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四個人在包房里吃了飯,有大沙發就躺了一會兒,準備天黑之后,等公墓關門之后再動身。 張九趴在窗戶上往外看,雨下的小了一些,似乎馬上要停住了,外面的天色越來越黑,夏天黑的晚,但是現在已經昏暗下來了。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很快停了下來,借著最后一絲夕陽,竟然拉出了一條微弱的彩虹,張九有些吃驚,指著外面說:“快看,快看彩虹!” 端木晉旸走過來,伸手摟住張九的腰,說:“嗯,很漂亮,但是沒有小九漂亮?!?/br> 他說著,低頭在張九的耳側親了一下,說:“小九最漂亮?!?/br> 張九說:“我這是帥,好嗎!” 端木晉旸從善如流的說:“小九最帥?!?/br> 他說著,張九就感覺到了端木晉旸身上散發出來的陽氣,一波一波的沖向自己,明明端木晉旸只是摟住他的腰,沒有做小動作,但是他的身體就開始打顫,“嘭”的一聲,耳朵和尾巴全都冒了出來,還舒爽的抖了抖,全身的毛都在戰栗。 端木晉旸吃了一驚,沒想到張九越來越敏感,自己只是說了兩句話,張九的尾巴就蹦出來了。 張九趕緊甩著自己的尾巴跑開,臉紅的不一般,端木晉旸忍不住笑了一聲。 天色完全黑了,四個人上了車,準備再往前開,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前面的路不是那么泥濘,已經有了公路,果然看到了那篇很宏偉的公墓。 這片公墓的價格非常昂貴,張九還奇怪,為什么娛樂城會建在公墓不遠的地方,只距離半個小時的車程,這也太晦氣了。 只不過他看到那片公墓的時候,心里已經了然了,原來是這地方的風水太好了,實在太好了,怪不得能賣這么貴的價錢,山勢雖然不高,但是連綿起伏,猶如騰龍一般,而且依山傍水,藏風得水。 公墓已經關門了,端木晉旸把車子停在不起眼的地方,然后四個人下了車,外面能聽到“吱吱”的蟲叫,天色非常黑了,公墓只有安保的小屋子還亮著燈,剩下只有一片漆黑,從山下往山上看,能看到一片的小“山包”,不過那不是山包,而是一個墓碑和墳包。 張九打了一個冷顫,端木晉旸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他身上,說:“這里陰氣太重了,小九多穿點?!?/br> 第136章 未知短信8 四個人想要進公墓,當然不能從正門進去,而且正門也關閉了,大晚上除了安保根本沒人在這附近溜達。 眾人順著公墓的圍墻一直繞到了旁邊,公墓在山上,順著山坡而建,四周有鐵柵欄一樣的圍墻,眾人想要進去,就要從這個圍墻翻過去。 張九看了看圍墻,說:“幸虧沒通電?!?/br> 萬俟景侯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手電,打開手電之后,用粘扣把手電“呲啦”一聲粘在大臂上,這樣在翻墻的時候手電也可以隨著動作照明。 萬俟景侯舉起手來,抬頭往上看了看,挑了挑眉,說:“我先上,你們跟著?!?/br> 他說著,猛地向上一縱,一雙大長腿似乎彈力十足,一下躍上老高,雙手一抓,鐵網只是發出“嘩啦”一聲輕響,輕輕晃了晃,并沒有多大聲音,轉瞬萬俟景侯黑色的身影已經融入了黑夜之中,快速的向上攀爬,兩下就沒了影子。 溫白羽立刻跟上去,然后是張九,端木晉旸墊在下面,張九追著上面的亮光攀爬,低頭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想笑,端木先生今天穿的是西裝,都是剪裁得體量身定做的西裝,根本不適合攀爬這種動作,看起來有些“艱辛”。 端木晉旸似乎也發現了,束手束腳的。 “啪嗒”一聲,前面的人先從鐵網翻下去落了地,萬俟景侯伸手接住從上面跳下來的溫白羽,后面的張九和端木晉旸也跟上來。 萬俟景侯從鐵網上跳下來之后,就把手電的光線轉暗了一些,掃了一下地上的牌號和區域號,看起來他們要找的公墓在上面。 張九拍了拍手上的土,說:“我的天,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翻墻進公墓?!?/br> 四個人快速的往上走,翻墻這關已經過了,剩下就是挖墳了…… 山坡下面的區域都是一些比較便宜的公墓,挨得比較緊,占地也比較少,順著山路越往上走,公墓看起來越豪華。 他們一直翻到了半山坡,幸虧山并不高,不然真要累死了。 張九借著手電光,說:“在這里!” 眾人聚過去一看,果然是這里了,牌號是對的,外面還有一片低矮的圍墻,走進去之后,才是墓碑。 