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那人捂著肚子蹲在一側,哎喲地叫著,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報警??!” 刑術一愣,看到那人真的拿手機了,上前一把搶過來,剛要摔發現還是個iphone,直接扔還給他道:“自個兒關機吧,摔了挺可惜的,趕緊滾蛋,要不要臉,你們來弄我,還要報警?” 隨后,那人扶著自己的大哥,其他人互相扶著,朝著兩輛車跑去,臨走的時候,那位大哥還扔下了一句在這種場合必須說的一句話:“你等著,有種你別跑!” “好,我等著,你們慢走,趕緊多帶點人來,或者是直接報警吧?!毙绦g站在那看著兩輛面包車退出去,一輛在巷子口倒車的時候還撞到了墻角,隨后聽到里面的人打耳光扇著開車人的聲音,還有罵聲。 李胖子傷得不輕,而且現在是徹底慫了,眼淚都滾出來了,縮在墻角下,看著一步步走近的刑術。 刑術從口袋里面摸了五百塊錢扔給他,指著巷子口道:“出了巷子往北走三百米有個診所,趕緊去,包扎了之后去道外三道街找一個叫廖師傅的人,就說我介紹的,他那有藥,等傷口結疤了,用他的藥每天敷三次,正常來說不會留下痕跡,滾吧?!?/br> 李胖子含淚點點頭,起身搖搖晃晃地跑了,在快跑到巷子口的時候,李胖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這一哭把刑術嚇了一跳,看著李胖子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那里,只得搖搖頭。 刑術背上自己的背包,站在大門口,左等右等沒等到田煉峰,看著那扇生銹的大鐵門,還有旁邊那堵并不高的磚墻,干脆跳起來抓住墻頭直接翻了上去。 刑術蹲在墻頭,看著眼前這棟六層高的筒子樓,覺得渾身發涼,這是一種感覺,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因為這里面毫無生氣不說,還從里面吹出來了陣陣潮濕的冷風。 刑術知道這不合情理,因為在哈市這里到了這個季節,天氣寒冷,空氣干燥,這種老樓肯定更是干燥無比,吹出來潮濕的冷風完全沒有道理,而且就算是有地下室,地下室也應該有暖風吹出來,不應該是冷風才對。 許久,刑術才從墻頭上跳進去,落在堆滿了各種破爛的院子中,隨后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照了照周圍,終于看到了樓下左側的那扇樓道門,他走上前看著樓道門的那把鎖,發現的確是把新鎖。 刑術等不到田煉峰,想著干脆自己撬開鎖進去算了,而且這里沒人住,自己撬鎖進去也不是為了偷東西,不算犯罪,隨后拿著工具輕松將鎖打開,剛推開門的時候,一個東西突然間從門里面的門框往上的位置掉落了下來。 刑術眼疾手快,伸手過去一把抓住,抓住后發現那是個陶瓷盤子,他拿著盤子立即進門,用手電照著門框的上方,發現那里被人做了一個簡易的機關。 仔細研究后,刑術發現,這個機關很有趣,在門口右側的位置有一根繩子,只要開門不是太快,開門后將手伸進去拉一拉那繩子,那盤子就會被固定死,但如果不拉繩子直接推門,盤子就會掉下來。 刑術看到這的時候,下意識自言自語道:“田煉峰,看來你爸經常來這里,并不是為了懷舊呀!” 第八章:陳尸地 門口的機關很明顯,并不是為了襲擊開門的人,而是為了讓自己知道有沒有人打開過這扇門進來過。 那個機關中的盤子掉下來的位置砸不到開門的人,但是如果這種陶瓷的東西一旦落下來,就會摔得粉碎,就算開門進來的人意識到這東西是干嘛用的,再買一個一模一樣的盤子重新放在機關之上,也無法將地上的盤子碎片全部都打掃干凈。 如果你打掃,地上的灰塵和其他的物件勢必都會被改變,田克再來的時候,就算那盤子還在,也一眼就能看出來樓道門口與之前不一樣了。 