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裴云若竟然把她和順太妃都擺了一道! 枉費蘇之婉為了這個局,還動用了新提煉出來的無色無味的合‖歡露。 那是一種烈性春‖藥,事后卻不會察覺出分毫的春‖藥。 最適合宮廷后宅的爭寵和陷害。 順太妃既然想讓小太監和裴云若做些什么,自然不會沒有準備。 可是,順太妃準備的藥拿上手后,蘇之婉卻否定了。 在蘇之婉看來,那些藥都太過劣質,完全比不上她做出來的。 事實上,正如蘇之婉所想,合歡露的藥效非常好! 兩人一見面便自然而然地天雷勾地火。 然而,對象卻錯了! 李宗自然是赴約了,然而,對方卻不是裴云若! 而是李昭儀宮里的一個宮女。 順太妃還是不夠了解裴云若,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妃嬪,可能會普通她所想的那樣,傻乎乎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打扮得體地去赴約,然后,不明不白地就被坑了。 可是,裴云若并不是普通的妃嬪。 現在的她,或許沒有原著里的運籌帷幄,把各宮妃嬪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眼界與心計,可是,該有的警惕卻不會少。 更何況,剛剛莫名其妙地被太后警告了,又被明景帝禁了足,正是風聲鶴唳的時候,若是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恐怕,這后宮就真的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最后也只是塵歸塵、土歸土的結局罷了。 但是,沒有任何表示地讓李宗在楓林園傻等,這也是不可能的事。 雖然堅信李宗對自己的感情,但是,裴云若也知道,感情是最經不起消耗的東西了,一旦李宗對她沒有了任何感覺,那么在后宮對她的所有支持,說不定都會從中中斷。 到時候,她在宮中,就只能自己一個人慢慢地往上爬,慢慢地發展自己的心腹了。 有現成的,為什么偏要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奴才? 對裴云若來說,有些奴才,以她的家室和位份,是不可能培養出來的。 比如,如今裴云若身邊懂后宮陰私,經驗豐富的錢嬤嬤。 裴云若有了這層打算,當然不會放過李宗,更不會放過李宗在宮里的勢力。 自從想明白這些之后,裴云若便松了口氣,然而,她并沒有直接派人按照慣有的消息路線,把她的意思傳給李宗,反而動用了一個宮女親自前往楓林園,他們約定的地方。 裴云若當然不敢動用自己鐘粹宮里的宮女,若是被察覺了,即使旁人想不到后宮私情上去,也會給她安一個治下不嚴的罪名。 她已經經不起冒險了。 最后,思來想去,在李宗給她的這些人手當中,選中了李昭儀宮里的二等宮女。 雖沒有一等宮女得臉,卻也是被李昭儀當未來心腹來培養的。 廢了這個釘子,裴云若當時還有點rou痛。 畢竟這個二等宮女,過幾年就會真正成為李昭儀的心腹,到時候價值就會成倍增長! 之所以選擇李昭儀,也是因為她是后宮出了名的“心直口快”、“表里如一”。 說是心直口快倒抬舉了她,在私底下,有頭有臉的宮妃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也只有有這樣名聲的人,并沒有發現自己手底下的奴才和宮外男人偷情,才算是較為正常、合理的。 想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之后,蘇之婉揮退弄琴,看著李承澤一臉迷茫的樣子,忍不住把李承澤抱到懷里,使勁兒揉他的臉。 “這一次,裴云若倒是聰明了一回?!碧K之婉哭笑不得,“只不過李昭儀就得無辜躺槍了?!?/br> “所以能放開我的臉了嗎……”李承澤有些無奈道。 這些后宮之間的事,阿婉都不讓他插手,他也明白阿婉樂在其中…… 只是……最近阿婉不知道是什么癖好,總是巴著他的臉不放…… 總是把他當小孩子。 果然是因為沒長大嗎? 蘇之婉笑了笑,在他臉上親了口,道,“讓我玩兒一會兒,這算是報酬?!?/br> 李承澤微微挑眉,直接撲上去,使勁兒吻在了她的唇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又把阿婉的手重新放在了他的臉上,道,“這才是報酬?!?/br> 一副隨便玩兒的樣子。 看得她牙疼。 蘇之婉一臉嫌棄地推開他,粗魯地抹了抹唇角,“這個報酬我可給不起?!?/br> 說著,便一本正經地吩咐一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侍書,為她散發梳洗。 