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教導主任在那邊噼里啪啦一頓敲,李恪聽著都覺得鍵盤疼,半晌教導主任才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任何穿越者的信息?!?/br> 李恪頓了頓才問道:“主任啊,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我的系統啊?!?/br> 李恪之前真的有所懷疑,畢竟如果不是穿越者的話,除了他這個世界上唯一會做火藥的大概也就是他的系統了——嚴格說起來系統比他知道的東西還多。 然而之所以沒有仔細往這邊想也不過是覺得不可能而已,系統怎么可能變成人?之前沒有任何先例,當然之前大概也沒有主人把系統丟了這種事情發生。 果然教導主任斬釘截鐵般說道:“不可能!” 李恪揉了揉頭:“那是怎么回事?因為一個裴瑄我如今是束手束腳,李承乾……你大概也發現了,他是重生回來的,裴瑄似乎也認識我,他們兩個要聯合起來對付我,只怕我還沒找到系統就要回去了?!?/br> 教導主任驚詫問道:“你是屬mt的嗎?這么能拉仇恨?” 李恪瞬間臉一黑:“怪我咯?!?/br> 教導主任沉吟半天才說道:“裴瑄的情況是很特殊,你仔細觀察一下,得出結論給我一個報告?!?/br> 李恪瞬間說道:“識通符次數要用完了啊,怎么做報告?” 教導主任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那就等你找到系統之后再報告吧,有一點可以確定裴瑄不是穿越者?!?/br> 李恪有些怏怏不樂的問道:“那現在歷史軌跡已經改變了,怎么辦?” 教導主任也有些頭疼:“你……你先找系統,找到之后,如果還有改正余地你們就留下來,如果不行就派人再去好了?!?/br> 李恪聽了之后瞬間放心,有主任這句話,就算大唐的歷史被改成篩子他也不用管了,他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所以在王珪以吳王年幼不宜為雍州牧上書的時候,李恪也安靜如雞,對于王珪的上書他多少有些高興,若是李世民被王珪勸動,那么他就可以外出為官,到時天高任鳥飛,多少事情做不得? 更何況王珪說的也有道理,雍州牧負責管轄長安城內大大小小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夠勝任的,除非是遙領,然而現在還沒有皇子遙領職位的先例,所以李恪這個雍州牧是實職。 李恪高興,不高興的就是李世民,八核大腦一轉,他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王珪為什么排斥李恪——王珪雖然不是太原王氏出身,然而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世家,只不過這個家族人才不多,煬帝在開了科舉先河之后,這一家人幾乎都要混不下去了,后來天下大亂,王珪的父親腦子靈活直接投靠了李淵,于是王珪家搖身一變直接成了開國功臣,王珪也扶搖直上成了侍中。 這一家人是恨楊廣的,李恪身上到底流著楊廣的血。李世民十分生氣,在他看來,李恪自從入朝以來就沒做過錯事——想做也做不到,李恪出了聽政之外很少發表意見也沒領過任務。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針對李恪,李世民怎么可能高興?當然這個時候他還沒懷疑是李承乾搞的鬼,只是憤怒于這些人沒眼色,他們只看到了李恪生母是楊淑妃,怎么就忘了他姓李是李世民的兒子呢? 于是,沒過多久王珪就因泄露禁中語的罪名被貶為同州刺史。 李承乾知道之后冷笑道:“三郎果然長進了,連阿爹都被他騙了?!?/br> 裴瑄抬眼看他:“王珪是你的人?” “當然不是,這么蠢我怎么可能收?只不過他向我示好我也沒拒絕而已?!崩畛星柫寺柤?,其實就算沒有王珪上書明目張膽的說李恪不夠資格擔任雍州牧這件事,王珪也會被罰,只是這兩件事湊在一起,就表現出李世民在護著李恪,這才是李承乾不開心的。 “比起李恪,你更該小心李愔?!?/br> “就他?”李承乾一臉的蔑視,如果說李恪還夠格當他敵人的話,李愔連敵人都不配當,只不過就是個煩人的小蟲子而已。 裴瑄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別不把他當回事,或許他已經不是你印象中的那個李愔了呢?” 李承乾若有所思的看著裴瑄并沒有說話,后來他也仔細觀察過李愔,不得不說李承乾如果想要了解一個人,除非是比他段數高太多,或者跟他差不多的,否則想要隱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李愔就不是那個能隱藏的,于是李承乾轉頭就對裴瑄說道:“那小子就是條瘋狗?!?/br> 裴瑄嘴角一抽,那是你弟弟好吧?雖然同父異母,但是你說他是瘋狗你…… 李承乾仿佛并不在意一樣,滿臉興味:“他看老三的眼神可不一般?!?/br> 裴瑄心里一動:“你是說……” 李承乾摸了摸下巴:“不過看老三似乎也沒有發現的樣子,有意思,真有意思?!?/br> 裴瑄眼皮一跳:“你是要推波助瀾嗎?” 有那么一瞬間裴瑄心里有一種宣泄不得的怒氣,這股怒氣來得突然,也不知道是為什么,這怒氣導致裴瑄的語氣都有些僵硬。 李承乾為未察覺,莫名的看了裴瑄一眼:“怎么可能?”說到這里他臉色一整:“得讓他們兩個離遠點?!?/br> 李承乾想坑李恪是真的,但是卻并不代表他能接受這樣一種讓皇室蒙羞的辦法,作為太子未來的皇帝,他直接將自己代入進了大家長的角色之中,這種抹黑皇室的事情簡直不能忍! 這個時候李承乾很慶幸李愔的府邸離李恪那里比較遠。李愔不比李恪得寵,十二歲就被踢了出來自己混,李恪當了雍州牧之后也忙的焦頭爛額沒功夫去管他,結果就這么一不留神,李愔就被參了。 被參的原因是過度狩獵,李世民一怒之下就直接削了李愔的封戶,讓他在家閉門思過。 對方發難的太過突然,李恪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人對李愔下手,尤其是那個人明顯是太子一黨——或許別人不知道那個人的底細,然而李恪是十分清楚的,畢竟上一次這人就是太子的人,只不過隱藏的比較好罷了。 李恪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去找李承乾,當然他也沒有直接去東宮,反而去了河東縣公府。 裴瑄對于李恪的到來似乎并不意外,他看著李恪那一臉冷怒的模樣,忽然覺得有點心塞。 “吳王殿下此來所謂何事?” 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裴瑄的時候李恪出乎意料的并不想兜圈子,直接說道:“六郎能量有限,從不曾得罪太子,你們有什么都沖我來,不要連累無辜?!?/br> 裴瑄抬眼看著李恪冷笑:“或許也只有你覺得他是個好弟弟,你怎么不仔細觀察一下他看你的眼神?” 李恪愣了一下有些莫名:“他看我的眼神怎么了?” 裴瑄看著李恪那一臉的跟你有什么關系的眼神,更加心塞,直接將手里的白瓷茶杯往旁邊一扔說道:“怎么了?若我們不動手,將來皇室之中只怕要出現兄弟luanlun的丑聞了?!?/br> 李恪瞬間明白了裴瑄的意思,頓時暴怒:“你不要把你和李承乾的齷齪思想帶到別人身上!你以為全世界都跟你們一樣?” 媽蛋,他跟李愔明明清清白白的好吧? 裴瑄聽出了李恪的言下之意頓時表情變得無比陰冷問道:“你什么意思?” 李恪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笑:“你們兩個整天湊在一起,只怕李承乾除了稱心之外還要多個如意了吧!” 裴瑄聽了之后,雙目充血,那雙碧色的眼睛竟然隱隱有了些血紅之一,他看著李恪表情木然的說道:“滾!” 第49章 裴瑄既然都這么說了,于是李恪也就從善如流的滾了,而在他走了之后,裴瑄直接氣的將小花廳里的案幾都掀翻了。 縣公府的人從來沒見過裴瑄發這么大脾氣,一個一個頓時噤若寒蟬,然而就算這樣也沒有逃過裴瑄的魔爪,好幾個因為被嚇到而犯事兒的下人都被重罰了。 