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痛苦的呻吟聲從最里面的房間傳過來,門一打開,那聲音更加清晰了,是解之白的聲音! 隨即門“嘭!”一聲關上了,張九拉著端木晉旸進了對面的樓梯間。 解家大伯進去之后,很快就出來了,氣的臉色通紅,快速的順著樓梯間下了樓,嚇得張九還以為要被發現,不過解家大伯走得很快,樓梯間的燈都沒有亮起來,他就走下去了,一邊走一邊說“氣死我了”。 張九就更加好奇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他沖端木晉旸招了招手,然后跑過去,貼在門上,似乎聽不到,于是伸手在門上輕輕畫了一個圈兒。 房門瞬間就透明了,透著一層綠光,仿佛只是隔著一層綠色的霧氣而已。 房間只是一個休息室,很空曠,一張很大的工作臺,另外就是一條長沙發,旁邊有個很藝術的鐵書架。 解之玄走進房間里,解之白就坐在沙發上,他側躺在沙發上,滿臉都是汗,一只手竟然還被銬在了鐵書架上,身體痛苦的顫抖著,手銬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解之白粗喘著氣,牙齒“得得得”作響,雙眼發白,冷汗已經把他的襯衫全都泡濕了,頭發一縷一縷的貼下來,整個人仿佛從水里撈出來的。 解之白抬眼看了一眼來人,沒有說話,只是仰起頭靠著沙發,粗重的喘著氣,似乎抑制著自己的疼痛。 解之玄看到他這個樣子,滿臉怒容,把手機扔在解之白的腳前,發出“啪嚓!”一聲。 解之玄冷笑說:“我剛才聽說了,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妖怪,竟然懷孕了是嗎?你真是夠惡心的,真是夠惡心!我本來以為你也就這么惡心了,誰知道你竟然還能再惡心!你讓整個解家都蒙羞!你讓父親蒙羞,你讓我這個做哥哥的蒙羞知道嗎!” 解之白虛弱的抬起頭來,汗水從他臉上滑下來,順著那雙眼睛,順著長長的眼睫滑下來,那一瞬間,張九猛地看清楚了那雙悲哀厭世的雙眼。 解之白嘴角輕微的挑了挑,路出一抹冷笑,說:“是嗎,但是這蒙羞的身體,也是做爹媽的給我的,我有選擇的余地嗎?” 解之玄氣的牙齒也發出“得得得”的聲音,說:“好啊,牙尖嘴利是不是,那你看看,這就是你喜歡的人,給你的最好的甜言蜜語?!?/br> 解之白深吸了一口,死死閉上眼睛,解之玄被他氣的臉色發青,狠狠捏住他的臉頰,迫使解之白睜開眼睛,按亮手機,說:“看??!看?。?!不看嗎,韓蔚臣發給你的,看啊,不看要我給你念嗎???身為解家的人,你這個怪物竟然不知廉恥的跟一個男人瞎搞,好啊,現在好了,看看這個男人給你的短信!” 解之白猛地睜開眼睛,一雙眼睛里全是憤怒,低吼著說:“身為解家的人?!你竟然跟我說身為解家的人該怎么做,這么多年你是怎么做的,做你的春秋大夢,解家的事情你一分都沒管過,父親生病的時候你在哪里,你有臉和我談解家嗎!” 解之玄被他的的吼聲嚇到了,“啪!”的一聲扔掉手機,說:“好好,你牙尖嘴利是嗎,父親說了,這件事情歸我管,我今天就管管……解之白,你知道你有多可恨嗎?從小到大,明明你才是妖怪,在外人眼里出眾的總是你,而我呢,我只能變成了一個不思進取的人!” 解之白冷笑了一聲,說:“別把你自己的懦弱蓋在我頭上,我可當不起?!?/br> 解之玄臉色猙獰,說:“你能說會道是嗎?是這張能說會道的嘴勾引了我的助手嗎,韓蔚臣草的你shuangma,很過癮是嗎,說不定你這個怪物比女人還能個兒?憑什么平白便宜了韓蔚臣那個小子,我也來試試!” 解之白臉色慘白,嗓子快速的滾動,氣的說不出話來,冷汗涔涔的往下流,解之玄看見他的手被銬著,而且全身癱軟,立刻露出猙獰興奮的表情,快速的撲上去。 