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話音一落,眾人都感覺身邊陰嗖嗖的。 曹靜蘭心里也很發怵,但她卻不太相信,畢竟,她活了這么多年,也沒碰到過這種事,何況,她在義父那里,也見過不少投靠來的“奇人異士”,知道很多事都是唬人的,便說道:“你們少自己嚇自己,說不定是她故作玄虛。若她真是惡鬼,又怎么會需要身份,還要什么金銀財寶?” 就算那秦氏不是什么惡鬼,也算得上是一介奇人了。 但是,奇人又如何?得罪了她,一樣沒有好下場! 不過是死了幾個護衛而已,就想讓她收手?做夢!她曹靜蘭可不是被嚇大的。 “那……夫人打算如何做?”許世清此時也冷靜下來,他瞅了瞅曹靜蘭的臉色,問道。 曹靜蘭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只接過身旁劉嬤嬤遞上來的茶,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劉嬤嬤便是她最信任之人,一直都是她在教導她禮儀規矩和人情往來,不至于讓她出錯,最重要的是,她還常常為她出謀劃策,是她的智囊,沒有她,就沒有她現在的地位。 劉嬤嬤最懂她的心思,有些話她不方便說,自然就由劉嬤嬤代勞了。 劉嬤嬤抬首挺胸,語氣淡淡地說道:“這件事其實很好辦,只要秦氏還是大焱的子民,就繞不開官府。夫人只需稍稍透露些口風給縣衙,自然會有人替夫人去找秦氏的麻煩。秦氏一介小女子,就算有些能力和膽色,恐怕也不敢跟官府對抗。只要她敢動手,她就是反賊,朝廷對反賊的態度,你們也知道,是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就算她再有能力又如何,只要她想要安身立命,就得乖乖聽話,任我們擺布,否則,就是跟朝廷作對?!?/br> 聽到劉嬤嬤的話,大堂里緊繃的氣氛為之一松,眾人均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來。 他們怎么忘了,還有官府呢! 如今,九千歲勢大,不知多少人想要巴結他而不可得,如今有了一個平步青云的機會,縣太爺又怎么會不賣力討好曹夫人這位九千歲義女呢!對她自然是唯命是從了。 被官府盯上了,那秦氏還落得了好? 劉嬤嬤見狀,得意地翹了翹唇角,又繼續道:“其實,若是能拿下她,將她獻給九千歲,你們許家,或許就要飛黃騰達了呢!要知道,九千歲可最喜歡這種野性難馴,性子又烈的良家女子了?!?/br> 這種缺德事,劉嬤嬤沒少攛掇曹靜蘭去做,否則,曹靜蘭怎么會從曹忠的眾多義女中脫穎而出? 而那些女人的下場,無一例外,都死得很慘! 可見,劉嬤嬤和曹靜蘭,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許家人聞言,都有些驚喜,許世清更是激動地渾身發顫。 “劉嬤嬤,您老人家說得可是真的?”許世清有些憧憬,又有些患得患失地問道,“那秦氏的長相也算不得多好,千歲爺要什么樣的沒人沒有,能看得上她嗎?” 劉嬤嬤對許世清的奉承很是滿意,嘴角微微翹起,得意地說道:“千歲爺不太注重皮相,他更喜歡的是有個性的美人。何況,我仔細瞧過了,那位秦小娘子長得可不差,只是太瘦了,等養上一段時間,千歲爺定然喜……呃……” 話未說完,眾人就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然后,劉嬤嬤突然就捂著脖子,嘴里“嗬嗬嗬”地倒了下去,嘴里噴出來的鮮血,恰好澆了曹靜蘭一頭一臉。 所有人都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給驚呆了,一個個瞠目結舌,瞬間失去了言語功能。 不知過了多久,曹靜蘭才勉強回過神來,她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臉,毫不意外,摸了一手的鮮血,隨即,便“啊”地一聲尖叫起來—— “來人哪,快抓刺客!” 