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紹鳶猛地低吟了一聲,似乎是因為疼痛,一下就醒了過來,趴在高崇翰懷里急促的喘著氣。 紹鳶一醒來,眼眸的顏色還是火焰一樣的紅色,趴在高崇翰懷里,帶著哭腔喃喃的說:“好疼,背上好疼……” 高崇翰抱著他,說:“沒事了,沒事了紹鳶?!?/br> 張九快速的拿出一張黃符,給紹鳶暫時止血,紹鳶一直在委屈的哭著,沒有力氣的趴在高崇翰的懷里。 張九說:“別哭了,他的元氣損傷太大,哭太消耗元氣了?!?/br> 高崇翰立刻哄著紹鳶,親著他的額頭,說:“乖,不哭了,我們送你去醫院,一會兒不疼了,乖紹鳶?!?/br> 高崇翰聲音溫柔,自己身上還流著血,但是完全顧不到這些,只知道溫柔的哄著紹鳶,紹鳶一聽他溫柔的聲音,頓時更加委屈了,哭的好像更兇了。 張九都無奈了,這個時候那些鬼侍又沖了上來,端木晉旸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伸手一揮,眾人就看到一霎那的白光劃過,所有人眼前都是一陣暴盲,差點給晃瞎了。 一瞬間,那些鬼侍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一下就被白光吞噬,瞬間不見了。 張九和端木晉旸扶著紹鳶和高崇翰,趕緊叫來了高家的私人醫生,高家的東西比較全面,雖然受傷很重,但是不需要送到醫院,在高家就能處理傷口。 唯一有問題的是紹鳶失血過多,看這個臉色肯定嚴重貧血了,可能需要輸血,但是這地方太小了,如果要輸血,必須申請,別的醫院需要幾個小時,最多半天時間,這個小地方根本沒有血庫,要去別的地方調,尤其還是大半夜,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 流血也損傷元氣,元陽會隨著血液流出體外,紹鳶本身就不可能再生陽氣,陽氣在他的體內是一個單項的釋放過程,沒有再生過程,所以一下就不行了,臉色又開始蒼白,最后昏厥了過去。 好在端木晉旸就是一個移動的陽氣寶庫,可以隨時給紹鳶渡過去陽氣,紹鳶的命算是吊住了。 高崇翰被砸了腦袋,又被刀子扎了手臂,但是因為他本身身體就好,而且陽氣很足,所以沒有什么事兒。 紹鳶包扎好了傷口,趴在病床上昏睡了過去,端木晉旸現在就是移動的掛水瓶,在紹鳶脫離生命危險之前,完全不能離開。 高崇翰就躺在旁邊的病床上,醫生幫高崇翰把手臂上的袖子剪開,然后開始包扎傷口,傷口雖然有點大,但是不需要縫合,幸好只是扎了一刀,不然看這個狠樣,再扎一刀高崇翰估計就沒命了。 高崇翰的上衣都是血,袖子剪開,其他地方也脫了,把帶血的衣服扔在地上,張九一回頭,就看到高崇翰裸露著上半身,還沒有換其他衣服。 張九頓時滿臉驚訝,說:“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了!” 端木晉旸聽張九突然驚喊,也轉過頭來,瞬間也明白了。 張九所說的明白,是紹鳶嘴里的“任務”,原來紹鳶的任務果然是高崇翰無疑,因為高崇翰的胸口上,竟然有一片融天鼎的碎片! 在昏暗的燈光下,融天鼎的碎片散發著古樸的光芒,這必須有慧眼的人才能看到。 而高崇翰能看到鬼侍,其實并非他有慧眼,而是因為他有融天鼎的碎片。 紹鳶肯定是被派來尋找融天鼎的碎片的! 張九看著高崇翰的碎片,又有些皺眉,說:“那就奇怪了,既然高先生有融天鼎的碎片,為什么那些鬼侍會對高先生下狠手?” 