墓碑前面放著一排鮮花和果籃,這里的公墓價格很高,鮮花都是每天換新的,并不是因為有人來祭拜,也每天都有人定時來清洗公墓,確保干凈。 四個人走進去,四周安靜極了,只有微風吹動樹枝發出的“沙沙”聲,還有蟲子“吱吱”的叫聲,慘白色的手電光打在墓碑上,顯得有些詭異。 墓碑上有名字——蒲紹安。 果然是蒲紹安的墓碑,公墓的基座是封死的,下面才是落葬的坑xue。 張九說:“那個……接下來呢?” 萬俟景侯挑了挑眉,說:“如果不需要祭拜一下的話,那我現在就開工了?!?/br> 張九趕緊說:“等等,我還是做個前提準備吧?!?/br> 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黃符,指尖夾著,“嘩——”一聲燃燒起來,放到已經熄滅的小香爐里,然后又掏出了兩張黃符,這次沒有點燃,直接貼在墓碑上,應該是鎮邪用的。 張九說:“可以了?!?/br>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把手電卸下來扔給了溫白羽,然后從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唰”的一聲在手心里一轉,快速的蹲下來,“呲啦——”一聲,匕首沿著基座一轉,被水泥砌死的基座竟然一下就劃開了,露出一個縫隙。 萬俟景侯“咔”的一聲收起匕首,重新插回靴子筒里,然后伸手過去,卡住縫隙,猛地往上一掀! 張九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一股陰氣撲面而來,基座下面的土有些潮濕,潮濕的很不對勁,就仿佛基座進水了一樣,就算剛才的確下過一場大雨,地上都是濕的,但是基座是封死的,也絕對不會進這么多水。 張九奇怪的說:“為什么這么多水,土都濕乎乎的?!?/br> 張九說著,伸手要扒開土,掏出里面的骨灰盒子,不過卻被端木晉旸一把按住,說:“等等小九?!?/br> 張九說:“怎么了?” 萬俟景侯突然說:“不是水,是血?!?/br> 他的話嚇了張九一跳,萬俟景侯讓溫白羽把手電的光線打得明亮一點,果然基座下面的土不是黑黃色,竟然帶著一股濕漉漉的粘膩感,呈現黑紅色…… 張九驚訝的說:“怎么會……怎么會有血?!?/br> 土壤被泡的很黏,張九有一種感覺,里面甚至會冒出氣泡,血色的土壤幾乎要翻騰起來。 萬俟景侯用匕首扎進土里,輕輕的翻了翻,匕首上頓時沾滿了黑紅的血色,同時他們真的翻到了一個骨灰盒子。 盒子上沾滿了血,就泡在土壤里,或者說是血從盒子里流出來,浸泡了土壤。 張九吃驚的睜大眼睛,說:“盒子在流血……” 萬俟景侯的匕首順著盒子的縫隙一劃,猛地一挑,盒子發出“咔嚓”一聲就挑開了。 張九本以為盒子里可能沒有東西,蒲紹安可能沒死,或者是有人偷走了蒲紹安的rou身,要知道想要借尸還魂,那也是需要rou身的,然而現在,呈現在他們眼前的骨灰盒里的確有東西,不過已經被血水泡成了粘嗒嗒的一團,看起來更加詭異了…… 一股極重的陰氣從里面沖出來,張九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那種陰氣帶著很重的怨恨,仿佛在盒子大開的一剎那,咆哮而出。 張九發出“嗬……”的一聲,那種陰氣影響著他的身體,激蕩著他體內同樣的陰氣,似乎要發生共鳴。 端木晉旸伸手摟住張九,從手心給他渡陽氣過去,說:“小九,不要去感應,放松?!?/br> 萬俟景侯看了一眼張九,快速的把盒子扣了起來,放回基座的土里,說:“陰氣很重?!?/br> 溫白羽詫異的說:“是枉死鬼?” 因為公墓晚上還有巡邏的安保,所以眾人不能多留,把土壤翻回去,然后把基座重新放上。 張九被陰氣激蕩的有些渾渾噩噩,回到車里的時候呼吸還有些急促,公墓里有蒲紹安的骨灰,而且這應該是蒲紹安本人的,張九直接接觸過蒲紹安借給花向彥的那本書,骨灰的氣息和那本書上殘留的氣息一致,應該不會錯。 然而蒲紹安真的死了,三年前就已經落葬了,那么有一個人頂著和蒲紹安相同樣貌的“rou身”,用著相同的名字,散發著和蒲紹安相同的氣息,又替他活了三年。 這用意是什么? 而且這個人的能力也太厲害了,蒲紹安的rou身已經火化了,變成了一堆骨灰,而他竟然能重塑一個rou身,并且不被任何人發現。 公墓里的骨灰在流血,怨氣很強,而且是枉死鬼,那必然不是死于普通的交通事故,而且他們在書上感受到了蒲紹安殘留下來的死氣,這種氣死是已經規定好的自然死亡,或者有預謀的人為死亡。 蒲紹安的死已經排除了自然死亡,只剩下人為預謀這一說,車禍是別人提前設計的,這不由不讓張九想起蒲蓉之前接的那個電話。 