李承澤瞧著她微紅的耳尖,輕輕地笑了。 蘇之婉斜了他一眼,卻沒有再管這個不要臉的貨。 入了夜,乾清宮外,李宗還端端正正地跪在那。 寒風呼嘯,砸在他低垂著頭瑟瑟發抖的身上,面無表情,卻又有種莫名的悲傷。 乾清宮內,明景帝端坐高臺,一旁是面無表情的太后和順太妃。 下面跪著的赫然是李昭儀和那個不知名的宮女! 只聽太后冷笑一聲,道,“順太妃說得輕巧,賢王李宗犯下如此大罪,豈是你輕飄飄的一句求情便能抵消的?” “這賤婢先前一直在喊冤,想必其中定有隱情,還望皇上明查!”順太妃看了一眼底下被堵住了嘴的宮女,道。 太后嘴唇微微翹起,“既然順太妃想要一個真相,哀家就給你這個機會!”說著,揚聲道,“讓賢王進來吧?!?/br> 今日的花宴,太后雖然有所聽聞,但是,卻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爆出如此驚天秘聞,太后才恍然,這恐怕早就是一個局! 她甚至可以大膽地猜測,她一直久久都查不到的那個和裴氏關系密切的男人就是賢王李宗! 也只有順太妃有這個能力讓她查不出裴云若和李宗的蛛絲馬跡! 只是這一次卻在陰溝里翻了船,讓李宗著了道,生生地打了皇家的臉面! 太后冷冷地看著順太妃,今日她絕對會讓這對母子脫層皮! ☆、第53章 宮女招供 估計在外面跪的久了,李宗走進來的時候步履蹣跚,衣擺還沾著雪屑,冰凌凌的,極為刺目。 “咚”的一聲,只見他跪倒在地,艱難道,“臣李宗叩見皇上?!?/br> 可能是久時間未說話,嗓子有些喑啞。 太后看了明景帝一眼,見他閉著眼睛,擺明了不想見李宗,也不想多言,嘴角牽起一抹笑意,凌厲的眼神逼向李宗,道,“賢王,你可知罪?” “臣……臣……”李宗低垂著頭,動了動嘴唇,卻沒了后文。 順太妃轉動了手里的佛珠,輕聲道,“賢王,你乃天潢貴胄,先帝親子,何必吞吞吐吐,且將今日傍晚之事一一說來,自有皇上和太后娘娘替你作主!” 天潢貴胄、先帝親子又如何? 太后瞥了順太妃一眼,沒有說話。 李宗抬起頭,看著母親略微擔憂的神色,定了定神,道,“臣一向喜歡楓林景色,今日,自奉先殿出來之后,天色尚早,便獨自一人前往楓林園以賞楓林雪景,卻不料為楓林園悄然看見到一個的宮女,臣見其眼熟,行為鬼祟,便招她問話,卻不想……” 當年,順太妃被變相地囚禁于奉先殿之后,李宗的諫言不是沒有效果的,之前明景帝給了他可以出入奉先殿的口諭。 只是,太后見不得這對母子好,便又下了一道懿旨,說是,奉先殿乃供奉先祖之所,所有人出入必須由侍衛看管。 所以上次順太妃和李宗見面才偷偷摸摸的。 李宗說的當然不是實話,也不全是假話。 他雖然對于心計謀算方面并不算出色,可是他卻不傻。 自從在楓林園沒見到寧婕妤,卻看見了一個不認識的宮女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一個局。 是知道了他和寧婕妤的私情的人,設的一個局,有可能是想把他徹底拉下馬,也有可能想借此關住他們兩個人,相比起前者,李宗更偏向后者。 因為這個計策后宅氣息太濃,一看便是后宮妃嬪所為,而只要是妃嬪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可以把寧婕妤打下凡塵的機會。 最后,出現在楓林園的只有他和一名宮女,由此可見,寧婕妤可能是察覺到了什么,并未前來。 讓李宗感到心痛和不甘的并不是裴云若的“失約”,而是她未曾派任何一個奴才提前告訴他,她的“失約”。 李宗拿到紙條的時候是早上,裴云若完全有時間告知他。 也許她并沒有想到這么一層? 也許是因為她時時刻刻都有人監視著? 她只是不想冒險罷了。 可笑的是,自她入宮以來,他用盡了娘交給他的所有人力,卻還是換不來一個寧婕妤的“冒險”。 “卻不想什么?”太后道,“在楓林園天雷勾地火,在楓林園行茍且之事?” 這話就有些難聽了,不是一國太后能說得出來的。 明景帝微微皺眉,卻只是輕輕撥弄著茶蓋,沒有說話。 李宗驀然不語,順太妃卻不能任由王氏欺她的孩子,“賢王是何等風姿,怎么會看得上一個小小的二等宮女?” 順太妃這話也不假,賢王自奪嫡失敗之后,雖沒了多少實權,但到底是先帝親子,他的詩詞也在京中閨閣少女之間流傳甚廣。 順太妃又道,“皇上何不讓這名宮女說幾句話?” 宮女一聽提到了她,猛地抬起頭,眼眸含淚,頗為楚楚可憐。 身上是嬤嬤隨便套的一件衣服,發髻凌亂,看起來狼狽異常。 過了半晌,明景帝才點點頭。 一旁嬤嬤有眼色地走上了去,取出了宮女口中的破布。 “哀家問你,當日你為何會出現在楓林園?”太后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