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第五章:x兇案 刑國棟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著刑術,刑術依然掛著一幅天真無邪,用那雙充滿求知欲的雙眼看著刑國棟。 “等會兒?!毙虈鴹澩笠豢?,“你為什么突然打聽起田煉峰他爺爺的事情了?” “今天上午,田煉峰來我鋪子里了,跟我提起了這件事,然后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毙绦g隱瞞了一半,他不能將那雙千年烏香筷的事情說出來,因為那是規矩,朝奉這行當里面有“三說三不說”的規矩,那就是說人,說事,說物件,但是卻不能說人的好壞,說事兒的真假,更不能說物件的來路。這三說三不說定義是非常模糊,說白了,就是做朝奉的底線,告訴做朝奉的應該怎么為人處事,千萬不要做損人不利已的事情。 刑國棟看著刑術道:“刑術,爸爸對你沒什么要求,除了不能害人,要多做善事好事之外,還有就是不要惹禍上身,惹火燒身,你這么大的人了,應該懂我話中的意思吧?” 刑術使勁點點頭,他知道刑國棟是擔心他,但刑國棟這么一說,這樣強調,相反讓他更覺得田云浩被殺這件事無比蹊蹺。 刑國棟從前學的是臨床醫學專業,后來主攻的是心理學和精神病學,在那個年代,這算是個冷門。后來畢業出來分配工作之后,先是到了普通醫院,但普通醫院那個年代沒有所謂的精神科,所以刑國棟長期做冷板凳,后來開始協助公安方面做初步精神鑒定,因為工作出色,長期與公安部門合作,都快趕上半個警察了。 “田云浩是1965年去世的,我看到那份關于田云浩案的卷宗是1990年的事情,那時候我還年輕,不過已經與公安部門有了多年的聯系,因為83年嚴打的時候清理未決案件時,將田云浩的案子清理出來了,說是要重新調查,因為這是個懸而未決的案子,不過整整7年時間,都沒有絲毫頭緒,因為太詭異了,但是在90年的時候,他們成立了個小組,專門清理懸案的,就將那案子又重新提檔,認為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個精神病患者干的,或者說是有心理疾病的做的,于是找上我來,讓我幫忙?!毙虈鴹濋]著眼慢慢回憶著,將往事逐一說出來。 刑術點頭:“爸,為什么警察會認為是個精神病患者干的呢?” “現場的照片,你是沒看到,并不血腥,但是很詭異?!毙虈鴹澞霉P在紙上畫了個“x”,然后用筆戳了戳道,“當時田云浩就在筒子樓五樓最角落的廁所門口被人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四肢被繩子拉開,綁成了個‘x’形,不過在那之前他已經被人殺死了,從頸部的痕跡鑒定后,認定那是被人從身后抓住脖子掐死的?!?/br> 刑術一下坐了起來:“身后?不可能吧?那樣不好用力呀?” 刑國棟點頭:“對,正常人都知道,一般掐死一個人都得從正面,兩只手的五根手指頭,除了大拇指之外,其余四根所起的都只是固定和支撐作用,起作用的就是兩根大拇指,說白了,掐死人的也就是那兩根大拇指,如果從背后這樣做,那么大拇指的力度全都在頸部后方了,你看,我來實驗下?!?/br> 刑國棟起身,將那人體骨骼模型放在辦公桌上,然后雙手伸下去,從后方掐住那模型的脖子,又道:“我的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在頸部的前方,也就是能遏制氣管的位置,而大拇指則在后方,不管我如何用力,我壓住一個人的時候,用力的都是那兩個大拇指,如果我大拇指起的固定作用,那么我其他的手指頭就不是勒,而是往上提,往上拉,起不到作用?!?/br> 刑術看著,點頭,也比劃了下。的確是這樣的,正常來說,從正面掐死一個人是用手,但從身后要勒死一個人,在沒有工具的前提下,肯定是用手臂,因為從身后掐住一個人的脖子,要掐死對方,可能性太小。 刑術忽然道:“田云浩是不是站著被殺死的?爸,你想,如果是站著被殺死的,那么指勁兒大的人,就可能辦到?!?/br> “那就不叫掐死,叫捏死?!毙虈鴹潓⒛P土⑵饋?,自己又比劃了下,“法醫鑒定之后,認定刑國棟當時是被人壓在地上,兇手雙腳踩住了他的雙手,蹲坐在其腰部往上的位置,伸手掐死了他,是掐死的,而且十指都用力了,險些導致田云浩頸骨斷裂?!?/br> “太奇怪了吧?”刑術皺眉道,“哪兒有這么殺人的呀?