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楚輕酒輕輕應了一聲,開口道:“沒有弄錯的話,是上官堯追到了林子里,找到了四方城與外界的大門,所以才攻進來的?!?/br> 蘇羨想來也該是這般,只是他們當初進入林中之時,分明已經用了陣法混淆眾人視線,那林子那么大,絕不該如此輕易被人找到四方城的入口才是。蘇羨不過靜默片刻,便又問到:“是因為我?” 楚輕酒遲疑片刻,點頭:“他們現在還在與四方城的人交手,但我看他們來的方向,是煉魂堂?!?/br> 無憂谷等人從來沒有來過四方城,他們定不會知道煉魂堂究竟在哪個位置,但現在他們卻盡數往四方城最為重要的煉魂堂闖來,那么原因就只有一個。 “上官堯在我的身上留下了特殊的東西,所以他們才能夠一路跟過來?!碧K羨咬唇道。 楚輕酒低聲道:“事到如今只有這一種解釋了,可是我們這么多人,竟沒有一人發覺?!?/br> 蘇羨也覺得古怪,縱然是上官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辦法能夠無聲無息的在她身上留下追蹤的辦法,可是為什么這么久以來,眾人都沒有發現?就連她自己也是毫無感覺? 然而現在到底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蘇羨二人話音剛落,煉魂堂的大門便又一次被人給推開了,秋棠喘著氣沖了過來,大聲沖里面的蘇羨和楚輕酒道:“你們怎么還在這里,我爹說他們的目標是煉魂堂,你們先隨我離開!” “秋棠?!碧K羨搖頭,沉聲道,“走不了?!?/br> 秋棠一怔,蘇羨接著道:“他們是跟著我來的?!?/br> 若是要再躲藏到其他的地方,不過也是將四方城更多的秘密暴露于眾人眼前而已,蘇羨知道現在她要做的不是躲,事到如今,她再躲藏下去也沒有了意義,只能夠迎上去與之一戰。 她不愿因為自己的事情而連累四方城,卻沒有想到仍是有心無力,那么她現在只能夠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幫四方城。 楚輕酒早知蘇羨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見蘇羨似乎已經做下了決定,他的神情比之方才也要輕松了許多,他挑眉朝秋棠道:“走吧?!?/br> 秋棠眨眼道:“你們剛才不是說走不了嗎?” “當然不走,我們出去打架?!背p酒道。 秋棠又是一怔,旋即急道:“他們要抓的就是阿羨,你們還沖上去湊什么熱鬧?” “他們能夠找到四方城的所在,就能夠找到我的所在,逃到哪里都沒用的,況且他們來這里的目的也并不只是我?!碧K羨搖頭,沒有要再逃的意思,只一雙黑眸沉沉看著秋棠。 秋棠聽明白了蘇羨的意思,嘆了一聲,轉頭道:“那我們快去幫忙!” 蘇羨與楚輕酒對視一眼,一道往煉魂堂外而去。 只是方一出煉魂堂,他們就不禁頓住了腳步。 無憂谷與鬼門的動作比他們所想的還要快上許多,煉魂堂的面前,四道身影同時而至,落在三人面前,手中武器寒光爍爍,外面廝殺聲不停,此處雖是安靜,卻比之那外面氣氛還要緊張。 “看來無憂谷谷主說得不錯,你們果然在這里?!闭f話的是四大護法中的紅妝,他抱琴在手,指尖輕輕撥弄出不成調的曲子,蘇羨聽在耳中,卻是不覺皺眉。紅妝冷笑一聲,接著道:“你們也別再……”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光影如驟雨疾風般掠至近前,紅妝倏地一驚,連忙抱著琴疾退數步,他身影堪堪站穩,便見方才所站的地方落下了一記悶雷。 楚輕酒執符在手,就站在紅妝方才所站的地方,好笑的看著他。 紅妝忍不住怒道:“你!” “打架還啰嗦這么多,不是活該被打嗎?”楚輕酒沒有同敵人說話的興致,說完這話,便又搶攻而至。 就在倉促之間,白發也默然不語加入了戰圈,與紅妝一同對付楚輕酒。紅妝交手之余,看著楚輕酒的套路,也忍不住覺得眼熟,片刻后訝然道:“你是……之前那個傀儡?” 楚輕酒自然沒應他,他也抽不出時間再問,因為秋棠和蘇羨也跟著動了手。蘇羨此時境界已然提升不少,再加上一個秋棠也是實力高強,三個人實力加在一起,竟讓鬼門四大護法也節節敗退。 開打沒過多久,黑衣便被楚輕酒的指風所傷,連退數步,捂胸咳出了一口鮮血。 楚輕酒輕松笑到:“鬼門四大護法也不過如此?!?/br> 那邊碧眼連忙扶住黑衣,紅妝也冷哼了一聲罵道:“黑衣你身手可是弱了不少?!?/br> 黑衣沒說出話來,一邊吐血一邊苦笑,只在碧眼的扶持下對著蘇羨和楚輕酒這邊悄悄擠了擠眼睛。 蘇羨:“……”根本不知道楚輕酒和黑衣究竟是什么時候商量好的。 旁邊秋棠不知道黑衣與他們是舊識,見黑衣這么容易就受了傷,只當是對方實力太弱,忍不住也冷笑道:“你們這實力也想來四方城撒野,也太小看我們四方城了?!?/br> 那邊四大護法聽到這話,臉色皆是不善,蘇羨也適時開了口道:“你們四人也不是我們對手,如今傷了一個,還想再戰么?”蘇羨不愿與四大護法在此浪費時間,他們還須快些到外面去,看看戰況究竟如何了。 只是就在此時,另一個聲音從旁傳了過來:“神女?!?/br> 蘇羨一怔。 楚輕酒聽見這聲音,早已戒備的擋在了蘇羨的身前,而秋棠則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不由道:“是誰?” 來人無聲無息,待眾人發覺之時,卻已至身前。 上官堯負手攔在蘇羨與楚輕酒面前,一雙渾濁的眼睛里藏著莫名笑意,低頭對著楚輕酒身后的蘇羨緩聲道:“我總算是找到你了?!?/br> 楚輕酒見過上官堯,當初他之所以會死,然后被鑄成傀儡之身,大半便是拜他所賜。 上官堯卻早已記不得楚輕酒,他見了擋在蘇羨面前的楚輕酒,只掀了掀眼皮,語聲輕緩卻不容拒絕:“讓開?!?/br> 楚輕酒沒有半點要讓開的意思,只凝目與之對視,一手已經背至身后,便準備出手。 然而在上官堯的面前,這些不過都是小小把戲而已。他忍不住笑了一聲,忽的有所察覺一般,盯住楚輕酒的臉,開口道:“是你,三年前攔在圣女面前的那個人?”他說罷又是一笑,沒甚驚訝的道,“真是命大,你還活著?!?/br> “我運氣好?!背p酒牽起唇角,在這種時候竟還笑了出來。 上官堯也是一笑,然而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伴著刀劍的聲音。聽聞那些聲音,上官堯忽的板下臉來,眼中多了幾分不耐,再次道:“讓開?!?/br> 上官堯的看楚輕酒的眼神很平淡,就像是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他身形佝僂,拄著拐杖,身形也并不高大,但這一看,卻看出了居高臨下的意味。 蘇羨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上官堯能夠殺楚輕酒一次,現在再殺一次,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