張九在外面聽得異常氣憤,見解之玄撲上去,立刻“嘭!”的一聲踹門進來。不過門里的解之玄也沒有撲過去,解之白見他撲過來,牟足了一口氣,猛地抬起腿來,一腳踹在他胸口上,隨著門被踹開的聲音,“嘭”一聲,解之玄也被一腳踹了出去。 解之玄倒在地上,疼的感覺肋骨都要斷了,解之白一腳踹出去,肚子疼的也不行,冷汗直流,手銬發出“嘩啦啦”的顫抖聲。 張九沖進來,解之玄大吼著:“誰讓你們進來的!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張九伸手一把拽住手銬,就聽到“咔嚓!”一聲巨響,金屬的手銬瞬間崩的四分五裂,張九猛地轉過頭來,一雙眼睛散發著綠色的光芒,瞇著眼睛盯著解之玄。 與此同時,手銬的碎渣猛地彈在解之玄的胸口上,將衣服和皮膚全都劃破了,力道非常大,解之玄瞪大了眼睛,驚恐的顫抖了兩下,嗓子顫抖的說:“怪……怪物……” 第176章 驚魂畫廊5 解之白看到是張九,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說:“送我去醫院,求你……” 解之白滿臉都是汗水,手腕上因為掙扎全是血印子,嗓子里發出“嗬——嗬——嗬——”的聲音,似乎已經受不了了。 張九說:“放心,放心,沒事的?!?/br> 他說著手心里冒出一陣綠光,輕輕壓在解之白的小腹上,解之白整個人身體抽搐起來,死死抓著張九的手。 張九一瞬間腦袋里“嗡”一聲,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臉上的表情猛地變得猙獰起來,解之白實在受不了疼痛,粗喘著氣暈了過去。 張九滿臉的震驚和猙獰,輕輕的說:“死了……孩子……” 端木晉旸也嚇了一跳,倒在地上的解之玄聽到這個聲音,也不害怕張九了,立刻“哈哈哈”大笑起來,說:“報應??!報應!活該!他本身就是怪物,怎么可能生的出孩子!想一想我都覺得惡……啊啊啊?。。?!” 解之玄還在發泄的咒罵,結果一下被踢了出去,“嘭!”一聲砸在鐵書架上,書架愣是給砸彎了一段,張九暴怒的沖過去,一把抓住解之玄從地上拽起來。 解之玄滿臉都是血,撞得腦袋直發懵,嗓子里發出驚恐的吼叫聲,說:“不要……不要殺我……” 端木晉旸見張九突然瘋狂起來,趕緊伸手去攔,說:“小九!” 張九的眼睛都是綠色的,冒著火光,狠狠拽起解之玄往地上一扔。 解之玄發出“啊——”的一聲大吼,倒在地上起不來,疼的在上不停滾動。 端木晉旸攔住張九,說:“先看看解之白再說?!?/br> 張九終于恢復了一些理智,眼睛的顏色也變得淡了一些,解之白已經暈過去了,但是他還在痛苦的呻吟著,伸手壓住自己的小腹,似乎疼痛的厲害。 端木晉旸按住解之白的肩膀,將自己的陽氣輸送進去,解之白發出“嗬——”的一聲,猛地吸了一口氣,吊住了他的性命。 張九說:“他怎么樣?” 端木晉旸說:“快送醫院,他的孩子不是剛剛死的,不是一個死胎,而是鬼胎?!?/br> 張九嚇了一跳,之前看到解之白的反應很劇烈,嘔吐還有疼痛都非常劇烈,因為解之白是個男人,所以張九都沒有往懷孕的方向想,現在仔細一想,的確和別人不一樣。 解之白昏迷中帶著一絲清醒,張九不敢把他肚子里是個鬼胎的事情告訴解之白,畢竟解之白現在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了,如果再這么告訴他,估計直接就會崩潰了。 張九說:“走,咱們快走,送解之白去醫院?!?/br> 他說著要抱起解之白,端木晉旸說:“我來?!?/br> 他說著,很輕松的將半昏迷的解之白抱起來,地上滾動的解之玄大喊著:“你們不能帶走他!還要送他去醫院?!這是我們解家的事情,你們管不著!他肚子里的是個小鬼怪,你們這是助紂為虐!” 