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jiejie還記得自己是個女人嗎? 蕭誠卻沒有段子鳴那么樂觀,聽到這個消息后就一臉擔憂。 子卿還會揍人,說明過了三年還有人找她的麻煩,就算西北的人大多一言不合就動手,可子卿是不是太招人恨了點兒?怎么三天兩頭就要跟人打一架? 見蕭誠一臉擔憂,段子鳴寬慰道:“王爺您就放心吧,現在jiejie的身邊除了當年帶去的幾個人,還有伊吾軍的三千人,上次席謙跟著商隊過去看她,回來說jiejie都快成伊州一霸了。王爺您與其擔心jiejie的安危,不如好好考慮一下這次該如何收服她?!?/br> 經過這三年,段子鳴算是認了蕭誠這個姐夫,然而認可之后,段子鳴卻又替蕭誠擔心起來。 三年前王爺就沒能得到jiejie的心,這三年過去,jiejie的性子是一年比一年棘手的樣子,他還真擔心jiejie再見到王爺時會甩給王爺一封休書,那就有意思了。 蕭誠苦笑:“先讓我見到她再說吧?!?/br> 他這三年沒跟子卿見過,甚至沒通過信,說收服還太早,子卿能記得他就不錯了。 田冠沉聲道:“大概也快能見到了?!?/br> 蕭誠一愣,急忙問道:“侯爺這是什么意思?” 田冠滿眼笑意,轉頭看向段子鳴。 段子鳴笑道:“jiejie的信上說伊州以西的西域部族似乎有些不安分?!?/br> 蕭羽立刻說道:“嘿!這樣剛好皇兄可以領兵起西域,跟皇嫂見面?!?/br> 段子鳴猶豫一下,又道:“不過jiejie說不讓領兵去西域?!?/br> “為什么?”才露出個笑容的蕭誠又蹙起了眉,“不許你領兵,還是不許我領兵?” “呃……”段子鳴撓撓頭,有些為難,“jiejie說……說機會難得,她要治一治圣人……” 蕭誠松一口氣,隨即輕笑:“這女人!我明日告病,要去皇莊休養?!?/br> “誒?”段子鳴傻眼,“王爺這就走了?那我怎么辦?” 蕭誠聳聳肩。 段子鳴登時就苦了臉:“王爺你這樣不厚道??!” 田冠拍了拍段子鳴的肩膀,淡笑道:“下午去龍武軍斷個胳膊吧?!?/br> 圣人是絕對不會派他領兵,因為他要守著羽林軍和圣人,若西域部族鬧事兒,圣人手上能用的將領也不太多,蕭誠經驗豐富,而段子鳴雖然沒有經驗,可圣人想要提拔他,讓他立個軍功之后再提拔會容易些,因此這兩個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斷……”段子鳴郁悶,“要不要這么狠?” “比較穩妥?!笔捳\幸災樂禍。 “……我要跟jiejie告狀?!倍巫峪Q頹廢地趴在了桌子上。 蕭誠一愣,立刻改口:“還是我去斷個胳膊吧?!?/br> 子卿最疼子鳴,若叫她知道他們讓子鳴去摔斷胳膊,說不定再見面時會先擰斷他的胳膊。 ☆、96. 第 96 章 離開靈韻樂坊后,蕭誠就回了吳王府,說要弄斷胳膊那自然是說笑的,不必那么做,他也有辦法拒絕皇帝。 穿過萬潯堂走進后院,蕭誠還沒看見胥仁就先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徐青素。 三年前將徐青素留在吳王府之后,蕭誠就給了徐青素夫人的稱號,讓徐青素與白銘平起平坐,借此來向皇帝表明他對徐青素的看重,也便于利用徐青素向皇帝傳遞一些“必要”的信息。同時蕭誠也找白銘長談一次,最終說服一直明哲保身的白銘出面牽制徐青素。 三年來,蕭誠對徐青素若即若離,按照胥仁的說法,比起吳王府的徐夫人,徐青素更像是蕭誠身邊的女婢管事,白日里總在蕭誠身邊打轉照顧蕭誠的衣食住行,可一入夜,蕭誠定是要把自己關進猗月院,而那地方別說是徐青素,連胥仁都不能隨意進出。 “王爺,”一見到蕭誠,徐青素就嫣然一笑,“王爺今日怎么回的這么晚?是被圣人留下說事了?” “這些不該你問?!笔捳\語氣冷淡,卻抬手拍了拍徐青素的頭頂,“你這是要去哪兒?” “沒要去哪兒,”徐青素偷偷拉住蕭誠的衣袖,雙頰微紅,偷瞄蕭誠一眼,滿眼□□,“妾身只是聽下人稟報說王爺已經回府,就來迎一迎王爺。王爺餓了嗎?