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
伍自安搖頭:“那雙筷子在當時就已經下落不明了,只知道落在某個掌戎逐貨師的手中,具體是誰,除了當初打開鐵棺材的那批人之外,誰也不知道……” 表面上來看,找人要比找筷子簡單,因為人畢竟是活的,但是這位掌戎逐貨師一直找到死,都沒有找到記載中的赫連家人,因為他順著線索去找到的每一個地方,都只能找到他們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和部分支離破碎的線索。 刑術此時問了一個關鍵性問題:“那文字中到底說了什么?具體的是什么?” 伍自安道:“上面簡單寫了第一代鑄鐵仙的平生,寫了他是什么時候離開波斯,什么時候來到的中原,在來到中原之后,他曾因為外族面孔落魄過一段時間,雖然身負秘密,手握千金,也不敢外露,只能整日流落街頭,最后在渤??び龅搅撕者B家……” 馬菲問:“渤????在哪兒?” 刑術道:“今天的河北滄州一帶,在古時候就稱渤???,隋朝大業年間改為滄州,從前屬幽州刺史部管轄?!?/br> 鑄鐵仙當時遇到的赫連家還屬當時的渤??ご髴?,當然赫連這個家族也是當年匈奴漢化之后的稱呼,這家人收留了鑄鐵仙之后,發現鑄鐵仙與平日中的乞丐完全不同,學識極高,也身懷絕技,最后將家中小女兒赫連幽夢許配給他,希望能留下鑄鐵仙,也期待此人能夠壯大赫連家族。 但鑄鐵仙當時來到中原的目的是為了傳教,可赫連家的信仰與摩尼教完全相悖,如果他在赫連家傳播摩尼教的教義,只會引起十分惡劣的后果,不得已,鑄鐵仙只得在某個深夜悄然離開。 鑄鐵仙收了第一個門徒之后,也得知了赫連幽夢為他生下一子的事情,他雖然掛念家中,但為了自己的理想,只得忍耐,卻在死前將自己藏寶的地點和關于神跡的一部分秘密,委托門徒,也就是后來成為唐朝禁軍統領的門徒轉交給了自己的妻兒。 不過,至于是用什么方式轉交的秘密,那些秘密又是什么,只有赫連家才知道。 那名尋找赫連家的掌戎逐貨師死去之前,將自己的心愿告知給了弟子,并讓弟子發誓,無論傳到哪一代,都一定要找到奇門和先知神跡的所在地。 “就這樣一代代傳下去,也不知道具體傳了多少代,終于到了民國,這位掌戎逐貨師的后人流落到了浙江一代,繼續尋找那些秘密,同時也收下了自己平生的第一個徒弟?!蔽樽园舱f到這,看著連九棋和刑術,“這位老乞丐的弟子就叫陳汶璟,也就是你們師父的師父!” 刑術和連九棋越聽越驚訝,刑術道:“你是說,我師父從一開始就很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自己要找什么?而且他原本就與掌戎逐貨師有直接的關系?” 連九棋卻問:“你先告訴我,他是憑著什么找到我家的,為什么認為我家就是當年那名掌戎逐貨師想找的赫連家?天下姓赫連的不止我們一家!” 伍自安搖頭:“至于為什么,你要親口問你師父才知道,如果你不是赫連家的后人,他不會那么上心的,我太了解鄭蒼穹了,而且刑術你仔細回憶一下,你師父鄭蒼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那雙千年烏香筷在田家?還有他師父為什么要將自己的女兒嫁到田家?不就是為了那雙千年烏香筷嗎?” 刑術和連九棋沉默了,他們也有些糊涂了,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復雜,但卻又聯系得這么緊密。 “筷子的事情說完了,赫連家的秘密也說完了,現在應該說那個碗了,那只碗我們后來研究過,我與錢修業想盡辦法找到了那口鐵棺材的所在地,將棺材挖了出來,重新拓印其中的文字和圖案,最終發現,上面所畫的那座山,就是四季山,所以,他聯系前后的一切,斷定那只碗應該藏在四季山當中?!蔽樽园蔡а塾挚粗髲d穹頂,“這就是為何他當年要不顧一切涉足這里的理由,這就是為何他要在《九子圖》中暗藏忽汗城的原因,這也是為何當年我假死之后,他費盡心機要把我送到這里來假扮先知的原因?!?/br> 要在這里立足,要不被這里的渤海遺民所排斥,除了假扮先知之外,別無他法,這個做法和當初那批掌戎逐貨師一模一樣,既然一個辦法從前有效,并沒有被識破,那么后來就更不會被識破了,這就與萬清泉、蔡拿云都選擇用替身然后假死是一個道理,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同樣的手段和策略,會有不相同的人在幾乎相同的時間用兩次。 