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到七月初的時候,喜子下學回來悄摸找了石桂,拉了她縮身進屋去,低聲道:“我們先生今兒問我,我jiejie想不想再嫁?!?/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到月底就結束了,可能還會加幾個番外 愛你們么么噠 倒計時,28 懷總旅游回來就入職啦,找了新工作,愛你們么么噠! 謝謝地雷票小天使們,還有營養液小天使,雖然上個月的已經清零 ☆、第353章 作妾 喜子把瑞葉綠萼都叫jiejie,三個人沒差著幾歲,細論起排行來,反是瑞葉最大,石桂倒最小了,可喜子有甚事還是先跟石桂商量,請她拿主意,這回的事便不敢去跟瑞葉說,先來告訴了石桂。 石桂一聽便怔住了,她沒成想學里的先生會有此一問,是要給人說親,還是替自己求親?若是真求親,怎么從來沒聽瑞葉提起過。 一把把喜子攬到身邊,壓低了聲兒問他:“你們先生可曾娶親?”也不是沒人來求著瑞葉作妾的,南來北往的小客商,到飯鋪里頭買上一回飯,看著便惦記上了,未嫁的姑娘不敢問,反是瑞葉這樣嫁過的,倒開口問她肯不肯做妾。 客商有了年紀,家里自有妻室,當妻的在家cao持家事,男人身邊便少一個知冷知熱點茶做飯的,看中了瑞葉相貌好,又是已經嫁過的,便是給家里人錢,也給的不多。 打了這么個如意算盤,叫阿珍唬著有趕了出去,她是穗州本地人,張口罵那客商占便宜,倒有許多人幫她,把這個外鄉人推推搡搡趕出飯鋪去。 那會兒石桂在外頭跑刻畫版子,瑞葉經得這一遭,越發不肯呆在飯鋪里,石桂也不強求她,反寬慰她許多回,叫人看低了,任誰心里都不好受。 石桂知道這位先生姓程,風評是好的,教書很有耐性,又會官話,學生們跟著他讀書的,往后要去考舉考功名,到面見的時候張口不至于露怯。 旁的就再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給他自己提親,一個身上有功名的讀書人,總不至于長舌嘴碎到替人提親。 肚里這么想,卻又吃不準,讀書人辦出來的難看事還真不少,瑞葉才脫離苦海,好容易肯到外頭走一走看一看,本就是因著碼頭那些人孟浪得很,她才在家中cao持,若是叫她知道學里的先生都有這個意思,心里只怕更過去。 喜子去的晚,還真不知道程先生有沒有娶過親,他也一時犯了難,石桂便道:“你拿上書,就說忘了功課,我帶著你去找你學里的同窗?!?/br> 找一個念了多年書的,總能問出來些,這些雞零狗碎的事兒反而瞞不過當娘的,石桂秋娘是意不在此,也不指望著喜子就能考功名,可平日里也聽瑞葉說,許多人家是天天給先生送飯食的。 她知道只有喜子沒有,喜子回來也不曾說過,心疼喜懂事,趕緊做了點心飯食,隔三隔五的給先生帶上一份,算是全了禮數。 若是沒有這一節,只怕那程先生也不會問起這個來,石桂一路走一路想,既是送飯,那便是屋內無人打理,也不知道程先生是不是本地人,有沒有家室。 喜子去尋的就是當時幫他打過一回架的徐家,他的同座,徐家是開米面鋪子的,家里小有資產,前頭開店,后頭就是自家住的屋子,石桂帶著喜子上了門,拎了他的耳朵:“真是沒臉上門來,我這弟弟光顧著貪玩,把先生說的功課給忘了,聽說子浚平日里讀書最好,沒法子這才上門來?!?