用工具多方便呀,就算是用那種姿勢吧,如果是我啊,直接掰著田云浩的腦袋往后仰,頸骨直接就斷了,不需要讓他窒息而亡這么麻煩,費勁呀?!?/br> 刑國棟坐下來:“對,所以奇怪嘛,警察分析出,兇手肯定是個孔武有力的男性,因為田云浩本身不是個弱男子,甚至會些拳腳功夫,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制住的,而且兇手的體重比他重,蹲坐在他的身上,踩住他的雙手之后,導致他無法翻身,當然這個兇手的指頭是關鍵,也就是說他的指頭很厲害,很靈活,否則的話,也做不到以那種姿勢蹲坐在死者的背后,然后用十指掐死他了?!?/br> 刑術點頭:“你先前說被綁成了x形?” “對,雙手雙腳被拉開,就像是個浮現在空中的標記一樣,你知道的,從前在地圖上會用x來標記某個位置,這一點警察至今都沒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卡在這里了?!毙虈鴹潛u頭,“而且精神鑒定方面,我無法下一個非常準確的定義,哦,對了,當年警察最早認定是陳玉清干的,雖然懷疑她,但沒說出來,因為她是個弱女子,沒有什么力氣,與他們推測出的孔武有力的男子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呢,陳玉清當時的的確確有精神問題?!?/br> 刑術挪了下凳子,靠近刑國棟道:“爸,你是說在田云浩被殺之前,陳玉清的精神就有些不對勁了?” “是,我親自做的鑒定,警方也詢問過田云浩的周圍鄰居,大家都說在1960年左右的時候,陳玉清的精神就出了問題,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毙虈鴹澔貞浀?,“警方詢問過鄰居,鄰居說兩口子的感情非常好,對孩子也不錯,都是口頭教育,幾乎沒有打過,所以家庭很和諧,在外面調查了一圈,田云浩的人際關系也不錯,沒有仇人,而且當晚周圍鄰居,包括離出事廁所最近的那家人,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br> 刑術看著窗外,將刑國棟說過的話都回憶了一遍,隨后道:“然后就變成了懸案?” “對呀,變成了懸案,我也沒分析出來怎么回事,可用的線索太少了?!毙虈鴹澃櫭嫉?,“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br> 刑術立即問:“什么事兒?” 刑國棟喝了一口茶,又說:“陳玉清是在1980年11月20日在哈市失蹤的,當天田克結婚,也就是說洞房花燭夜那晚,陳玉清失蹤的,5天后,陳玉清被人發現在圳陽市郊區的一個垃圾場,整個人稀里糊涂的,警察將陳玉清帶走救助,但是她只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說不出來,但因為有自殘和攻擊表現,被人送到這里,大概時間是11月25日,5天后,田克得到消息趕來,找到了陳玉清,但陳玉清拒絕離開,當時陳玉清精神狀態有所好轉,但還是不能出院?!?/br> 刑術點頭:“爸,你認為疑點在哪兒?” “我的疑點在,我覺得陳玉清當時就是為了進這家醫院才來的?!毙虈鴹澱f著搖頭,“這是我的推測?!?/br> “為什么?”刑術問。 刑國棟閉眼回憶道:“我看到陳玉清的時候,雖然她渾身很臟,但明顯那是在地上滾過之后導致的,護士檢查身體的時候,說陳玉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疲勞那么累,而且我仔細觀察過她,她的鞋子沒有過于磨損的痕跡,手腳各部位都沒有被凍傷,這不合理呀?!?/br> 刑國棟所說的不合理,原因在于,陳玉清是個精神有問題的,而且被發現的時候診斷是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何處,明顯處于精神分裂狀態,由此推測,陳玉清應該是步行了五天,才從哈市走到了圳陽市。如果她真的是走過來的,鞋子沒有磨損不合理,沒有被凍傷也不合理,當時白天的溫度是零下5度左右,夜晚達到了零下10度,陳玉清也不可能去住旅店,但她為什么那么健康呢? 所以,刑國棟懷疑,陳玉清就是坐車來的,只是那個年代沒有什么監控攝像頭,最主要的是,陳玉清不是罪犯,所以警察不會去詳細調查她到底是怎么來的。