材,先從葷菜下手。 冰箱里沒有楚子爍愛吃的蝦子,她便用現成的蝦仁做一道菜好了,而傅子焓和傅景逸的口味相似,喜歡吃清淡一點的,就想到了豆腐雞蛋這道菜,將塊狀豆腐壓成泥蓉,打了兩枚雞蛋,將二者攪拌,加了點清水,之后準備調料。 約莫半小時過去,香味已經飄散出來,聞著味道挺不錯,開始著手準備下一道菜。 “mama,有客人來了?!备底屿释崎_廚房的門,然后指著站在客廳的人說道。 楚安然放下手中的活,走出廚房,見是寧海、寧湖和韓艾三人,倒是驚了一下。 “夫人,他說要來找你,我就想著您和他認識,就帶他來這里了?!睂幒忉?,生怕自己善作主張會被責怪。 “嗯,麻煩你了?!背踩粚χ鴮幒c點頭,而后將視線落在韓艾身上,“身上傷怎么樣了?” 韓艾沒有料到她會說這話,愣了一下,然后說道:“沒什么事情,我就是過來和你道謝的?!?/br> “是我應該謝你才是?!背踩恍χ?,意識到菜還在鍋里,急忙說:“先坐一會,我把菜做好就出來?!?/br> 韓艾并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打量別墅內部,最后見視線落在沙發上兩個孩子身上,見他們長得一樣,眸中染著驚訝。 寧海站在一邊不動聲色打量韓艾,見他并沒有什么可疑之處才移開視線,走到了廚房,“夫人,少爺應該很快就回來了,讓他在這里似乎有點不妥?!?/br> 楚安然端菜的手頓了一下,眸光微怔,細想覺得寧海說的并沒錯,開口吩咐:“他可能有難處,能幫盡量幫忙,他要是想留下來,就讓寧湖帶他去璀璨明珠……” 寧海說了“是”后,便轉身回到客廳。 待楚安然將飯菜做好,全部端上飯桌時,韓艾已經離開。 間隔時間不長,傅景逸下班回來。 人才剛到玄關,聞到飯菜的香味,眸光沉了幾分,其中意味隱晦難辨。 “爸爸,麻麻今天做了好多菜哦,快過來吃?!背訝q從客廳小跑進了飯廳,瞥見傅景逸進來后,又退回來說。 傅景逸隨著楚子爍將目光落在飯廳,見楚安然圍著圍裙,擺放碗筷,眸光柔了幾分。 男人脫下外套,去洗手間洗了手,而后走進飯廳。 “小爍,去爸爸那里坐?!背踩恢钢稻耙萆韨鹊奈恢?,讓楚子爍過去。 他們一家人每次的格局幾乎都是這樣,她帶著傅子焓坐在一邊,傅景逸帶著楚子爍坐在對面。 四人落座后,楚安然一時有些發愣,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一起吃頓飯了。 等以后小焓和他都去了部隊,這樣的機會就會更加少了吧。 “吃飯吧?!背踩换剡^神來,輕聲開口。 先是夾了蝦仁放在楚子爍碗里,然后給傅子焓盛了豆腐雞蛋,等這些做好后,她下意識地伸手拿了傅景逸的碗,也給他盛了一碗。 遞還給他的時候,才意識到他們之間還是如此,眸中略微頓住,只是失神片刻,抬頭時面上揚起一抹笑,“專門為你和小焓做的,嘗嘗看好不好吃?!?/br> 傅景逸自她拿了眼前的碗時,就一直看著她,她抬頭時,兩人目光正好相交,見她眸中含著笑意,愣了一下。 剛剛回來時,正巧碰到了寧湖,見他車里坐著那個韓艾,原本因為楚安然回來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只是現下對上她含笑的眼眸,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能察覺到她的小心翼翼,像是在討好他。 以前兩人相處的時候,他經常會把她氣得炸毛,也會這樣哄著她,但現在角色互換,卻突然狠不下心不在理她。 算了吧。 傅景逸心里暗自嘆氣,眸光閃爍,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好?!?/br> “爸爸笑了!哥哥,你看爸爸他笑了哦!”楚子爍眸中閃著光亮,就差手舞足蹈了。 傅子焓自然是看到了,目光在傅景逸和楚安然之間流轉,爸爸mama能和解就好,不然一個家的氣氛都不好。 小爍就是個孩子,那天被嚇到后,轉眼就忘了,但是他一直惦記著,這幾天觀察傅景逸面上的表情,也是知道爸爸和mama還沒有和好,現在兩人都笑了,是不是就說明他們和好了呢? 晚飯過后,楚安然將兩個孩子送回房里,便走進主臥。見傅景逸已經洗好澡靠在床上,腿上擺著筆記本,不時敲打兩下,也沒有打擾他,拿了衣服走進浴室。 浴室內,楚安然早早洗好站在洗漱臺前,抬眸看和鏡子里的自己,遲遲不敢出去。 雖然吃飯的時候,氣氛還算不錯,但是兩人的交談還是很好,她不確定傅景逸是否還在生氣,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 房內傅景逸已經關掉電腦,見她遲遲沒有出來,又想到子焓說到那天的事情,怕她暈倒在浴室,掀開被子走到浴室門口,“安然,還沒洗好嗎?” “沒,已經好了,我馬上出來?!背踩粦艘宦?,扒拉兩下頭發,推門走了出去。 傅景逸站在浴室門口,見她安全出來,面色也不是很差,松了一口氣。 視線落在她腳下,因著沒有穿鞋,白玉小巧的腳露出來,傅景逸眸色深了幾分,無奈嘆了一口氣,伸手攬腰將她抱起來。 “……干嘛?”楚安然下意識摟住男人的脖子,有些疑惑地問。 “天氣雖然不涼,但是光腳在地上走對身體不好,你……那個不是快來了嗎?”傅景逸說到‘那個’,清咳兩聲,還有些不自在。 楚安然眨了眨眼,然后將頭埋在他懷中,悶悶開口,“景逸,以后都別不理我,我害怕?!?/br> 被人用槍指著的時候,她都沒有害怕,卻很怕傅景逸不理她。 