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祁五正要說話,看到秦姝的表情,忽然笑道:“夫人在想什么,莫不是想著怎么拿下我?” 秦姝皮笑rou不笑地說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br> “夫人如此反應,真是令人傷心。虧在下還那么牽掛夫人,即便身陷險境,依舊冒險來見夫人?!?/br> 對于秦姝這樣的反應,祁五雖有預料,但真當他見到了,心里還是劃過一絲不甘。 這怎么可以呢? 他說牽掛她也不是假話。 今夜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憑什么他牽掛著她,對方卻對他唯恐避之不及,巴不得他離開。 若是可能的話,他還真想將她一起帶走。 秦姝卻沒把祁五的話當真,只當他是個口花花的登徒子,她輕哼一聲,從羅漢榻上站起身來,走到祁五便面,說道:“既然閣下如此舍不得,那就留下來吧!” 說完,手中忽然多了一把短刀,向祁五攻了過去。 不是沒有更好的武器,只是在他面前不好拿出來。 祁五似乎早就料到了秦姝的反應,避開了秦姝的攻擊,開始抵擋起來,時隔兩天多之后,兩人再次交上了手。 這一次祁五怕自己下手過重,多了幾分顧忌,以守為主,以攻為輔。而秦姝卻咄咄逼人,招招狠辣,更兼有了短刀,殺傷力飆升,立即就占據了上風。 秦姝雖然驚訝祁五的只守不攻,鋒利無比的短刀卻毫不留情地向祁五左胸刺去,在她眼中,對方只是她的敵人,她想要拿下他,僅此而已。 她刺向祁五的角度,刁鉆而又迅猛,祁五竟然也閃避不及,身體往右一躲,避開了致命的胸口,卻被刺中左臂。 秦姝沒想到他竟然能躲開,正要拔出自己的短刀,卻沒想到,自己握刀的手,被一只溫熱的大掌給握住了,她用力一抽,卻怎么都掙脫不開,不由抬頭看向對方。 哪想到,祁五雖然受了傷,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待秦姝看過來時,反而微微一笑,說道:“這下可扯平了?!?/br> 秦姝聞言一怔,剛要問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就見祁五突然握著她的手一用力,插入他左臂的短刀,就被拔了出來,鮮血爭先恐后地流了出來,很快就殷濕了他的半條手臂,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他卻仿佛覺不到疼痛一般,右手依舊緊緊握住她拿刀的手,看著她平靜地道:“我之前打傷了你一次,你現在也傷了我一次,豈不是扯平了?” “你……”秦姝皺起眉頭,驚怒地看向他,“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完全沒想到他會這么做。 在她看來,他們本就是敵人,她自己技不如人被打傷,也怪不得別人,他何須對此耿耿于懷?如今她打傷了他,她也不會心存愧疚。 他這又是在做什么? 搞得好像他們很熟似的。 他們是敵人好嗎? 莫非,他真得看上自己了?真是好笑! 她可沒想著要嫁人,要沒要跟人談戀愛的心思。 更別說,這個人他來歷不明,身份不明,還極有可能是佑安的對手,她就是真是寂寞了想談戀愛,也不會找他。 她沒興趣跟人相愛相殺。 秦姝想到這里,看他的眼神更冷了。 祁五見狀,心里也忍不住微酸。 他年近三十,好不容易動了一次春心,沒想到對方卻如此厭惡于他,完全對他無意。 這兩天,足夠他將事情想清楚了。 他既然想要娶她,那必然是對她有意。雖然接觸不多,了解不深,但總歸是合他眼緣和心意。 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對方對他竟是半點意思也無。 既如此,他就該趁著感情不深,自己還沒有泥足深陷之時,徹底離開,扯斷情思才是。 可惜,祁五在某些方面,是個很古怪而且很偏執的人。他不開竅便罷,若是開了竅,認定了人,那就是一輩子的事,絕不會更改。 被這樣的人盯上,也不知道是秦姝的幸運還是不幸。 秦姝若是早知道祁五是這樣的人,她那天根本不會那樣試探于他。 看著秦姝臉上那副驚怒交加而又冷淡的模樣,祁五在心里嘆了口氣,在秦姝手腕上一點,秦姝手一麻,不受控制地松開,短刀“啪”地一下落在了地上。 “你……”秦姝驚疑地看向他,剛要說話,就被一股大力扯上前去,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他懷里跌去,秦姝的側臉,狠狠地撞在了他結實得有些堅硬的胸膛上。一股濃郁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夾雜著一股血腥味,就這么毫無預兆地鉆入了她的鼻端,統治了她的嗅覺,秦姝有那么一瞬間的眩暈。 祁五松開了她的手,轉而圈住她的腰背,將她牢牢禁錮在自己的懷里,秦姝用盡了力氣,都掙扎不開,不是她力氣不大,而是,她這種姿勢,就是有力氣也使不出來,反而將自己憋得臉色通紅,咬牙暗罵—— 這個瘋子! 等秦姝總算安靜下來,不再掙扎了,祁五才開口說道:“我要走了?!?/br> 秦姝輕喘著氣,翻了個白眼。 廢話!這話剛才就說過了。 祁五沒有看到秦姝的表情,卻不妨礙他心情愉悅。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女人的身體這柔軟,抱起來這么舒服,讓他的心都跟著軟了。他低下頭,用下巴蹭了一下她的發頂,一股淡淡的幽香傳來,似乎讓他整個人也都染上了她身上的香氣,讓他更舍不得放開她了。 “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祁五繼續說道,“不過不要緊,只要你不忘記我就成??