一時之間整個縣公府風聲鶴唳,所有人都膽顫心驚,剛剛裴瑄和李恪的爭吵他們多多少少都聽到了一點,然而現在都在裝自己沒聽到,生怕表現出來會被裴縣公滅口。 裴瑄簡直要被李恪氣死了,李恪現在簡直是完美的應了那句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當然李恪為李愔出頭這件事兒裴瑄早就有所預料,所以李恪來找他的時候他也并不意外,然而讓他最生氣的則是李恪對他的指控。 他居然覺得自己跟李承乾有一腿,簡直不能忍!裴瑄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到底是被在一起這件事情不能忍,還是李恪誤會讓他不能忍,反正他整個人跟吃了火藥一樣暴躁。 李恪滾回自己的王府之后就正好看到了過來找他的李愔,李愔一看到他就一臉委屈,本來他的封戶就不多,而且還沒有實封——現在所有皇子里面有實封的只有李恪和李泰。 現在又被削了三百封戶,跟兄弟們的差距就更大了,他心里也很不服氣。當然他不敢埋怨李世民,就只能過來在李恪面前給裴瑄和李承乾上眼藥了。 “三兄?!?/br> 李恪摸了摸李愔的頭說道:“好了,不過三百封戶而已,你最近老實一點,等風頭過去了我去跟阿爹求求情,你是阿爹的兒子,阿爹不會讓你受委屈的?!?/br> 對于李恪這個說法李愔暗中嗤之以鼻,當李世民的兒子得寵的跟不得寵的簡直就是兩個待遇,當然表面上看是看不出來的,其中的細微差別只有自己才知道,李愔相信這事兒如果放在李恪身上,大概也就是被訓斥一頓了事,到了他這里就被削了封戶。 不過此時李愔的仇恨值并沒有在李世民身上,于是他說道:“我知道,只是……三兄,太子如今竟是容不下我兄弟二人了嗎?這次他能找人參我,那么以后說不定就是你了啊?!?/br> 李恪沒說什么我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他這種話,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這種天真的想法在他身上就從來沒存在過,畢竟對方要是真的想要弄死他,總是能夠找到借口的,只看這么做值不值而已。 李恪臉色一冷:“這件事我心里有數,你不要輕舉妄動?!?/br> 李愔眼睛一轉:“三兄,他們能夠透過我來打擊你,那我們一樣能動太子身邊的人來削弱他啊?!?/br> “哦?”李恪低頭看向他:“你想怎么做?” “從裴瑄下手如何?”李愔總算是露出了他的獠牙,他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裴瑄,哪怕他再怎么心里不平衡也知道此時他是干不過李承乾的,那么退而求其次,反正他看裴瑄跟李恪言笑晏晏的樣子他就不開心。 尤其是裴瑄看李恪的眼神總是帶著莫名的深意,這讓李愔非常的不舒服,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裴瑄對于他,是比李承乾還要有威脅力的存在。 “這件事你不用管,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閉門思過?!崩钽∠肓讼胗盅a充一句:“阿爹不會希望看到你與太子為敵的?!?/br> 李恪對李愔是十分不放心的,這蠢貨剛搬出來多久啊,這就被人抓到了小辮子,他寧愿李愔老老實實什么都不干,縮在一邊當個閑王都不想一直幫他收拾爛攤子。 李愔走了之后,李恪坐在海棠樹下微微嘆了口氣,他前兩天剛跟裴瑄談和,兩邊都進入了一個比較穩定的狀態,結果轉頭就來這么一下,饒是李恪也有點心煩。李愔被削了封戶之后,李恪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李世民自己就喜歡打獵,每年都要出去狩獵好幾次,就算是在太極宮之中還曾去昆明池追兔子,他的兒子倒是都遺傳了他的愛好,結果他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心煩歸心煩,李恪從來就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他現在是雍州牧,想要收拾人也很簡單,不過他并沒有自己動手,反而是用了一個非常迂回的手段。 