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
張九:“……” 晚飯是廉開和廉蛇蛇一起做的,廉開本身就很“賢惠”,別看廉蛇蛇不茍言笑,但是做飯意外的好吃。 張九在紹然家里呆到了十點半,端木晉旸竟然還沒給他發信息,張九又怕給端木晉旸打電話打擾他等。 等到差不多十一點,端木晉旸的電話來了,似乎喝了不少酒,說:“抱歉,有點躲不開身,你還在廉開家里嗎?” 張九說:“是啊,你喝酒了就別過來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br> 端木晉旸說:“我帶了司機,一會兒就能到?!?/br> 張九等了一會兒,不過又接到了端木晉旸的電話,據說現在公路在堵車,已經十一點了,公路竟然還在堵車,或許是因為周五的緣故,所以路上很多車,高峰時段竟然還沒過去。 最后廉開開了車,把張九送到別墅區的外面,送到了馬路上,和端木晉旸約了一個比較順路的地點匯合。 張九到了地方,就讓廉開先回去了,畢竟時間太晚了,自己站在車站旁邊等著,馬路上的車還真是不少。 張九等了一小會兒,突然被“嘭!”的撞了一下,一個年輕人匆匆忙忙的從他身邊跑過去,不過因為喝多了酒,臉色酡紅,腳步不穩,不小心撞到了張九。 張九只是被輕輕刮了一下,那個年輕人似乎真的喝多了,而且腿打顫,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張九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扶他,說:“沒事吧?” 那個年輕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穿著正裝,襯衫西褲西服,但是沒有打領帶,領帶在他的手里攥著,襯衫的扣子解開了三個,露出大片的胸口,上面斑斑駁駁都是吻痕。 那個年輕人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 年輕人的面容很清秀,雖然不算很英俊,或者很漂亮,但是一看非常有特點,就在年輕人下唇和下巴之間,還有一顆黑色的痣,襯托著年輕人的嘴唇,顯得薄而性感,年輕人的嘴角也破了,但并不是打破的,而是咬破的,上面還有齒痕。 年輕人趕緊站起來,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事,謝謝你了……” 他說著,快速的擺脫了張九,匆匆忙忙的繼續往前跑,但是他的身體很不穩,過馬路的時候差點被車子撞了,嚇得張九一手的冷汗。 “嘀嘀——” 張九還在看那個年輕人,結果就看到一輛車子停在了身邊,端木晉旸從車里下來,朝張九招了招手。 端木晉旸晚上應酬的很辛苦,喝了不少酒,有些犯困,司機把他們帶回了家,很快就開車離開了。 第二天是周六,完全不需要早起,兩個人一直睡到了將近中午才起床,因為周五晚上去應酬了,所以端木晉旸打算周六帶著張九好好玩玩,出去約會了一天,晚上才回來的。 張九回到家里的時候,就看到家里的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人。 三分走過來,說:“大人,您有委托了?!?/br> 張九有點詫異,竟然又有委托了,而且這回委托人直接找上門來的,并非是打電話,坐在沙發上的人還非常的焦慮,不停的握著自己的手掌,看起來是被嚇壞了。 張九換了拖鞋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年輕人的容貌,頓時想到了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年輕人,那時候年輕人喝多了,差點被車撞了,還不小心撞了自己一下。 年輕人看起來二十五歲以下,容貌清秀,嘴唇下方還長了一顆黑色的痣,應該是個不錯的長相,然而他此時充滿了焦慮,呼吸很急促,神情也非常萎靡,眸子緊緊鎖著,似乎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 而且張九注意到,年輕人的衣服竟然還是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按理來說他昨天晚上身上都是酒氣,今天總該換一件衣服,但是已經整整一天了,周六已經到了晚上,但是年輕人的衣服還沒有換,仍然是那件襯衫西服。 不同的是,年輕人的白襯衫袖口上,竟然有一些血跡。 年輕人看到張九,也吃了一驚,驚訝的說:“是……是你?” 顯然那個時候年輕人也記住了張九。 端木晉旸不認識這個年輕人,不由得皺了皺眉。 張九坐下來說:“你有什么事情嗎?” 那個年輕人非常緊張,神情幾乎有些崩潰的說:“我……我遇到了很大的事情……我……我好像殺人了……” 張九:“……” 張九一瞬間有些無言以對,難道年輕人的酒還沒醒,他如果想要自首,應該找警察局,如果想要談心,應該找心理醫生,而自己是個天師。 張九說:“那你應該報警……或者打救護電話?!?/br> 年輕人激動的說:“我報警了!我真的報警了!我還去了警察局,我當時害怕極了!