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刑術沒說什么,只是去牽賀晨雪的手:“走吧?!?/br> 兩人牽著手走到那洞口的時候,賀晨雪輕輕甩開了刑術的手,隨后道:“我走中間吧,我膽子小?!?/br> 刑術知道她只是找個借口而已,現在的賀晨雪說不定很厭惡自己了。畢竟是人都喜歡聽好話,在某些艱難的時候更喜歡聽善意的謊言,不喜歡聽刺骨的大實話??善绦g又是那種不可能不計較后果,為了安慰他人,就張口胡說的人。 假那枝依然走在最前面,前方的山洞中呈現出另外一幅情景——山洞的兩側挖出了一間間如窯洞一樣的屋子,屋子看樣子都像是商鋪一樣,整個山洞延伸下去,就像是一條城中的鬧市街道。 “包子鋪,那邊有賣布匹的,這邊還有賣糧食的?!卑字僬呑哌吙粗闹?,“就是看不到半個人?!?/br> 白仲政所說的人當然是人死后的白骨,不過刑術并不認為會出現骸骨之類的東西,畢竟這里的東西都擺得很整齊,所有的東西都維持著千年前的模樣,只是大部分都風化了而已,看得出來,當年忽汗國滅國之后,那個國王是想在這個地底維持著自己王國的運作。 “到了?!奔倌侵φ驹谇懊?,指著跟前那個更大更深的巨型洞xue道,“這里就是那個真正的地下王國?!闭f著,假那枝摸出包中的信號槍,朝著洞xue中打出了一發照明彈。 刑術三人立即快步上前,借著緩緩掉落的照明彈看著眼前的洞xue,洞xue中還搭著很多沒有垮塌腐爛的支架,維持著當年還在修建的狀態。 洞xue是被人工鑿開挖大的,挖掘的過程中,故意挖出了像是階梯一樣的地方,在此基礎上再挖掘出可以住人的窯洞來。 刑術給無法看太遠的賀晨雪解釋這里的模樣,眼前的窯洞一共有九層,每一層目測最高應該有5米的樣子,一直斜面朝著洞xue頂端伸出延伸而上,在中間還有一道寬達五米的階梯,階梯從最下面的窯洞一直到頂端,而在頂端有一座華麗無比的樓閣,就像是皇宮大門一樣。 而那皇宮大門是這里唯一看起來已經修建完畢的建筑。 白仲政拍攝著跟前的洞xue,隨后率先從跟前的那條斜坡碎石路走了下去,走了幾步后,停了下來,俯身撿起其中一塊石頭,在手中捏了捏,轉身扔給刑術問:“這是雨花石吧?” 刑術接住,點燃了之前制作的簡易火把,看了看道:“對,是雨花石,肯定是天然的,那個年代沒有人去仿造這種東西,不過這種比我們現在所說的珍貴多了,是真正的天然雨花瑪瑙?!?/br> 說著,刑術蹲下來抓了一把,驚嘆道:“用這種東西來鋪路,真是奢侈呀?!?/br> “我現在唯一感興趣的就是上面那座大殿?!卑字僬请A梯走去,同時在每個窯洞跟前幾乎都躺著四五具骸骨,骸骨身上穿著的衣服都已經破爛不堪,在這個洞中經歷了千年的歲月,大部分衣服都已經支離破碎,如果不是因為這里幾乎沒有較大的空氣流動的話,恐怕早就全部變成灰了。 白仲政停在那,看了看,正準備朝著階梯上走去的時候,卻聽到有什么東西順著階梯掉落下來的聲音,緊接著看到最頂端的那個樓閣的門口有了光源,似乎有個人正蹲在那里。 刑術帶著賀晨雪走到階梯下方,舉起火把想看清楚是誰,但因為距離太遠,第九層窯洞距離頂端的樓閣還很高,加上斜面延伸的距離,導致整個階梯長度至少有一百五十米,而在微光的前提下,要看清楚一百五十米以外是誰幾乎不可能。 此時,刑術扭頭去看假那枝,卻發現假那枝不知何時消失在了黑暗中,不知去向,只得碰了碰一旁的白仲政,示意他提高警惕,隨后大聲道:“請問是劉先生嗎?” 那人并沒有回答,緊接著他們又聽到什么東西從上面順著階梯滾落的聲音,這次更多,聽起來像是什么小型的金屬。 終于,其中一件東西滾到最下面的階梯,刑術低頭一看,發現那是一枚金幣,俯身撿起來,發現那枚厚度達五毫米的金幣并不是中空的,也沒有正反之分,兩面都沒有文字和圖案,反倒是金幣的周圍邊緣有一圈奇怪的文字。 刑術咬了下,隨后道:“純金的?!?