端木晉旸也皺了皺眉,看著高崇翰身上的傷口,突然說:“或許今天只是兩撥人湊到了一起?!?/br> 張九詫異的說:“你是說,鬼侍和襲擊高先生的,不是一撥人?” 端木晉旸點了點頭,說:“紹鳶后背上的傷口,明顯有陰氣的灼燒,而高先生手臂上的傷口,只是普通刀子的扎傷。而且想要搶奪融天鼎碎片的人都知道,融天鼎的碎片是不能硬搶的,必修要融合的人主動獻出,如果他們殺了高先生,碎片跟隨在魂魄身上,反而更難得到,所以鬼侍們不可能對高先生下狠手,頂多是想要除掉已經屬于叛徒的紹鳶?!?/br> 張九說:“所以是紹鳶攔住鬼侍的時候,有人橫插了一杠子,想要漁翁得利,結果沒想到被咱們給破壞了?!?/br> 端木晉旸點了點頭,說:“恐怕是這樣?!?/br> 高崇翰聽著他們的話,雖然有些聽不懂,但是很顯然,紹鳶現在很危險,有人在對紹鳶下狠手。 端木晉旸想了想,又說:“這個對高先生下手的人,顯然是個普通人,然而他能在咱們趕到的瞬間跑掉,而且不驚動任何人,說明他就住在高家,而且半夜在高家走動,也不會引起別人的質疑?!?/br> 張九裂開睜大了眼睛說:“高家的傭人?” 高家的人很多,半夜的時候也有很多傭人在干活,例如夜里會有傭人擦洗游廊,因為白天人多,根本沒辦法擦洗。 端木晉旸挑了挑嘴角,說:“還有一種人,那就是高家的主人,我說的并不是高先生,例如高家的一些小姐少爺?!?/br> 高崇翰瞇了瞇眼睛,說:“你是說我的那些侄子們?” 端木晉旸聳肩說:“也只是我的猜測,但是比較合理的,傭人也不能排除,不過我覺得傭人可能不會和高先生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吧?” 這一晚上相當折騰,高家的家主受傷了,而且是被人刺傷,高崇翰立刻把所有高家的人全都召集過來了,詢問他們剛剛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高崇翰的幾個侄子哈欠連天的進了病房,非常不滿的樣子,倒是高夢晴看到高崇翰受傷了,嚇得直哭,畢竟高夢晴是女孩子,而且一連受了這么多打擊。 因為是在夜里,所以大家都在睡覺,睡覺也沒有證人,高家的幾個侄子表現的非常不滿,沒留多久就散開了。 高崇翰也只是想看一下他們的態度,并不是真的想問出什么來,張九有點奇怪,那些侄子的態度很囂張,完全沒有心虛的樣子,如果有人剛剛刺傷了高崇翰,而且沒能得手,差點被人發現,那么他現在應該是害怕心虛的,怎么可能表現的這么囂張,除非他演技太好了。 因為時間太晚了,張九剛才又損耗了陰氣去動術法,身體有些累,靠在沙發上很快就睡著了。 端木晉旸見他臉色不好,低頭含住張九的嘴唇,渡了一口氣過去,張九嗓子里“唔”了一聲,似乎有些貪婪,在睡夢中突然抱緊端木晉旸,嗓子里嘟囔著:“唔……好舒服……” 端木晉旸只是想給他渡口氣,沒想到卻被張九撩撥了,然而現在不是時候,他們還在病房里,紹鳶的傷口沒愈合,隨時有生命危險,端木晉旸還要盡職盡責的做陽氣庫,而且當著高崇翰的面,兩個也不好太親密。 端木晉旸把張九平趟在沙發上,給他蓋了一張小被子,守在旁邊。 高崇翰因為擔心紹鳶,幾乎一晚上沒睡,端木晉旸也沒睡,時不時看一眼紹鳶,給他送一些陽氣。 高崇翰突然說:“端木先生和張先生的感情很好吧?” 端木晉旸看了一眼張九,把他蹭亂的頭發別再耳后,眼神不自主的就非常柔和,笑著說:“當然?!?