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他在發泄自己此刻的焦急。 而就在此時,馬車外面響起了顏儀的喊聲。 “楚風云!你在里面嗎?楚風云?” 被晉賢壓住嘴唇的楚風云一聽這個聲音,雙目圓睜,身體不自覺的就緊繃了起來。 顏儀? 他怎么來了? 難道剛才在丘陵之處的戰斗就是因為他所帶的軍隊? 晉賢感覺到楚風云身體的僵直,心中怒火更盛,用嘴狠狠的堵住她的嘴,不給她開口回應的機會。 顏儀騎在馬上,跑在右邊天溝的路上,看著中間隔著一條溝壑的馬車在搖搖晃晃的顛簸著,稍有不慎就完全有可能翻下山崖。 而且顏儀知道,這條左邊的路在前段時間山石崩塌過一次之后,就已經是一條死路!再往前一段路程,就是一條斷崖,那里馬車根本越不過去,只能生生跌落而下。 而且看著馬夫駕車的架勢,他們根本還不知道前面道路的情況,如此下去,屆時到達那斷崖之處,也根本來不及反應,無力回天,這讓顏儀如何不急? “楚風云,你在里面嗎?”顏儀大聲喊道,山頂的風呼嘯而過,他在馬車對面,跟著馬車狂奔,也顧不得自己腳下的道路更加難走,要不是騎術精良,能夠很好的控制馬匹,否則好幾次也差點摔下山崖, 楚風云拼命掙扎,可是晉賢根本不放手,手臂緊緊的縛住楚風云消瘦的后背,用嘴死死堵住楚風云的聲音,讓她根本不能回應顏儀絲毫。 哼,兩人想要相遇,門都沒有! 楚風云感覺到自己身體里面的空氣一點點在減少,這根本不是吻,這根本就是在虐待,嘴角溢出的鮮血已經滴落在衣領之上,沁入脖子當中。 顏儀心中焦急萬分,明明之前見到楚風云被抱上了這輛馬車,于是心中一定,抽出腰間凈月劍,一揮手,長劍破空而去,直直朝馬車穿去。 凈月劍準確的刺破馬車的車簾,車簾被利刃隔斷,瞬間滑落開來,凈月長劍直直沒入馬車的另外一處車璧。 隨著車簾的落下,顏儀就看到車內晉賢與楚風云相擁而吻的畫面,男人如此緊密的身體與她貼在一起,唇齒相依,就如一對難舍難分的璧人般,不愿分開。 顏儀看著這一幕,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四年后第一次見到楚風云,四年以來,第一次看清楚她的容顏,是以這樣的方式所見的。 心在刺痛,他甚至有一瞬間仿若無力般,握住馬韁的手稍微松了松。 是啊,他只是一廂情愿的在尋找著楚風云,自顧自的找著她,而從來沒有想過,楚風云自己是否愿意被他找到。 四年間,也許會發生很多事情,也許會改變很多的人,他又在堅持什么呢?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不準讓楚風云去送死! “楚風云,無論如何,你現在一定要下馬車!”顏儀繼續駕馬狂奔,眼睛看著馬車之內的一幕。 晉賢見到效果已經達到,這才放開了楚風云,轉身對顏儀說道:“大凌的國君,你怎么這么不解風情,打擾我們的好事呢?” 楚風云被突然放開,身體軟弱無力的跪倒在馬車之內,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臉色慘白入紙,根本來不及回答顏儀的話。 “楚風云,你出來!否則前面就是死路一條!”顏儀眼色深沉的看著馬車內的楚風云,焦急說道。 無論如何,保住楚風云的性命是現在顏儀的當務之急,未來的一切以后再說。 “出來?為何要出去?朕的皇后當然是跟朕回到東陽王朝,為何現在要停???”晉賢斜斜笑道,一把攬住有些脫力的楚風云的肩膀,低頭吻了吻她細長的脖子。 楚風云想要掙扎,豈料感覺到腰部一陣冰冷刺痛,原來是晉賢攬住他的腰的時候,彈出了袖中匕首,抵在腰間,只要她稍有異動,就會一刀刺下! 顏儀一聽,緊緊盯著楚風云的四年未有絲毫改變的容顏,沉聲問道:“真的是這樣嗎?” 楚風云看著對面策馬而奔的男子,卻沒有做聲。 “不過話說回來了,顏儀,據聞你也在找她,是不是跟世人一樣,想要得到乾坤圖?