許家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題外話------ 下章就徹底解決許家! 謝謝親親們的禮物—— rhinopink 投了1票(5熱度) xuli810214 送了5朵鮮花,耐你們,么么噠~o(n_n)o~ ☆、第十章 空間里 曹靜蘭帶來的護衛們將整個許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刺客的身影,反而,有不少人從中喪命。 那些丫頭婆子們都像小雞一樣,戰戰兢兢地擠在曹靜蘭身前,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恐懼,就怕下一個死去的人會是自己。 許世清更是不堪,竟然躲在了自己老娘和meimei身后,想讓她們替自己擋箭。 曹靜蘭最倚重的下人死了,她整個人就好像是失去了依靠一般,惶惶不安。見到手下的人,一個又一個的死去,她的心理防線終于被攻破了,再也忍受不住,沖著外面大喊道:“住手!都退下!秦姑娘,我知道錯了,還請你出來一見,我想跟你談談!” 可惜,并沒人回答她。 曹靜蘭這一開口,反倒平靜下來了,腦袋也清醒了許多,想到當初秦氏離開時,告誡自己的那番話,心里不由苦笑。 若是當初她肯吃下這個悶虧,放秦氏離開,又豈會有今日之災? 而且怎么看,此事也不會善了。 此時,她方明白,秦氏當初所說的話,并非虛言。 只憑她這種神出鬼沒的手段,就已經能夠威脅到義父的性命了。 是她小瞧了秦氏。 秦氏現在之所以沒有立即殺她,反而只是警告她,大概也是想要息事寧人,不想徹底得罪義父,以免兩敗俱傷。 若是她依舊執迷不悟,想要殺她,肯定會徹底激怒秦氏。到時候,不僅僅是她,恐怕就連義父和她的兩個孩子,都會得到她的瘋狂報復。 想到這里,曹靜蘭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她不想死,更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處于危險之中。與性命相比,兩萬兩銀子和幾個下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就算她明白了秦氏的打算,也不得不乖乖配合。 曹靜蘭突然跪了下來,誠懇地對著門外說道:“秦姑娘,這次我認栽了,我知道你很生氣,我跪下給你磕頭賠罪。你放心,從今以后,我不會再報復你,更不會把你的事情告知義父,只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這一遭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br> 說完,她就深深地俯下身去,以頭觸地,磕頭請罪。 她一跪下,那些丫鬟婆子也都跪了下來。 只有孫氏和許氏兄妹還在一旁尷尬地站著,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最后,還是曹靜蘭隱隱瞪了他們一眼,他們才不情不愿地跪下。 不知跪了多久,秦姝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門外,并且在一眾護衛虎視眈眈的目光之下,不躲不避,光明正大地走了進來,說道:“曹夫人這么誠心誠意地向我賠罪,我若是還不同意,豈不是太矯情了?我便再信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br> 曹靜蘭聞言,臉上一喜,心里忍不住悄悄舒了口氣,說道:“秦姑娘放心,必沒有第二回!”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不過,光說不做假把式。若你離開后,有官府的人上門找我麻煩,我都算到你的頭上?!?/br> 曹靜蘭知道,秦氏這是聽到了剛才劉嬤嬤的話,故意敲打自己,連忙點頭說道:“姑娘息怒,之前都是刁奴自己的主意,跟我無關。離開之前,我會特意叮囑縣衙的人多多照顧姑娘,決不讓姑娘受到任何sao擾和委屈?!?