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沈肆半信半疑,“老婆,我們走?!?/br> 他不喜歡看到蘇夏跟穆鋅在一起,非常不喜歡。 想發火,也想打人。 蘇夏被沈肆牽著回酒店,經過王義身邊時,他投過去一個充滿深意的眼神,像是知道了什么。 把蘇夏帶到蛋糕前,沈肆這才露出笑容,“老婆,生日快樂?!?/br> 蘇夏笑,“謝謝?!?/br> 沈肆認真的說,“要許愿?!?/br> 拄著拐杖,老爺子笑瞇瞇的,“聽肆兒的,小夏,許個愿吧?!?/br> 多道目光注視著,田箐樺跟沈峰的臉上也掛著笑。 一家和樂融融。 抿了抿唇,蘇夏閉上眼睛。 她在心里說,希望沈肆快點好起來。 聽了王義的提醒,蘇夏不出大門,也不管事,在宅子里度過假期的最后一點時間。 蘇夏每天晚上睡前都去檢查陽臺的窗戶,確保關嚴實了,她能避開沈穆鋅,就不和他碰面。 表面上,都很平靜。 八月末的一天,沈肆在玩著積木,他突然捂住頭,看起來很痛苦。 蘇夏擔心的問,“怎么了?” 沈肆說,“頭疼?!?/br> 蘇夏說,“你去床上躺會兒吧?!?/br> 慢吞吞上樓,沈肆拉著蘇夏,“你也躺著,陪我?!?/br> 蘇夏只好躺在他旁邊,陪著他。 沈肆攥著蘇夏的手,疼厲害了,想攥的更緊,又怕傷到她。 不知道沈肆不舒服的事怎么被沈峰知道了,他從公司回來,連鞋都沒換,上樓問情況,神色中有著緊張。 “大概是吃多了冰西瓜?!碧K夏說,“他肚子有點疼?!?/br> “肚子疼?”沈峰的眉頭,“我帶他去醫院看看?!?/br> 蘇夏說,“不用了?!?/br> 她笑了一下,說,“爸,沈肆已經睡了?!?/br> 沈峰于是說,“那就別吵到他了,再有不舒服,第一時間告訴我?!?/br> 蘇夏,“嗯?!?/br> 目送沈峰下樓,她退回房里,關上門,鎖上了。 手腳蜷著,沈肆眉頭緊鎖,很不舒服。 蘇夏靜靜的坐著,不知道在等什么,但她覺得,不能有別人發現沈肆的異常。 第22章 時間分秒流逝,蘇夏看著沈肆的側臉,鼻子特別挺,從側面看,更加立體。 他淺色的兩片薄唇因為不適,緊緊的抿在一起,拉出一個單薄的直線。 下顎曲線剛毅,利落,隨著吞咽,突起的喉結上下滑動,尤其吸引人的目光,讓人很想去咬一下。 良久,蘇夏尷尬的收回視線,長這么大,頭一回看一個男人看入神了。 “沈肆,好點了嗎?” 沈肆從鼻子里發出一個音,混濁,且模糊。 蘇夏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溫度不燙,沒發燒。 手被握住,沈肆難受的說,“我想喝水?!?/br> 蘇夏把手拿出來,“你等會兒,我去給你倒一杯?!?/br> 那次半夜起來喝水,引起一出事之后,蘇夏的房里就放了保溫壺,下人會及時為她準備,省的下樓。 也就不會出現在什么不該出現的地方。 沈肆喝了大半杯水,他的腦袋在枕頭上擱了一會兒,就移到蘇夏的腿上,手摟著她的腰。 像是一個生病了,脆弱到不行的孩子,死死地抓著他依賴的人尋求安全感。 沒把他推開,蘇夏靠在床頭,心里亂糟糟一團。 沈肆頭疼到什么程度,怎么個疼法,是什么原因導致的,她都不清楚。 理應盡快去醫院,讓醫生檢查,這樣才不會耽誤治療。 可是,整個宅子看似一片平和,實際就是層層包圍的監|獄。 