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趙錦離開后,趙慎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殆盡,f他低頭看向手里的帕子,那一抹猩紅十分明顯。 他緩緩靠到椅子上,閉上眼睛苦笑起來,手用力的把帕子捏成一團…… 很快就到了兩日后,這天晏秋見著一直陪她的趙錦早早起來,穿戴好蟒袍,便知道他要出門。 “殿下可是有什么要事?”晏秋靠在床上,看著趙錦糯糯問到。她剛醒,腦子還是迷糊狀態,聲音也軟糯可愛。 “恩”趙錦冷冷清清回答這一句,坐在軟榻上讓采薇為他戴玉冠。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想起皇兄說得話來,于是又斜睨了一眼晏秋,發現她正撅著嘴不高興,便又頓了頓說到:“我有一外祖,此次尋到,今日是去相認的?!?/br> 聞言,晏秋低垂的腦袋馬上抬起來,眼睛亮晶晶的,那里還有失落?!澳堑钕驴傻迷缧┗貋??!?/br> 這時采薇已經為趙錦戴好玉冠,因此他直接起身走到床前彎下腰捏捏晏秋的臉蛋,忽然道:“真是古靈精怪?!?/br> 晏秋的臉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紅了,她哪里想到趙錦會突然這么親昵的捏她,而且還說出這樣的話來。好像是……好像是在包容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我要吃上次畫舫里的飯菜?!彪m然紅著臉蛋,晏秋還是不忘記吃,一把抱住趙錦的胳膊,蹭起來。 趙錦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又將視線移到晏秋胸前,看著她凌亂的衣襟,露出一抹粉色,頓時眼神炙熱起來。 晏秋卻不知道,還在不依不饒的撒嬌。 “等我回來,我給你帶?!壁w錦移開目光,輕咳一聲道。 晏秋這才仰頭笑起來,理直氣壯的說到:“這可不是我要吃,是你家兒子哦!” 趙錦捏捏她軟軟的小手,也不與她爭辯。因為他知道若要真這么做了,依她那性子,可又要鬧騰起來。 “哎!殿下你兒子真貪吃,我都長胖了?!标糖锟鄲赖拿约旱哪樀?,眼巴巴的看著趙錦。 趙錦:“……”說得好像不是你兒子。不過他還是坐下摟著晏秋,說到:“你一點也不胖?!彼褪窍肼犨@一句。 晏秋咧嘴一笑,眼睛都瞇起來了道:“我就知道?!?/br> 見晏秋這么一副傻樣,冀王殿下搖搖頭,不忍直視。心道自己的兒子千萬不要想他母親。 這副樣子,傻透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卻是柔和極了。晏秋靠在趙錦身上磨蹭著,一直不愿意放開他…… ☆、第43章 置氣 一直到入夜趙錦才回來,晏秋見他臉上雖然還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但是她到底是熟悉他的人,知道其實趙錦心情還不錯。 躺在床上修養了兩天,晏秋只覺得骨頭都軟了,可是采薇和趙錦都不讓她起身,唯恐她出事。 也是,晏秋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性子越發跳脫,說風便是風說雨便是雨,唬得采薇和趙錦恨不得時刻盯著她。 這不,剛趁著采薇去了小廚房為她燉雞湯,幽王府的婢女們守在外面,屋里沒人,她便披了衣服去尋了一本話本子來看。 先前她還沒有懷孕的時候,看看話本子,做做繡品,或者出去轉悠轉悠,倒不是太過無聊??墒侨缃褚膊恢啦赊睆哪睦锫爜淼?,說什么有孕在身的婦人不能繡花看書,否則對眼睛不好。于是便盯著她不讓她看書,她也只好趁著她不在看看,打發時間。 誰知道剛回到床上,趙錦便回來了,嚇得她一下把話本子塞進了被窩。 “殿下您今日回來的真早?!标糖锶魺o其事的拉起被子蓋到自己身上,笑著說到。一點也沒有剛干過壞事的模樣。 趙錦沒有答話,自己脫下披風扔到一旁的軟榻上。