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主子!”鐘桓一邊壓制黑衣人一邊沖他喊,“你快走,這里就交給我!” 他充耳不聞,繼續廝殺搏斗 …… 這次來的黑衣人執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勢力太眾,他二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烏壓壓的人影如潮,從四面向他二人圍剿過來。人聲、劍聲,猶如龍吟虎嘯,地上的血匯聚成流,漫過萋萋荒草…… 黑衣人的主要攻擊對象是他,使出鐵錘之類的鈍器擊在了他的頭部…… 鐘桓歇斯底里地咆哮著,怒吼著,一劍斬斷一人,沖向倒地的主人,他已經有些神志不清。鐘桓將他拉起來,寸步不離地護在他身側,黑衣人又來進攻,鐘桓只能被動地防御,很快負傷數十處…… 西南方向響起一聲沉郁的角調…… 圍攻者聞之一警,面面相覷。為首的黑衣人下令速速將他二人解決掉,令才剛下,身子一哽,噴出一口鮮血,瞪著眼睛倒地氣絕時,背部明晃晃地插著一支流箭。 失去了領頭羊,黑衣人自亂陣腳。 離弦的箭從草叢中密密麻麻地飛了過來。 不遠處有人聲低沉地喝起:“大膽!右相大人也敢行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84、解圍 黑衣人躊躇不決,卻見領著浩浩蕩蕩的騎兵和弓箭手而來的,分別是趙王和西平郡王,迅速逃之夭夭。 “五哥,”趙王向前瞥了跪在地上的鐘桓一眼,道:“我瞧著,右相似乎受傷了?!?/br> 西平郡王移目去看,身后的一道白影流矢一樣馳過去了,定睛一看,不是她是誰? 望見鐘桓后,她一急之下,竟從馬上翻了下去,滾落在地又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迅速撲了過去…… 趙王側首看西平郡王一眼,神情似笑非笑:“五哥,你還不信我之前的話么?” 西平郡王目光黯淡,心頭兩種滋味一時交集難分…… …… 地上的狼藉怵目驚心,他面上流失了血色,血漬汗漬交加,闔著眼一動不動地靠在鐘桓肩上。 “受傷了?他怎么回事?”她撲過來,伸手去觸他臉,鐘桓紅著眼,憤憤將她擋開了。他瞪著她惶惶的眼,責道:“還不是因為你!”拉起他的胳膊背起來,越過她就朝趕來的西平郡王和趙王走去。 西平郡王下令抬走地上的尸體。 趙王則殷勤地開口問鐘桓:“右相大人受傷了?傷得嚴重么?本王帶了軍醫,快快讓軍醫瞧瞧?!闭f罷策馬過去命人就地扎營,請軍醫入營帳,鐘桓道了聲謝,背著他過去。 她的視線一直鎖著鐘桓,欲追上去,才邁出兩步就被西平郡王攔住。 西平郡王注視她道:“已經報信了,陛下和其他人很快會趕過來的,你別跟他走得太近了,他們都不知道你們的關系……” 鄭媱猶豫地望著鐘桓,原地不停跺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鐘桓回頭來看,遇上她的目光直接瞪來冷眼。 趙王一下子出現,擋住鐘桓,蔽了視線,朝她與西平郡王二人的方向走來:“陛下這回對右相可是下了殺心呢。五哥,我現在真好奇,一會兒陛下和眾人都來了,陛下會當著眾人下怎樣的追查之令?陛下會不會龍顏大怒?我真想看看陛下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壁w王說罷轉對鄭媱道:“崔婉侍,我和五哥幫了你的相好,你要怎么回報我跟五哥呢?” “奴婢想,殿下應該懂得唇亡齒寒之理,不過,兩位殿下出手相救的恩德奴婢還是會記在心里的,若有機會,一定報答?!?/br> 鄭媱越過他,提步朝營帳走去…… 掀簾入內時,軍醫正給他施針,旁邊只有鐘桓在伺。聽見簾門響動,軍醫和鐘桓俱朝簾門看來。鐘桓雖然不太待見她,但也不好當著軍醫的面趕她走,便由著她走過來‘添亂’了。 她走上前來,竟執起他的手。 軍醫一愣,一針扎在他的通天xue上,他眉心一蹙,緊閉的雙目漸漸睜開,第一眼就瞥見她,想說什么,又看見旁邊的軍醫,礙于在場的軍醫,生生憋了回去,倆人就這么對望著,一時忘我,軍醫甚為奇怪,兩個男人,眼神交流著,總好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軍醫讓鐘桓幫忙把他衣服脫了,要給他處理傷口。 鐘桓欣然上前把他扶起來,她自告奮勇道:“我來?!鄙焓志蛠頁芩囊路?。 聽她講話的聲音細軟,軍醫又是一愣,又見她撥他衣服的動作甚為麻利,十指纖細,潔白細膩。因而包扎傷口的時候時不時抬眼打量她,皮膚白白嫩嫩的,往她耳珠一瞥,竟有耳洞,果然是個女的。 替他處理了傷口,軍醫道他的傷勢本來不算嚴重,但因為體力太過耗損而致身體疲乏,且舊傷未能完全愈合,需要多加關注,好生休養……他讓鐘桓送軍醫出去,伸手一把攬住她,若無其事地笑道:“媱媱,倒在地上的時候,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br> …… 鐘桓出帳送走軍醫,回身預備入帳,透過縫隙恰瞥見什么,徘徊了下,又轉身守在了帳外,這一幕恰落在不遠處的趙王眼中,趙王轉身對身邊的西平郡王道:“五哥,看來,他醒了?!?/br> 西平郡王一直盯著營帳,并不見她出來,早注意到了。 趙王又問:“五哥知不知道?曲伯堯是誰?他為什么野心勃勃地想登上皇位?” 西平郡王答:“曲伯堯還能是誰,不就是當朝右相么?” 趙王搖頭?!扒傻煤?,他跟咱們同姓,他的父親,是咱們父皇的兄弟,還是重華之變中死去的太子……” 西平郡王一臉說不出的驚訝。 趙王低頭一笑,抬頭時已是一副陰鷙的神情:“陛下也知道了,上回在滎澤那家客棧里,有人喊他太子殿下的時候,恰被陛下派去滎澤辦案的暗衛聽見了……” “算起來,也是咱們的兄弟,”西平郡王道:“我只聽說休沐后的早朝他抱恙在家,原來這‘病’生得不是巧合,難道是你派人傷了他?” 趙王一臉得意,但笑不語,似是默認。 “你傷了他,他必定有所警醒,若知道是你,也許,會采取手段還擊,”西平郡王瞥了他一眼,提醒他道:“九弟以后不要輕舉妄動,行動之前該與我商議?!?/br> “不是我不想與五哥商議,只是我瞧得出來,五哥似乎對那崔玉鸞有些興趣,那次,我若先與五哥說了,五哥恐怕會感情用事,甚至要阻止我了,因為他那次出行身邊帶著崔玉鸞?!?/br> 西平郡王若有所思,沒有繼續追問那次他暗里是如何算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