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
“這位小姐,我們廚房都是無菌消毒的,大廚也都是帶著帽子并且也都是男性,不會有這么長的頭發?!蔽氖婷舴€住心神,很怕吳霞把事情鬧大,出聲解釋。 “你的意思這頭發是我自己塞進去的?”吳霞雙手環胸,唇角揚起譏諷,“我的牛排是你端上來的,我說是你的,你承認嗎?” “如果您覺得不滿意,我可以讓大廚給您換一份?!蔽氖婷粽f著就要端走牛排,卻被吳霞揮開她的手。 “你什么態度,我問你把頭發放我牛排上,居心何在?”吳霞說著,站了起來。 她穿著恨天高高跟鞋,自然要比嬌小的文舒敏高很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文舒敏,你不是很能耐嗎?這次讓徐一凡幫你解圍??!” “我把牛排端過來的時候上面并沒有頭發?!蔽氖婷粽f完用牙齒壓著下唇,倔強開口。 從端餐口拿到牛排的時候,都會去仔細檢查食物是否有問題,為得就是怕出現現在的問題,況且她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會更加認真,她堅信這根頭發和她沒有關系。 “你……” 吳霞說著揚手就要揮上去,卻被楚安然一手握住,“理虧就動手,像你這樣的人坐在這里都影響我吃飯的心情?!?/br> “放手,我教訓她關你什么事情???” 吳霞第一眼就認出了楚安然,建筑學大一兩個公認的美女。不過女人一向善妒,見到比自己漂亮的自然心情不會好到哪里去。 “你有什么資格教訓人?就憑你是顧客嗎?”楚安然握著她的手并未松開,只是暗中使勁,讓她吃些苦頭。 口無遮攔、心高氣傲的女人,最讓人生厭。 “啊……你趕緊給我松開?!眳窍继鄣哪樕l白,狠狠瞪著楚安然。 “安然,算了吧?!蔽氖婷羯锨袄∷?,面上有些焦灼。 她今天才上班,若是被經理知道,怕直接會被開除吧。 葛笑笑從牛排把那根頭發拿出來,拉長之后開口,“呦,舒敏你頭發是黃色的???” 吳霞聽葛笑笑這么說,臉色變了變,動了動手腕說:“你給我換一份就行了?!?/br> “這怎么行?”葛笑笑目光落在吳霞身上,不客氣地拔了她的頭發,“這兩根頭發的發色發質甚至長度都一樣,下次麻煩栽贓陷害人的時候至少拿到別人頭發??!” “你……” 吳霞面色羞赫,見餐廳里那些人都像看笑話一樣看著自己,拿起包起身就要離開餐廳。 “別走啊,這錢還沒有付吧?”葛笑笑伸手拉住她,揚眉示意她給錢。 文舒敏拿起桌上的賬單,“一共一百五六?!?/br> 吳霞甩開葛笑笑的手,從包里掏出一百,“不用找了!” 葛笑笑見吳霞和她同學憤懣離開,開心地大笑起來。 楚安然和文舒敏相視,也笑起來。 “四十六塊錢就當是你對她們的服務費,自己收著吧?!背踩粡淖郎夏闷饍砂賶K錢遞給文舒敏,“以后遇事別太軟弱,人善被人欺,說的并不假?!?/br> “安然,笑笑,謝謝你們?!?/br> 文舒敏微微垂下頭,她知道如果今天不是她們兩個人,怕是又要被吳霞欺負戲弄了。 “如果真想謝我們,就趕緊變強大,不要再讓那些討厭的人欺負了?!备鹦πφf著輕拍她的肩膀。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樣,怯懦、膽小,對誰都是唯唯諾諾,因為害怕若是自己不答應她們的要求,自己就是一個人了。 可是結果呢? 換來了什么? 無情的嘲笑、一次又一次的被拋棄。 后來她便告訴自己,就算是痛徹心扉,也不要在那群人面前哭出來,要笑,要堅強。 所以,她也希望文舒敏也能慢慢蛻變,不再那么自卑、不再那么被動。 “嗯,我會努力的?!蔽氖婷舨亮瞬裂劢堑臏I水,然后把桌上的餐盤收好,讓楚安然和葛笑笑去快去吃。 兩人回到座位上,看著文舒敏忙進忙出,即使心里那般難過,卻態度極好地服務下一個顧客,心里都有些感慨。 “舒敏什么時候才能遇事不那么隱忍?”葛笑笑撐著手,用叉子戳了戳餐盤,出聲問。 楚安然收回視線,將目光摟在窗戶外。 外面便是環湖,在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不時有情侶走過,唯美安寧。 “人都是要慢慢成長的,或許有一天她就不會那么退讓隱忍了,也或許當她找到那個愿意保護她的人時,她也就不用改變?!背踩惠p聲回。 “哎,好希望那個人是大班長啊?!?/br> 葛笑笑感慨,人都是偏向于自己最親近的人,當然希望兩個關系都好的人可以在一起。這件事楚安然深有感觸,就如唐鈺和葛笑笑一般,她也希望徐一凡會和文舒敏在一起。 只是,凡是講究緣分,一切交給時間。 —— 帝都,楚云易住處傳來一陣陣壓抑的哭泣聲。 姚臘月此刻正跪倒在地上,掩面痛苦。 她的女兒死了,作為母親連她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只能對著她的骨灰盒痛苦。 為什么? 孟穎才二十二歲,正直豆蔻年華,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怎么說沒就沒了? “大嫂,節哀順變?!背埔渍驹谝贿?,呶動嘴,最后只能如此安慰。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帝都國際機場,訂的是上午的機票出國,登機前突如其來的電話卻是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行程安。 