張九實在聽不下去了,猛地一揮手,“嘭?。?!”一道綠光打過去,解之玄猛地被擊翻出去,瞬間昏厥了過去。 兩個人快速的走出三樓的房間,下面的解家大伯聽到聲音,走上來看看情況。 結果就看到了張九和端木晉旸,還有昏迷的解之白,解家大伯的臉色瞬間鐵青了,說:“這……二位這是干什么?” 張九說:“帶解之白去醫院,作為父親不管兒子的死活,自然要陌生人來管你兒子的死活了?!?/br> 解家大伯被他說得臉上無光,粗喘著氣,說:“我解家人的死活,用不著旁人來插手!” 張九挑了挑嘴角,冷笑了一聲,說:“哦?是嗎?說到底,你就怕你小兒子的事情傳出去,老實告訴你,現在我和端木先生都已經聽說了,還有你家大兒子剛剛要強jian他弟弟,這么多家丑都在我們手上攥著,別惹我不高興,好嗎?” 解家大伯的臉色“滕騰騰”三下,已經從紅到青到白,最后臉上慘無人色,差點昏厥過去。 張九招了一下手,示意端木晉旸跟自己走,兩人就這樣抱著解之白從解家大伯身邊走過去了,解家大伯完全沒轍,氣的全身打顫。 端木晉旸輕笑了一聲,說:“我家小九真有氣勢?!?/br> 張九挑眉說:“一般吧?!?/br> 端木晉旸的車子就在車庫停著,兩個人把解之白放上車,火速得開車到醫院去,因為解之白的身份和身體都比較特殊,張九覺得不能去普通的醫院,幸好,陳醫生的醫院離得不算遠,十分鐘開車就到了。 張九在路上給陳醫生打了一個電話,陳恕接了電話之后就開始安排了,找了他比較熟悉的朋友來幫忙,很快就等到了端木晉旸的車子。 小護士把擔架床推過來,快速的推著解之白進了醫院,走了急速的專用搶救電梯,很快推進了急救室。 張九和端木晉旸站在外面,陳恕和蒲紹安也來了,陳恕說:“到底是怎么回事?解家二公子是……” 解之白是個雙性人,這很明顯了,張九覺得解家大伯偏心偏到后背的態度突然得到了解釋。 解之白生下來就是雙性人,解家大伯從解之白出生之后就不待見他,何況解之白出生之后,解家大伯的妻子就過世了,解家大伯更加不待見解之白。 解之白從小就被灌輸自己是個怪物的理念,他的性格其實很抑郁,很冷漠,甚至是厭世的沖動,只能用瘋狂的工作和學習麻木自己。 解之白非常優秀,他聰明絕頂,無論是什么方便,都非常優秀,解之玄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是個怪物,父親從小就這么告訴他,告訴他解家只有他一個人能撐門面,讓他一定要努力。 然后實事結果是,解之玄不僅沒有解之白學習好,甚至連身高、體能這些都比不上解之白,長大之后,隱藏著自己的解之白竟然變成了外人的焦點。 解之白在國外讀的大學,以最優成績本碩連讀,學校里就是焦點,而解之玄則是解家大伯托關系送錢塞進的學校,他們仿佛兩個極端。 解之白被人追捧,處處都做到優秀,讓人無以復加的欣賞,而解之玄只是會抽煙打架,連泡妞都沒人讓他泡,回到家里之后,解家大伯也會難聽的責罵解之玄,說他連個怪物都比不上,以后怎么接手家業? 后來解之玄就去搞藝術了,他覺得那種頹廢的宣泄才適合他,解之白的地位卻越來越高,他進入了公司,在父親故意的刁難下,卻一步一步高升,最后進入了解家的高管層,擁有了很多股份和權利,這一切都讓解家大伯心慌。 解家大伯反復的告訴解之白,他就是一個怪物,異類,不管多優秀,解家也不能是他的,為了解家的百年基業著想,也必須是他哥哥的。 解之白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他聽得太多了,好像自己就是這么一個怪物,他明白,自己做的這么優秀,無非是麻痹自己,尋求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他也不想擁有解家。 