/br> 白仲政順著階梯往上走了幾步,發現了先前上面那人扔下來了更多的金幣。 “劉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毙绦g抬頭問道,“你是想告訴我,讓我拿了這些東西,馬上走人對嗎?” 上面那人慢慢起身,隨后又扔下了什么東西,這次聽起來聲音沒有金幣那么響,嘩啦嘩啦的像是某種沙子一樣。白仲政回頭看了刑術一眼,兩人同時打開頭燈,朝著上面照射而去,這一照去,兩人嚇了一跳,因為上面那人倒下來的竟然全是金砂! “金子!無窮無盡的金子!”上面那人高喊道,“要多少有多少!你們想要拿多少?盡管拿?!?/br> 刑術順著階梯開始試探著慢慢上前,白仲政跟在其后,賀晨雪跟在兩人身后,攥緊了拳頭。 上面那人也沒有制止他們,直到他們氣喘吁吁爬上距離那人還有十來步階梯的時候,終于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那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中年人的臉,而且臉上還架著一副眼鏡,穿著干式潛水服,若不是因為他那張布滿冷峻表情的臉,還有手中舉起來的強弩,任誰都會認為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師。 “看來我雇的人把我的身份說出來了?!蹦侨死淅涞?,“對,我就是劉志剛,當年發現這個地方的劉世強就是我父親?!?/br> 刑術等人沒說話,不知道劉志剛要做什么,而且刑術很納悶那個假那枝為什么不見了? “刑老板,你很厲害,你竟然可以追到這里來,我還以為你們會死在半途上,因為我帶來的那三個專家,據他們說,若不是我知道正確的路線,就算他們一路找來,也會非死即傷?!眲⒅緞偰樕辖K于出現了點笑容,“所以,我覺得你的能力比我想象中還要出色,加上你又是個朝奉,應該有生意頭腦,不如咱們合作吧?因為這里的金子雖然多,但要出手卻沒那么容易,一次性出手那么多金子,任誰都會盯上我,我很怕死的?!?/br> 說完,劉志剛在那怪異的笑著。 刑術搖頭:“劉先生,我對金子沒興趣,如果您有古董,或者是一些新奇的東西,我倒是覺得咱們可以交流交流?!?/br> 賀晨雪此時要上前,卻被刑術一把抓住使勁一拽,拉停她,示意她冷靜點。 劉志剛又轉向白仲政:“白先生,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我也知道你跟著刑老板的目的,雖然以前我對很多事情一無所知,但是我雇傭的人很厲害,將你們查了個清清楚楚,只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想過,要不要與你們也合作,但是多三個人,又會多分三份出去,不過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話,我無所謂,因為這里的金子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br> 白仲政笑道:“取之不盡?就算這里是金礦,也有挖光的一天吧?!?/br> “聰明!”劉志剛看著白仲政道,“這里的的確確就是金礦,而且有著非常明顯的金脈!” 說著,劉志剛蹲下打開自己先前架好的那個強光手電,照著洞xue的頂端,照上去的那一刻,刑術他們抬頭看到洞xue頂端大塊大塊的所謂的巖石金光閃閃,那不是巖石,那些是礦石,金礦石! 賀晨雪看著眼前模糊的劉志剛,質問道:“原來忽汗國的寶藏就是這個金礦,當年你們害死那么多人就是為了掩飾這件事?” 劉志剛蹲下來,依然舉著手中的弩弓:“對,忽汗國的寶藏就是這個金礦,不管是當年的那些人,還是現在的我,感興趣的都是金礦。