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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月待圓時在線閱讀 - 第80節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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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召見

    葉文心自知不便再聽,光是她在這屋中,聽那些個秀女的閑話,也能知道紀姑娘身上繞著多少樁事了,干脆又轉回來,也不要什么熱茶了,含了一口冷茶,含到有了熱氣,這才咽下去,拿被子蒙了臉兒,還又睡了過去。

    太液池邊的賞花宴,到傍晚才散,去的時候哪一個不是心懷忐忑,回來俱是笑容滿面,一個個都飲了酒,再是有教養規矩的,也依舊是小姑娘,吱吱喳喳的進了屋子,知道葉文心生病沒能去,還特意說了一回。

    “鋪了毛氈子,就在花樹底下吃魚膾,還飲了桃花酒,又有人耍雜戲看,皇后娘娘當真是個和藹不過的人,太液池邊花開得真好,風一吹就落得一頭一臉?!?/br>
    葉文心醒了才想起院中曾經來人,心里猜測著是睿王,紀子悅不曾大喊,那這兩個就是早有了默契的,只不知道為甚圣人皇后不替他們指婚,這兩個竟還要趁著無人私下相會。

    她自然不會多說,陳湘寧卻面色微紅,說繞著太液池轉了一圈,放下柵欄游鴨子,扔得花枝打過去,還有拋彩球的,打雙陸的,一玩鬧起來便把初選都忘了。

    葉文心奇一聲:“皇后娘娘沒去?”

    “到用午膳的時候才來的,說極喜歡宮里這樣熱鬧,到端陽節的時候還要賽龍舟呢?!币贿x要選上三個月,也確是要等到端陽節的。

    陳湘寧解了衣裳,又問她在屋中如何,葉文心輕笑一聲:“我還能怎么,吃了藥就是昏睡,又沒胃口,連粥都吃不下去,這會兒倒覺得肚里有些饑了?!?/br>
    使銀子打發宮人去舀了一碗桃花粥來,宮人得了五兩銀子,立時就辦了一匣子吃食,除開桃花粥,還把御膳里頭專做的菜也取了些來。

    鼠麹餅團盛在小碟子里頭,御膳坊做的醬瓜脯玉蘭心,那小宮人還笑:“今兒還有炸玉蘭片的,只是不知姑娘能不能吃,這才沒敢拿了來?!?/br>
    葉文心沖她點頭笑一笑,小宮人還問一聲:“姑娘睡得實,我進來幾回姑娘都沒醒,中午那頓的藥也不曾吃,等會子我煎了送來?!?/br>
    陳湘寧蹙了眉頭:“自然是吃藥要緊的,也該叫醒她,喝了再藥再睡也是一樣?!?/br>
    那會兒宮室里哪里敢呆人,不說宮人太監,若不是葉文心喝了藥昏睡,只怕也要被請出去的,小宮人低頭應了,還又退了出去。

    陳湘寧看著她吃了粥,扶她躺到床上去:“這才一日,我看jiejie面頰都凹進去了,可得好好養活著才是?!蹦且坏邮簏L餅團是冷食,也就是擺著看的,取出來放到一邊,看葉文心精神不錯,同她說話。

    “jiejie若能去看看就好了,一片都是紅云,落花香滿衣呢?!标愊鎸幷f了要替她折一支花來,果然折了一支,插到小瓶里,擺在她床前。

    葉文心看著那枝花,輕笑一聲:“你們可斗風箏了?”

    陳湘寧帶回來一只蝴蝶風箏,掛在床前:“斗了,我還贏了彩頭呢?!笔且恢唤瓠h,擼起袖子來給葉文心看了:“太子殿下也在城樓上放風箏,放了一長串逗皇后娘娘高興,我們便玩些小的,也容易放?!?/br>
    太子去了,睿王不曾去,那在這殿中的果然是他了,葉文心也不明白都這般行事了,何以還不賜婚,同陳湘寧說得兩句話,人便懨懨的沒了精神,躺下去又是一場好睡,前頭嬤嬤開課,這些個姑娘們也得去聽上半日,院子里頭一空,她才攏了衣裳往窗邊坐下,就有個宮人進來。

    葉文心打眼一瞧便知是有品階的宮人姑姑,才要站起來,那位姑姑笑著上前攔了她:“葉姑娘可大安了?”