解之白很快就急救室里推出來了,醫生說孩子保住了,但是其實張九和端木晉旸都知道,保住的并不是活的嬰兒,而是一個鬼胎。 解之白被推進了加護病房,因為他現在身體條件特殊,所以要隔離,以防病菌什么的。 張九站在病房外面,從玻璃窗往里看,嘆口氣說:“解之白的孩子都死了?!?/br> 端木晉旸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過我剛才感覺到,這個孩子并不是剛剛死的,死了有一段時間了?!?/br> 張九奇怪的說:“什么意思?” 端木晉旸說:“或許在懷的時候的確是一個活的嬰兒,然而不知道后來遇到了什么事請,讓這個嬰兒突然變成了一個鬼胎?!?/br> 不過在外人眼里,解之白的肚子里還是個嬰兒,他們沒看出來到底有什么差異,只是嬰兒一出生,差異就會顯現出來…… 而且嬰兒和鬼嬰并不一樣,嬰兒只需要正常的養料就可以存活,可是鬼嬰的體質陰寒,想要生長存活,就需要更多的養料和能力,會從解之白身上掠奪很多,不知道解之白這么虛弱的身體禁不禁得住折騰。 張九說:“我想知道這個孩子的另外一個父親是誰?” 他說著,突然想起了那個短信,還有解之玄的話,那個解之玄的助手,叫韓蔚臣的人,似乎就是解之白喜歡的人,很有可能是孩子的另外一個父親。 然而解之白之前突然接到了來自韓蔚臣的很多惡意中傷的短信,這不知道是什么緣故。 現在一切只能等解之白醒了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端木晉旸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解然打來的,電話里的聲音喘著氣,說的很急促。 端木晉旸皺了皺眉,說:“好的,我知道了,我們在醫院,你受傷了也過來吧?!?/br> 張九嚇了一跳,說:“解然受傷了?” 端木晉旸掛了電話,說:“放心,影在他身邊,只是輕傷,畫廊出了點事情……” 他們才走沒多久,那幅眼睛的名畫就準備裝車離開畫廊了,二十分鐘的展示時間已經結束,正要急匆匆的趕往機場運出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畫作裝運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圍觀,工作人員小心謹慎,但是一霎那,眾人全都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那雙眼睛……眨眼了! 剛開始眾人很興奮,因為那雙眼睛從各個角度看,都是不一樣的感情,所以眾人還以為他們找到了新的角度,可以讓眼睛眨眼。 但是事實并非如此,眼睛突然活了,開始眨眼,并非放出光芒,露出厭惡的神色,展柜的玻璃“啪嚓”一聲崩裂,那雙眼睛從鏡框里飄了出來。 后來場景很亂,眾人互相推搡踩踏,解家大伯想要穩定現象,但是根本做不到,也被踩踏上了,解然還在現場,因為有影的保護,只是受了一些輕傷,被蹭了一下而已。 那只眼睛活了,而且充滿了厭惡,狠狠的盯著那些圍觀他的人,所有人都嚇傻了,還有人報了警,很快畫廊就被封了,但是當人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幅掉在地上的畫而已,玻璃框已經摔碎了,展臺亂七八糟,地上一片狼藉,散落著各種踩踏擁擠掉下的東西,還有很多女士的高跟鞋。 張九有些奇怪,想知道是不是又是畫靈,就讓陳恕和蒲紹安守著解之白,如果醒了給他們打電話,兩個人很快駕車來到了畫廊。 畫廊已經被攔住了,外面都是救護車,解然從里面擠出來,看到他們說:“哎,你們竟然過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