/br> 來的時候還在糕點鋪子里買了兩盒四樣的點心,徐娘子從里頭出來迎,一看是喜子,兒子從里頭躥出來,說就是喜子替他趕跑了欺負他的人,徐娘子“哎哎”兩聲:“是我忙著沒法上門去,你弟弟平日里多有看顧我家小子,怎么還說麻煩不麻煩?!?/br> 知道石桂是知禮人家,外頭來穗州討生活的,生的還這么白白凈凈,心里先喜歡了,請了她往屋里去,叫伙計上了茶,又抓一把錢,到對面的點心鋪子買了些芝麻花生糖來。 徐娘子既是做生意的,嘴上便很會說,先是夸獎一回喜子,跟著又夸一回石桂:“我都聽說了,石家在碼頭上做飲食生意,那個最累人,倒是賺頭多,平日里辛苦,若不是見著你,怎么能信這么嫩生生的能出來做生意?!?/br> 石桂聽著徐娘子夸獎,也夸起徐家這米面鋪子來:“咱們不過是小本經營,連伙計都少請,哪里似娘子能干,見天的奔波,也少管束弟弟,他又淘氣,怕是識幾個字,往后能幫襯著家里一道開小飯鋪?!?/br> 徐娘子在穗州見多了女兒家自立門戶的,石桂沒拿她的話當真,她也沒拿石桂的話當真,兩個喝了半盞茶,石桂這才問道:“家里實是太忙,起早貪黑的,無人管他,不知道學里先生如何,嚴不嚴厲,我問他,他從來不說?!?/br> 徐娘子笑起來:“程先生人最軟和,我就是看他太軟了些,手上倒是拿著戒尺的,一下都沒挨著他們,換成是我,哪一個不聽話,很狠揍一頓,看他們還敢作反呢?!?/br> 石桂笑起來,一面笑一面點頭,很是贊同的模樣:“正是這個道理,我那弟弟也是一天得挨上一頓身上才舒坦?!?/br> 徐家這個小子生的弱相,徐娘子正怕他在學里受欺負,從來聽說他同座幫著他,還帶了許多吃的去分,她自家過一段橋就到了學里,離得近了長來長往,也見過瑞葉,這才問道:“仿佛平日里不曾見你,見著的是你嫂子,還是你jiejie?” “是我jiejie,所托非人,家里再苦,也不能看著她受委屈,這才把她接了回來,她那腿腳便是跌的,回來才只一兩個月,身子養好了,這才出來cao持?!笔鸫呵锕P法,一筆抹去,聽在徐娘子耳朵里,卻是什么都說明白了。 只當瑞葉嫁的丈夫不好,受了婆婆搓磨,這樣的事兒哪都不少見,陪著嘆息一回,石桂便問道:“原來是顧不上學里,如今jiejie回來了,也能幫著張羅張羅,只不知道程先生會不會埋怨我們失了禮數?!?/br> 誰家討生活都不容易,徐娘子笑起來:“程先生光只讀書,你們是放學晚了,他學問是好的,人卻糊涂,這么大把年紀了,還沒說上親事,你可知道為著甚?” 石桂搖一搖頭:“咱們家新來乍道,哪里知道這些事?!闭f著便眼兒看著徐娘子,一付等她慢慢道來的模樣。 徐娘子拿扇兒一掩口:“程先生父母早亡,原也是定過親的,那一家的小娘子倒也知書達禮,程先生又是少年秀才,說是等著程先生中了舉人,兩邊就結親,哪知道程先生一直沒中?!奔任粗信e,那頭便有些看不上這個女婿,那家姑娘生得美貌,又有富戶肯求親,一二來去露出些意思來,程先生倒還有些書生意氣,那一家還沒作定主意呢,就先同那一家退了親。 既未中舉,也得討口飯吃,就開館教書,收些束修好度日,原來只收得一個兩個,也收不上什么錢來,只不挨餓而已,哪知道他自家考不上去,教學生倒很有辦法,因著性子脾氣好,什么都是慢慢教來,學生反聽得進。 從一二個人,收到后來二三十人,吃飯是不愁了,上門吐露意思要說媒的也來了,可卻輪著他瞧不上了,非得擇一個好的,一拖拖到快三十。 