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好,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毙旆蛉诵牢康卣f道。 母女三人說了一些體己話,感情看起來越發身后,徐夫人的心情也變得明朗起來。 現在,只等秦夫人那里來個準話了。 秦佑安回去后,將事情跟秦姝說了。 秦姝沉吟了一下,說道:“婚事宜早不宜遲。我看還是先提親合八字,過了小定,定下婚約。等到了合州,再完聘,擇日成婚,你看如何?” 秦佑安倒是沒什么意見,說道:“就按照娘說的辦?!?/br> 既然說定了,就可以行動起來了。 由于時間緊急,也拖不得了。 秦姝對于這些禮節,也不像當初那樣雙眼一抹黑了,何況還有史、張兩位嬤嬤,和管家的幫助,很是得心應手。 她先是指派媒人去向徐家提親。徐家也不敢太過矜持,就是象征性地婉拒了一次,就同意議親了。 秦家向徐家提親一事,讓不少人都驚掉了下巴。 不敢相信,徐家竟然還能翻身。 對待徐家的態度,又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徐家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就連徐召廷,也因為看到了希望,身體好的很快,越來越又精神了。 說不定,他們還真不會耽擱去合州呢! 徐家同意議婚之后,秦家便以活雁做禮,去徐家求親。納彩之后,便問名合八字,所幸兩人八字相合,同意提結婚約。接下來,便是過文定了,秦佑安攜帶三牲酒禮,到徐家奉上聘書,兩家算是正式締結婚約。 這么一通下來,便忙活了將近十天。 這已經非常趕了。 但是婚姻大事,實在是簡略不得。 忙完了這件事,終于可以出發去旻州了。 所幸,旻州的一切事物,都已經處理好了,隨時都可以離開。 離開的前一天,秦姝便在元帥府逛了逛,雖她并不把這里當家,但是,在此住了這么久,到底有些感情,離開之前,也感覺頗為不舍。 其他人也是如此。 程秋玉一直都在陪著秦姝。她在元帥府的時間,比在程家的時間更久,對這里也是很有歸屬感。 兩人逛了一圈,回到了秦姝的院子,坐下來喝茶。 房間里的擺設沒動,秦姝離開后,這里會被封起來,其他人肯定不能入住的。 秦姝帶走的,只是自己的衣裳首飾,還有常用物品等等。 她身邊的人,只帶走史、張兩位嬤嬤,還有冬雪和秋霜。 冬雨也算識趣,并沒有鬧騰,已經嫁給了旻州城內的一個小商販。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出路,否則,早就被打個半死被賣出去了。秋云還有家人在世,帶著秦姝給她的銀兩回家跟家人團聚去了。 冬雪和秋霜都沒什么家人,能力不差,對秦姝也忠心,沒有什么非分之想,秦姝詢問了她們的意思,就打算帶他們一起走。 管家方照也會跟他們離開,到底是用慣了的,能力人品都好,他也愿意跟著離開。 當然,元帥府也不會空著。那些留下來鎮守的將士和幕僚,也會住在帥府的院子里。 “你家里準備妥當了嗎?”秦姝問程秋玉道。 “早就準備好了?!苯咏形缌?,程秋玉也有點餓了,吃了一塊剛出鍋的點心說道,“再說,還有大哥和嫂子他們呢!我只要收拾自己的東西就成了?!彼绯讨静旁诤现輿]有跟著回來。 “中午留下來吃飯吧?!鼻劓f道,見她想要拒絕,知道她在顧慮什么,又補充道:“放心吧,佑安中午不回來吃飯?!?/br> 程秋玉這才答應下來。 對于秦元帥,程秋玉也感激和敬仰,卻不親近,對他更多的是敬畏和懼怕,甚至不太愿意跟他見面。 秦元帥雖然年輕,威嚴卻極重,尤其是不茍言笑的時候,讓人打心底懼怕。 對于她的終身大事,大哥不是沒提過。 甚至還提到了秦元帥,但是,她連考慮都沒有,就直接否決,讓大哥打消了這個念頭。 對秦元帥,她實在是生不起情愛的心思,而且,秦元帥也并非是那種會在女人身上用心的人,嫁給她未必幸福。 她不希望自己另一半有多厲害,只希望他心里有自己,不會拘束自己,懂得自己,那就好了。 自從跟了夫人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早已經不甘心只留在后院了。 她還有更總要的事情要做,對她來說,那遠比嫁人更重要。 不只是她,就是秦姝也沒有撮合他們的意思,她很明白自己兒子是什么樣的人,他們并不合適。 程秋玉到底陪著秦姝用過了午飯才離開。 她走了之后,秦姝懶洋洋地躺在榻上,瞇著眼睛都快睡著了。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外面有爭吵聲傳來,眉頭一皺,睜開眼來。 “怎么回事?”秦姝問道。 “奴婢去瞧瞧?!鼻锶菽樕下冻鰩追纸箲]和不安,心中暗罵那人沒眼色,不知道夫人這個點午睡嗎? 見秦姝點頭,她便急忙出去了。 沒一會兒,她就回來了,恭敬地向秦姝說道:“啟稟夫人,是周姨娘身邊的丫頭小容非要求見夫人?!?/br> 周真兒身邊有兩個親近的丫鬟,一個小蝶,另一個就是小容了。 比起小蝶,小容更加低調老實,很少說話。 秦姝一聽又是周真兒的事,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冷淡地問道:“她家小姐又怎么了?” 自從察覺到周真兒對自己沒表面上那么恭敬,心中可能還怨恨著自己,對自己不滿時,秦姝對她的印象就跌落谷底,即便她病愈之后,在她面前表現再好,再恭順,秦姝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對待她了,對她一直都淡淡的。 