所以,田克設置的這個機關,只要你接不住那盤子,一旦摔碎,有人開門進來的事實就絕對無法被掩飾。 “田老爺子挺閑吶?!毙绦g點頭四下看著,將盤子小心翼翼放在一側的角落中,打算出來的時候再放回原位。 刑術回憶著自己父親告訴的田云浩當年陳尸的位置,沿著一側的樓梯朝著樓上慢慢走去,整個樓道中發出一股霉臭味,其中還有死耗子的氣味,刑術實在忍不下去了,掏出點風油精來涂在口罩上面戴上后繼續朝著上面走著。 走到五樓的時候,刑術忽然覺得溫度上升了,下意識摸了下樓道中的暖氣管子,發現暖氣管子還有余溫,他立即伸手在暖氣管上四下摸了一圈,確定自己沒有感覺錯,立即走向五樓靠著樓梯口的那戶人家的門前,隨后試探性地去推門。 門當然是紋絲不動,刑術蹲下去查看門鎖的時候,發現門鎖也是新換的,外面也加了一把新掛鎖,刑術第一反應就是——這里有人,而且是有人住在這里。 刑術之所以要檢查緊挨樓道口的這一家,其原因就是因為,他摸到暖氣管的時候,察覺五樓這一層有供暖,五樓以下并沒有,而且差不多是半個小時前被人關閉的,這種老房子和現在的樓房不一樣,不是每一戶人家都有單獨的閥門,而是每一層都只有一個暖氣閥門,就在緊挨樓梯暖氣主管道的那戶人家中。 刑術推測出,先前自己來到樓外的時候,遭遇李胖子時,這個人就站在樓上的某個角落,透過某個縫隙看向院外,那兩輛開著大燈的面包車,還有那些流氓的叫聲,都讓這個人意識到刑術下一步就要走進這座筒子樓來了。 于是這個人趕緊關閉了暖氣閥門,同時也推測出了刑術可能預料到這一點,干脆將有閥門的這戶人家的門也鎖死了,從門鎖可以看出,這個人住在這里,而且有可能就住在這戶人家中,否則的話他完全沒有必要換鎖。 這個地方應該停止供暖很多年了,現在市政方面早就將所有單獨燒的小鍋爐取締了,都是集中供熱,這個地方還有暖氣,是因為這個人想辦法偷的暖氣水嗎?還是自己燒的?這里還有小鍋爐?但是他在這里用暖氣,不是很容易暴露自己嗎?為什么要這么做? 刑術并沒有馬上打開那戶人家,而是徑直朝著六樓走去,直接去了田云浩當年陳尸的位置。 刑術站在那,從背包中將香爐、香蠟紙錢等物件一一拿了出來,這也是逐貨師的規矩之一。當鋪中時常會收到一些來路不明的玩意兒,特別是在戰亂年代,很多物件一看就知道是從死人堆里面扒出來的,而在那種年代,當鋪為了做買賣,只要值錢的,都是來者不拒。 所以,通常在收了此類的物件之后,都會焚香祭拜,表示對死者的尊重,同時也講清楚,他們只是生意人,并不是他們有意從死者身上拿的物件,還得告知那些也許存在的冤魂,如果你們想將東西要回去,可以用特定的方式告知一聲。 但是,是否真的有朝奉或者是逐貨師遇到過冤魂托夢,那就只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了。 雖說這是田云浩的陳尸地,但刑術還是按照規矩來,畢竟師父鄭蒼穹說過,抬頭三尺有神明,你是信也好,不信也好,心懷尊重始終是對的。 刑術拿出羅盤,辨別了下方向,找到西方,這才點燃香蠟,插在墻角之后,開始燒紙,燒紙的時候刑術目不轉睛地盯著火堆,余光卻掃著火堆照耀出來的自己的身影,果不其然,在紙燒了快一半之后,刑術看到一個黑影在左側的墻面上晃動了一下,隨后消失不見。 燒紙的目的其一是為了尊重,其二也是刑術希望故意背對走廊樓梯的位置,讓一直藏在這里的那個人好能靠近來觀察自己在做什么,但因為周圍黑暗,只有這一堆火的緣故,只要這個人一出現,身影立即就會投在墻面之上。 果然有人,看樣子只有一個。刑術放心了,他故意沒有識破那個人的存在,拿出相機之后,將腳架展開,放在走廊的正中心,等著那堆紙完全燒盡之后,這才打開相機,對著田云浩死時的位置試著拍了一張。 第一張出來效果并不是很好,因為他沒有用外接閃光燈,只是用的內置閃光燈。 使用相機,也是干他這一行近十年內才興起的,興起之后大多數有經驗的朝奉或者逐貨師基本上都算是半專業的攝影師,而且都比較避諱使用閃光燈,除非在特殊的情況,因為閃光燈制造出來的光源并不自然,對要拍攝出來的物件的真實光澤度和表面紋路等等會產生負面影響,給看照片的人造成一種視覺的誤差,最終導致判斷失誤。 