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看他急的快哭出來了,蘇夏無奈道,“那你就慢慢想,想到了告訴我?!?/br> 沈肆一個勁的點頭,來沒忘要看跳舞,特別執著。 “你去沙發上坐著,別靠我太近?!?/br> 見沈肆坐好了,蘇夏的上半身直立,腳背向外打開,繃直,開始前,后,旁三個方向的壓腿。 她平時是每天都會練幾個小時,來老宅后一次都沒練過。 沒有配樂,蘇夏跳了她新編的一段現代舞,動作幅度很大,同樣也很盡興。 沈肆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那里面的喜歡和專注一覽無遺。 她愿意跟沈肆待在一起,舒服,又放松,什么都明明白白的,不用去猜來猜去。 畫展當天,蘇夏不得不出門。 盡管蘇夏竭力裝的若無其事,沈穆鋅還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太了解她了,勝過她自己。 因此沈穆鋅斷定。 她知道了。 難怪昨天一天不出來,原來是在調整情緒。 原來前天晚上她在裝睡。 “聰明了啊……” 沈穆鋅的唇角壓了壓,有些陰沉,懊惱,又有些興奮,緊張。 接下來她會用什么態度來面對他?是躲避,還是當面對質。 如果是后者,沈穆鋅理了理袖口,目光閃了閃。 這是沈穆鋅回國后的第一個個人展,每一幅作品都價值連城,最大的墟頭是他會在這次公開最新的創作。 他的畫和脾性一樣出名,隨心所欲,收到邀請函的并非都是開口都散發著名利味的上流社會人士,也有一些得到他賞識的無名小輩。 展覽館在南士街,很多粉絲在外圍,看到沈穆鋅從車里出來,他們的喊聲激烈,有的甚至激動的哭了。 蘇夏知道沈穆鋅的畫值錢,卻不知道有那么多人支持,和追星沒區別。 腳步一停,她好像聽到了蘇小雪的聲音,“小夏!蘇夏!” 被保安攔著,她不停的揮動手臂,在沈穆鋅尋著蘇夏的視線望過去時,立刻變的嬌羞,淑女。 老爺子也瞧見了,“小夏,她是?” 蘇夏說,“我堂姐?!?/br> 沈峰問,“怎么回事?” 蘇夏把事情說了。 也不知是真沒聽見,還是別的,沈穆鋅問,“嫂子說什么?” 蘇夏硬著頭皮重復了一遍,“她崇拜你?!?/br> 原以為沈穆鋅會漠視,他清高,倨傲,沒想到會邁步朝蘇小雪那邊走了過去。 田箐樺蹙眉打量蘇小雪,姿色中等,氣質一般,身材普通,笑的跟花癡一樣,那樣的人怎么可能入的了兒子的眼。 她松口氣,自己多想了。 被眾多粉絲嫉妒的目光盯著,蘇小雪的眼里只有面前的男人,她的心如鹿撞,面頰飛上兩片紅霞。 既是堂姐妹,卻及不上那女人的萬分之一,沈穆鋅雙手插兜,“聽說你崇拜我?” 蘇小雪語無倫次,“是,對,沈先生,我很喜歡你的畫,你是我的信仰?!?/br> 沈穆鋅挑眉,“哦?” 他意味不明的吐出兩個字,“信仰?” 蘇小雪害羞的點頭,“嗯?!?/br> “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你的畫給了我力量,陪我度過那段低谷,我開始找你的畫看,也深深的愛上了畫畫,第二年我就報考了藝術學院?!?/br> “現在我從事的是原畫工作,我過的恨快樂?!?/br> 她的臉紅的滴血,“沈先生,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所以真的很謝謝你?!?/br> 一口氣說了很多,卻遲遲沒有回應,蘇小雪忐忑的握緊雙手,應該少說一點的,千萬別把第一印象搞差了。 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跟上?!?