其次,我今年才五十多歲,發生當年那件事的時候我才出生,只是個嬰兒,那件事與我完全沒有關系,你沒必要用道德的繩索來捆綁我?!?/br> 劉志剛的話算是滴水不漏,他并沒有因此將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不過換個角度說,他也沒錯,當年犯案的人是他父親,不是他,世上沒有老子殺人兒子坐牢的這種法律。 說完,劉志剛又道:“刑老板,白先生,你們是怎么考慮的?給我個答復吧?!?/br> 刑術發現劉志剛并沒有提及到賀晨雪,應該說,他似乎刻意避開了賀晨雪,這是為什么?難道他真的是賀晨雪的父親? 就在刑術還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辦的時候,白仲政扔下了自己的弩弓,還將裝有箭支的箭筒也放在了地上,隨后解下冰鎬和匕首的掛帶,舉起手來說:“我合作,這么多的金子,我說不動心,那就是在撒謊?!?/br> 白仲政說著,扭頭對刑術和賀晨雪露出一個笑容。 劉志剛的弩弓轉向刑術問:“刑老板,你呢?” “劉先生,金礦的事情沒那么簡單,你既然知道這下面有什么,應該也做過相關調查。1988年的時候,國務院就發布過關于對黃金礦產實行保護性開采的通知,根據我國的礦產資源法第十五條規定,決定將金礦列為保護性開采的特定礦種,未經國家黃金管理局批準,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開采?!毙绦g看著劉志剛道,不過同時也解下了自己的冰鎬和匕首的掛帶,“當然,2003年的時候發改委又發布了辦理開采黃金礦產批準書的管理規定,明確指出了日開產量和開采有效期限,日產量500噸以上的,有效期為15年,這是最長的。當然,我現在說的只是這么多年來發布的管理規定中的其中兩個文件而已?!?/br> 劉志剛臉上露出了笑容:“刑老板,我就知道,我找你合作是正確的,因為你們逐貨師簡直就是百事通,有你們在,相當于身邊帶了個全才?!?/br> 刑術也笑了:“把全字下面那個王去掉吧,我也許是個人才,全才說不上,我只是想告訴劉先生這件事的危險性,要是犯法了,會把牢底坐穿的?!?/br> 賀晨雪低著頭,攥緊拳頭,沒有抬頭看任何一個人,此時的她認為自己被賣了,先是白仲政,后是刑術,這些人都靠不住。 劉志剛此時從口袋中扔出了一個小包,隨后自己也從包內掏出個口罩來:“包里面有三個口罩,戴上吧,這里是金礦,雖然不算真正的開采區,但開采和精煉就在后面,空氣中會充斥著二氧化硫,吸多了會死人的!” 刑術愣了下,覺得自己把這件事給忽略了,他分發口罩的時候,賀晨雪依然攥緊拳頭,站在那一動不動,他只得強行給賀晨雪戴上,戴上的時候,劉志剛還看著兩人,帶著一種古怪的笑容。 “賀小姐,你要搞清楚眼前的狀況?!毙绦g只是這么低聲說了一句。 “上來吧!我帶你們去看后面的開采區和冶煉區?!眲⒅緞偪钢蠊?,“不過,你們得走在前面,我對你們還不是完全的信任?!?/br> 刑術拉著賀晨雪朝上面走著,白仲政跟在后面,刑術同時道:“人為財死,而且人心不足蛇吞象,劉先生小心謹慎,我能理解,沒關系?!?/br> 劉志剛微笑地看著從自己跟前走過的三人,緊接著又朝著四下看了一眼,似乎在找著什么,隨后指著大殿的正門道:“進去吧?!?/br> 刑術推開大殿的門,推開之后就看到四下都點燃著火把的大殿內是個巨大的山洞,山洞有數個通道延伸向深處,而主洞內就是煉制金礦的地方,從里面那些古老的工具可以看出,基本上用的都是燔火爆石的辦法,用火燒礦石,然后潑冷水,礦石熱脹冷縮之后爆裂開來,隨后再研磨,放入水中篩淘。 劉志剛看著周圍道:“我們當然不會用這種辦法,我們可以用浮現法,利用球磨機研磨,再用碳酸鈉做調整劑,最終弄出金精礦粉,這樣也容易帶出去,不容易被人發現,用裝糧食的車運輸,就不會讓人產生懷疑?!?