過去掌戎逐貨師們假扮先知,還有些吃力,但換到錢修業和伍自安這,就簡單很多,畢竟他們帶著無數現代的物品前來,這些東西在渤海遺民的眼中,簡直就是神跡中的神跡。 “當然,在我們發現忽汗城的秘密之后,我們才驚嘆,現代的科技又算得了什么呢?這座城市中遍布機關,全是用鐵器所造的機關,四通八達,我們都很難想象,當年渤海遺民們是花了多少年的時間,才將這里修建成現在這幅模樣?!蔽樽园财鹕韥?,走向下面的眾人,“不過在錢修業走后沒多久,我就后悔了,因為我還沒有找到那個碗到底在何處,我也不能問那些渤海遺民們,因為我是先知,先知是無所不知的,我向他們提問的話,他們會懷疑我,哪怕有一絲絲懷疑,都會動搖我對他們的統治,最終,我只能在這里一直守著,行尸走rou般地尋找那個也許并不存在的碗,不過,我最終還是找到了……” 整個忽汗城中,讓伍自安最疑惑的就是那個水潭,那個被渤海遺民稱為獻祭之井的地方,根據伍自安的觀察,在水潭中住著一個綠色的怪人和一頭兇惡的水怪,每隔一段時間,渤海遺民就會將活物通過水閘沖進去喂養,大多數時候是山羊,少數時候用的是那些走進忽汗城和四季山的逐貨師,更可怕的是,那些渤海遺民還會將逐貨師的尸體做成類似干rou之類的東西,再分批次喂養那水怪,達到祭祀和平復水怪情緒的目的。 伍自安說著,起身道:“你們隨我來?!?/br> 伍自安帶著眾人來到了那口有壁畫的井中,站在那六幅重復的畫跟前:“如你們所見,這六幅畫中有三幅是重復的,實際上這三幅畫是可以移動并且重合的?!?/br> 說著,伍自安將六幅畫往中間那一幅上面按照一定的順序重疊覆蓋上去,完事之后,拿出那幅畫下的一塊磚來,伸手進去抓著一根鐵鏈用力往外拽著。 刑術和連九棋也上前幫忙,鐵鏈在拽動的同時,整個井中發出了水流的轟鳴聲,同時周圍的井壁開始緩慢地旋轉起來,發出如怪物磨牙一樣的聲音,讓眾人都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井壁緩慢轉動的同時,重疊起來的那六幅畫上面的人開始動了起來,分別開始演示畫上的先知是如何使用自己的三個神跡的,就如同是定格動畫一樣。 “注意看后面,后面還有,秘密就藏在后面?!蔽樽园仓钢侵丿B的壁畫一字字道,生怕刑術他們忽略了。 三個神跡演示完畢之后,整個畫面突然變黑,然后畫面中間出現了那個水潭,隨后在水潭中也逐一顯現了那水怪,那怪人,以及在水潭洞xue頂端懸浮著的那個碗。 碗在出現在壁畫中之后,又出現了一柄刀,那刀的模樣和封冥刀幾乎一樣,而原本的水怪和怪人逐漸消失,在原先水怪的位置又出現了一把鑰匙,鑰匙又開始從下往上慢慢移動,一直移動到碗的底部時,碗所在位置的周圍又出現了一座像是宮殿的輪廓。 宮殿、碗、鑰匙的畫面停在那不再變化,停留在那許久之后,忽然變暗,緊接著又全部消失不見,隨后整個壁畫再次變黑,又等了幾秒之后,壁畫上出現了那個住在水潭中的綠色怪人,怪人的輪廓鋪滿了整個壁畫。 畫面到這里結束,壁畫又隨著旋轉的井壁開始恢復到原先的位置上面,井壁也停止轉動,鐵鏈也緩慢地收回了那個開口之中。 伍自安轉身,看著眾人:“你們看明白了嗎?” 刑術道:“那個碗藏在這里某個山頂的宮殿之中,但開啟宮殿大門的鑰匙在那個水怪的手中?” 伍自安微微搖頭:“答對了一半?!?/br> 連九棋又道:“難道,是要用封冥刀殺死那水怪?鑰匙在那水怪的體內?” 伍自安指著連九棋道:“我的推測和你一樣,我也認為鑰匙應該是在水怪的體內,這就是為何,我在那個鐵座椅上發現了機關,打開大廳的穹頂之后,發現一抬頭就能看到四季山的頂端,開始我還不明白為什么,直到我解開了這些畫中隱藏著的秘密,才知道原來那個碗就藏在山頂的宮殿之中?!?/br> 馬菲問:“在那之前,你不知道山頂上還有宮殿?” 伍自安搖頭:“你們知道?” 墨暮橋點頭道:“我們知道,你難道沒看你按照錢修業指示,賣給蘆笛的那本密碼日記嗎?” “沒有,我看不懂俄文?!蔽樽园矒u頭道,“當年也只是按照錢修業的吩咐去做而已,他只是說,那樣做是為了將來布局?!?/br> 伍自安解下腰間的封冥刀:“我想,鑄鐵仙當初讓第二代鑄鐵仙,也就是他的門徒打造封冥刀,一方面是為了將自己的墳墓地圖藏在其中,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連帶著能找到那個碗,這是個雙重的詭計,就如我最早認為這柄刀中只是藏著墳墓地圖,不會再有其他東西,也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其中,當初那些掌戎逐貨師如果稀里糊涂把刀熔了,那鑄鐵仙的秘密就永遠不得而知了?!?