    葉文心只看模樣便是病還未好的樣子,可聽這口吻,卻是不好也得好,葉文心不曾接口,只拿袖子掩住口,露出病容來。

    那姑姑先只看了側面,待走到眼前來了,看她的容貌面露驚愕,立時就變了主意:“聽說姑娘病了,皇后娘娘差了我來瞧,既還未好,便好好將養著,我叫人送奶碗子來?!?/br>
    葉文心知道了她的來處,卻不知她是因何而來,覺得詫異,只不好多話,謝過了她,還又躺到床上去。

    再隔上兩日,她腹泄全好了,那位朱衣姑姑又來一回,這一回便是請了葉文心往坤寧宮去:“姑娘身子才好,打西六宮,往東六宮這一路,娘娘特許了,坐個步攆?!?/br>
    葉文心再不經事,知道步攆坐不得,連忙推讓,朱衣看她謹慎,笑一笑道:“別讓娘娘久等,坐攆總得快些?!?/br>
    宮里輪著能坐攆的,都是主位上的,既無妃,那挨著手指頭數一回,也就只有六個人了,葉文心還是一臉的惶恐,朱衣笑了:“便是侯夫人幾位進宮,也是一樣坐攆的,娘娘特意賜的,姑娘可別拂了娘娘的好好意?!?/br>
    葉文心坐在攆上手腳發涼,她不明白已經躲了過去,怎么還能讓皇后召見她,心里七上八下,臉色泛白,看著就似身子未好,等到了坤寧宮,朱衣一把搭了手扶她下來:“可是罪過了,沒成想姑娘不經風,該給披個斗蓬才是?!?/br>
    葉文心搖搖頭,小太監已經通報進去,葉文心此時后背都浸出汗來,這位皇后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出了《語錄》不說,還有《女誡》六則,都說她如何溫柔如何恭順,可葉文心站在門前,卻還是腿肚子打抖,邁不開步去。

    真個到了坤寧宮,才能知道這宮墻掩住了多少繁華,葉文心連眼都不敢抬,盯著裙角上繡的如意紋,這一身青碧色的衣裳,還是朱衣替她挑的,頭上三兩朵珠花,打扮得極是素凈,葉文心便知這位皇后娘娘是喜愛素雅的人。

    她那一箱子衣裳里頭得虧只有這么一件素色的,往里頭去見了禮,便聽見一管聲音透著慈和傳出來:“叫她上前來罷?!?/br>
    葉文心只得又上前去,一個坐著一個跪著,上頭一聲“抬起頭來”,葉文心出了一層汗,頭顱好似千金重,卻不得不抬起來。

    頭雖抬起來了,眼睛卻不敢往上頭看,殿里一時無聲,許久才聽見皇后娘娘嘆出一口氣來:“扶她坐罷,身子不好,就別久跪了?!?/br>
    朱衣扶著葉文心,宮人過來設了座兒,退下去還看了葉文心一眼,不明白她怎么得了皇后娘娘的眼,朱衣心里頭清楚,這位葉家姑娘,倒似原先二姑娘年輕時候的模樣兒,若不是這樣,光是那一件事,只怕就沒這好的聲氣了。

    坤寧宮里才還許多人,沒一會兒就退了個干凈,葉文心心頭打鼓,怎么也不明白皇后請了她來作甚,怯怯抬了眼兒看過去,只見著一段盤金繡銀的裙裾。

    等皇后再開口的時候,話便不那么軟和了:“三月三那日,你在屋里頭養病,可聽見什么旁的動靜了?!?/br>
    竟是連說辭都不想,就這么直通通的問了出來,葉文心一時怔住了,眨眨眼兒:“有,什么動靜?”