然后斜睨著她,直到把她看的笑容僵硬,才淡淡說到:“拿出來吧!” 晏秋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便恢復過來,她顧左張右,就是不看趙錦。略帶心虛的轉移話題說到:“殿下還沒用膳吧!讓采薇為你做碗雞絲面?” 趙錦黝黑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晏秋,闊步走來,一彎腰,直接把手伸進了被窩。 “哎!殿下你作什么?”晏秋反應過來,連忙去阻止,嘴里驚呼起來。這要是被殿下知道了,她可又要挨批。 可是無奈趙錦手太長,動作也快的驚人。在晏秋撲過來之前便已經把東西拿到了手里。他隨手翻了一下,語氣涼涼到:“你是把本王的話當耳旁風?” 晏秋的動作一頓,心里也不樂意起來。她懷孕了,現在一個個把她拘的,這也不讓做,那也不讓做,簡直是要把她養廢。 “殿下眼里是只有孩子嗎?”她忽然低著頭嘟囔著說到。她這一懷孕,所有人都是孩子怎樣,孩子怎樣,卻沒有去顧慮她的心情。 趙錦聞言手里動作一頓,抿著嘴唇好半天沒有說話。這晏氏如今越發的小孩子脾氣了,她這會王府后能擔得起嗎? 他府內沒有其余女子,只有一個她,自然是要擔起事來。至于梁清那些人早已被冀王殿下忽略的徹底。 只是在他發愣的這一會兒時間,晏秋不樂意了。 果然如此,她沒聽到趙錦的回答,心里更是難過,于是便側身躺下,背對著趙錦說到:“妾身要歇息了,殿下請便?!彼龖言泻笃庠桨l的大了,有一點不和心意的就要鬧脾氣。 這句話說完,屋內一片寂靜。燭火噼啪作響,可是室內的氣氛卻是要凝滯起來?!澳[脾氣了?!绷季?,才傳來趙錦無奈的嘆息聲。 聽到這話,晏秋的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她哽咽到:“妾身才沒有耍脾氣,明明是殿下的錯?!彼龕炘诒蛔永?,不肯抬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如今越發的小心眼,脾氣也大的很,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心里就難過起來,更別說這還是她憋了好幾日的不滿。 還說沒有耍小孩子脾氣,這連妾身都自稱上了。趙錦揉揉發張的額頭,輕嘆到:“你都當娘的人了,怎么還這般胡鬧?!?/br> 本是一句寵溺的話,可在晏秋耳朵里又不一樣,這一句直接讓她炸了起來,什么叫她胡鬧?她一翻身坐起來,直直的盯著趙錦道:“我沒有胡鬧,明明是你們管東管西的?!?/br> “你性子太歡脫了,本王不管著你,傷著孩子怎么辦?”趙錦坐下也不生氣,伸手準備摟晏秋。 “孩子,又是孩子,你就只知道關心孩子?!标糖锉緛肀悔w錦這個懷抱弄得有些軟和,正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了,結果又聽到這一句,頓時就開始推搡起來,不讓趙錦抱。 趙錦正伸手著,見晏秋撒潑,越發的頭痛起來,女子為何這樣蠻不講理? 誰知晏秋見他又伸手過來,心里一氣,直接伸手拍下去。頓時一聲清響,屋子里一片安靜。 晏秋愣住,她不是故意去打趙錦的。 坐在床邊的趙錦臉色一冷,他好言好語哄了晏氏這么久,她竟然敢打他,這再好的耐心也要被她磨平。 趙錦雖然一直比較縱容晏秋,但到底是骨子里的大男子主義在,如此被晏秋下面子,心里自然有些惱怒,于是冷冷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本王去書房?!北戕D身離開。 晏秋見此嘴張了又張,到底沒有說出挽留的話來,眼睜睜的看著趙錦出去。 外面傳來采薇給趙錦請安的聲音,趙錦并沒有應聲。 采薇推門進來,看到晏秋呆呆的坐在床上,又想起剛才殿下惱怒的樣子,心里一驚不由猜測到,殿下他不會是惱了主子吧! “主子,用點雞湯吧!”她把漆盤放到一旁的圓桌上,用了小碗盛了一碗,端到晏秋手邊。 這時呆愣的晏秋才回過神,她勉強一笑道:“我不想喝,你那下去吧!” 采薇一嘆,放下碗道:“主子您好歹喝一些,您身子還虛著,得多補補?!?