/br> 此時,庵古卻問了一個他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渤海之子到底是什么?” 伍自安明顯一愣,上下打量了下庵古,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錢修業口中所說的那個當年救下的渤海之子,他還冒用我的身份,收你為徒弟,教了你那么多年?!?/br> 庵古點頭:“渤海之子到底是什么?” 伍自安指著那壁畫:“先前那壁畫中那個人就是渤海之子,五十年一換?!?/br> 庵古嚇得退了一步:“你是說,我……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伍自安看著庵古:“是的,如果要在那水潭中保護自己不被水怪吞噬,就得服用水潭周圍的植物,那種植物帶著一種只有水怪才能聞到的古怪氣味,但如果長期服用,你的身體就會變得和那個怪人一樣,五十年都與水怪為伴?!?/br> 刑術看了一眼庵古,又問:“五十年?吃什么?吃草嗎?” 伍自安道:“吃那怪物的蛋,那怪物的壽命只有最多十年,十年后,那怪物會死,渤海之子會重新撫育其中一枚蛋中孵化出的水怪,繼續陪伴,周而復始?!?/br> “等等!”馬菲意識到了這件事中的漏洞,“那鑰匙呢?鑰匙不是在水怪的體內嗎?” 伍自安解釋道:“對,鑰匙在上一任水怪死后,渤海之子會鉆入其體內,將鑰匙拿出來,只有渤海之子可以,因為他長期服用植物和怪物的蛋,體表會長出一層膜來,這種膜可以避免他被怪物體內的胃液腐蝕?!?/br> 說完,伍自安頓了頓:“這件事,我做不了,我老了,而且五十年的期限也快到了,不過如果要等到那水怪死,還有半年的時間,你們等不了,我也等不了,只能用封冥刀殺死它,再讓取代他的那個人成為新的渤海之子,這樣先前的渤海之子才會幫助我們鉆進水怪的體內,將鑰匙取出來,隨便哪個步驟都可以?!?/br> 庵古傻了,后退好幾步,貼著井壁道:“你們可以再等半年對吧?半年之后,等著那個渤海之子將鑰匙拿出來的時候,我們搶過來不就行了嗎?” 此時此刻,庵古才明白,錢修業為何當初要救他,為何要教他,為何要讓他以報恩的形勢來到忽汗城…… 而伍自安也明白了,其實當初錢修業就已經發現了這個井底中壁畫的秘密,但是他沒有說出來,他擔心伍自安會提前去拿鑰匙,這樣就會破壞他的全盤計劃。 第四十三章:祖師爺 庵古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刑術,刑術當然不忍讓庵古變成那種模樣,問伍自安:“沒有其他替代的辦法嗎?不能直接剖開死去水怪的肚子,將其中的鑰匙拿出來嗎?” 伍自安搖頭:“我不知道,你們可以嘗試下,我勸你們快一點,因為現在錢修業肯定去找赫連家的秘密去了,他不想被你師父掌握,所以只能自己去想辦法?!?/br> 連九棋皺眉道:“你是想告訴我,我的祖宅有危險?” 伍自安依然搖頭:“我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么做?!?/br> 唐倩柔開口問:“我不明白,他的最終目的是什么?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找到奇門,還是為了找到神跡的所在地?” 伍自安還是搖頭:“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已經累了,我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些,只是因為我累了,這個游戲我玩了一輩子,再也不想玩了,我們都被錢修業耍了,被他掌控了一輩子?!?/br> 刑術看著連九棋:“連先生,你覺得應該怎么做?” 連九棋卻反問刑術:“你認為呢?” 刑術看向伍自安,伍自安將封冥刀遞給他,他拿在手中:“不管怎樣,先把鑰匙拿出來?!?/br> 庵古傻了,轉身就要往上面跑,被墨暮橋一把拽了回來,伍自安卻慢慢地一個人走了回去,古拉爾和維克多對視一眼,維克多疾走兩步攔下伍自安,古拉爾則問:“你既然沒有什么神力,那海森是怎么活過來的?” “巫神的憤怒,那是一種藥?!蔽樽园不厣砜粗?,“至于那種藥是干什么的,你問問刑術,他應該比我還清楚?!?/br> 唐倩柔一愣:“公司那些年,費盡心機研究巫神的憤怒,其實就是為了能夠在這里控制渤海遺民?用那種毒品來偽裝成所謂的神跡?” 