    若還是才來金陵的那個葉文心必然是瞞不住的,可她在馮嬤嬤跟前作戲做得久了,這一點無師自通,知道此時否認是無用的,越是說沒聽見,就越是聽見了。

    皇后看她一眼,見她只坐了半個凳子,聽見問話在椅子上頭都坐不安穩,抬手捂了襟口,十分害怕的模樣,一雙眼睛盈盈如水,立時就心軟了。

    不自覺便放軟了語氣,看了一眼朱衣,朱衣親自送了奶碗子上去:“姑娘喝一碗罷,這個時節里,也就只有這兒還有□□吃了?!?/br>
    天一熱外頭就不供了,也就皇后宮里還藏著,因著圣人愛這一口,擱在冰窖里,一直藏到秋日里有新的供上。

    葉文心應得一聲,先松一口氣,不是沖著她來的,是沖著睿王紀子悅來的,既無她的事兒,只要咬死了沒聽見什么動靜,這一關就算過了。

    雖過了關,也一樣打亂了她的計劃,她原來是想著,進宮這幾個月,最好是不要見著貴人,那一封信里既然說了她能得著喜歡,不見面總是保險的。

    葉文心低頭捧了奶碗子,吃起東西來,看著更相似了,皇后娘娘不住看了她,把她看得窘迫,這才收回了目光:“你跟我meimei年輕的時候,生得很像?!?/br>
    葉文心一時怔住了,屏住氣道:“可是顏大家?”

    皇后娘娘聽了這一句笑起來:“顏大家?”身子往后一靠,頭上那朝陽九鳳的花釵步搖發出珠玉輕響:“外頭如今都這樣叫她了?”

    葉文心不再開口,她從沒聽人說過她生得像顏明芃,心里忽的一陣惶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低頭一口一口吃點心。

    皇后也許久沒有再說話,這個meimei年少時候就任性,這許多年,任性的毛病還改不脫,叫父母常年擔憂,又得非興女學,雖沒人敢在她跟前說,母親卻是多年改不了的性子,回回提到總要哭一回,嘆一嘆這個二女兒連累了大女兒。

    葉文心不敢搭腔,坐著吃了奶碗子,皇后還又派人送了她回去,既沒見著,也就不必再問,撐了頭長長嘆出一口氣來,朱衣臥雪兩個替她揉了額角:“娘娘不必憂神,底下人再不敢鬧出這樣的事來?!?/br>
    “他還有什么不敢的!他是要翻天了?!边@么一句露出來,朱衣臥雪兩個彼此對望一眼,知道這事兒已成定局,太子是更得心些,可睿王下手快,何況紀家姑娘分明就是屬意于睿王的。

    葉文心回去的時候已經散了課,她坐著攆回來瞞不過人去,眼風從她進了壽昌宮便沒停過,陳湘寧想說什么,卻是紀子悅先攔了她:“往我屋里坐一坐,我這兒有新送來的桃花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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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降真

    葉文心眉目一動,知道紀子悅尋她是為著什么,點頭應了,落在別個眼里,便是這兩個清高的都清高到一處去了,竟連看都沒看陳家的一眼,相互打個眼鋒,心里哧笑。

    葉文心卻回頭看了陳湘寧一眼,沖她點點頭,陳湘寧心里好受了些,還又回屋里去,再不理會這些人的眉眼官司。

    紀子悅的屋子,葉文心從沒進來過,才剛邁步進來,還沒抬眼去看屋里的陳設,鼻間就先嗅到一段降真香,她們來此,一飲一食俱是宮中供給,屋子里的香料也是,除了熏熏屋子少些濕汽,哪里用過這樣的香。