而且當時圳陽市只有一間精神病醫院,也就是現在早就被更名為“圳陽市第五人民醫院”,原名叫“圳陽市優撫醫院”的精神病院,所以一旦發現了類似的病人,都是會直接往這里送的。 刑術聽完刑國棟的分析,看著桌面道:“你是說,陳玉清沒???她是刻意要來這里的,而且她出現在垃圾場,其目的就是為了讓人發現她,發現她有病,然后報警,報警后她故意表現出有攻擊傾向,這樣民政局的人不得不將她送到這間醫院來?她的最終目的也是來這間醫院?” “對?!毙虈鴹濣c頭,“我是這么分析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不知道她的動機和理由,所以無法做后續判斷,但是她來醫院之后就平靜了許多,而且拒絕離開?!?/br> 刑術坐在那閉眼仰頭思考著,半天才低下頭來說:“爸,當時她來了之后住在哪里?” “三號樓六樓靠樓梯的那間,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她換了房間,住到走廊盡頭,就是挨著你師父鄭蒼穹旁邊的那間?!毙虈鴹澱f完,嘆了口氣道,“刑術呀,我知道你好奇心重,但是吧,我覺得,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去想那么多,我知道,你是為了煉峰好,你想幫煉峰,但我覺得煉峰也許自己都不在乎呢?” “也對?!毙绦g起身來,“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行了,我去看看我師父,然后去食堂看看晚上吃什么,晚飯的時候食堂見?!?/br> 刑術轉身就走,刑國棟又喝了口茶,拿起報紙,拿起報紙的那一刻,他忽然間意識到先前自己說完關于陳玉清住哪兒之后,刑術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東西,刑國棟了解自己這個養子,只有他在恍然大悟或者意識到什么的時候,眼神才會那樣,但是刑國棟不知道刑術意識到的問題是什么。 出了刑國棟的辦公室,刑術加快了腳步,拿回了自己裝水果的袋子,直接朝著住院部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變成了跑,連路上跟他打招呼的醫生和護士都不搭理,一直到跑到三號樓六樓緊挨著走廊盡頭的倒數第二間病房,也就是他師父鄭蒼穹所住的那間門口時,刑術這才停下來,在那喘著,又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那房間,那就是陳玉清住過的房間,這間病房現在是空著的,至于為什么空著,刑術也不明白。 刑術休息了好一會兒,終于不喘氣了之后,這才敲了敲門,隨后屋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進來?!?/br> 刑術進屋之后,就看到鄭蒼穹正在那做俯臥撐,立即扔下袋子就上前去攙扶。 刑術將鄭蒼穹攙扶起來之后,看著滿臉通紅的鄭蒼穹,立即道:“師父,你干嘛呢?都說了你這年齡不適合鍛煉了,你就適合下樓散散步,最多快走幾分鐘,你還做起高難度動作了,你是打算當健美先生還是準備重出江湖?” 76歲高齡的鄭蒼穹看著刑術,抓起毛巾擦了擦汗,問:“這半個月去哪兒了?大買賣吧?如果不是,你不會去半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br> “去了趟長沙,幫人鑒定一個壺,說是夜壺,其實是個大茶壺,也算是個好玩意兒吧,不過不算是太老的東西,喜歡的人可以收一收,我肯定不會收,就那東西,當鋪收了只能砸手里邊?!毙绦g說著將袋子中剩下的水果全部都拿出來,擺在旁邊,看著旁邊還有幾個蘋果和梨子,又道,“師父,半個月之前給你買的,你還沒吃完???” 鄭蒼穹“嗯”了一聲,隨后敞開窗戶,就在此時,刑術突然說了句:“師父,當年住在隔壁的陳玉清是來找你的吧,為的就是奇門的事情?!?/br> 鄭蒼穹明顯一愣,隨后慢慢轉身,看著已經坐下的刑術。 刑術是故意的,他故意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隨后又將最重要的事情說出來,就是想看看自己師父鄭蒼穹的反應,如果他不這樣做,鄭蒼穹假如想隱瞞,就會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謊言,偽裝自己的表情。 鄭蒼穹面無表情地看著刑術,刑術則笑嘻嘻地看著他。 “你給我下套呢?”鄭蒼穹冷冷道,“能耐了呀?給自己師父下套!” 刑術立即嬉皮笑臉道:“我這不是怕你不告訴我嗎?” “有些事情不該你關心的,不要關心?!编嵣n穹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上面,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皺了皺眉,直接倒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中,起身重新泡一壺。 刑術徑直上前,走到窗口,從口袋中掏出那雙筷子,故意在鄭蒼穹眼前晃了晃,隨后抬手就要往外扔,鄭蒼穹只是看著他手中的筷子,并沒有作出刑術預想中制止的動作。 鄭蒼穹泡好茶,坐下來,看著有些失望的刑術道:“你先前都給我下了一個套了,再來,我還會上當嗎?我知道你不會扔的,你對這些物件的癡迷程度,遠遠超出了我,所以,我知道你只是為了試探我?!?/br> “師父,你知道這是什么吧?”刑術拿著筷子坐在旁邊問。 “知道?!编嵣n穹只是擺弄著泡茶的濾杯,漫不經心地說,“千年烏香筷?!?/br> 刑術見鄭蒼穹這模樣,更覺得奇怪了:“師父,你以前可是告訴過我,如果千年烏香筷現世,那就等于是奇門現世呀?!?/br> “對,我說過,怎么了?”鄭蒼穹抬眼看著刑術,“你想找奇門呀?死了這條心吧,我找了一輩子,找到四十來歲都沒有找到,人都瘋了,要不能住到這里來嗎?” 刑術點頭,心里卻想:鬼知道你為啥要進來,你這模樣像瘋子嗎?我認識你的時候,拜你為師的時候,你比誰都正常,還不是因為有幾個錢,一直賴在這不走,還捐給醫院一大筆錢,就差點沒成為這里的院長了。 “噢,我明白了,那行,您先歇著,我去食堂了,給您打一份回來?!毙绦g說著起身就走。 “慢著,回來,坐下?!编嵣n穹叫住刑術,“你怎么就斷定陳玉清是來找我的?” “陳玉清是1980年11月20日當晚失蹤的,您是1980年10月底住進來的,這是巧合嗎?我認為不是?!毙绦g轉身看著鄭蒼穹,并沒有坐下,“我不知道陳玉清到底是什么人,但我想,也許田云浩與你有點關系,于是將這件事告訴給了陳玉清,陳玉清一直在找你,沒找到,但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你在這里,但不能大張旗鼓直接來見你,所以想出了那樣一個法子,進了這間醫院?!?/br> 鄭蒼穹聽完,許久點頭道:“不離十,你分析得不錯?!?/br> “噢,那我去打飯了?!毙绦g朝著外面走去。 鄭蒼穹這才沒叫住他,只是說:“多打點,再給我弄瓶啤酒,既然那筷子都到你手中了,我瞞著也沒啥用了,等你回來,我們邊吃邊聊?!?/br> 刑術點頭,面無表情地走出病房,出去之后這才露出笑臉。 第六章:龍出浴 刑術將飯打回來的時候,發現鄭蒼穹正在仔細看著桌子上的什么東西,他提著飯盒走近,發現是那雙千年烏香筷,他下意識一抹自己的口袋,發現筷子早就不見了。 刑術嘆了口氣,剛要說話的時候,一直低頭仔細看著筷子的鄭蒼穹開口道:“就是你那雙,我見你去打飯了,先順過來看兩眼,還沒真的上手呢,光是這味兒聞著就真是舒服呀,好東西,真正的好東西?!?/br> “你也在童大爺那學了兩手?”刑術靠近嬉皮笑臉地問道。 鄭蒼穹抬眼看著刑術,不屑道:“童云暉那三腳貓的功夫,算得了什么呀?早些年有個資深的朝奉,綽號叫‘狀元’,知道為啥叫這個名字嗎?因為他做什么都是一把好手,好像就沒什么他不會的,我這點小手藝就是在他教導下練出來的,我沒有天賦,單是取人家口袋中的物件這一手,我自個兒就練了五年,這才小有成就,不過這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br> 刑術“哦”了一聲,坐下來開始吃飯,也不主動問那筷子的事情,鄭蒼穹隨后也坐下來喝著啤酒吃著菜,師徒二人誰都不說話,一直等到快把飯菜吃完了,刑術帶著飯盒要走的時候,鄭蒼穹才皺眉道:“你小子什么時候耐性變這么好了?一頓飯的功夫,你竟然一個字兒都不問?!?/br> “這不是您教的嗎?越是大買賣,越要沉得住氣?!毙绦g咧嘴笑道。 鄭蒼穹指著旁邊的凳子:“坐下,我問你,出師那天,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如果有一天遇到了千年烏香筷,你只有兩條路,要不裝傻充愣當不知道,要不就一頭鉆進去,永遠都不會回頭?” 