過了沒兩天,河東縣公就被參了,理由則是侵占民田。裴瑄在聽到有御史參他的時候,一瞬間就想到了李恪。不過也只能是猜測而已,因為那個御史并不是李恪的人,甚至他不是任何一邊,人家就是一個公平持證的御史,有問題就參,管你是誰。 李承乾顯然也是這么猜測的,他挑了挑眉看向裴瑄:“看來你這次是真的把他給惹火了啊?!?/br> 裴瑄黑著臉看向李承乾:“你覺得他僅僅是針對我?” 李承乾也不廢話:“好了,現在的問題就在于,這件事是真是假?” “真假已經不重要了?!迸岈u十分了解李恪的手段,李恪從來不是沖動的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絕,一般李恪出手就不會給人翻盤的余地。 也就是說哪怕裴瑄沒做過這種事情,這個黑鍋他也要背了。當然嚴格來講其實也不算什么黑鍋,裴瑄雖然只是個縣公但是手下也有很多人的,這人一多素質參差不齊,裴瑄也沒學過什么馭下之術,管理的就比較亂,出一兩個人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高層之中沒有欺負過平民的基本沒有,平時大家都心照不宣,也難為李恪能翻到這么一想罪名。 李承乾把玩著手上的玉扇說道:“這事兒沒什么,不過也算是表明了他的立場了,不得不說這一次他變蠢了,這樣只會拖后腿的人留在身邊做什么?” 裴瑄沉默半晌說道:“他對李愔到底是有感情的?!?/br> 雖然可能只是兄弟之情,李承乾頗為牙疼的看著他:“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替他說話?” 裴瑄臉一黑,起身說道:“我走了?!?/br> 李承乾有些犯傻:“等等,我們還沒商議完呢,你走什么?” “我與太子太過親近終究不好?!迸岈u一想起李恪說他跟李承乾有一腿就不由得惱火,只是仔細想想,他和李承乾也的確走的太近了,這樣還真不好。 李承乾有些納悶的看著裴瑄忽然冷淡下來的臉色,直覺肯定是李恪跟裴瑄說了什么,不由得嘆了口氣,他從一開始就覺得裴瑄對李恪的感情有點奇怪。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在李承乾看來裴瑄對李恪的恨大概就是物極必反,必定是李恪做了什么,而裴瑄對他感情太深,所以更加無法釋懷。 裴瑄自己并不清楚,而李承乾也不可能去提醒裴瑄,要不然裴瑄跑到了李恪那里,他的壓力會更大。 然而沒想到,哪怕變成了敵人李恪對于裴瑄依舊有影響力。李承乾低頭看著茶盞,開始思考到底怎么才能讓這兩個人的關系更加惡化。 不得不說李恪和李承乾在某些時候思維模式還真是挺像的,李恪也在思考怎么拆開裴瑄和李承乾。 在他看來,李承乾和裴瑄兩個人走的太近了,而鑒于李承乾的屬性有點……李恪還真懷疑他跟裴瑄有一腿,只是如果真的摻雜了感情因素的話,那么李承乾和裴瑄的關系反而不會太穩定,畢竟李承乾是太子啊,早晚要結婚生子這就算了,他身邊其實除了稱心也有別的男孩子,只不過稱心是最出名的那個而已。 想要拆掉他們兩個,只要讓李承乾“背叛”裴瑄就可以了,這并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反正李承乾也沒啥節cao。 李世民對于兒子們的小打小鬧都看在眼里,不過他倒是沒覺得李恪跟李承乾不和,只是覺得李恪好像跟裴瑄不太合得來。其實裴瑄是個非常簡單的人,這也是李世民愿意優待他的原因,他沒有太多的心機,或者說在李世民面前他就像一張白紙,李世民看他看的很準。 至于裴瑄不喜歡李愔,李世民也沒覺得有哪里不對,連他都不喜歡這個兒子,他認為裴瑄有古時君子之像,那么光明正大的人不喜歡陰暗的人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