    既沒什么說頭,便先贊一聲:“好一味香,引鶴降,醮星辰,萬里無一了?!彼σ徽f完,就見紀子悅笑一笑:“我自來不愛點香的,我娘也是一樣的脾氣,屋里擺些鮮果花枝便比什么都更強些,只宮人進來點了,我總不能不要,不然下一回,還不定換了什么來?!?/br>
    她笑盈盈說著,請葉文心坐到桌邊,自有小宮人送了茶上來,除了三清茶桃花糕還有一盆新櫻桃,葉文心在家時,這一盆子櫻桃也不足為奇,才進了三月就有這樣的鮮果,怕是貢物,一顆顆紅紅白白的擺在瑪瑙碟子里,光是看都賞心悅目。

    葉文心這兩天鬧肚子,這些便不能吃,紀子悅開口吩咐了:“去取一盞杏仁茶來,說是我要的?!闭f是她要的,御膳坊自然辦了來。

    她不說話,葉文心也不開口,顧左右而言它,問道:“你身上風寒可好些了,這些個冷的也不能多用,積下了寒氣,到大暑天兒還消不掉呢?!?/br>
    紀子悅微微一笑:“這個不過圖個好看,屋里一點活氣也沒有,擺這么一碟子也不是為著吃的?!眱蓚€把話說一回,再無旁的好說了,紀子悅忽的蹙了眉頭,吁出一口氣來:“娘娘叫了你去,是問什么?”

    果然問了,葉文心也如實答她:“娘娘問我,生病的時候可聽見什么動靜,我喝了藥,昏睡一日,到前頭散了宴才醒轉來,哪能聽見什么動靜?!?/br>
    紀子悅一聽,卻沒松一口氣,反而咬了唇,神思不屬的模樣,葉文心一想便知她難在何處,若是當了太子妃,一家子官位到了頭,若是當了藩王妃,調離京城還算好的,不知她對誰更有情宜些,但這兩個選,也得選睿王。

    別個是削尖了腦袋也想要進宮,自家是恨不得能遁逃,到了紀子悅這兒,卻是兩位都屬意于她,葉文心松一口氣,面色都輕快起來,若是早知道太子有這個決心,哪里還用吃什么巴豆,當著紀子悅,強忍住了歡喜的神色,心底卻恨不得大笑三聲。

    父親怕是叫人給騙了,一葉障目,只當他是再能干不過的人,竟也會被個關鈔太監給騙了去,別

    個不過求財,他卻傷人至此,心里想一回,又何喜之有,先還喜動顏色,跟著又凄然起來。

    紀子悅也是一味想著自家的心事,父母放不下,可這個一道長大的表哥也放不下,身在兩難,還摸不清楚一向疼愛她的皇后姨母是個什么章程,難道還真把她許給太子不成?

    太子跟她也是一道長大的,可論情宜,自覺從未有過,自來看她便似家中小妹,怎么忽的改了心思,竟要娶她了!

    兩個愁眉對著苦臉,彼此抬眼對望,倒有些情義相通,一聲笑過,捏了塊桃花糕子吃起來,葉文心到底比她松快些,只要落選了,父親也就沒有指望了,若是能留在金陵,再把母親接來,讓他去當官兒,她們一家子就在金陵過活。

    越是想越是高興,倒有些苦中作樂的意味,家里老宅若是不得住,還能住到莊頭上去,后頭就挨著田地,娘若是有了力氣還能走動走動,開一塊花田,她也想試試種種瓜果菜蔬,讀了幾百回的田間樂,當真動手碰一碰濕泥也是高興的。

    葉文心的心思早已經飛了出去,可紀子悅卻還困在籠中,心里愁苦的恨不得要哭,外頭一天一地的春光,她卻半點也沒心思去賞,按理她同表哥當著人這樣,娘娘也該有了決斷了。

    兩個當著人靠在一處,就已經是越了規矩,只要傳揚出去,太子再求也是無用,紀子悅從來都對這個表兄全是敬愛之情,他卻偏偏要橫插一腳,若真是有情也還罷了,可她識得情滋味,哪里還會錯看,分明就是沖著父親來的。

    他都已經是天命所歸的太子了,作甚還要打這個腦筋,便是弟弟們比他強壯,也動不得他,紀子悅心里惶惶然的害怕,等見著葉文心也是一臉愁容,心頭一動:“你是不是,不想選秀?”