刑術點頭:“對,我記得?!?/br> “好!”鄭蒼穹微微點頭,看著那雙筷子道,“現在,你告訴我,你準備怎么做?是繼續追查下去呢,還是裝作不知道?” 我都把筷子帶來問您了,您還問我?刑術這樣想,但沒有說出來,只是一本正經道:“我要追查下去?!?/br> “為什么?”鄭蒼穹再問,凝視著刑術。 刑術正色道:“師父,您早年就說過,奇門是一個逐貨師的終極目標,不管平日內找到的什么寶貝,和奇門里面的相比較,都只是三流貨色?!?/br> 鄭蒼穹點頭:“對,但你要知道,誰也沒有見過奇門中的一件寶貝,這全都是傳說?!?/br> 刑術一愣,指著筷子道:“那這筷子呢?不算是奇門里的?” “當然?!编嵣n穹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這只是個線索,單是只為了這個線索,就鬧出了很多人命,而且,我很清楚這雙筷子就在田家,我相信其他人也都知道在田家?!?/br> 刑術點頭,立即道:“師父,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這么寶貴的東西,即便不是奇門里面的寶貝,卻和奇門有直接聯系,為什么幾十年來那些一直覬覦的人,沒有去田家想辦法弄出來?田煉峰家就是一般的家庭,不是大戶人家,也沒有保鏢什么的看家護院的玩意兒,連狗都沒有一條,就算是我去,都能無聲無息將這筷子拿出來?!?/br> 鄭蒼穹笑了,看著窗外醫院圍墻外的那片空地道:“前幾天,不知道是誰,扔了一整只燒雞在空地上面,引來了十多條野狗,但這些野狗只是看著那燒雞,誰也不敢上前?!闭f著,鄭蒼穹回過頭來看著刑術問,“為什么呢?” 刑術恍然大悟:“明白了,師父你是說,不管誰去先拿到這雙筷子,就如同哪只野狗先去搶燒雞一樣,都會被其他的野狗群起而攻之,搞不好就會搭上自己的性命?!?/br> 鄭蒼穹緩緩點頭:“對,大家誰都不敢動,只是等著,因為能靠著這雙筷子找到奇門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陳九斤,也就是田云浩父親田興安的師父刑仁舉,而這個人,解放前就死在了偽滿洲國的監獄之中?!?/br> 刑術搖頭:“我覺得奇門的秘密就放在一個人的身上,這不太可能,刑仁舉的死,也許只是個幌子?!?/br> “我年輕的時候也這么覺得,我說實話吧,我潛入過田家,研究過筷子,去了十五次,甚至還帶了當初在中國市面上見都見不到的相機,拍下來自己洗了照片研究,可是什么都沒有研究出來,我對筷子上面那八個古怪的文字符號完全看不懂,為了這八個字,我走遍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古書來翻閱,可惜還是不懂那是什么文字,這種文字一定只是暗號,只有刻在上面的人才清楚?!编嵣n穹失神地看著那雙筷子。 刑術將筷子拿了起來,放在掌心中仔細地看著,看到兩根筷子的某一側都刻著四個字,四個不一樣的字,看起來像字,但又像是符號,古古怪怪的,乍一看還以為只是印花,其實就連刑術從田煉峰手中拿過筷子的時候,都以為那只是印花而已。 刑術問:“師父,你就這么確定,這上面是字,而不是印花嗎?” “應該是字,不是印花,我研究過這雙筷子,筷子上面只有這些東西,也就是說,如果破解了這上面的字,也就找到了奇門的線索?!编嵣n穹搖頭,“可是,我的能力有限?!?/br> 刑術有些為難,同時遲疑了,因為連師父鄭蒼穹這樣的東北著名的朝奉大師傅,都無法破解,自己這個出師不到十年的人,能有什么辦法呢? 鄭蒼穹嘆氣道:“刑術,我覺得既然田煉峰將筷子交到你手中了,這就叫緣分,天意如此,我只想提醒你兩件事,第一,注意安全,第二,你在找奇門的同時,不要把全部精力都傾注進去,否則的話容易魔障了,明白了嗎?” “師父,我明白了,不過,師父,我還想知道,陳玉清當年為什么要來找你?”刑術問完后,馬上補充道,“師父,這算是我多嘴了,但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么事情也許與這筷子有關聯?!?/br> 鄭蒼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陳玉清是我師妹,是我師父陳汶璟的女兒……” “什么?”刑術猛地站了起來,驚訝道,“師父,你的意思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