/br> 刑術深吸一口氣道:“可是,我們就這幾個人,肯定辦不到,我就算知道理論上怎么做,但實際上也沒有cao作過,劉先生,你總不至于親自動手吧?” 劉志剛搖頭:“要找人多簡單,你先前也說過,人為財死嘛,我完全可以模仿當年我父親的做法?!?/br> 賀晨雪渾身一震,而刑術則故意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劉志剛。 第四十八章:機械圖紙 “劉先生,我覺得當年令尊用的辦法,現在再用,不可行了?!毙绦g隨后搖頭道。 劉志剛皺眉:“噢?你知道當年我父親用的是什么辦法?” 刑術點頭,賀晨雪此時慢慢走到一邊去,劉志剛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冷冷一笑,又問:“那你說說,他用的是什么辦法?” “重塑天言教,以忽汗國寶藏的名義聚攏眾人,想發財的人非常多,只要給他們一點點甜頭,給他們看看金子,自然而然就會有人心甘情愿賣命,在那個年代,整個國家都很窮,更不要說個人了?!毙绦g說完,又疑惑道,“不過,麻煩就麻煩在,人心難測,否則的話,當年那一百多人也不會死,對嗎?我想,肯定是因為出現了突發情況,畢竟他們只是普通的農民而已,我們要在這里冶煉礦石,必須要找到一部分半專業人士,當然,最好是那種不露面的?!?/br> 劉志剛抱著胳膊問:“什么意思?” “普通人來這里,雖然很興奮,但隨后他不會認真去冶煉礦石,一定會想著將現成的金子一分,然后走人,到那個時候,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吃虧,我是不建議傷人性命的,那會引起很多的麻煩。如果找專業人士,這些人一旦到來,十天半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都會呆在這里,因為誰也不清楚,他們要出去之后會說什么,擁有國家頒發的相關證書的技術工作,與黃金冶煉有關的,這樣的人突然失蹤,警察會加重懷疑的程度?!毙绦g說完頓了頓,“所以,我建議找黑市上的人,我認識不少,手藝好,嘴嚴,就認錢!只要錢給夠了,他們是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去的?!?/br> 劉志剛露出個笑容,搖頭:“刑老板,你認識的人,你叫來,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們嗎?我會加重對你們的懷疑,你也說了,人多勢眾,到時候你的人比我多,我不是就死定了嗎?我不傻,這個地方我做主,這一點任何時候都不能改變?!?/br> 刑術深吸一口氣,只是點頭。 劉志剛又道:“專業人士更不可能考慮,如你所說,警察會懷疑,畢竟黃金冶煉這種工種,特別是精工,幾乎都是上了名冊的,一旦失蹤,我們的麻煩就大了,所以,我還是傾向于你最不愿意的辦法,像我父親當年一樣,就找普通人!” 刑術皺眉:“劉先生,我先前說了……” “你聽我說完就清楚了,不要打斷我的話!”劉志剛冷冷道,“找普通人的優勢在于,他們夠蠢,眼中只有黃金,而且容易被欺騙,被威脅!” 刑術搖頭:“難道你還想照搬當年你父親那一套,搞什么天言教?” 劉志剛道:“這是個浮躁的年代,只認錢的年代,老百姓永遠是愚蠢的,我也是老百姓,所以我很清楚,只要一點點甜頭,就可以拉攏到很多人,這就是為什么這些年有這么多邪教冒出來的原因,他們有很多的不滿,他們的身份也多種多樣,有富翁,也有窮人,當然以窮人為主,窮人參加這些教派,就是找一個發泄的地方,還有,他們認為窮不是自己導致的,而是其他人。