/br> 蘇小雪心中一喜,飛速涌到臉上,沈穆鋅的步子邁的大,她穿了雙恨天高,跟的有點吃力。 過去的時候,蘇小雪得意的朝蘇夏笑,不用你,我照樣可以。 蘇夏的臉色不好,蘇小雪誤以為是她不樂意自己進展覽館,暗暗的瞪了她一眼。 眼神詢問小兒子,田箐樺的臉色也不好,她才是真不樂意蘇小雪進去。 確切來說,是不樂意看到小兒子為個陌生女人破例。 沈穆鋅落后兩步,“媽,她是嫂子的堂姐,我總不能讓嫂子難做?!?/br> 說罷,他側頭,視線越過擋在中間的沈肆,落在蘇夏身上。 蘇夏置若罔聞。 一進去,她的目光就被正中間的那副畫吸引。 只是一個纖細的背影,卻能讓人感到寂寞,柔弱,又堅強。 蘇夏盯著那副畫,按理說,她后面沒長眼睛,也沒拍過背面的照片,不知道自己的背影是什么樣子。 但她竟然覺得古怪。 沈肆說,“老婆,這是你?!?/br> 蘇夏一時沒聽清,“什么?” 沈肆指著畫,又去指蘇夏,“一樣?!?/br> 蘇夏僵在原地。 “你肯定是看錯了?!彼渎曊f,“不許胡說八道?!?/br> 沈肆委屈的說,“那就是你啊?!?/br> 蘇夏剛要制止沈肆,她掃動的目光落在斜對面的一幅畫上面。 如果面前這張是沈肆胡說,那斜對面的…… 除非她眼睛瞎了,否則不可能找不出欺騙自己的理由。 畫中的女孩穿著一套黑色的衣服,她抱著膝蓋蹲在地上,長發垂到地上,看不清臉,背景是同樣的色調,大面積的黑鋪在畫布上,如潑墨般,深且沉重。 將女孩襯的那么悲傷,讓人心疼,想去呵護。 蘇夏的呼吸急促,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那身舞蹈服是她第一次參加比賽的時候穿的,也沒有辜負老師的期望,拿下了冠軍,所以記的很深。 快十年了,舞蹈服和獎杯還收在家里放著。 蘇夏的記憶強行被那副畫拽到那一年,她懷揣著夢想登上人生的第一個舞臺,青澀,緊張。 父親答應來看她比賽,卻沒有出現,她難過的蹲在地上,覺得自己是多余的。 沈肆拉拉蘇夏,“那也是你?!?/br> 蘇夏的指尖顫抖,她用力攥住沈肆的大手,尋求依靠。 沈穆鋅認識她,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他辦這個畫展,是在把埋藏在陰暗角落里的東西攤到太陽底下。 從今往后,他不再遮掩。 沈穆鋅喜歡她。 以一種可怕的方式表達自己這么多年的堅持,決絕。 在告訴她,他是不會放手的。 蘇夏的氣息抖的厲害,慶幸沒有人認出來是她。 不對,沈肆為什么能認出年少時期的自己? 腦子亂糟糟的,她扭頭問沈肆。 沈肆傻傻的想了一會兒,似乎不明白眼睛一看就能看到,有什么難的,“老婆,那是你啊?!?/br> 蘇夏緊抿唇角,沈肆,你最好別跟你弟弟一樣,是個喜歡偷窺的變|態。 還是個自卑,擔心,懦弱的變態。 老爺子喊蘇夏跟沈肆過去,沈肆不肯走,“老婆,穆鋅為什么要畫你?” 蘇夏噎住。 “都說了那不是我了?!?/br> 沈肆的嘴巴一癟,“騙我!” 已經有人注意這邊了,蘇夏低呵道,“不準鬧?!?/br> 高大的男人垂著頭,受了很大的委屈。 蘇夏抬手,在他的發頂摸了摸。 “回去我們再說,好嗎?” 沈肆蹭蹭她的手心,“好?!?/br> 兩人去老爺子那邊看畫,老爺子滿口夸贊,“小夏,肆兒,你們看這副,穆鋅把暴風雨來臨之際的現象畫的非常真實?!?/br> 蘇夏看了一眼,壓抑。 下一刻,老爺子也說了,“穆鋅的畫好是好,就就太沉重了,爺爺還是喜歡顏色鮮艷一點,生機勃勃的,那樣才讓人看到陽光,積極的一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