石桂松得一口氣,既是這樣,他再問就是替自己問的了,只不知道瑞葉肯不肯,瑞葉上回碰見那一個,只怕是傷了心的,到底是不是還想嫁,得瑞葉自家說了算。 既是人品好有志氣的,倒也不怕他騙了瑞葉去,兩個說完了話,里頭喜子張頭張腦的出來了,石桂還唬著一張臉:“你好了,趕緊回去,jiejie飯都做好了?!?/br> 徐娘子把他們送到門邊,喜子一拐出來就急急問:“都問明白了?”石桂拍拍他的頭:“輪不著你來cao心,明兒你們先生問你,你就裝傻充愣,讓jiejie自己看去?!?/br> 嘴上這么說的,回去也跟瑞葉多聊了幾句,先問起喜子的學業來:“也不知那先生盡不盡心,雖不指望他為官作宰,也得知道些道理?!?/br> 瑞葉手上做著針線,是給葉文心的一條裙子,青綠色的芙蓉羅,是她專從沈府箱子里頭挑出來的,上頭用七八種不同的黑線灰線銀絲線繡出蘭草來,拿小剪子切掉線頭,這才抬起頭來,拿眼兒看一看石桂,只這么一眼,石桂臉就紅起來,她全都知道了。 瑞葉擱下針線:“這么奔忙,還當我不知道?那位先生,看人都直通通的,十七年在宅子里,旁的沒學會,看人眼色還有什么不會的?!?/br> 瑞葉頭幾天去,還沒見著那位程先生,她性子溫柔,喜子是里頭最大的學生,身邊跟著一群七八歲的孩童,瑞葉便自家裹些小粽子,蒸些小包子帶了去。 她又識得詩書,啟蒙的這幾本書,哪一本不是滾瓜熟,笑瞇瞇的看看他們,等著喜子吃飯這段功夫,還拿了荷包出來做針線,嘴里輕輕出聲,她挑上句,喜子說下句,細細喁喁說個不住。 程先生就是這么看住了她的,手上的書都掉了,人直愣愣的站在廊下,瑞葉一抬頭,見是先生沖他微微一笑,招呼一聲:“程先生?!?/br> 就看見他臉漲得通紅,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瑞葉自知不妥當,垂了頭還只盯著針,哪知道他就這么看著,到喜子吃完了飯,收拾了甌兒要走,他那腳倒是挪了一挪的,人卻還傻呆呆站著,一句話都不會說。 跟著就天天在門邊等她,還是不敢跟她說話,卻回回都預備了茶果,頭一天看她吃了,后頭就天天是一樣的東西,分明是送她東西,人卻離著八丈遠,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從她去一直到她走。 石桂被瑞葉看破了,反倒輕松起來:“那你心里是什么想頭?”要是程先生人真好,瑞葉愿意就嫁,葉文心也只有高興的,她最想的就這些受了苦的姑娘能過得好。 瑞葉搖一搖頭:“他這會兒待我好,是不知道我原來是丫頭?!备豢暗脑捯膊槐卦僬f了,她不是寡婦,也不是合離的,她原來還是個妾。 作者有話要說: 懷總的新工作要補充許多專業智識 以后大概會比較忙 所以才計劃先寫短篇現言 等我上手了,才能回來開古言 編輯嚇唬我說這樣你的讀者會拋棄你的,不愛你了,但我對你們是有信心的 對吧?(眨眼睛) 大吉大利求包養 大吉大利求包養 ☆、第354章 慧劍 瑞葉說完了柔柔一笑,拍一拍石桂的手:“下回再見他,我自會同他說個明白,你也不必再為我的事cao心?!弊焐线@么說著,唇邊卻還帶著笑意,說完了又低下頭去扎針,一針一線的繡那一叢墨蘭。 石桂卻沒因為她笑就松下心來,反而心口一揪,眼熱鼻酸一時說不出話來,瑞葉說的都是實情,往往叫人難受的也是實情。 