我不想殺他,我是措手殺了他,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拿著刀子沖著我,突然就要殺我,我當時很害怕,而且我喝多了,我只是……只是自衛……但是我……” 年輕人很崩潰,捂著自己的臉,眼圈都紅了,說:“我不小心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喝多了,我發現怎么回事的時候,他就躺在地上了,地上都是血,我太害怕了,我立刻就報警了,還叫了救護車!” 年輕人一邊說,一邊使勁揉搓著自己的臉,說:“但是后來……后來警察來了,救護車也到了,那尸體……我的那個室友……突然不見了,地上的血也不見了,什么都沒有,連那把刀子都不見了……” 張九狐疑的看著年輕人,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喝多了,不過年輕人身上的酒味已經散了,表情是驚恐,而不是神志不清。 年輕人繼續說:“他們說我在開玩笑,妨礙治安,但是我真的沒有,我說的是實話,他們不信我,還覺得我是神經病,要把我送到醫院去?!?/br> 年輕人說著,不斷的喘著粗氣,好像在回憶發生過的事情。 張九上下打量了一下年輕人,他的袖口上還有血,眼睛里全是血絲。 年輕人說:“我真的看到我的室友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但是誰都不信我,還把我帶到局子里關了一晚上?!?/br> 張九說:“或許是……你的室友并沒有死,只是受傷了,流的血有點多?所以自己起來了?” 年輕人搖了搖頭,說:“我也這么想過……我用一晚上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覺得可能是這樣,或許是我喝酒太多了,神志不清,昨天晚上我實在太累了,完全可能看錯了,但是不是那樣……不是那樣……等我今天早上再回去的時候……” 第277章 復活2 年輕人說:“等我今天早上回去的時候,我看到了我的室友,他就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我要用鑰匙開門,結果門先開了,他站在我面前,還笑著跟我打招呼,問我昨天晚上怎么沒有回來……” 年輕人說到這里,已經害怕到了極點,聲音有點哆嗦。 張九皺了皺眉,年輕人繼續說:“我當時害怕極了,因為我親眼看見室友倒在地上而且身上還插著刀子,我……然而當我報警叫救護車的時候,室友卻不見了,我第二天早上回去,室友竟然還跟我打招呼,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我太害怕了,不敢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們兩個是合租房,而且只有一室,就住在眼皮底下,總是能看見對方,所以我……我還是問了他,結果他說我是不是喝酒喝傻了!我沒有,我絕對沒有,我真的親眼看到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張九打量了年輕人幾眼,如果是一般人的話,估計都會相信年輕人是在鬧酒瘋子,畢竟年輕人昨天晚上喝得很多,張九也看到了,連走路都很難,而且甚至癲狂,一直在嚷自己殺人了,這還是沉淀了一晚上的情緒,當時恐怕更瘋狂,警察見了一個酒瘋子,而且根本沒有案發現場,肯定會以為是酒瘋子妨礙公務。 然而年輕人的袖口上有血跡,這血跡是不屬于年輕人的,張九覺得有點狐疑。 年輕人說:“張天師您一定要信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而且這一天,發生了很多怪事,我說不清楚,真的說不清楚,太嚇人了……我不敢在家里住著,室友總是很關心的問我怎么了……我……我太害怕了?!?/br> 年輕人說完,急迫的說:“張天師,你信我嗎?一定要信我?!?/br> 張九說:“其實我還沒請教你的名字?!?/br> 年輕人這才想起來,說:“對不起,我忘了,不好意思,我叫蘇明冉?!?/br> 蘇明冉因為張九岔開話題,情緒稍微有些回籠,張九站起來,說:“沒關系,你放松一點,你說的是不是實話,其實完全不需要用我們的主觀意識去判斷?!?/br> 蘇明冉眨了眨眼睛,有一種沒有明白的感覺,張九上了樓,很快又從樓上下來了,手里拿著幾張黃符,甩了甩手中的黃符,說:“我可以情景再現一下,蘇先生您介意嗎?用黃符讀取您當時的記憶片段,這樣也可以看出來,蘇先生到底出了什么問題,是有人在給蘇先生下套,還是蘇先生真的遇到了命案?!?/br> 說實話,蘇明冉還是第一次來找天師,因為他以前也不信邪,但一個死人突然爬了起來,地上的血也不見了,第二天一大早,那個死人還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跟他開門,跟他打招呼。 蘇明冉再不信邪也不行了。 蘇明冉立刻點了點頭,說:“好的,我沒關系?!?/br> 張九說:“那么請蘇先生把您的生辰八字寫在這張黃符上,還有出事的時間地點也寫上?!?/br> 蘇明冉點了點頭,拿過筆來,那支筆是端木晉旸給張九買的符筆,很長時間沒用了,現在竟然又派上了用途。 蘇明冉手有點哆嗦,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的,看起來情緒還是非常緊張,他把生辰八字時間地點全都寫了上去,然后遞給張九。 