傅景逸垂眸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眾生的笑容,那雙桃花眼略微挑起,很好看。 兩人躺在床上。 楚安然想到中午回傅宅的事情,抬手碰了碰身側的男人,“睡了嗎?” “沒,怎么了?”傅景逸側過身,睜開眸子,眸光清淺。 “今天爺爺讓劉副官接我回去了……” 楚安然言簡意賅地將事情交代了一遍,說完后看著男人,想知道他是如何反應。 傅景逸聽完后,陷入沉默。 對于胡炳德突然來帝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四年的時間足夠了,所謂歷史遺留的問題是該要好好解決了。 “安然,我是打算近期就回部隊,還沒來得及和你說?!背谅暺?,楚安然開口道。 最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就算是離開也需要把后續事情交代清楚,等一切交接結束,他就可以把公司交給聘請的專門人士。 “那小焓會和你一起回去嗎?”楚安然出聲問。 “他進的部隊并不是軍四區,到時我會安排好,不用太擔心?!备稻耙菡f著,抬手撫上她的發,動作輕柔,“我還在想等我回部隊,還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說上話,好在你回來了?!?/br> 人的為人處世辦法很難改變,就和習慣一樣,都說二十一天養成一個習慣,但她的處事方法已經二十多年,顯然更難。 可是他知道她已經在慢慢的改變,從以往的獨立,到如今可以依賴信任自己,已經是個大的變化,他們之間的時間還長,不需要急功近利,慢慢來就好。 “是你先不理我的?!背踩汇_口,將頭磕在他的胸口,“景逸,以后我保證不惹你生氣,有什么事情一定和你商量,好不好?” 這幾天她也想了很多,想的最多就是自己到底錯了嗎? 后來才意識到,兩個人在一起不是爭誰對誰錯的,如果自己的做的事情放在傅景逸身上,她想她也會生氣,氣他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氣他任性自我,相反,也就能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對于他來說是多么大的傷害。 只是,以往她一直不懂、不知。 —— 一晃數日過去。 胡炳德在帝都也留置很多天,期間楚安然還帶著他去帝都大學參觀了一下,只是老一輩都喜歡穿著軍裝瞎晃,害得走在校園的路上差點被人當猴子觀賞。 今晚,傅家做東,在逸頓酒店宴請胡炳德。 待楚安然換了衣服比較正式的衣服,匆匆從帝都大學坐上寧海的車到達時,見包間內的人幾乎都穿著軍裝,太陽xue隱隱作疼。 這里的人,大多她都不認識,猜想應該都是黨政人員。 而少數她還是認識,只是傅顯山、傅景之、傅景嫣在場她并沒覺得有什么,但是在看到阿華和傅三在場時,倒是覺得驚訝。 一旁落座的胡炳德似是瞧出了她臉上的疑惑,出聲道:“劉華和傅三都是我的得意門生,你應該都不陌生?!?/br> 說完,他對著滿桌子人介紹,“這就是剛剛你們談論的景逸媳婦,長得夠標志吧?!?/br> 楚安然見胡炳德突然對著眾人介紹自己,連忙正身,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傅景逸坐在她身邊,知曉她緊張,抬手環住她的腰,低聲解釋,“這些人基本都是胡叔帶出來的,有些人從政,有些人則被分到了各大軍區?!?/br> 傅忠國坐在上座,看著一桌人都是人中龍鳳,異常欣慰,心情一好吃的都比平時多了。 而楚安然則比較拘束,她現在只是學生,曾經還是個特務,這樣看來,不就是官兵和賊的關系嗎,和這么多人一起吃飯,壓力還是比較大的。 傅忠國畢竟人老了,精神力到后面不足,和眾人打了招呼,便在劉副官的陪同下先行離場。 楚安然本也想離開,但胡炳德卻是一直拖著傅景逸,說些陳年舊事,無奈只得坐在那里,東瞅瞅西看看,突然發現這些身著軍裝的人一個共性,他們都挺著大肚腩,然后目光在瞟向傅景逸,不僅平平的,還有八塊腹肌,身材很好。 就這么半個小時過去,其中已經有人陸續離場。 傅三就在這個時候離去,他前段時間受了槍傷,所以今晚并未喝多少酒。 隨便走著,就到了逸頓酒店的觀景臺,感覺到后面跟著他的人還在,眸光閃過一絲不耐,擰眉轉身看向那處。 傅景之知曉他已經發現自己,也不躲藏,大大方方走出來。 觀景臺上有不少人吃飯,見兩人都穿著軍裝,齊齊將目光投射過來。 “二少爺?!备等晕⒌皖^,準備離開,卻被傅景之移步擋住去處。 “有興趣談談?”傅景之揚眉開口。 傅三抿唇并未說話,卻在傅景之離開時,跟了上去。 逸頓酒店,后院監控死角。 傅景之開門見上說:“我知道你一直恨傅景逸,我也一樣,不如我們合作,如何?” “二少爺,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傅三眸光一怔,硬邦邦開口。 傅景之輕笑出聲,“傅三,你是聰明人,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說什么?” “你胸口的傷還沒好吧,傅景逸可有一點憐憫之心,更何況你們還是出生入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