讓王澤退了機票,兩人便匆匆趕去了醫院。 太平間內,讓他去認尸,可是當他看到那張面目全非的臉時,多希望這一切不過是假的,可是尸檢報告并不會騙人,那里面的確躺在楚孟穎。 再三向警察確定只是簡單的車禍后,他并沒有通知姚臘月和楚云南,對于父母來說最痛苦的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他不忍楚云南和姚臘月看到他們的女兒成了這副模樣,便做主火化了。 認領尸體、送去殯儀館火化花了一下午時間,回來時已經天黑,卻還是忍著疲倦給兩人打了電話。 “節哀,你讓我怎么節哀?”姚臘月眼眶通紅,惡狠狠地盯著楚云易,“孟穎失蹤半個月,你這個親叔叔都做了什么?有幫忙找過嗎?如今她走了,你連最后一面都不讓我看,居心何在?” “夠了!”楚云南若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鬢角都花了不少,“你非要在孩子面前說這些話嗎?” “云南,那是我們的女兒啊,她才只有二十二歲,還沒有嫁人,那么年輕……” 姚臘月撲倒在他懷中,哽咽哭訴。 她從小就寶貴這個女兒,花的時間遠多于楚驍這個兒子,如今她說離開就離開了,讓她以后該怎么辦? “好了,我知道你難過,但是事已至此除了接受已經沒有辦法了?!背颇系降资墙洑v過商界浸yin的,雖然難過但也不至于渾渾噩噩,“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孟穎的身后事辦了,楚驍那邊是瞞是說,你覺得呢?” 姚臘月哭聲漸漸減弱,起身坐在沙發一角,哽咽說:“這件事他遲早是要知道的,讓王澤直接出國接他吧,我怕他一個人回來出事?!?/br> 楚云易輕嘆一聲,撥通了王澤的電話,讓他預訂最近時間的機票,接楚驍回來。 哭也哭夠了,姚臘月看著桌上的骨灰盒發愣,越想越難過,最后別開眼,說些話轉移注意力,“肇事司機找到了嗎?” “還在找,孟穎出事的那條路昨晚監控全部壞掉了,沒有拍到?!背埔讚u頭。 “你還覺得孟穎出事是意外嗎?這明顯就是有人要害她!”姚臘月情緒突然激動起來,起身走到楚云易跟前,伸手拽著他的領口,“楚安然是最后見過孟穎的人,你滿意了!” “臘月,快放手?!背颇掀鹕碜ё∫εD月,奈何她幾近癲狂,只是一個勁地揪著楚云易。 “大嫂,最后見到孟穎的人是傅家保鏢?!背埔渍驹谀抢?,也不動,任由她抓臉、掐脖子。 “傅家?哈哈……楚安然那個賤人不已經嫁進傅家了嗎?以她現在的身份,想要害孟穎,還需要親自動手嗎?” 姚臘月雙目通紅,女兒已經死了,她一定會為她討個公道,不能讓她就這么白白的死去。 “大嫂——” 楚云易聽到“賤人”……污穢、低俗的詞后,面色很不好。 “你就是偏袒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是楚家人,背地里不知道和她做過什么?” “啪——” 姚臘月的話,楚云南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云南……”姚臘月摔倒在地上,呆愣地看著楚云南,似是沒有想到他會打她。 “冷靜點,遇事出來吵吵鬧鬧,還會做什么?”楚云南無奈嘆息,轉而看向楚云易,見他臉上抓痕都已經出血,眉頭皺起,“你先出去,別怪你嫂子?!?/br> 楚云易輕抿唇,轉身離開公寓。 離開住處,楚云易握著鑰匙,竟然不知道該往哪里去。 三十多年,以為自己什么都可以看得透、看得開了,原來還是不行啊。 看著姚臘月哭的歇斯底里,自己大哥斑白的鬢角,他還是會內疚。 原先他以為楚孟穎離家不過是因為最近管她太嚴,出去玩幾天罷了,所以他并未在意,之后意識到不對勁后,便派人開始尋找,只是…… 終究還是遲了啊。 楚云易坐在車上,點火啟動車子,將窗戶打開,任由涼風吹進來。 不知不覺,竟然停在了君臨天下的門口。 罷了,就當是排擠心中不愉快吧。 將鑰匙交給侍者,楚云易跨步走進君臨天下。 舞池內人群攢動,燈光耀眼。 耳邊是喧嘩的吵鬧聲,眼前是迷人眼球的燈光。 楚云易坐在找了吧臺,點了杯酒坐在那里,愣愣出神。 “帥哥,一起喝一杯???”旁邊響起女聲,女人穿著精致的艷紅色抹胸短裙,不客氣地坐在了楚云易身邊,有意無意波動頭發,彎腰露出胸前那抹春光,企圖吸引男人。 這類女人,在會所、酒吧中數不勝數,她們擅長419或者享受yp,晚上濃妝艷抹的她們,白天可能是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也可能是某高層管理的白領。 楚云易打量了眼前的女人,風塵味十足,右手食指與中指間煙跡明顯,顯然不是家庭主婦也不是上班一族。 女人見楚云易打量自己,更加賣弄起來,“帥哥,一個人和肯定會寂寞啊,我陪你一起吧?!?/br> 說著,直接搶過楚云易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喝完還刻意舔了舔唇角。 楚云易看著她這般模樣,眸中劃過一抹厭惡。 無論是在生意場上,還是在酒桌上,他經過的女人實在太多太多,這類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游走在男人之間的卻是讓他最為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