張九說:“蘇先生可能稍微會做點夢?!?/br> 蘇明冉點了點頭,張九手中捏著黃符,站了起來,只見黃符的尖端突然發出“呼——”的一聲,一下燃燒了起來,黃符被綠色的火焰灼燒著。 蘇明冉突然覺得特別困,實在堅持不住的困,一歪頭,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張九從蘇明冉的記憶中抽取了片段,很快片段就像投影一樣播放了出來,不過并沒有聲音,只是在投影在了火焰中,這樣一來,他們就能看到蘇明冉到底是不是在說謊,或者他到底是不是喝多了。 時間顯然只是一個大約的時間,畫面一下出現了,畫面里出現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張九。 張九站在車站邊上,然后身體一歪,差點摔倒在地上,蘇明冉出現了,蘇明冉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樣子很狼狽,看起來是喝多了,不小心在撞了張九。 張九認識這個場景,當時他也記得,因為蘇明冉喝的真的很多,所以記憶有點深刻,那時候他能聞到蘇明冉身上nongnong的酒氣。 蘇明冉匆匆說了幾句話,看起來是在對張九道歉,然后匆匆的就跑了,跑過馬路的時候還差點被車子撞了。 火焰里的畫面很清晰,眾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看起來這個而蘇明冉醉的不輕,走路都開始打晃兒,而且一臉慌慌張張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在趕時間。 那里離蘇明冉的家并不遠了,只要五分鐘的路途,當然是跑步,當時蘇明冉在快速的跑步,好像有什么野獸在追趕他一樣。 蘇明冉跑到了小區,一個很破舊的小區,小區里全是合租房,前面還有幾棟樓房,后面就全是二層的平房了,而且看起來還是自己搭建的,肯定是違章的那種房子。 蘇明冉是合租房的人群,就住在這里,他從樓梯直接上了二樓,然后用鑰匙打開門。 蘇明冉喝多了,手還在抖,鑰匙插進去好幾次都打不開,好不容易打開了,房子呈現在眾人面前,視角隨著蘇明冉的視線掃了一圈,不難發現房間并不大,一共也就三十平米的樣子,兩個人住,只有臥室,沒有廳什么的,臥室邊上有個隔斷出來的洗手間和小廚房,非常簡陋,冰箱衣柜這些東西就直接堆在旁邊。 但是對于蘇明冉這種工作很忙的人來說,回家只是睡覺,所以并不在意這些。 臥室里放著兩張床,因為空間有限,所以挨得有點近,蘇明冉晃晃悠悠的走過去,地上亂七八糟的,全都是電線,蘇明冉想要跨過電線進最里面的床去休息,結果一不小心,踩了一腳電線。 擺在椅子上的筆電突然閃了一下,然后猛地暗了下去。 蘇明冉看起來很著急,那個筆電是他室友的,室友好像不在家里,但是筆電開著,他把電源給踩掉了,雖然筆電有自己的備用電池,但是顯然屏幕的亮度按下去了。 蘇明冉趕緊把電源插回去,然后檢查了一下筆電,顯示的是正在充電,筆電上全是公文表格,看起來室友應該在工作。 其實室友和蘇明冉是一個公司,不同的是蘇明冉是銷售,而室友則是財務,所以蘇明冉天天要往外跑應酬喝酒,室友不同,只有幾天是非常忙碌的,偶爾需要加班。 就在蘇明冉檢查筆記本的時候,突然有人進了房間,蘇明冉一回頭,眾人隨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應該就是蘇明冉口中的室友,身高沒有蘇明冉高,但是身材非常壯,怎么看也不像是個會計,反而像是個健身教練一類的。 不知道蘇明冉和那個室友在說什么,聽不到聲音,然后蘇明冉就準備去洗澡了。 他舉手聞了聞自己身上,估計也覺得酒味太重了,拿了換洗的衣物進了洗手間,衛生間太小了,只是一個轉身的距離。 蘇明冉走進去,剛好換洗的干凈衣服搭在旁邊,還沒來得及脫衣服,突然四周一下就暗了下來,衛生間的燈一下滅了。 因為是幽暗空間,而且非常的漆黑,張九突然聽到端木晉旸的呼吸變得粗重了起來。 張九捏著黃符,轉頭去看端木晉旸,端木晉旸搖了搖頭,說:“沒事?!?/br> 就在這個時候,倒在沙發上睡覺的蘇明冉也有點情緒起伏,他的身體快速的顫抖了起來,似乎他說的實話就要來了…… 衛生間一下就黑暗了,蘇明冉想要出去,檢查一下燈什么的,結果這個時候一個黑影突然撲了進來,而且手里拿著一個反光的刀。 衛生間太暗了,蘇明冉什么都看不清楚,張九他們也看不清楚,蘇明冉在和那個沖進來的歹徒搏斗,很快的蘇明冉看清楚了那個歹徒的樣子,因為外面是開著燈的,衛生間的門一下被撞開了。 眾人也看到了歹徒的樣子,是蘇明冉的室友! 室友拿著刀,一臉的發狠,沖著他又沖過去,蘇明冉顯然想要逃跑,但是他沒有跑成,室友的力氣太大了,把他一下撞倒在了地上,旁邊的筆電瞬間掉在地上,一下就摔得憋了。 蘇明冉大喊著,但是火焰里的投影根本沒有聲音,他顯然非常害怕,那種無聲的求救反而更讓人覺得驚心動魄。 倒在沙發上昏睡的蘇明冉身體快速的顫抖著,似乎記憶的碎片讓他非常害怕,仿佛在噩夢中掙扎一樣。 很快,眾人看到一股血液猛地噴了出來,然后蘇明冉嚇得痙攣了一下,快速的向后退,視線看著自己的手,他的手上也有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