下人,保鏢,監|控,每一樣都暗藏殺機,避不開。 蘇夏一方面擔心沈肆的身體,一方面又不敢把他送去醫院,怕他頭疼的事泄露出去。 那個害他的人一旦知道沈肆可能已經開始恢復,很快就要好了,他會引來殺身之禍。 那次恐怕就以為沈肆死了,誰知他沒死,對方原本要再出手,卻發現他傻了,真的跟個小孩一樣,構不成威脅,這才放心了。 敵在暗,都不知道是誰,這是最危險的局面。 蘇夏又一次將沈家那些人一一再腦子里過濾,用起了排除法。 老爺子那么器重沈肆,堅決將沈家大業都交到他手上,不存在利益沖突,況且連沈肆的印章都給她了。 沈源對沈肆很好,他只有倆個女兒,不至于和侄子爭權奪利。 沈峰的其他兄弟,都在外地定居,不占股權。 至于沈穆鋅,除了在對她的時候變態的無以復加,其他事情上很正常,也清傲的要命,甚至不屑沈家的財產。 所以兄弟倆大打出手,反目成仇的一幕應該不會出現。 田箐樺的心是偏向沈穆鋅,但沈肆也是她生的。 如果說是為了小兒子,就去害大兒子,那也太荒唐了。 而沈肆出事,沈峰得到董事會的全票通過,暫時坐上那個位置,最大的受益者是他。 蘇夏的呼吸一停,又急促起來,他們是親生父子關系,她不能用那樣的惡意去揣測。 下一刻,蘇夏沒來由的想,假如他們不是…… 她立刻否定,倆個人長那么像,這個假如是無稽之談。 不管怎么說,兇手肯定就在她過濾的那些人里面。 老爺子,沈源,是蘇夏從中摘出來,信任度高的。 她垂眼,沈肆閉著眼睛,眉宇依然緊鎖著。 床頭柜上的手機發出震動,蘇夏一個激靈,拿過手機一看,是張照片。 里面有幾排學生,清一色的藍色校服,是她的初中畢業照。 王義哪弄來的,發給她這個干什么? 蘇夏打了個問號發過去:? 王義很快就回了:仔細看照片。 蘇夏的嘴角一抽,她想起來白明明經常拉她玩的一個游戲,看圖找亮點。 把手機拿近一點,蘇夏從左往右,一個個,一排排看過去。 青春年少時的自己臉上竟然有些憂郁,迷茫。 定定神,蘇夏繼續看照片,家庭成長環境的原因,那時候她的性格內向,孤僻,去食堂吃飯,看書,寫作業,跳舞,做什么都是一個人。 她跟班里的同學沒有交流,不參加班級活動,是一個異類,即便是同桌,和前后桌,也不肆意的嘻笑打鬧。 經常發生這樣一幕,在外面碰到班上的人,一口叫出她的名字,蘇夏不認識那人,再加上她總是冷冰冰的。 所以班里,甚至學校,都在私底下傳她是心高氣傲,瞧不起人。 再去看那些同學,現在基本都忘了名字,就算是站在她的面前,她都不可能認的出來。 蘇夏輸入短信:沒看出什么問題。 王義:最后一排,最右邊。 蘇夏抬眼去看那個位置,是個大胖子,低著頭,過長的劉海蓋住額頭和眼簾,顯得臟亂,油膩。 看不到臉,只能看到過胖的身材,蘇夏的心里忽然閃過什么,她去按鍵打字,指尖有點抖,頻頻按錯,刪了重來,好一會兒才發過去。 蘇夏:你不會要說,他是沈穆鋅吧? 王義:是,你們是同班同學。 手機掉到床上,蘇夏倒抽一口氣。 難怪。 沈穆鋅會在很久以前就認識她。 蘇夏蹙眉,試圖去挖出那段時光,搜到相關的畫面。 但她失敗了。 中學那會兒的片段本就模糊,她沒有一點深刻的回憶。 手機再次震動,王義發來短音補充:他是在初一下學期從三中轉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