妾身才剛在廚房煲了湯,王爺要不要嘗嘗?” “不必,”蕭誠拂開了徐青素的手,“下朝后跟蕭羽一起吃了飯。我還有事跟胥仁說,你去忙吧?!?/br> 這話說完,蕭誠就大步離開。 徐青素望著蕭誠的背影,緊咬嘴唇。 然而徐青素也沒安分多久,按捺著等了一個時辰,然后就端了一碗湯去書房,輕輕敲響了書房的門。 “王爺,是我,青素?!?/br> 蕭誠趕忙站起來,一轉身就跳上榻趴好,胥仁也兩步跨到榻旁,替蕭誠按腰。 蕭誠清了清嗓,沉聲道:“進來吧?!?/br> 徐青素推門款款而入,可一瞧見蕭誠和胥仁二人的姿勢就愣住了,隨即一臉驚慌。 “王爺,您這是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要叫太醫來嗎?”徐青素慌忙跑到榻旁,可胥仁穩穩地擋在那里,因而徐青素也無法靠近蕭誠。 “不必,”蕭誠瞟向徐青素,淡然微笑,“以前打仗時留下的舊傷,最近不知怎的總有些難受?!?/br> “傷?”徐青素更加慌張了,“那還是叫太醫來吧!” “太醫來了也沒用,”蕭誠不以為意道,“別擔心,這十來年一直這樣,已經習慣了。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我、我沒什么事,”徐青素將那一碗湯放在蕭誠的書案上,隨手將書案上的東西歸置一下好給湯碗騰出地方,徐青素還順便把蕭誠桌上展開著的文書看了一遍,這才放下湯碗,“妾身想著王爺到這個時辰也該歇一歇了,就送了湯來?!?/br> “恩,”蕭誠懶洋洋地應一聲,“你有心了。我大概還要忙一會兒,忙完了再去找你?!?/br> “……好?!陛笭栆恍?,徐青素聽話地離開了書房。 徐青素一走,蕭誠就從榻上爬了起來:“把那碗湯倒了?!?/br> 徐青素每日都要給他送湯,無非也就是在湯里加了催/情的藥,他知道父皇和母后一直催著徐青素生下一個孩子,好有個正當理由將良籍出身的徐青素扶正為平妻??伤⒉恍枰粋€平妻,他的妻子有子卿一人就夠。 毫不猶豫地把湯倒了個干凈,胥仁對蕭誠說道:“王爺,宮里傳信,說圣人得西北傳信,西域部族似乎有些不安分?!?/br> “恩,不管?!笔捳\坐回書案后,將書案上那份展開的文書拿起來,抬眼便見胥仁已經將桌上的蠟燭點燃,蕭誠便將文書湊過去燒了。 那是他特地寫給徐青素看的。三年了,他原本還抱著一絲期待,可父皇的偏心太明顯了,蕭永一次一次地陷害他,卻總有父皇替蕭永找借口,可當他跟蕭永作對時,父皇就會表現出對他的敵意,事實證明子卿當年并沒有說錯,君心已定,而余下的他們兄弟三人不過就是幫助蕭永成長的踏板而已。 他至今也不明白父皇到底是看中了蕭永的哪一點,可不論如何,父皇不義,就不能怪他不孝。 三天后,下了早朝的皇帝匆忙趕回御書房,門一關就急切地問趙康道:“子卿回信了沒有?” 趙康苦著一張臉說道:“啟稟陛下,沒有回信。這三天都已經傳了兩封書信了,可一封回信都沒有?!?/br> “最近一次跟她聯系是什么時候的事兒?”皇帝眉心緊蹙。 子卿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趙康仔細回憶一下才謹慎地答道:“回陛下,也就半個月之前吧,是每個季度的例行匯報?!?/br> 皇帝怒道:“半個月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聯絡不上了?那西北那邊還有消息沒有?” 三天前他才收到西北發來的密函,說西域部族有些不安分,似是要反。他就想著子卿離那里近,可以讓子卿先盯著,若真有戰亂,也可以讓子卿帶著伊吾軍去頂一陣,可怎么就聯絡不上了? 趙康搖頭:“也沒有。西北那邊若再來消息,大概就是各部族起兵了?!?/br> “子卿到底怎么回事兒?!”皇帝又急又氣,“召吳王、定陽郡王、寧??ね?、楚國公和武邑侯入宮。再給子卿傳封信!” “是?!壁w康趕忙去傳人進宮面圣。 然而在長安城里的皇帝急得跟火燒眉毛了似的,遠在伊州的段子卿卻逍遙得很。 