刑老板,你應該知道,窮不是一個人吃不上飯的理由,懶才是,我需要找的就是那些做著一夜暴富白日夢的人,和當年一樣!” 刑術只是看著劉志剛,依然搖頭,表露出一副還是不相信的模樣。 劉志剛繼續道:“我父親是個地質學家,是當時一個沒有名氣的老師,但是他有理想有抱負,他一腔熱血,希望可以報效國家,同時,他身邊還有兩個好朋友,一個叫郝建國,一個叫李銘志,他們三個人都是高中同學,不過上大學選擇了不同的專業,我父親選擇了地質學,而他們選擇的是歷史考古專業,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地質學還算吃香,但歷史考古專業就不一樣了,能留校跟著教授還不錯,但如果不能,出來之后,你只能回到老家的文化局去工作,拿著那一點點可憐的工資,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大學生……” 郝建國和李銘志在大學的時候,所專注的就是被契丹吞并后來消失過的渤海國,也就是歷史上的海東盛國,但是留下來的資料極少,不過在偶然中,兩人從一個教授家中看到一份十分古怪的機械圖,那是一張皮紙,雖然是民國時期的贗品,但就算是民國時期,也找不出有人可以設計出那種以水利為主,實際cao作起來十分困難的機械,而且僅僅只是一部分而已。 兩人對圖紙產生了好奇,詢問教授怎么來的?教授告訴他們,這張圖是以前東北抗聯第一軍,也就是楊靖宇將軍的部隊,在抗戰期間在一個屯子里無意中得到的,當時抗聯的戰士文化程度并不高,看著上面的圖還以為是偽滿和日本人搞出來的什么新式武器,于是帶了回去,但當時有識文斷字的人說那東西與日本人無關,也就沒有人再去追究了。這張圖就這樣一直留了下來,直到日本人投降后,冀熱遼東進部隊進入東北之后,這張圖才上交到了當時東進部隊的手中。 “當時那張機械圖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那個時候占領沈陽的是蘇軍,蘇軍在搜查過程中,找到了當時已經交給沈陽地下黨的那張機械圖,不過誰也沒有當回事,那張圖還一度被送到了當時蘇軍駐沈陽衛戍司令卡夫通的手中,但后來他又還出來了,因為有人說那東西是假的,贗品,他們對贗品沒興趣?!眲⒅緞傂Φ?,“如果那張圖被蘇聯人帶走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br> 此時遠處的賀晨雪道:“或許,被蘇聯人帶走才是最好的結果……” 白仲政看了一眼賀晨雪,繼續查看著周圍的那些東西,也不搭話,同時也在想著為什么那三個專家和假那枝都不見了。 劉志剛接著說:“后來,郝建國和李銘志花了一年的時間,終于找到了那個屯子,并且順藤摸瓜找到了忽汗國的相關線索,但在那個時候,他們的目的也僅僅只是考古,沒有想那么多?!?/br> 后來事情的走向完全變化了,他們在尋找線索的過程中,從劉世強手中得到了一份不完全的檔案,這份檔案是當時中央調查部送出的,這里面就有一份申東俊的供詞,供詞里面寫了,當年一線屯的事情,又因為那里的地形奇特,故調查部認為一線屯的事情應該屬于地質研究方面的問題,于是單獨將申東俊對于一線屯的供詞拿出來,直到1952年才由北大、清華等幾所大學地質系組成的北京地質大學,當時的劉世強就是地質大學的學生,而郝建國與李銘志就讀的則是吉林大學。 三人從高中畢業一直保持著聯系,郝建國和李銘志在追查那份圖紙的過程中,在發現忽汗國之后,也曾經對劉世強聊起過,說起過那個屯子,而劉世強研究那份檔案的時候,發現申東俊的供詞中所說的地點與那個屯子十分接近,聯想起來之后覺得這件事也許對郝建國、李銘志的研究有幫助。 