/br> 秦姝見她說得誠心,這才滿意,又看向許家三人。想到剛才這三人對她的態度,剛才許世清還想用她來換取富貴,頓時覺得牙根有些癢癢,怎么看他們都不順眼。 許世清母子三人,被秦姝這么一盯,立即變成了三只小鵪鶉,縮著脖子擠在一起,努力縮小存在感。 曹靜蘭恨她情有可原,但許家這三人恨不得她死,就實在是黑心爛肺,不可原諒了。 就算不看在她的份上,看在死去的秦素蓮的份上,他們也不該有這種念頭。 不對他們做點什么,她就無法疏解她心中的郁氣。 秦姝走到跪在地上的許世清面前,在他戒備地目光中,驟然出腳,踢向了他兩腿之間。 許世清見狀大驚,立即遮擋,可哪里比得上秦姝出腳的速度,被踢了個正著。 而且這一腳,秦姝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所以,毫不意外—— 蛋蛋……碎了! “啊——”許世清頓時一聲慘叫,沖破云霄,雙手捂著受傷的那處,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只大號蝦米。 下一刻,他就抽搐著口吐白沫,疼暈了過去。 “你這個賤人,你做什么?”孫氏護犢心切,竟忘了對秦姝的懼怕,沖上來,伸手就要撓她的臉,許春英也不甘示弱,沖上來幫忙。 秦姝反應極快,迅速再出兩腳,先后將兩人給踢飛了出去,然后,她走到孫氏面前,伸腳重重地踩在孫氏懼怕中帶著幾分怨恨的臉上,狠狠碾磨了兩下,踩得孫氏白眼直翻。 “我原本想要放過你們的,可你們卻想讓我死,所以,我也只能讓你們死?!鼻劓f道。 “可惜,我已經答應了曹夫人,饒你們這一次,算你們走運,這次只給你們一點教訓,再有下次,你們就早早下去跟許秀才團聚吧!” 秦姝說完,一腳將她踢開,轉身離開了。 事情了結,秦姝頓時覺得身上輕松了不少。 就算她這次饒過許家人,他們以后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如今正值深秋,她手搭涼棚,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陽,正午的陽光十分耀眼,照得人渾身暖融融的,然而,秋風襲來,柔和中又帶著幾分清爽的涼意,十分宜人。 秦姝笑了笑,邁著輕松的步伐,離開了安河鎮。 當她走到那座荒山時,特意進去轉了轉,卻發現五名護衛的尸首已經消失了,大概是被這座荒山之前的主人給收尸了。 秦姝猜得沒錯,正是山賊三兄弟給處理了尸體,順便摸走了他們的銀子當做路費。 秦姝走到隱蔽處,看了下四周,見沒有人,便進了空間。 一大一小兩頭毛驢,正在老老實實地待在籬笆圍成的院子里,見到秦姝來了,兩雙相似的眼睛,不約而同地看向她,好似帶著一絲幽怨,大概是餓了。 小黑驢還撒嬌似地沖她叫了一聲。 秦姝走過去,摸了摸小黑驢的腦袋,它倒是精怪的很。 秦姝之前曾經在空間里試種了半畝玉米,成熟地比外面要快一些,竟然兩個月就熟了,而且產量還很高。最后一次種的玉米,她剛剛收了沒多久,秸稈都還沒來得急處理,都還留在田地里呢! 幸好沒處理掉,否則,她現在拿什么喂大黑母子? 除了玉米之外,秦姝還種了三分地的蔬菜,栽種了幾顆果樹,另外一畝地,還沒來得及種什么。 秦姝拿過鐮刀,輕車熟路地去田里割了一些玉米桿,盡量割碎了,放到一個圓形的草編的框子里,放到大黑母子面前。 秦姝懶得起名,就暫且叫它們大黑小黑,等有以后有機會,再換名字好了。 本朝還沒有種植玉米,大黑母子也沒吃過玉米秸稈,因此一開始只是聞了聞,之后,才開始試探地吃了起來。 然后,它們就好像一下子喜歡上了這種新鮮食物,埋頭猛吃了起來。 尤其是小黑。 之前,秦姝還擔心它不吃東西,沒想到,小黑對于玉米秸稈倒是很喜歡,搖頭晃腦地吃得很起勁。 秦姝又從倉庫里拿了一個新的不銹鋼的盆子來,刷洗干凈了,從院子里的水缸里,舀出一些水來,放到它們面前。 水缸里的水,是從旁邊的水井里打上來的,十分清澈、甘甜。 沒想到一大一小也識貨,立即舍棄了“美食”,低頭去喝水。 大黑疼小黑,讓它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