此時刑術用相機,只是希望拍攝一些現場的照片回去以供研究,畢竟他不可能隨時想到什么便再來現場查看一番,所以,他需要詳細地將周圍的環境拍攝下來。他選擇夜間來,也是因為田云浩是夜間死的,不是白天,天光自然光固然好,但與當時的死者時間環境不吻合,這些道理是他父親刑國棟教會他的。 刑術站在那,微微側頭看了下身后,他知道,那個人正在盯著自己,他干脆關閉閃光燈,將相機感光度也調整到了100,隨后調整到快門優先模式,利用慢速曝光,還有周圍并不太亮的燭光拍攝了一張較為自然的照片。 刑術很清楚的記得,他父親說過,田云浩死的那晚,這個走廊中好幾盞燈都是壞的,只有廁所的那盞燈是好的,距離田云浩的尸體大概有三米的距離,現在要讓這里通電其實也簡單,這里應該沒有完全斷電,不過刑術沒那個時間去找電閘,只能利用蠟燭來模擬一下當時的那種環境,能模擬到六成左右就差不多算成功了。 刑術盯著相機顯示屏的時候,樓梯拐角處的那個人探出腦袋來看著他,隨后又慢慢地縮回頭去。 緊接著,刑術又換了幾個角度拍了好幾張,不過因為慢速曝光的原因,每一張等待的時間都比較長,好在是拍攝的不是動態物體,所以照片都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拍完照片之后,刑術將相機放在一側,挨著墻壁邊,順手撕了一塊紙膠布貼在相機上。然后轉身朝著四樓404室走去,那是田云浩生前的家。刑術現在最想搞明白的就是,田云浩被殺的真正地點在什么地方?既然不是廁所門口,而且尸體身上相對比較干凈,雙手和手腕的部位有些泥土,但非常少,警察提取證據的時候只找到了很少的一部分,那也是因為兇犯騎在趴在地上的田云浩身上,踩住他的雙手手腕導致的,事后又經過了簡單的清理。 也就是說,田云浩被殺地點絕對不是在這座樓之外的地方,而是在樓內的某個屋子中,否則他的衣服什么的不會那么干凈,還有,他身上找不到其他的傷痕,基本上可以判斷出是熟悉的人作案,因為他沒掙扎過,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在什么情況下田云浩才會順從的趴著呢?而且是什么的人才能讓他絲毫沒有任何警惕呢?刑術站在田云浩生前所住屋子的門前,站在那沉思著,許久他才用工具將門撬開,打開門之后,他發現屋內所有的東西竟然都原封不動地擺在遠處,上面都蓋著白布擋灰塵。 刑術掃了一圈這個不足十平米大小的屋子,發現能讓田云浩躺下的只有挨著窗戶靠著暖氣管的那張床了,是張小雙人床,勉強睡下兩人,但如果加上一個孩子就吃力很多了,所以屋內肯定會有其他的什么東西。 找了一圈,刑術果然發現了一張躺椅,這種物件在當年的哈市很少見。 此時,刑術腦子中冒出了一個名字,那就是陳玉清,這是他懷疑的第一個對象,即便是警察已經放棄了對她的懷疑,但刑術依然想不到有第二個人能讓田云浩放松警惕趴下來。 刑術思考的同時,那個人又悄悄走到了門口,探頭在那里看著,但聽到刑術挪動腳步的聲音后立即又縮回頭去,摸著墻壁朝著走廊遠處走去,而走路的時候竟然不發出絲毫的聲音。 刑術正在思考的時候,突然間手機鈴聲響起,嚇了他一大跳,也將門外正在摸墻行走的那個人嚇了一哆嗦。 刑術拿出手機,見是師父鄭蒼穹打來的,立即接起來道:“師父,我正好要打給你呢?!?/br> 那頭的鄭蒼穹道:“這么晚了你還沒有信兒,我擔心你,就來個電話問問?!?/br> “師父,我問你,既然陳玉清是你師妹,那你應該也算熟悉田云浩、陳玉清兩口子吧?”刑術問完立即道,“師父,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br>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就問吧?!