傆幸惶?,我們會見面的。以后,你有的是機會了解我,喜歡我?!?/br> 秦姝的的耳朵就貼在他的胸膛上,她能夠清晰地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聽到這話,秦姝不以為然地哼了哼。 她會喜歡上他,做夢! 她就沒見過這么不靠譜的人。一見鐘情也沒他這么快! 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呢! “你……你到底是誰?”秦姝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 她想抬起頭來,卻又被他的大掌壓在了胸膛上。 “祁五?!膘o默了一會兒,祁五終究還是說道,“我的名字?!?/br> “祁五?”秦姝驚訝,這是什么名字? 祁五卻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他又問道:“還不知姑娘芳名?” 聽到“姑娘”二字,秦姝一怔,她來了之后,可是極少有人喊她姑娘,喃喃道:“你如何知道我……” 后面的話,被她及時咽了回去。她嫁沒嫁人,關他什么事? 祁五聞言,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口中卻說道:“猜的?!?/br> 可不就是猜的嗎?他在元帥府處處受制,可沒機會去查探她的過往。 “姑娘還沒有回答我?!逼钗逶俅握f道,“姑娘不會吝嗇到,連個名字都不想告訴我吧?” 秦姝皺眉不語。正要說話,忽然覺得有些頭暈目弦,眼皮仿佛千斤重。心里一驚,知道自己中了招。她用力睜了幾下,卻徒勞無功,最終還是抵抗不住,不甘地闔上了眼睛。 祁五眼中劃過一絲遺憾。 他緩緩松開了禁錮著她的手臂,看著著她軟軟地倒在了他懷里。 祁五橫抱起她,走到里間臥室,將她輕輕放到了床上,拉了一條錦被給她蓋上??粗鴷r乖巧的模樣,唇邊露出幾分笑意,若是她醒著時,也這么乖巧就好了。 他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臉,說道:“本來想帶你一起走的,可惜你并不愿意,所以我又改變主意了。希望下次見面,你還記得我!不然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 剛說完,就聽到門外窗欞上響了三聲。 祁五笑意微收,眼神深沉,他最后看了秦姝一眼,便放下床帳,轉身走了。 ☆、第四十九章 酸澀(加2000) 祁五剛離開大約半個時辰,秦姝就醒了,眼中還透著幾分迷惘。 她感覺頭有點,便抬起手來捏了捏額頭,鼻端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忽然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她猛然從床上坐起,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還是在家里的床上,才忍不住松了口氣,掀開被子下了床。 臥室里還留著一盞照明用的油燈,雖然有些昏暗,卻也能看得清楚。 她的衣衫上沾染了不少血跡,都已經干透了,就是洗恐怕也洗不掉了。 她并沒有受傷,這些血是那個男人的。 秦姝干脆將帶血的衣裳脫了,扔到了空間里。又找了一件干凈的長襖披在身上,這才走了出去。 起居室里,還是之前的樣子。她寫好的字,依舊端端正正地擺在羅漢榻上的炕桌上,筆墨都沒有收起來,燭臺上,蠟燭依舊在燒著,有的蠟燭,快要燃盡了。 秦姝上前將其他幾盞蠟燭都吹滅了,只留下一根比較粗的蠟燭照明,房間里頓時昏暗了許多。 秦姝出了起居室,走向客廳,卻發現冬雪和秋霜倒在一旁的椅子上,依舊昏睡著,她沒有叫醒她們,而是掀開氈簾走了出去。 院子里十分寂靜,沒有什么人聲,走廊里的燈籠散發著幽幽的光亮,隨著夜風來回搖晃。 守夜看門的婆子都不見蹤影,怕是也被放倒了。 秦姝嘆了口氣??磥頉]有人知道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也沒有人發現方承安,不,祁五他們,甚至,她院子里都沒有人來,否則不會這么安靜。她心里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 畢竟是晚上了,大家都睡下了,不會有什么人串門。 她返回屋子里,叫醒了冬雪和秋霜。 兩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以為自己偷懶被逮了個正著,連忙驚恐地跪下來請罪。 秦姝安撫了她們兩句,就讓她們回去休息了,東西明天收拾就成。 兩人雖然十分不安,但聽到夫人沒有怪罪的意思,也稍稍放了心,不敢多問,乖乖聽命退下了。 秦姝關上屋門,回了房間,見到起居室的地板上有血跡,連忙清理干凈了。然后吹滅了燭火,回到梢間的臥室,脫鞋上床,又進了空間。 當她泡在空間浴室的浴缸里時,緊繃的心神,才徹底放松下來,輕舒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的確是她敗了。 過了幾年輕松日子,她連警惕心都降低了許多,連人到了自己跟前,都沒有發現,到了最后,還中招被迷暈了。萬一那人是想要自己的命,恐怕她現在已經死了。 想到這里,秦姝睜開了眼睛,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自責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