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只有三分在廚房,張九讓端木晉旸先去休息,洗洗澡,把醫院的消毒水味洗下去,然后自己進了廚房。 三分正在切菜,他的動作非???,看的張九汗毛倒豎,咳嗽了一聲,說:“三分啊……” 三分側頭看了張九一眼,平時笑瞇瞇的樣子不見了,臉上都是寒氣,讓張九更是汗毛倒豎。 張九試探的說:“你和二毛怎么了?你不要總是欺負他啊?!?/br> 三分淡淡的說:“我沒有欺負他?!?/br> 張九說:“剛才那還不叫欺負?!” 三分語氣仍然淡淡的,說:“是我會錯意了,我以為他知道我喜歡他,下次不會了?!?/br> 張九有點說不上來話,不只是三分這么以為啊,所有人都這么認為的,二毛平時最粘著三分了,親親額頭什么的都會做,也不會拒絕,難道只是戀父情結? 張九這么一想,覺得三分頓時有點慘。 三分很快把飯做好了,擺在桌上,一百和涂麓也回來了,涂麓看見端木晉旸出院了,立刻說:“正好,我們買了很多吃的,大家慶祝一下???” 他說著,頓時感覺氣氛不對,說:“二毛呢?” 三分沒說話,突然站起來,起身往樓上走,說:“我去叫他吃飯?!?/br> 張九想要攔住三分,不過先被端木晉旸攔住了,說:“你別管他們的事兒,讓他們自己解決?!?/br> 張九有點沒轍,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管,就看著三分上了樓。 三分走上二樓,敲了敲房門,二毛在里面根本沒聲音,三分輕聲說:“我不會逼你了,如果你不喜歡可以直接跟我說,我不會勉強你,下來吃飯吧?!?/br> 三分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聽到二毛的聲音還帶著哭腔,說:“我不餓?!?/br> 三分沒辦法,只好說了一聲“抱歉,不會有下次了”,然后轉身下樓去了。 二毛聽到外面的動作,還以為按照三分的性格會直接進門來,但是很快就聽到了轉身離開的聲音,二毛蜷縮在被子里,身體直發抖,抹著臉上的眼淚。 長發變得濕乎乎的,被淚水貼在臉上,二毛的手有點抖,微微抬起自己的右手,右手手腕的脈門地方,有一個很小的黑色葉子,正在微微發光。 二毛伸手捂著那片葉子,嘴里喃喃的說:“不行,會被發現……” 端木先生好不容易出院,結果家里氣壓很低,三分也沒有吃飯,直接回房間去了,張九和端木晉旸匆匆吃了幾口,留下一百和涂麓收拾桌子,也回房間去了。 張九倒在床上,說:“唉,怎么回事,二毛和三分竟然會吵架,刷新我的認知了好嗎,三分肯定太禽獸了,二毛哭成那樣!” 端木晉旸說:“你別管了,讓他們自己去解決,這種事情誰能管?!?/br> 第二天一大早,張九還以為雨過天晴了,結果一下樓,就看到一樓大廳的氣壓很低,三分在廚房里,其他人圍坐在餐桌邊,二毛也坐在那里,眼睛紅丹丹的,頭發散下來沒有束起來。 張九走下去,為了緩解氣氛,干笑著說:“二毛,你怎么沒把頭發束起來?這樣不熱???” 他正說著,三分就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了,把眾人的早餐都擺在桌上,二毛的早餐也和其他人一模一樣了。 二毛抬頭看了一眼三分,平時都是三分給他梳頭的,早上衣服也是三分穿,今天三分都沒過去。 三分看到二毛在看自己,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旁邊,坐到了一百的另一側。 一百:“……”總覺得戰火蔓延到自己這邊來了。 張九有些無奈,感覺早飯吃的要得噎嗝了,完全消化不良啊,三分吃的最快,很快站起來說:“我去超市買點食材?!?/br> 他說著就推門直接出去了,二毛張了張嘴,還沒出聲,三分已經出門了。 張九拉著端木晉旸,說:“咱們上班去吧……” 趕緊也逃跑了,實在搞不清楚這是什么情況。 張九坐上端木晉旸的車子,這才松口氣,說:“我的媽,氣氛好詭異?!?/br> 端木晉旸笑了笑,說:“系好安全帶,走了?!?