別否認,否則你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追過來?!睍x賢撩起楚風云的一縷秀發,恩愛異常的湊到鼻邊,眼睛卻看著對面的顏儀。 楚風云也被這句話說中了要害,身體有些僵硬。 晉賢知道,這話起作用了,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就是這乾坤圖。 猜測,忌憚,懷疑,所有的不信任,都來源于這乾坤圖。 “不過朕也能理解你,得到乾坤圖,稱霸九州大陸,想必也是你這個大凌國君的心愿。但是啊,這也要各憑本事,為何要靠一張傳聞中的圖來實現你的野心呢?這樣做,豈非不太符合你一代帝王的作風?”晉賢繼續挑撥著說道。 “晉賢你住嘴!”顏儀怒喝一聲,繼續說道:“楚風云,前面就是斷崖,你再不出來,只有死路一條!” “你信他嗎?你真的要出這馬車的話,也會被押回大凌王朝,助他完成野心而已。還不如跟我回到東陽王朝,朕答應你的一切條件?!睍x賢說道。 “楚風云,相信我!我不管什么乾坤圖,不管什么九州大陸,我只想要你活著!相信我一次,就這一次!我沒必要騙你!”顏儀越來越急,眼看著估計的斷崖就要出現,可是卻不見楚風云有任何動靜。 “你如果相信他一次,就會步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只要一次掉入陷阱,你還能爬得出來嗎?楚風云,你清醒清醒!”晉賢也有些心急,再次挑撥說道。 此時,楚風云只是靜靜的看著對面的顏儀,見他臉上神色確實焦急,頭發因為劇烈的奔跑已經有些散落開來,比之以前的那干凈利落的樣子狼狽了許多。 可是,真是能信他嗎? 能信嗎? “楚風云,相信我。過來,只要你出了馬車,我會接著你,過來?!鳖亙x伸出了手,朝著楚風云,聲音反而柔和了下來,就如在哄一個孩子般的輕柔。此刻他的臉色已經平靜了下來,他知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了。 “你敢信他嗎?你不怕你信了他,以后知道真相的時候,你會是怎樣痛苦和絕望?”晉賢繼續說道。 “我能信誰?”楚風云慢慢的吐出這樣一句話,看著顏儀。 顏儀深沉的眸子看楚風云,看著這個他念了四年的人的容顏,說道:“慕云不愿意看到你白白去送死的,楚風云?!?/br> 是啊,小慕云,那個可愛的孩子??! 那個還完全沒有見過娘親的長相的孩子! 就在那一刻,楚風云反手一把握住晉賢抵在她腰間的匕首,一個拉伸,就將觸不及防的晉賢手中的匕首給彈飛了出去。 “你……你恢復了?”晉賢有些驚詫,以為楚風云還是中毒頗深,根本動彈不得的情況,想不到她這么短時間內就能夠將毒逼出? 四年之間,她武功如此高強了? 其實楚風云的武功只恢復了四分之一,對付晉賢來說還是遠遠不夠,但是他抓住了晉賢還盯著顏儀的那一刻而動了手,于是扭身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晉賢的臉上。 晉賢吃頭,身體往后一仰,再加上突然出現一塊巨石而讓馬車劇烈顛簸一陣,使得晉賢的身體重重摔在了馬車的木壁之上。 “晉賢,就算我不信顏儀,但是我更不會相信你!”楚風云勉力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因為重摔而肩膀吃痛的晉賢,看到他眼中那一抹痛意一閃而過。 楚風云說完,立刻掀開了馬車車簾,就看到顏儀的容顏。 “顏儀,你接不住我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楚風云厲聲說道,帶著重重的威脅之意。 顏儀見狀,竟然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 這是四年以來,最開心的一次笑容,仿若進入那溫暖的春天,到處一片繁花似錦的感覺。