/br> 高崇翰說:“雖然問題有些冒昧,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端木晉旸并不覺得怎么冒昧,反正他晚上也不能睡覺,和高崇翰聊聊天,消磨一下時間。 端木晉旸想了想,說:“很久了?!?/br> 的確是很久了,久到沒有辦法用年月計算,雖然他們之間存在過誤會,存在過分歧,曾經還是囚犯和獄主的關系,然而這都不能阻攔什么,他們真的在一起很久了。 高崇翰從沒在家人的眼睛里看到過感情這種東西,然而從端木晉旸的眼睛里看到了,端木晉旸的眼神,仿佛能包容一切,包容張九的一切。 而張九的樣子,也毫無保留的依靠端木晉旸,這種信賴和依賴,高崇翰從沒見過,讓他多少有些感觸…… 第二天一大早,張九就醒過來了,醒了之后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然后驚訝的說:“???我睡著了!” 端木晉旸笑了一聲,說:“對啊,小九睡得可香了?!?/br> 張九趕緊從沙發上爬起來,說:“紹鳶怎么樣了?” 端木晉旸說:“放心,止血了?!?/br> 他說著,轉頭看向高崇翰的病床,結果人不見了,嚇了一跳,說:“高先生呢?” 端木晉旸說:“剛才殯儀館的人來,問問高先生要不要先把老爺子的遺體火化了,畢竟時間已經很長了,高先生去換衣服了,一會兒還要去一趟殯儀館?!?/br> 張九感覺高崇翰還挺累的,殯儀館之前剛剛鬧過鬼,高崇翰一個人過去的話,張九實在不放心,但是紹鳶沒醒過來,把他放在高家他也不放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自己和端木晉旸要分頭行動?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紹鳶醒過來了,因為一晚上端木晉旸都在當掛瓶,所以紹鳶恢復的很好,臉色也紅潤了,還伸了一個懶腰,結果差點撕裂了傷口,疼的他直哼唧。 高崇翰換好了衣服,一進門就聽見紹鳶的聲音,趕緊跑進來,驚喜的說:“紹鳶醒了?” 紹鳶見到高崇翰,也異常的高興,立刻從病床上蹦下去,哪有昨天一副要死掉的表情,立刻跳下床,光著腳就跑過去,抱住高崇翰的腰,使勁蹭他的脖子和胸口,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嘆息著說:“嗯……好香好香……好喜歡……” 第262章 殯儀館10 紹鳶醒了而且粘著高崇翰,眾人就準備一起去殯儀館走一圈,現將老爺子的遺體火化了再說,告別儀式已經拖了兩次額,而且又發生了兩起人命,看起來根本無法再辦告別儀式,只能把老爺子的遺體火化了。 高崇翰讓人把高家的人都集中起來,雖然賓客不參加告別儀式,但是老爺子的遺體火化,起碼高家的人總要到場的。 張九和端木晉旸也準備去換一身衣服,不然這還是昨天晚上的衣服,這樣出門實在不太合適。 張九一邊走一邊揉著自己脖子,說:“睡得有點落枕了,脖子好疼?!?/br> 端木晉旸說:“我幫你揉揉?!?/br> 他說著,一邊揉,一邊低頭親了一下,張九縮了縮脖子,四周看了一眼,說:“人這么多你也鬧!” 端木晉旸笑了笑,抓起張九的左手,兩個人左手無名指上都有一個鉆石戒指,端木晉旸說:“有什么關系,我可是小九的老公?!?/br> 張九“呸”了一聲,說:“我是你老公!” 端木晉旸從善如流的笑著說:“嗯,小九是我老公,來,讓我給老公揉揉脖子,是這里嗎?” 張九滿臉通紅,哪知道端木晉旸臉皮這么厚,他一揉自己脖子,簡直酸疼的不行。 兩個人回房間換衣服洗漱,等準備好了,也八點多鐘了,準備去找高崇翰和紹鳶匯合。 