/br> 兩個人開車去公司,本身張九不想讓端木晉旸出院就上班的,但是家里氣氛不太妙,端木晉旸的辦公室又有休息間,累了直接躺著睡覺,跟家里一樣。 兩個人開車去公司,路上堵車堵的厲害,張九側頭看向人行道,說:“咦?那邊好多人,地鐵嗎?怎么給封站了?” 第203章 地下鐵10 人行道上人很多,都扎在一起,還有很多人從地鐵口里快速的走上來,有工作人員正在維持秩序,落下大門,似乎要封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因為很多人要從人行道過馬路到對面的主路上去坐車,所以這一片竟然擁堵起來,雖然不是很嚴重。 張九看著那群人過馬路,突然有一個比較眼熟,定眼一看是封芒。 封芒隨著人流正在往前走,臉色有些慘白,幾天沒見,似乎氣色又變的很難看了。 張九說:“哎,是封芒??!讓他來搭個順風車吧?” 端木晉旸聳了聳肩,沒有任何意見,張九就把窗戶落下來,說:“封芒!” 封芒隨著人流正在過馬路,突然聽到張九的聲音,后脖子猛地一縮,似乎是被嚇了一跳。 封芒回頭一看,果然是張九,當然了還有端木晉旸,他們果然是形影不離的。 張九朝封芒招手,說:“封芒,過來坐車吧?” 封芒走過來,稍微低下頭,說:“我在那邊坐公交就可以了,不麻煩你們了?!?/br> 張九笑瞇瞇的說:“別見外啊,來吧?!?/br> 張九笑的跟個大尾巴狼似的,封芒有些扛不住,只好拉開后車門坐了進去。 封芒的肩胛骨受傷了,右手疼的厲害,而且還是被端木晉旸的長刺穿透的,這種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再加上他胳膊上還有感染,臉色就更差了。 張九和端木晉旸聊著天,半天沒聽封芒說話,回頭一看,那個年輕人竟然歪在后座上睡著了,臉色非常不好,睡著了還皺著眉,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眾人到了公司,張九和封芒就先上樓去了,電梯里很擠,一個人“嘭”的撞了封芒的肩膀一下,封芒疼的“嘶……”了一聲,滿臉都是冷汗。 那人不認識封芒,只是涼涼的說:“輕輕撞一下至于嗎,大驚小怪的?!?/br> 張九幾乎要看不過去了,封芒攔住他,搖了搖頭,雖然只是輕輕撞了一下沒錯,不過他身上的傷口很大,而且不容易愈合。 封芒到了樓層,就和張九告別了,他沒有直接進辦公區,而是進了休息區,躲進洗手間里,封芒疼得幾乎要坐在地上,滿臉都是汗,把自己的襯衫脫下來,回頭照了照鏡子,后背的小背心被染紅了,傷口開始流血,傷口在后背,封芒自己也不好處理。 這個時候就聽到有腳步聲,封芒嚇得立刻鉆進隔間里,“咔嚓”一聲鎖上門。 他等了一會兒,聲音停下來了,還以為那人出去了,洗手間里也沒有了呼吸聲,封芒這才慢慢轉開門鎖,然后推門走出去,他一走出去,立刻就愣住了。 洗手間里有人,那人坐在輪椅上,正注視著自己,竟然是崔陸離! “義……義父……” 封芒連忙將襯衫穿上,也不管后背上是不是流血了,一邊慌忙的穿襯衫,一邊說:“義父怎么過來了?” 崔陸離笑了笑,說:“來看看你的成果?!?/br> 封芒系扣子的手一頓,嗓子有些干啞,說:“對不起,我沒成功……” 崔陸離笑著說:“不僅沒成功,而且還受傷了?!?/br> 封芒的雙手垂在身側,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崔陸離收攏了笑意,說:“為什么沒成功,你想過嗎?” 封芒垂著眼睛,說:“是我修行淺薄?!?/br> 崔陸離笑了一聲,說:“別妄自菲薄,你是我見過最有天分的人,但是啊封芒……你想糊弄義父嗎?” 封芒的呼吸都頓住了,一陣窒息,牙齒發出“得得”的聲音,說:“沒有……對不起,但是我……” 崔陸離說:“但是你錯過了最佳時機,端木晉旸虛弱的時候你沒有出手,反而養虎為患?!?/br> 他的語氣淡淡的,聽起來也不像是生氣,反而很平靜,突然抬了抬手,示意封芒走過來。 封芒慢慢的走過去,微微蹲下身來,和崔陸離平齊,崔陸離伸出手,慢慢的伸出去,然后猛地一下握成爪,一把掐住了封芒的脖子。 “嗬——” 封芒雙眼猛地睜大,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即是強烈的窒息感,這回窒息的感覺如此真實,封芒全身抖動,但是不敢反抗,憋悶的感覺涌上大腦,讓他全身哆嗦,嗓子里發出“嗬……嗬……”的聲音。 封芒的手艱難的抬起來,握住了崔陸離的手腕,嘴唇顫抖的張開,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眼眶發酸。 就在封芒覺得自己肯定要死了的時候,崔陸離猛地松開手,一把將他甩在地上。 “啊……” 封芒摔在地上,肩膀撞到了地板,后背的襯衫一瞬間全都染紅了,疼的在地上蜷縮起來,不停的顫抖著。 崔陸離垂眼看著痛苦的封芒,淡淡的說:“站起來?!?/br> 封芒全身一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咬著嘴唇,不敢出一聲,但是滿臉已經全都是冷汗,嘴唇都變成了紫色。 崔陸離淡淡的說:“我知道你想什么,如今你長大了,完全不需要聽我的了,你也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 “不義父!” 封芒一瞬間慌了神兒,說:“義父,我沒有要頂撞您的意思,您是我唯一的親人,別……不要趕我走?!?/br> 封芒說著,眼眶更是發酸,不知道為什么,剛才都沒有哭出來,現在反而心里委屈的要命,感覺肩膀越來越疼了,幾乎站不住,要摔倒在地上。 崔陸離聽見他的抽氣聲,轉頭看了他一眼,突然放軟了聲音,抬了抬手,封芒立刻走過來,雙膝跪在地上,崔陸離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將封芒的頭靠在自己身上,嗓音很溫柔,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說:“封芒,義父的脾氣不好,你別放在心上,好嗎?” 封芒聽著崔陸離的聲音,感覺他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頭發,突然不只眼眶酸,鼻子也酸,真的要哭出來了,咬著嘴唇說:“我沒有要怪義父,是我惹義父生氣了?!?/br> 崔陸離說:“好孩子,義父知道你為難,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了,知道嗎?” 封芒猛地抬起頭來,眼睛里全是驚喜,說:“真的嗎?” 他說著,突然想到義父說的,他在張九身邊還安排了人,神經一下又緊張起來,說:“義父……” 崔陸離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瞇眼說:“這是我最大程度的讓步,封芒,你雖然是我一手帶大的,但是我也能一只手把你掐死,不要再忤逆我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真以為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這么無可替代嗎?” 封芒一瞬間又感覺到了一股窒息,他嗓子哆嗦著,不敢說話,崔陸離翻臉比翻書還快,松開了封芒,說:“我有另外的事情要你做,去給我查查那個控制符咒的幕后人是誰?!?/br> 封芒顫抖的點了點頭,崔陸離已經轉身轉著輪椅往外走,聲音冷冷的說:“如果這件事你還是辦不好,那么就不要來見我了?!?/br> 張九剛上班,就接到了端木晉旸的內線,告訴他今天中午要和崔先生談合作應酬,不能陪他吃午飯了。 張九說:“你注意身體啊,傷剛好別喝酒知道嗎?” 端木晉旸笑瞇瞇的說:“當然,放心好了,不會讓小九擔心的,晚上準時下班,在車庫等我,嗯?” 張九覺得端木晉旸真是越來越蘇了,已經受不了了,耳朵聽得直發燒,趕緊把電話掛了。 中午端木晉旸有應酬,張九只好去食堂吃飯,正巧碰到了沈嫚嫚,兩個人好久都沒一次去吃麻辣燙了,于是就一起往食堂去,路上正好碰到了封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