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楚風云還是如此霸氣的對她說話,還是帶著不肯服輸的氣勢,這才是真正的楚風云。 這才是他深藏心底的人。 “如果我接不住,陪你一起做鬼吧?!鳖亙x伸出了雙臂,在呼嘯而過的山風當中,他碎亂的發也遮不住他此刻溢出的高興之情,那俊美的五官完全舒展開來,帶著天生的如神邸般的氣質。 楚風云聽到顏儀這句話,有些愣神,但是容不得她所想,運起全身力氣,腳尖踏在馬車邊緣,就朝著顏儀飛撲而去。 那一刻,楚風云的長發隨著她飛撲的動作散落開來,就如那天上下凡的仙女般,帶著一抹令人炫目的光芒,朝著她所信任的人飛身而去。 那一刻,楚風云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沒有任何多余的思考,只是朝著顏儀,看著對方。 晉賢也快速的爬了起來,卻在即將抓住楚風云的腳踝的那一刻而停了下來,收回了手,因為他眼角已經瞥到了前面的斷崖…… 果然是條死路! 呵! 朕也真是癡情,竟然放了她。 可惜啊,真是令人羨慕嫉妒恨啊,楚風云飛撲的那個人,竟然不是自己。 晉賢收了手,跌坐回馬車,眼神深邃的看著楚風云的背影,笑著揮了揮手手。 那就再見吧。 楚風云。 馬車轟隆一聲,伴隨著馬車車夫的尖叫和馬匹的長廝,墜入了山崖,碎裂成十幾塊,滾落無底的懸崖。 楚風云聽著馬車墜落的聲音,心里知道,她賭對了。 但是由于她功力尚未恢復,躍出馬車的距離并不大,而此時的顏儀已經從馬背上騰身而起,抓住時間,一把將楚風云攬入了懷中,兩人的身影在這天溝之上如神仙下凡般,輕然飄落。 那一刻,隨后趕來的金月軍的數萬將領和士兵們皆目睹了那一幕,一個女子勇敢的飛撲到自己的帝君的懷里面,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在刺目的大漠陽光照射之下,一切看起來都那么的不真切。 顏儀抱著楚風云,安然落在一塊巨石之上,仔仔細細看著眼前之人,說道:“你,終于出現了?!?/br> ------題外話------ 兩人終于相認而遇到了,接下來該干什么呢,嘿嘿嘿 感謝芭蕉葉卷,坐上末班車的阿漠,冰點維他命,我不是土豪,人潮擁擠我離開送的花花。非玖兒送的大鉆石,mwm51,qq9abd,今兮何夕,w昭臣,724306,冰點維他命,jinjin12321,158**0936,luilingli92,飛飏的小幡,水墨渲染了誰都年華,容梓兮若卿,渝家的夏夏夏夏,淺夢微笑,jing9a703的月票。 另外推薦一部好文: 紈绔拽媳——渝人 【當紈绔不羈的她杠上冷面無情的他,小痞子撲倒大冰山,實力挑逗又撩漢!】 前世,她被逼洗錢,東窗事發,成了替罪羔羊,難逃死亡命運。 再次睜眼,搖身一變,成為豪門小媳婦。 超級爽文哦 ☆、第十八章 你就rou償吧 這一天的天空特別的藍,藍的如此的純粹,沒有一絲的白云。 刺眼陽光底下,帶著自己的屬下趕來的長安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遠處,看著遠處山石之上那相擁的兩人,金色的眸子里面似乎是一片碎金之色。 山風吹起他散亂及腰的長發,絲絲縷縷,隨風而蕩。 深沉的疼痛從心底蔓延開來,可是此刻的長安卻只能遠遠的站著看著,嘴角勾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自己憑什么心痛? 就算剛才自己也拼死拼活的殺了過來,就算自己急切的心也不比顏儀少,就算自己為了她,不惜暴露身份,之后的日子將會面臨無窮無盡的追殺,可是這又如何呢? 自己就是一塊爛泥而已,一塊泡在酒壇子里面,怎么都糊不上墻的爛泥而已。 “主上,接下來我們怎么辦?”身后一個穿著黑斗篷,帶著白色面具的人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