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以后?聞言目光怔訟,任瑾視線下滑,落在自己扎了針的右手手背上。 好像……有想過的…… 任mama不知任瑾心里這些彎彎繞繞,只語重心長:“mama一直覺得,談戀愛是雙方的事,你們倆年紀也不小了,足夠獨立思考問題,比如以后要不要一直在一起,是否考慮結婚……” “……結婚?”任瑾怔。 任mama點了點頭,和任爸爸對視一眼微微一笑:“我和你爸爸肯定是希望你找個好歸宿的,當然,結婚與否更多在于你自己的意愿,爸爸mama滿意沒有用,你懂嗎?” “……” 任爸爸難得插嘴:“mama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想和時修一直走下去,遲早是要結婚的,雖然爸爸覺得你年紀還小,還能再留兩年,不過這種事爸爸mama說的只能成為一個參考,畢竟……以后要和你走一輩子的是他,不是我們?!?/br> 似乎說到這種話題,氣氛就會變得傷感起來,任瑾滿腦子都是當時他說過的話,還有現在爸媽說的,混雜成一片,她緊了緊手指,片刻唇角扯開笑容。 “mama,我覺得這個還早……”她舔舔唇,斟酌詞匯,“我會好好想的?!?/br> 任mama點頭,停頓了下突然語出驚人:“當年我和你爸爸認識三個月閃的婚,剛辦完婚禮就有了你,其實現在好男人挺少的,要好好抓住。mama跟你說這些你別多想,也不是提倡閃婚,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確定了就是對方,有些事情快一點,也沒關系?!?/br> “……” 在外沒多久就回了校區處理事,還剩一點收尾工作,卻愈發不走心起來,溫時修煩躁地轉了轉手中的筆,眉心緊皺。 正好校長推門進了來,見溫時修難得一副急躁不耐的表情,理解地環胸:“行了,最后那點就給助教主管去做,本來也算是她的事,你趕緊回去照顧她吧?!?/br> 溫時修本就頻頻走神想著醫院,當下也不猶豫,交接好后便徑自離開,路上車速雖快但穩,沒多久便回了病房。 進去時兩家父母已經離開,病房里電視開著,正放著搞笑的綜藝節目,任瑾斜斜靠在床頭一邊啃蘋果一邊看唇間不時溢出笑聲,他盯著看了會兒沒說話,修長身影在一旁椅子坐下陪著她。 任瑾注意到了他回來,眸光止不住往他身上瞟,總覺得溫時修今天有點奇怪,她也說不出何來的這種感覺。 余光瞄了他好幾眼,往常他早就望過來,可現下卻沒有,她咬了咬唇,輕聲叫他。 第四十八章: 這聲話落,任瑾只覺本無太大感覺的傷口竟開始痛起來了,一如剛劃去時一樣似有千萬根針在那里不停地扎,她心知應該是麻藥過去了才會這樣,那疼痛令她難受地閉了閉眼,只想依賴他。 她輕軟的嗓音喚回了他走失的思緒,回神間見她表情不太對,溫時修立刻坐了上去輕抱住她,低頭嘶?。骸霸趺戳??” 不去感覺倒還好,若一直在意只覺那細細密密的疼竟愈來愈難以忍受,但她不想他擔心,只往他胸口偎了偎,努力讓自己忘卻腿上那道傷痕,笑瞇瞇地轉移話題。 “你剛才去哪兒了?” “回校區有點事,”他淡淡解釋,根本沒被她混著帶過去,重提舊事,“哪里不舒服?” 任瑾自知瞞不過他,也就不裝了,閉眼皺了下鼻子:“麻藥散掉了?!?/br> 這樣一說溫時修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縫針的時候打了麻藥才沒多大感覺,一天左右麻藥是該散了,那疼便更直接地透入身體,一下一下直進心扉。 他知道她怕疼,很怕很怕,就只是一點小傷口都能讓她疼濕了眼睛,何況現在。 “看電視吧?!?/br> 轉移一下注意力也好,至少不會心思都留在腿上,不去想自然也就感覺不到疼了。 任瑾點點腦袋,保持一個姿勢坐了太久都麻了,抓著他衣擺扭了扭,側靠著抱住他腰,舒服地嘆了口氣。 電視進入廣告,任瑾也跟著無聊東瞟西瞟,視線落在床頭柜上,才想起來自己消炎藥還沒吃,當下推推溫時修胸口,坐直。 “哥哥,幫我拿一下藥?!?/br> 溫時修傾身拿了過來,正好杯子里還有之前兌好的溫水,任瑾將就著擰眉吞下,緩了半天才重新出聲,自胸口而出郁悶之極。 “哥哥,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醫院里真的好無聊,而且永遠有一股消毒水味,她覺得自己身上一定已經帶了這個味道! 只清清淡淡瞟她一眼,眉眼深邃如畫,他道:“過了觀察期就可以?!?/br> 只要觀察期內表現良好,沒有出現什么不好的狀況,過兩天就可以回家了。 任瑾明白,悶悶哦了聲就不再作聲。這樣照常休息吃飯到了晚上,溫時修在門口電話處理一些工作,任瑾困了就自己先睡。 意識也不知游離了多久,突然就半夢半醒感覺不對,明明是降溫的天氣,在暖房里蓋了層被子應該溫度正好,她卻熱的手腳都伸了出來,沒一會兒額上竟布滿了細汗。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喉口干澀燒的她整個人都似要燃起來一般,目光觸及水杯里已經沒了水,她吞了吞口水,手指輕輕觸上額頭,有些微燙,好像是發燒了。 難怪整個人都不舒服了,撐著手爬了半天才坐直一點點,想叫他一想他在忙事情,不便打擾,便打算自己去倒杯水,誰知剛坐在床沿還沒穿鞋他就進了來,病房里是黑暗的,走廊那明朗的光線在他背后投出或深或淺的陰影,她一怔,頭暈輕抿唇。 他顯然尚未發覺她的異常,想去開燈還被她制止,問了只是口渴后,當即倒了水放進她掌心里。喝了幾口,喉嚨那種悶燒的感覺總算是下去了些,任瑾往后挪挪想讓他上來一起睡,一靠上枕頭壓抑的難過立即鋪天蓋地而來,將她徹底淹沒。 頭一陣陣發暈,連著他脫鞋上來的動作都被放慢成了一格格,似慢電影一樣,她甚至聽不清他說了些什么,耳朵嗡嗡響。 溫時修對她的事都很敏感,當即便發現了她的異常,一觸手額頭竟發燙,他立刻叫了醫生。是傷口有些感染了,護士給她重新換了藥后又進行輸液,體溫已經量過,三十八度低熱,幸好發現及時。做好這一切,醫護人員退了出去,只留兩人。 任瑾側躺著,右手搭在床沿不動,那藥水透過手背進入身體,雖涼卻好受了不少,她抿了抿唇,抬眼去看他,卻見那眉目里山雨欲來,她還來不及害怕,他已經坐下徹底冷臉。 “我問你的時候為什么一聲不吭?”明明問了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卻只說是口渴,若是他沒有發現呢?后果會有多嚴重她自己知道嗎! 任瑾縮了縮脖子,沒接話。 “說話!” 聽不到她回答,他的聲線立時便沉了下來,似含了冰,重重擊在她心上。那原本溫淡和煦的眉眼如寒風過境,緊緊盯著她陰冷無比。 任瑾一向怕他兇她,心里堆砌的小委屈還沒來得及涌出,偏見他又捏住了自己下巴,逼著對視,眸里壓著的淡漠和怒氣直觀而來,她嚇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