她一直都是奴身,若不是葉家遭了禍事,一輩子都是家生的奴,若是葉文心安安穩穩的出了嫁,她也能挑個小廝里頭有前程的,當上管事娘子,身邊也有小丫頭子侍候著。 可葉家倒了,葉文心都命運坎坷,瑞葉幾個更不必說,后來被人買了,也依舊不曾放良,比原來還更不堪些,不得已當了妾,還當這輩子完了,若不是遇上葉文心,許就撐不過去,總有一日尋了短見。 瑞葉手上繡的裙子,是她自己畫的蘭草,繡在裙角上,絮絮叨叨說著葉文心不愛那張揚的,素雅些最好,如今是不比過去了,可姑娘就是姑娘,一輩子都改不掉,葉文心待她極好,她待葉文心也最忠心,若不然,也不會斷了一條腿。 石桂陪她坐著,聽她說話,一句都不插口,葉文心已經走出來了,還走的很遠,可瑞葉遭遇了許多事,讓她覺得最好的,反而是原來當丫頭的時候,跟著葉文心學字畫畫,替她張羅吃穿,后頭這些流離挨打,想一回心上就疼一回。 瑞葉是真喜歡過太豐縣縣令,葉文心不曾細問,石桂更問不得,要卻知道她是動過心的,纖纖弱女淪落到那般境地了,這個人伸手救她,也曾待她好,也曾愛護她,怎么能不動心呢? 偏偏是這么個結果,瑞葉原來也想過當妾,沈氏挑了她到女兒的身邊,從小養起來,姑姑們耳提面命就是要待姑娘忠心,往后出了嫁,就是姑娘的助力,不僅是打理家事,說不得還有養兒育女。 原來心里只有一個葉文心,半點不曾為自己想過,后來當了妾,還想著一生都見不著面了,好容易卸下心防去喜歡一個人,這個人偏偏叫她失望。 身上的傷好了,心上的傷卻沒這么容易就結痂,瑞葉看著樣樣都揀起來了,日日都是笑臉迎人,家里件件打理得當,心里卻還沒忘。 這事兒別人幫不了,只有她自家想通,石桂陪了她半日,她倒不好意思起來,推一推她:“你有甚事就去辦,守著我做什么?!?/br> 第二日她還是一樣去給喜子送飯,喜子瞪了眼兒看著她跟程先生,這回先生敢邁過門檻了,從八丈遠挪到了七丈遠。 瑞葉做了幾個菜,昨兒飯鋪里頭盛下的燒rou,給喜子蓋在飯上,端出來噴香撲鼻,掀開蓋兒幾個孩子都流口水。 瑞葉做了小點心,一碟子里頭好幾塊白糖糕,一屜給孩子們分了,一屜捧在手里,眼睛往程先生那兒看一回,她還沒動彈,程先生已經局促起來。 等瑞葉往他那兒去,他反而倒退了兩步,退回門框后頭去,瑞葉捧了糖糕點,眼睛盯著他,一路走過去,程先生臉頰漲得通通紅,屏著氣不敢吐,一只手扒著門框,嘴巴是張開了,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反是瑞葉先開口:“這個給先生吃?!?/br> 程先生伸手接過去,想夸獎兩句,滿肚子文章,偏偏這時候詞窮,一個字兒吐不出來,半天才只“嗯”了一聲。 只這么一聲,就紅到了耳朵根,眼睛也不敢直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低頭看著門坎,一會兒又抬起來掃過瑞葉的裙角,見著她裙角上那一圈小黃花,心口怦怦跳個不停。 瑞葉看他接過去了,也低下了頭,喉嚨口哽著聲,再沒想到會對一個外人說這些,到底還是說明白更好:“你是不是,想娶我?” 瑞葉原來當大丫頭的時候人就爽利,雖是一付溫柔脾氣,可院子里頭大大小小的事兒都由著她作主,知道這時候須得快刀斬亂麻,免得越裹越亂。 程先生原來只是面紅,眼下更是紅的能滴出血來,心如鼓擂,把牙一咬,才要答應,就聽見瑞葉說:“我不是喜子的親jiejie?!?