坐在書房里,段子卿翻看著長孫若言遞上的各種信函和邀請函,當看到皇帝的第三封急件時,段子卿連打開看的欲/望都沒有,直接將那封密函撇給了長孫若言。 “燒了?!?/br> “是?!遍L孫若言毫無異議地應下。 坐在另一邊的舒良一臉痞笑,調侃段子卿道:“連看都不看,你就這么確定圣人是要跟你說西域部族的事情?萬一是要請你回京呢?” 舒良就是孔九給段子卿推薦的軍師,一身痞氣,一臉壞笑,瞧著一點兒都不像是個足智多謀的人,只讓人覺得他老jian巨猾。這人也是段子卿年幼時在西北的舊相識,因為當年同樣年幼的舒良是被算命的坑了,一直被父母當成女兒養,所以穿著女裝打扮漂亮的舒良才能見到段子卿母女,這漂亮的“小jiejie”就成了段子卿和田艷羽當年的玩伴。 段子卿嗤笑一聲,道:“那個死老頭若是這么仁義,當年也不會將我送到伊州。他不仁,我不義,兩不相欠?!?/br> “你就不怕你弟弟或者是蕭誠不聽你的話領兵過來?畢竟這也算是國危了吧?”舒良是不知道段子卿憑什么篤定長安沒人會領兵過來平叛,三年來,段子卿也只在這件事情上異常堅定。 毫無防備地聽到蕭誠的名字,段子卿的心猛地一跳,那個瞬間有些晃神。 “我自己的弟弟我還不知道嗎?”段子卿瞪了舒良一眼。 “那蕭誠呢?”舒良追問,“一邊是他的父君和國家,另一邊是他三年未見的妻子,還是個有名無實的,你覺得他會偏袒哪一邊?” “那哪兒那么多話?”段子卿抄起桌上的筆擱砸向舒良。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行了吧?”舒良接住筆擱,然后又丟了回去,“越來越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了,我看你的后半輩子就在西北過了吧,這要是回了長安,還不得被人笑話死?” “你……” “我走我走,”舒良站起來就往門外跑,“我不在你這里討罵了,我去秋姨那里討酒喝?!?/br> 舒良走了,長孫若言也退了出去,段子卿一下子就xiele氣,癱躺在椅子里。 為什么這么篤定?她也不知道,只是給子鳴去信的時候,她就覺得子鳴會把事情跟蕭誠說,甚至都不需要她特地囑咐,而蕭誠也會依著她,為什么?她不知道。 三年來,子鳴給她寫的每一封信里都會提到蕭誠,因此即便相隔千里,她也知道吳王府里都發生了些什么,也知道蕭誠都做了些什么。 她不知道蕭誠對她為什么這么死心塌地,曾經在一起的時候,她對蕭誠一點兒都不好,分開后,她更是沒給蕭誠寫過一封信,她留給蕭誠的,就只有當年離開時突然奇想寫的一句話,那字條還被她藏了起來,也不知道蕭誠找到了沒有…… 唉,還要多久她才能回到長安? ☆、97. 第 97 章 距離收到西北密函那天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盡管皇帝再沒有收到來自西北的只言片語,可卻日漸焦躁,不敢把這焦躁表現給百官看,皇帝就只能在御書房里遷怒自己的兒子們。 “你們平日里往哪兒都能安插個眼線,怎么這會兒朕問你們西北的事情你們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們的人呢?人呢?!” “啪”的一聲摔了一本奏折,皇帝氣得直喘粗氣。 蕭永瞥了皇帝一眼,低聲道:“西北是皇兄的地盤,兒臣們……” “那是唐國的地盤!”皇帝又抄起一本奏折狠狠拍在了蕭永臉上,“你們這就急著劃分地盤了?朕還沒死呢!” “父皇息怒,”蕭誠立刻撩起衣擺跪下,“是兒臣的疏忽。兒臣知道安西都護府的大都護會定期向父皇稟報西北的大事小情,因此就沒有盯緊,請父皇責罰?!?/br> 話音剛落,蕭誠突然倒吸一口冷氣,然后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腰。 皇帝蹙眉:“你那舊傷是怎么回事兒?若那么不舒服,就叫個太醫回去看看,朕給他們發俸祿就是要他們做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