蒲蓉一向女強人的外表有些坍塌,原因是前夫連昊的現任妻子被活活嚇死了。 張九沒有看到現場,不敢妄加推斷,但是這么看下來,或許真的有可能是互相關聯的,蒲紹安很可能在報仇…… 張九覺得,他們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蒲紹安,不管是那個魂魄的,還是那個具有rou身的,否則有太多的問題是不能靠想象就解開的。 車子開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花向彥還沒有睡,坐在一樓沙發上等他們,看到張九安全回來之后,才去休息了。 張九踏進家門,二毛就沖過來,給了張九一個大熊抱,然后說:“大人你怎么才回來,你都沒有吃到火鍋,我們今天吃的是辣湯鍋,紅紅噠,咕嘟咕嘟的冒泡,可香可好吃了!” 張九順著二毛說的一腦補,但是瞬間腦補出來的竟然是骨灰盒子里紅紅的血水,還有那幾乎翻騰冒泡的帶血的土壤。 張九捂著嘴差點吐了,二毛奇怪的說:“大人,你晚上吃多了嗎?那消化一會兒再睡覺吧,小心陀心里存食?!?/br> 張九:“……” 張九累得不行,說:“陳醫生怎么樣?” 三分過來把二毛抱起來,說:“陳醫生今天沒怎么出房間,一直在休息,不過眼睛已經能看清楚了,我估計他已經睡下了?!?/br> 張九點了點頭,已經十一點了,不方便再去打擾陳醫生,就沒有過去。 陳恕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晚上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蒲紹安突然過來了,不過蒲紹安還在外地拓展學習,怎么可能突然回來,而且還出現在端木先生家里。 但是昨天晚上的夢竟然無比的真實,他們在床上激烈的擁吻,蒲紹安撫摸著他的身體,給予他莫大的快感,陳恕想到這個就有些不好意思,他和蒲紹安交往也沒有多久,算一算的話,估計也才一個星期。 陳恕答應蒲紹安交往的第一天,蒲紹安就到了陳恕家里,陳恕感覺對著蒲紹安那雙真誠的眼睛,他幾乎無法拒絕,當天蒲紹安就留在他家里過夜了,當然陳恕也交代了自己的第一次,有些疼,陳述本以為他會很愣,但是沒想到蒲紹安在這方面完全不愣,而且像一頭不知饜足的野獸,的確有點嚇到了陳恕。 第二天晚上,陳恕還想約蒲紹安吃飯,不過蒲紹安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是學校也搞拓展活動,所以臨時要去外地幾天。 陳恕本身還有點失落,不過心想自己也不是女人,也不需要哄,正好保持一些距離,這樣才是最好的。 不過陳恕完全沒有感覺到距離,因為蒲紹安不是給他打電話,就是給他發短信,一天好幾通,笑著說他在外地的見聞,問他要什么禮物。 昨天晚上,本身是陳恕的第二次,不過睜開眼睛之后,發現竟然是做夢,身體卻有些疲憊。 陳恕顧不得這些,因為有比這些更驚訝的事情,那就是他的眼睛竟然恢復了,昨天晚上還什么都看不見,沒想到早上一睜眼,竟然看到了刺目的陽光! 陳恕高興壞了,他一直覺得沒什么能讓自己這么高興,但是這次他真的高興壞了,他能重新看見東西,還覺得夏日的陽光有些刺眼。 不過又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蒲紹安似乎聯系不上了,不管陳恕是打電話還是發短信,蒲紹安都沒有反應…… 陳恕躺在床上,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他眼睛有些疲憊,但還是握著手機,側躺在床上,隔一會兒就看一眼手機,然而蒲紹安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陳恕覺得眼睛越來越酸,越來越酸,最后幾乎睜不開了,就在這個時候,身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 陳恕猛地張開眼睛,盯著床前站著的男人。 竟然是蒲紹安! 陳恕立刻坐起來,說:“是你?你怎么不接電話?你的手機沒開機,還是弄丟了?” 蒲紹安笑了一下,說:“噓——陳醫生,你想我了嗎?我想你了?!?/br> 陳恕一瞬間有些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蒲紹安摸著陳醫生的面頰,俯下身來,高大的身材讓他看起來有些居高臨下,房間里很灰暗,陰影遮住了蒲紹安的表情,讓陳恕的心跳莫名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