平日里也不留她說話,她請了安,就讓她回去。 更別說,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忙佑安的親事,實在沒精神應付他,干脆不讓她過來了。 她剛清凈了兩日,怎么又出幺蛾子了? “小容說,周姨娘又病了,大概是著了涼,從昨晚就開始發熱,現在更嚴重了?!鼻锼f道。 “既然病了,就去請郎中,到我這里來做什么?我又不會醫術?!鼻劓婀值貑柕?。 秋霜眼中閃過一絲憤慨之色,放低了聲音說道:“周姨娘請了郎中,只是郎中一時半會也治不好她的病,至少也得耽擱兩三天時間,才能上路。但是,我們明天就要走了,所以周姨娘她……” “所以她怎么了?”秦姝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心里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她也不知道從哪里聽說夫人這里有靈藥,只要吃下去,就能快速痊愈,所以,為了不耽擱明天的行程,她便派了身邊的丫鬟過來求藥來了?!鼻锼豢跉庹f完,不難聽出聲音里的氣憤。 不過,夫人正在休息,小容就被攔在了外面,根本進不來。 小容擔心周姨娘的病,就急著想要見夫人,結果,就跟守門的婆子發生了爭吵。 “什么?”秦姝簡直被氣笑了,“她還真敢開這個口?!?/br> 她以前曾經拿出藥來救助過那些傷兵,她手中有藥的消息,會傳出去也不足為奇。 當然,她拿出來的藥,雖然見效快,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算不上多神奇,再加上佑安有意控制,所以,并沒有引起什么波瀾。 周真兒大概是聽說過這件事,便記在心里了。 若是周真兒性命垂危,秦姝也不介意拿藥救她,可她只是受涼發熱而已,喝幾劑藥,休息幾天就好了,竟然也敢上門求藥。真當她的藥是被大風刮來的嗎? 這些藥,她用一點就會少一點,根本沒有補充的可能。 她空間里的存量已經不多了,何況,藥要用在最關鍵的地方,要不然就用在那些上戰場殺敵的戰士身上,才算更有價值。周真兒這樣,根本沒有讓她施藥的必要。 再說了,若是她真給了她藥,就坐實了她這里有“靈藥”,到時候,不知有多少人前來求藥?即便她的地位高,有些人情也是推辭不了的,若是要不管用,還會惹一身sao。所以,這個例子不能開。 秦姝想發火,但是想了想,為她生氣,也沒意思,擺了擺手道:“讓她滾回去,我這里可沒什么靈藥。另外告訴她家主子,既然病了,就好好養病,身體更重要,去合州也不急在這一時,等她什么時候病好了,什么時候去?!?/br> 誰讓她病得這么不是時候了?既然天意如此,那就留在這里吧。 已經耽誤地夠久了,沒道理為了她再多耽誤幾日。 而且,她覺得很奇怪,周真兒以前身體一直都很好,怎么佑安回來之后,就三番兩次的生??? 她可不認為這是個巧合。 “是,奴婢這就去傳話?!鼻锼獨g快地下去了。 秦姝說完,就將這件事拋在腦后,合上眼睛繼續小憩,已經打定主意,不帶著周真兒去合州了。 秋霜將秦姝的話告知了小容,小容臉色一白,也沒再糾纏,羞愧地捂著臉離開了。 小容回到院子,在門口翹首以盼的小蝶,就迎了上來,問道:“怎么樣了?藥求到了嗎?” 小容只是搖頭,小蝶失望不已,隨即,又擔憂怎么跟小姐說。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里面傳出周真兒的聲音:“是小容回來了嗎?” 小容跟小蝶對視一眼,到底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周真兒躺在床上,披散著頭發,額頭上放著一條濕帕子,嘴唇看起來有些發干,呼吸有些粗重,眼睛里帶著幾分血絲,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小容,問道:“藥呢?” 小容垂著頭,慚愧地低聲說道:“對不起小姐,我太笨了,沒有求到藥,您懲罰我吧!” 說著,便跪了下來。 “你——”周真兒又是失望又是憤怒,“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姨是怎么跟你說的?” 她坐起身來,額頭上的帕子也掉了下來。 “我……奴婢根本沒有見到夫人?!毙∪菪呃⒄f道,“夫人只讓秋霜jiejie給我傳了話,說……說……” “說什么?”周真兒焦急追問道。 她真沒想過要生病。實在是因為,她聽到秦家和徐家已經正式締結婚約之后,她就有些寢食難安。雖然早已經知道了此事,甚至已經接受了,但事到臨頭,卻怎么也接受不了,整日自怨自艾,以淚洗面。 要知道,這幾個月,她一直是元帥唯一的女人,沒有主母,唯一的長輩對她也很好,根本感覺不到妾跟妻之間的區別。前段時間,她羨慕嫉妒,甚至敬佩沈靜芳,還特意上門來求她,她雖然表現得誠惶誠恐,其實,心里也著實得意,身甚至有種揚眉吐氣之感—— 她就算是元帥的心上人又如何,是自己將來的主母如何,現在還不是要向自己行禮低頭? 元帥雖說對她冷淡,但她到底是元帥唯一的女人,這就顯得極為難得和珍貴了。 她甚至幻想著元帥永遠都不娶妻,兩人就這么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