/br> 她這么開了口,程先生一時怔住了,喜子在家時還叫小名,到了他這兒又給重起了個大名,原來在村里也請先生請過,秋娘卻覺得這個名字不大吉利,都到了新地方了,就起一個新名字,去去晦氣。 名字也是程先生起的,秋娘還特意上門謝過,就叫石恒,盼他有恒心,只要肯花功夫,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瑞葉張口叫了小名,程先生轉個彎才明白,想不出她要說什么,反而不害羞了,抬頭看她,就見她低了頭,眼睛盯著鞋面兒,聲音輕輕細細的:“我原來是官宦家的丫頭,家里大人獲了罪,我被發賣出來,叫人買回去當妾?!?/br> 一個字比一個字說得艱難,說完當妾,半天都沒有言語,屋檐分明遮了光,瑞葉卻覺得通身臊得發熱,聽見蟬聲一聲疊著一聲的叫,對面站的人半天都沒答話,才還覺得熱,這會兒又不熱了,指尖微微涼,嘴角還帶出幾分笑意來:“挨了大婦的打罵,是石家可憐我,這才救我的?!?/br> 程先生臉上的紅退得一干二凈,瑞葉說完了,這才抬頭看他,見他這臉色,心頭了然,沖他點一點頭,又指指白糖糕:“先生吃罷,盒子讓喜子帶回來就是?!?/br> 說著輕悄悄轉身走了,她腳有些跛,可走起來卻一步疊著一步,裙角兒都少動,程夫子眼睛盯著她的背影,看著她越走越遠,那一盒子白糖糕的香甜味兒直沖鼻子,他卻一口都吃不下去,只覺得喉嚨口發苦。 瑞葉收拾了東西就回去了,喜子夜里回來,又跟石桂咬起耳朵:“下午先生沒上課,叫咱們寫大字,自個兒關在屋里,對著jiejie送的白糖糕發怔?!?/br> 學里的孩子淘氣,程先生不嚴厲,只要不出大格,輕易都不會打罵他們,他們便扒著窗框去看,只看見先生呆呆坐著,眼睛一時看天一時看地,捧著糖糕怔怔然,分明聽見他們嬉鬧了,卻好似沒有聽見。 等散學的時候,先生倒是出來了,卻失魂落魄的,一句話也沒提,喜子回來便問:“可是程先生提親,叫大姐給拒了?!?/br> 石桂搖搖頭:“明兒我給你錢,大姐往后要是不送飯了,你也別鬧?!滨玖嗣碱^,也不知道瑞葉是怎么說的,聽程先生這樣,怕是把能說的都說了,好斷了他的念頭,心里嘆息兩聲,兩個到底沒緣份。 沒成想瑞葉第二日依舊去送飯了,給喜子裹了rou餡小餃子,一半煎過一半煮過,里頭還擱了蝦子,一個個裹足了料,喜子一氣吃了三十只。 瑞葉沒縮脖子,說明白了就只當尋常待,心里明白這話說出去程先生再不會有念頭,卻還張了口,她見了穗州這許多未嫁的姑娘,等葉文心回來了,就陪著葉文心,姑娘在哪兒她就在哪兒,兩個還在一處,過原來的日子。 縮了脖子不出來的是程先生,只要一到點兒,他急慌慌往房里去,瑞葉給喜子送飯來,再拎了甌兒走,這段時間便緊閉書屋的大門,任誰去敲都不開。 瑞葉反倒覺著好笑,既他不自在,隔得幾日便只在門口等著,把喜子叫出來用飯,花幾個銅板,在外頭的攤子上買一杯糖水,等喜子吃完了,還又家去。 喜子回來告訴石桂,石桂嘆了又嘆,還把這事兒告訴了秋娘,秋娘一聽眼眶就紅了:“造孽,好好的姑娘家,偏偏沒個好姻緣?!?/br> 秋娘還是覺著女人得嫁人,她自家跟石頭的夫妻情份走到了頭,卻還想著瑞葉綠萼都能有個好歸宿,拉了石桂的手:“我有你有喜子,她們往后可怎么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