    葉文心一怔,抬頭看向她,交淺忌言深,這個道理她很明白的,可看著紀子悅的目光,她卻開不了口,低頭道:“外頭天高地廣,宮里再大,也不能比得三山五岳?!?/br>
    紀子悅從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輕笑道:“你這志向,倒同我二姨母很像,我母親常說,四平八穩活了一輩子,有時也會感嘆,這輩子竟沒能四處走走看看?!?/br>
    葉文心倏地笑了,她的相貌不比紀子悅標致,可這一笑卻似春花初綻,分明羸弱卻華光萬千:“存這番志向,就要行踐,我必要出去看看走走的?!?/br>
    “下一回,就是做繡品畫畫了,你畫一幅山川圖送上去,旁人還罷了,皇后娘娘必然知道你的志向?!奔o子悅自家解困不及,反替葉文心出了主意,葉文心心頭一動,見紀子悅嘆息一聲,沖她點一點頭:“顏大家是娘娘的胞妹,想必你也知道的?!?/br>
    皇后娘娘對這個meimei說好自然是好的,可卻自來少提,連在小輩跟前都絕少說到,紀子悅曾聽母親說過,若是真心回護,便該坦然大方,可身在高位,這也是無法可想的事。

    兩個竟有些投契,頗有些相惜,紀子悅干脆留了她下來用飯:“那大鍋飯有什么吃頭,我這兒有時鮮菜,你等著,我叫人預備去?!?/br>
    葉文心只當會送來甚個山珍海味,卻都是些家常菜色,柳芽兒拌豆腐,香椿芽兒拌面筋,才起壇的龍須菜和清醬小松菌,俱是素的,配著胭脂稻米粥,一碗下肚身子也暖起來了。

    紀子悅知道葉文心是聽見了的,睿王耳力極佳,后頭簾子一動,他就知道了,低聲告訴了她,還道一聲:“倒是個識相的?!币娭秤熬屯说胶熀?,一動不動整個下午,紀子悅輕輕嘆一口氣,若不是這般情狀,兩個倒能深交。

    一餐飯食吃盡,兩個人都少有這般好胃口,來收碟子的宮人念了一聲佛:“這可好了,姑娘再不多吃些,我的皮也叫揭下來了?!?/br>
    紀子悅嗔她一眼,葉文心猜測這個怕是睿王的人,太子真心求娶,怎么這上頭反照顧不到?也不再多問點頭謝過她,飲了一杯茶還回屋去。

    果然上面尋了由頭來收羅繡件畫品,壽昌宮一時安靜得落針可聞,再沒人嘻笑,一個個都把功夫花在了做繡件上頭。

    葉文心用掉兩個紅封,使小太監辦了顏料來,當真畫了一幅山水,秀女之中琴棋書畫自然都學,光是畫畫的就有好幾個,潑墨山水卻只她一個,余下都是工筆花鳥,光是展開卷軸,就是精致富貴的。

    來的時候就帶旁的,可這一幅畫葉文心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見的是拓寫,卻能想像卷中溝壑,在屋里想了一夜,第二日一筆不落的畫了出來,陳湘寧手里捏著繡件,不錯眼的看著她,再看看自家手上的仙鶴報壽,紅了臉兒。

    葉文心這幅畫送上去,不獨皇后看了,連圣人也看了,她學了這么多年的顏大家,還真有幾分相似,一展卷皇后便怔忡了,問明白竟是葉文心畫的,微微一笑:“造化神奇,不獨人生得像,竟連落筆都像了?!?/br>
    圣人側眼一看:“這一個,你給些體面,宋老頭子來求,想給孫子求一個有才氣的孫媳婦兒,旁的你且看著辦罷?!?/br>
    這一對父母,都正為著兒子的婚事在發愁:“默存是我肱骨之臣,若為兒女婚事,反累及了他,那這樁親事不做也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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