那一年的春節,三人都回到老家,合計之后認為如果能夠找到申東俊的話,也許能搞清楚的事情更多,于是他們開始四下尋找申東俊,終于得知申東俊已經瘋了,住在優撫醫院之中,但三人依然沒有放棄,直接去了優撫醫院。 “我爸劉世強和我媽關芝青,就是在那所醫院認識的?!眲⒅緞倱u頭笑道,“當時三個人在找申東俊的過程中,都認識了我mama,也成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不過最終我媽選擇了我爸,不過兩人并沒有結婚,因為我媽比我爸大好幾歲呢,家里面也不同意,于是大家只能將精力繼續放在尋找一線屯上面,隱隱約約覺得一線屯應該與當年的渤海國有著關聯?!?/br> 刑術聽到這,明白了,原來有些事情是齊頭并進的,在當時田云浩被關芝青找到,并且帶到優撫醫院的時候,也許那三個人也認識了關芝青,關芝青原來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醫生而已,并不是田云浩回憶中推測的那樣。 但在發現圖紙的那個屯子中,他們的線索中斷了,不過三人一直沒有放棄,畢竟那是研究課題。不過幸運還是降臨在了他們的頭上,他們貿然出發去尋找一線屯的過程中,在山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獵人。 這個獵人說是獵人,但又像是伐木工,又像是木匠,有一間奇怪的屋子。 “那間屋子就是你們來時住過的那間,而那個木匠是當時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渤海國天地府存在的人?!闭f到這,劉志剛扭頭看向白仲政,問,“白先生,以你的專業角度,你應該知道那個木匠是干什么的吧?” 白仲政納悶地搖頭,實際上心中已經明白了,那個木匠和郭家一樣,都是俗稱的寶藏守護者,最悲哀的一類人。 “他們找到那個木匠的時候,木匠年歲已經高了,而且摔斷了腿,我媽救了他,這個已經把所有事情看開了的老人,將天地府的秘密告訴給了他們,并且希望他們可以拿出一部分的金子來,救助一下他的老家,也就是出現圖紙的屯子中的百姓,算是一種贖罪?!眲⒅緞傋谝粋瓤粗绦g道,“知道是什么錯誤嗎?” 刑術搖頭。 劉志剛道:“偽滿時期,這個屯子中住著6戶知道天地府秘密的人,他們過的很窮,但一直嚴守祖先留下來的誓言,絕對不去動天地府中的東西,因為哪怕拿出一點點金子來,都會走漏風聲,不過到了抗日戰爭最慘烈的時候,偽滿的人們過得很慘,于是有人提出要拿出金子來分,這個工匠不同意,大家激烈地討論了起來,工匠為了保守秘密,假意答應,讓所有的成人都準備好去拿金子,然后在那個屋子中將那6戶人家中除了孩子之外的人,全部殺死了……” 工匠并未對孩子下手,因為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他謊稱他們遇到了關東軍抓民夫,他們反抗被殺了,他自己逃了出來,于是獨自將6戶人家的孩子撫養長大,但到了一定年齡,他始終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于是離開了,獨自一人住在林子中。 工匠摔斷腿的時候,認為那是懲罰,是天譴,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有想到被關芝青等四人救了下來。這樣一來,他就覺得也許老天給了他一個機會,他需要贖罪,而且他也認為這四個年輕人值得信任,畢竟他們都是大學生,有文化識文斷字,懂道理的人。 得知那是金礦的四人無比震驚,但同時也覺得矛盾,畢竟他們認為金礦是國家的,不能私自拿出來分了,就算他們起善心讓那些屯子中的人們不要外傳,消息也遲早會走漏,于是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