/br> 晏秋扭頭看了一眼,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說到:“你拿過來吧!” 聽到這話,采薇才揚起一抹笑意,把碗遞給晏秋。 晏秋接到手里,溫度剛剛好,她頭一揚,便咕嘟咕嘟喝下,把碗遞給采薇說到:“好了,拿下……嘔”話還沒說完,忽然她趴到床邊一陣干嘔。 “主子,您沒事吧!”采薇連忙接下碗,在晏秋背上拍起來,急道。 “給我倒杯清水來?!标糖镆贿吀蓢I,一邊吩咐到。 “是”采薇連忙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送到晏秋手邊“主子,奴婢去請大夫?!辈赊币娭糖锏哪訉嵲趪樔?,便準備去外院請劉奉化。 “回來?!眲傓D身,就被晏秋叫住?!耙粫壕秃昧?,大晚上的就不用去了?!标糖锬眠^帕子擦擦嘴,靠到床上淡淡說到。 “可是……”采薇話還未說完,便被晏秋截住?!拔覜]事兒,你也不用去告訴……殿下?!彼椭^,臉上一片陰影。 采薇還想再說話,晏秋卻說到:“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此事不許告訴殿下?!彼樕线€帶著氣,采薇無奈之好退下。 主子這顯然是在與殿下置氣,她到底要不要去告訴殿下?采薇回頭看看閃著暗黃色燭光的屋子,終究是選擇沒有去書房。 而書房里,趙錦站在案桌前嘆息起來。他跟她置什么氣,她這性子嬌的。 本來他剛出房門就后悔了,可是到底拉不下面子,所以便直接來了書房?,F在夜里寒冷,也不知道晏氏會不會睡不著。平日里,她最愛扒著他入睡。 第二天晏秋醒來,發現身旁空落落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坐在床上許久,晏秋才回過神把采薇喊進來。 這一天,她喝過劉奉化給開的藥,便一直在床上躺著,連采薇要給她讀話本子也被拒絕。她一個人靠在床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趙錦一大早便出門了,沒有再來晏秋的屋子。 一直到晚上,趙錦也沒有回來,可是晏秋卻沒有一點反應,反倒是晏秋為倆人著急起來 。 “主子,您就去服個軟吧!殿下是皇子,難免會覺得失了面子?!辈赊狈畔率掷锏臇|西,看著靠在床上的晏秋。 可是晏秋卻冷著臉不說話。 這明顯就是也不愿意服軟的樣子,可是采薇也不好再勸下去。 這夜晏秋早早睡下,趙錦一直沒有回來,晏秋越發的難過委屈起來,可是卻又不愿意讓采薇見著,然后去告訴趙錦。 月光朦朧,她召出了多日未管的細絲,月光照到上面,那細絲又開始纏起小湯圓來,一下又一下。 不知為何,晏秋莫名的有些哀傷。 ☆、第44章 表妹 且不說晏秋這邊如何,趙錦這幾日沒有去她的住處,心里也是擔心著,可無奈又撇不下面子,這才日日早出晚歸,以避開晏秋。 如此過了四日,秋雨早就已經停了,趙錦見在幽州停留的日子已經夠長,荊州王府也傳來消息,因此不得不收拾行李準備回荊州。 在冀王府長史指揮王府的下人收拾行李之時,趙錦又去了兩趟城西平康坊的旬府。 與冀王殿下認親,是旬頌做夢也不敢想的事兒,直到好幾日過去,他才從恍惚中回過神。 這不,一回過神便立馬和趙錦親近起來。 趙錦自幼母妃早逝,由趙慎與乳娘帶大,對玉妃的記憶也只是停留在皇兄和乳娘的回憶里。 九月十三這日,陽光雖盛,但到底是深秋了,寒氣微盛。除了府里的姑娘外,旬府眾人排成一排在府門前等候著。 天氣寒冷后,街上行人也少了不少,平康坊外的巷子里很是安靜,這時噠噠的馬車聲便明顯了起來。 旬頌臉上一喜,忙上前幾步道:“來了?!?/br> 旬府眾人也連忙一副恭敬的模樣,大氣也不敢出的立在一旁。 一輛馬車從拐角處慢慢駛來,前后有許多王府侍衛擁簇,氣息鐵血冷凝。 馬車停到旬府前面,騎在馬上的徐路翻身下馬,旬頌連忙迎上去。領著旬府的男丁和媳婦們拱手到:“見過殿下?!?/br> 行完禮,馬車里傳來清冷的聲音:“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