伍自安苦笑道:“那你以為呢?這就是錢修業的以小博大,換個角度說,也許當初先知也是用這種方式來展現神跡的,誰也不知道過去,誰也回不到過去,不是嗎?” 古拉爾又問:“那海森到底是什么?活人?死人?” 伍自安仰頭看著上方:“活死人,僵尸,隨便你怎么定義吧,總之,如果不定時喂他那種藥,他就會慢慢枯竭死去,但就算是一直喂養,到一定時候,他還是會死去,他原先始終是人,你們之后要做什么,我管不了?!?/br> 伍自安說著,慢慢朝著上面走去,維克多也沒有再阻攔他,只是看著古拉爾。 如今再深究伍自安這樣做的目的,以及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也許真的如他所說,他已經累了,他到現在才看清楚,過去的一切,曾經的貪欲,到頭來變成的都是空虛和疲憊,這也是他為何認為鄭蒼穹和陳泰東早年的選擇是正確的主要原因——只有他們兩人才看清楚了未來,看清楚了隱藏在表面之下的無奈和未知。 刑術提著封冥刀,看了看那入口,問唐倩柔:“你們怎么辦?” 唐倩柔看著阿樂,阿樂微微搖頭,唐倩柔道:“我們要離開這,我答應過他,我退出,其實我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br> 刑術道:“說?!?/br> 唐倩柔道:“有一天,如果你找到了奇門,知道了里邊到底放著什么,一定要寫封電郵告訴我?!闭f完,唐倩柔將自己的電郵地址告訴給了刑術。 隨后,阿樂和唐倩柔也走上階梯離開,離開時,阿樂走到古拉爾跟前道:“走吧,再留下沒有任何意義了?!?/br> 古拉爾搖頭:“我還沒有拿到我該得到的酬勞,你們應該慶幸,如果不是那個老頭兒,我肯定不會放過你們,這是你們欠我們的,幾十條人命,值多少錢,你們自己算?!?/br> 阿樂遺憾道:“古拉爾,人命是無價的?!?/br> “所以,我必須要拿到酬勞?!惫爬瓲栕岄_一邊,“你們要走就快走,否則我說不定會后悔?!?/br> 阿樂牽著唐倩柔走上階梯,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上方之后,刑術才領頭鉆進那個洞xue之中。 …… 哈爾濱,呼蘭,連九棋祖宅。 夜,零下三十五度,這是入冬以來,哈爾濱地區最冷的一晚。 于中原如從前一樣,提著燈籠,拿著手電在布滿積雪的院落中巡視了一圈,用手電照了照墻頭,確定那里沒有人攀爬過的痕跡之后,這才轉身慢悠悠回到那個由牲口棚改成的鍋爐房中。 整個祖宅中的暖氣,都是由這個鍋爐房來提供,因為里邊有些東西,如果一直保持在零下的溫度,會凍裂的,所以,幾十年來,只要入冬,于中原都會守在這個鍋爐房中,隨時注意著室內的溫度。 當于中原走到鍋爐房門口的時候,他聽到有什么東西落在了院內,他慢慢轉身,舉起手電照著,卻只看到了雪地中有半個不是太清晰的腳印,那腳印很快就被天上落下的雪花所覆蓋。 于中原笑了笑,沒有進鍋爐房,而是通過廊檐走向了中間的主屋,將燈籠掛在旁邊后,掏出鑰匙打開鎖,拿起三炷香點燃,給赫連家的祖先上香。 就在他磕頭上香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門口,人影透過燈籠光慢慢鋪在主屋的地面,覆蓋在俯身磕頭的于中原后背之上。 于中原磕完頭,將香插好后,也不轉身,只是看著牌位,道:“既然來了,就表明身份,不要這么神神秘秘的?!?/br> 來者輕笑一聲,走進祖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錢修業。 于中原微微側身,看了一眼錢修業,笑道:“原來是幽州王呀,這么多年來,你總算是現身了,是不是找不到藏在這里的東西,實在沒辦法了,才現身來逼問我?” 錢修業背著手站在那,冷冷道:“這些年,我也不是什么都沒有找到,我找到了你過去的身份,找到了你的家人,你應該不知道吧?你的孫子已經結婚了,前不久才結婚的,你孫媳婦兒很漂亮,單位也不錯,你不想這一切被打破吧?” 于中原轉身,看著錢修業:“威脅?” “對?!卞X修業淡淡道,并不否認自己的卑鄙行徑,“我想了五種最悲慘的方式來結束你家人的幸福,保證讓他們生不如死,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br> 于中原點頭:“這么說,當年九棋被人陷害,幕后cao縱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