编嵣n穹在那頭平靜地說,他知道刑術并不是含沙射影地說他為了打聽千年烏香筷和奇門的秘密,故意從陳玉清口中套取他們兩口子的生活細節。 刑術看著那張床道:“陳玉清是不是會點推拿按摩?” 鄭蒼穹立即道:“會呀,這很正常,就像你我一樣,我們都算是練過功夫的人,會功夫的一般都會這個?!?/br> “噢,那我知道了?!毙绦g點頭,在腦子中回憶著以前學過的一些東西,想了半天搖搖頭,覺得自己這個推測不是太正確,他之前想的是,陳玉清如果會按摩推拿,那么她極有可能會讓田云浩趴著,自己騎上去按摩,但鄭蒼穹說練功夫的都會,那就不對了,中國傳統的推拿中,并沒有要騎著人后背這么一說,都是后來的按摩保健中才有的,什么泰式按摩之類的。 此時,鄭蒼穹突然間說了一句:“你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玉清的按摩推拿技術不是很好,不過她刮痧很是有一套?!?/br> “刮痧?”刑術渾身一震,看著那張床道,“對,刮痧!” 刑術自言自語說完,立即道:“師父,我先掛電話呀,我給我爸打一個?!?/br> 說著,刑術掛掉電話,立即撥通刑國棟的電話,那頭剛“喂”了一聲,刑術立即道:“爸,我問你,刑國棟的尸體資料你有吧?你仔細回憶下,他的尸體背部是不是有淤青?” 刑國棟稍微回憶了下道:“對,是有,但那是刮痧留下來的,已經快散了,很淺很淺,和案件沒關系?!?/br> “???”刑術眉頭緊鎖,因為就在他快找到一個推測出來相對合理的答案時,父親的這句話卻讓他的所有推測全部化為泡影。 原因很簡單,他推測是陳玉清給田云浩刮痧,然后殺掉了田云浩,而且陳玉清練過功夫,就算力氣不大,也許掌握了某種法門。刑術之所以要先推測出一個兇手來,其目的就是為了先確定一個方向,再去尋找筷子的秘密,這樣會相對來說容易許多。 可是,他錯了。他原來推測的是,刮痧的當晚田云浩被殺,然后被掛了上去,但父親卻告訴他刮痧的部位很淺,那就表示著刮痧的時間至少是田云浩被殺幾天之前了? 也不可能是沒有刮痧就下手,因為前幾天才刮過,沒有再刮的道理,田云浩作為丈夫也會認為妻子的這個提議古怪,絕對不會順從地趴下來。 “爸,我知道了?!毙绦g掛了電話,掛電話的時候刑國棟還在那頭問他在干什么。 就在刑術剛剛掛完電話的瞬間,404房間的門被重重地關上了,發出一聲巨響,這一聲巨響嚇得刑術渾身一抖,站在那愣了好幾秒,隨后他立即聽到了門口有人上鎖的聲音,他立即沖到門口去拉門,猛地一拉,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隙,拉開的那一瞬間,刑術清楚地看到門縫外有一張古怪離奇的黑臉! 刑術下意識一松手,隨后門又被拉回去,緊接著鎖死,開門的那一刻刑術還感覺到有一股陰風吹了進來,他站在那,眼前依然浮現著的是那張黑臉,一張沒有五官,只是漆黑一團,但有著五官大致輪廓的臉! 那是什么東西?刑術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后趴下來看著門縫外,因為外面沒有光線,他看不到任何影子,但在趴下來的那一刻,他有一種感覺,感覺那張臉也趴在門外,正通過門縫看著自己。 刑術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他立即起身,朝著后面退了兩步,取下口罩深呼吸了兩口。 刑術干這一行這么些年,稀奇古怪的事情遇到過不少,比這個更嚇人的事情他也遭遇過,但這次卻不一樣,這次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與某種他自己無法解釋的東西面對面,而且那東西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物件,不是一個活生生的東西。 鬼?