張九和端木晉旸剛走到病房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里面傳來呻吟的聲音,張九一步踏進去,頓時被閃瞎了眼睛,趕緊捂著眼睛退了出來。 病房里面,高崇翰坐在沙發上,衣服非常整齊,身上還穿著黑色的西裝,而紹鳶則是衣衫不整,襯衫掛在手肘上,仰著脖子,雙手緊緊摟住高崇翰的肩背,整個人坐在高崇翰身上,關鍵是紹鳶沒穿褲子,他的褲子包括內褲全都扔在地上…… 紹鳶的身體輕輕戰栗著,嗓子里發出難耐的聲音,眼神迷離嫵媚,仰起脖子來,肩膀的蝴蝶骨使勁向后背,舔了舔自己艷紅色的嘴唇,說:“好舒服……我喜歡……” 高崇翰伸手托住他的腰,克制著自己的粗喘聲,說:“紹鳶,傷口疼嗎?不要抻到了傷口?!?/br> 紹鳶根本不理他這個茬兒,催促的扭了扭腰,埋首在高崇翰的肩膀上,輕輕的舔著高崇翰的脖子,又含住高崇翰的耳垂,輕輕的說:“不疼,不疼……快一點,好喜歡?!?/br> 張九捂住眼睛快速退出來,然后蹲在病房外面的墻根底下,里面那兩個人真是夠激烈的,紹鳶已經媚到了極點,喘息聲聽得張九臉紅心跳的,該死的病房竟然還不隔音。 張九說:“紹鳶昨天晚上背都要被砍斷了,現在這么激烈好嗎?” 端木晉旸笑了笑,說:“可能是因為紹鳶比較需要陽氣,所以做一些運動,理論上對他是有幫助的?!?/br> 的確如此,高崇翰的胸口有融天鼎的碎片,那陽氣很濃郁,他們兩個人做一做運動的確對紹鳶這種只消耗陽氣,不再生陽氣的人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們運動的真的好激烈! 張九聽著紹鳶的聲音,怕他一個激動直接暈過去! 事實證明真的是這樣的,張九和端木晉旸被迫躲在墻根底下聽墻角,最后紹鳶真的暈過去了,當然是爽暈的,高崇翰嚇了一跳,紹鳶整個人軟趴趴的倒在他懷里,嚇得高崇翰還以為他的傷口撕裂了。 不過紹鳶也沒有昏暈多久,只是短暫的,不到半分鐘,就醒過來了,全身都是汗水,剛換的襯衫都濕透了,身上充斥著一股慵懶的性感,張開嘴唇追著高崇翰的嘴唇索吻,似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高崇翰可不敢再做了,幫紹鳶整理衣服,紹鳶一動,有東西順著他白皙的大腿就流了下來,高崇翰一頓,面癱的臉上終于有些不自然,說:“抱歉,我剛才沒忍住……” 紹鳶卻不介意這些,也聽不懂,奇怪的說:“為什么要道歉,我喜歡?!?/br> 紹鳶的話差點把高崇翰又點著了,兩個人在沙發上激烈的擁吻,張九在外面聽著情形不妙,然后機智的使勁敲了敲門,大聲說:“高先生,你在里面嗎?” 紹鳶完全不在乎別人,還追著高崇翰索吻,感覺紹鳶很喜歡親吻這種事情,永遠也親不夠一樣。 不過高崇翰還有正事要做,趕緊安撫了紹鳶,說:“乖,先起來,我幫你清理一下?!?/br> 高崇翰讓張九和端木晉旸稍等,帶著紹鳶進了浴室,紹鳶的后背不能沾水,高崇翰幫紹鳶清理了一下,結果紹鳶以為高崇翰又要和他做喜歡的事情,差點就擦槍走火了。 張九在病房里等著,看了看腕表,兩個人進去半個小時了,很好,希望不會兩個小時再出來。 幸虧高崇翰的定力比較好,沒一會兒就帶著紹鳶出來了,衣服也換了,都穿戴整齊。 高家的人也準備好了,眾人準備坐車到殯儀館去,告別儀式就只有高家的人,確切說只是火化,也沒什么告別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