刑術搖頭,他一向不相信這個,即便有很多人告訴他這種東西是存在的,但他還是不相信,就算是有,也是人死后變成的另外一種形態的東西,而且這東西不是平常人隨隨便便就可以看到的。 如果說那么容易能看到,干這一行的刑術早就應該見過了。 早年刑術還小的時候,問過他父親這個世界上有鬼嗎?他父親直接告訴他,絕對沒有。因為他父親是醫生,一個唯物主義者。而他問他師父鄭蒼穹的時候,他師父只是簡單的告訴他,信則有不信則無,最后還補充了四個字:萬物有靈。 所以,刑術自己在某些時候也有些糊涂,但因為自己從未見過,所以基本上認為那東西即便是有,也是另外一種形態的玩意兒。 刑術等了許久,上前拉門,發現門已經被鎖死了,他卻不急,只是靠著門坐著,他現在只是希望自己留在那里的相機和背包沒事就行了,但看樣子,關門鎖門的人只是想搞清楚自己是誰,為什么來這里,而不是為了害自己或者是搶劫偷盜。 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刑術的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他看到是田煉峰打來的,這才接起來,剛接起來,就聽到田煉峰抱歉的聲音:“兄弟,對不起對不起,上頭突然來夜查,說查藥店晚上值班的人,我陪著去了,耽誤了,我現在到門口了,看見你車了,你在哪兒?” 刑術簡單道:“我翻墻進來的,你拿鑰匙開門吧,對了,順便帶把鉗子之類的上來,我就在你爺爺生前的屋子中,我被人鎖在里面了?!?/br> “?。??”田煉峰一聽急了,“怎么鎖里邊了?誰干的?” 刑術知道田煉峰膽子小,要是把先前的事情告訴給他,他肯定不敢獨自上來,只得說:“幾個小流氓,估計是惡作劇,你快來吧,我先前看到他們已經逃出去了?!?/br> “噢,行,你等著,我馬上到?!碧餆挿逭f著掛了電話,直接拎著車上的工具箱開門就朝著筒子樓中跑了過來。 沖進筒子樓的時候,田煉峰也感覺到了一股陰風吹來,他下意識停下腳步,抬眼看了看樓上,隨后才低頭朝著樓道門快速走去,就在田煉峰走進樓道門之后,一個人影慢慢顯現在六樓最左側的窗口前,立在那,望著外面,一動不動。 第九章:鑄玉會 等田煉峰打開門鎖之后,剛推開門,就聽到在屋內的刑術說了一句:“別動,站在那千萬不要動?!?/br> 田煉峰一愣,冷汗都流下來了,閉眼道:“術啊,我身后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沒有?!毙绦g慢慢上前蹲下來,先是看著門鎖,隨后又看著地面。 田煉峰聽他說身后沒東西,立即飛快轉身看了一眼,又轉回來,看到刑術正在觀察地面,立即又問:“我是不是踩著雷了?” “能不能閉嘴?”刑術頭也不抬地說,“你當上戰場呢?踩著雷,在這地方踩著屎還有可能,把腳挪開!” 田煉峰立即站在一側,蹲下來看著刑術用電筒照著的地面,卻聽到刑術自言自語道:“不像是一個人?!?/br> “你說什么呢?什么不像是一個人?”田煉峰下意識扭頭看著周圍,“這里還有其他人?” “對,有倆,一個靈活點,一個笨重點,靈活點的沒啥力氣,走路很輕,笨重點的力氣大,腳步重?!毙绦g說完將先前自己經歷的事情復述了一遍。 田煉峰還沒聽完,臉色就變得慘白,直接緊挨著刑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問:“這種老房子,一般都鬧鬼!你肯定是撞鬼了,咱們走吧?!?/br> “撞頭還差不多,撞鬼我認為可能性不大?!毙绦g起身來,“你看這木板地,有細小的裂縫,新的,說明后來關門的這個人下盤功夫不錯,關門的時候,前腳踏在這里,踩穩了,然后用盡力氣將門關上,他這樣做大概就是為了嚇我,讓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好給他上鎖的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