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節
“你在開玩笑?”他反問。 “好吧!”她有些失望,問他:“那……別的可能性呢?有沒有???” “別的……如果家屬的話,勉強……可以吧!”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在往窗外飄,顯然是極度的心虛。 “家屬?”她在想這個可能性,突然她反過味兒來,看向紀銘臣,雙頰泛紅,她低下頭說:“嗯……那我努力好了?!?/br> 努力什么?紀銘臣的眼睛睜大了,可是這話他竟然沒敢問出來,他覺得自己太不男人了。 寂靜了片刻,宋裊裊有些失望地說:“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br> 紀銘臣知道最佳時機已錯過,他立刻站起身說:“我送你!” 她又粲然一笑,點點頭,變回賢淑模樣,乖巧地“嗯”了一聲。 紀銘臣走在她的身邊,心情復雜極了,深剖剛才他的反應,他才發現,不單單是矜持,更多的還有一種不確定感。 唐黛的臉總在不經意間出現在他的眼前,剛才的那片刻沉默,就是他在糾結。他知道他喜歡的人是唐黛,可他對面前這個姑娘也有一些好感,但這樣的好感,能升華成愛嗎? 他怕耽誤了一個好姑娘。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蘇春嵐與宋太太坐在一起,正在商討著宋裊裊的終身大事。 蘇春嵐親熱地拉著宋太太的手,叫道:“海瓊啊,以前我們也算認識的,我就這么冒昧的直接稱呼你了?!?/br> 她所謂以前的認識,就是以前宴會上見過,談過,就算認識了,可遠達不到這么親熱的程度。 宋太太只覺得很詭異,她突然想到一句話,“黃鼠狼給雞拜年,非jian即盜?!?/br> 她笑得有些牽強,問道:“您看,您來就來嘛,還帶那么多東西干什么?” “這是表示我的誠意??!你就不要與我客氣了,叫我春嵐好了。我今天來,還不是因為你有個好女兒!”蘇春嵐一邊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為了……我家裊裊來的?”宋太太一聽就明白了,蘇春嵐的兒子就是晏家二少,單身沒定親,是什么意思,那還不明顯嗎? “呵呵,是??!你看我家寒墨雖然以前名聲不大好,但他現在改了??!是不是很久都沒聽說他有什么不好的傳聞了?他現在老實地在公司上班,也不出去玩了,聽說還經常加班呢!”蘇春嵐說道。 宋太太心里嘆氣,對方可是夠有誠意的,大實話全說出來了。她馬上說道:“不瞞您講啊,我家裊裊的愛好有些特殊,也正是這個原因,這么多年才……” 蘇春嵐立刻打斷她的話說:“喜歡破案嘛,我知道??!我提前都了解過了,我也正是因為這點才來的。我家寒墨啊,很崇拜他大嫂能破案的本事,以前我給他介紹女孩子,他都嫌太矯情,然后我一說裊裊的情況,他立刻就答應了,你說這是緣份不是?” 宋太太心里苦了,以前吧,是被人嫌棄,現在又成了人人都爭搶的對象了。這桃花怎么都開在一起了呢?如果沒有先前的紀家,現在的晏家真是頂好的一門親事了。 蘇春嵐小心地看著她問:“怎么樣?不然的話,讓兩個孩子先見見?” 宋太太忙說道:“哎呀,我就跟您說了實話吧!我家裊裊她剛和紀家的小子見了面,不好再和您定??!” “紀家的?”蘇春嵐眼珠子一轉。 難道是紀銘騰?紀家雖不比晏家,可人家紀銘騰是繼承人,如果比這個,那寒墨就差上一等了。 宋太太應道:“是啊,紀銘臣嘛!他的工作和我家裊裊愛好一樣,所以覺得這兩個孩子能談的來?!?/br> “他啊……”蘇春嵐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可心里卻松了口氣。 “他……有什么不好嗎?”宋太太聽出了對方的弦外之音。 “呵呵,沒有沒有!”蘇春嵐擺手笑著說。 誰也不會相信沒有了,她的掩飾,簡直太明顯了,任誰都看的出來。 “你看,剛才還說不拿我當外人呢,你這就……”宋太太佯裝不悅。 蘇春嵐順勢說道:“哎呀不是,我說人家不好,好像我故意似的,誰讓我兒子和人家是情敵呢?” “沒關系,就當朋友之間的閑聊,你就說說吧!”宋太太追問。 “唉!如果不是我們要成為親家,我也不會說這事兒,這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碧K春嵐嘆著氣說。 宋太太的心里有點懵,怎么著?這紀銘臣怎么和晏家還扯上關系了?什么情況這是? 蘇春嵐已經開口說道:“紀銘臣喜歡的,是我晏家的兒媳唐黛。其實這事兒呢,也不算是什么頂秘密的事情,不過還是有些人知道的,所以我說你一定要慎重啊,畢竟是裊裊一輩子的大事呢,你說對嗎?” “唐黛?她和紀銘臣怎么會……”宋太太不解地問。 “寒厲的情況,你也清楚一些,紀銘臣呢,一直在破這個案子。唐黛也是會破案的,所以他們一來二去……呃,他就喜歡上了唐黛?!碧K春嵐故意改了下口。 可是這給宋太太的意思,就是紀銘臣和唐黛兩人已經怎么樣了似的。 宋太太的臉變了,她坐著,一言未發。 蘇春嵐是挑撥離間的高手了,她立刻說道:“這事兒啊,你也別聽我一門說,你也多方打聽一下,反正多問問也是好的,關系到女兒的終身大事呢,你說是不是?” 原本宋太太信了五分,經蘇春嵐這么一說,她就信了八分。 先入為主,這是很可怕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撞見 蘇春嵐離開之后,付海瓊不敢耽擱,立刻給自己交好的幾個人打了電話,寒暄中,她拐彎抹角地問起唐黛和紀銘臣兩人,得到的消息均是兩人關系不錯。 外人說是關系不錯,那真正的情況如何,就耐人尋味了。畢竟這唐黛的事情,也只有唐黛家里人最清楚,就算外人知道什么,也不可能跟她說什么過頭的話,萬一傳到別人的耳中,晏家和唐家誰能惹的起? 付海瓊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兒,明明一門很好的婚事,不但出來一個更好的選擇,并且原來的選擇看起來又那么不好了。 人最怕的不是沒有選擇,有時候是選擇太多,如果一但選擇錯了,就會追悔莫及。 在她糾結中,宋裊裊回來了。 她立刻叫住女兒,笑著問:“找紀銘臣去了?” 宋裊裊點頭說道:“是??!” 看著女兒紅潤的臉色,明顯和以前不同了,她更擔心了,她沒有選擇暗示,直接坦白地問:“你和紀銘臣發展的怎么樣?” “挺好的??!”宋裊裊笑著說。 “可是我聽說一些關于他不好的傳言?!备逗-傋屑毜乜粗f。 “什么傳言?”宋裊裊不以為意地問。 “就是說他……和唐黛的關系很曖昧?!焙竺娴脑?,她說的很快,根本就不給女兒反應,她要看到女兒的第一真實反應。 宋裊裊怔住了,她的腦中浮現出紀銘臣那張沉默的臉,原來如此。跟著,她掩飾地低下頭,問:“唐黛?那不是晏寒厲的妻子嗎?怎么可能??!” 付海瓊心里一涼,看來這事兒果真不是空xue來風。 她跟著說道:“我的消息來源,還是很可靠的?!彼馕渡铋L地勸道:“裊裊啊,婚姻畢竟是你一輩子的大事,在沒有確定他的心意前,我不希望你陷進去,我們還可能有更好的選擇?!?/br> “媽,他挺好的?!彼窝U裊頗為扭捏地說。 “那你跟媽說實話,他對你,你自己的感覺呢?”付海瓊問她。 “我的感覺??!我覺得他對我不是完全沒有意思,但我們剛見兩面,怎么可能那么快呢?就算他心里有別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彼窝U裊說的大度,可是她心里,真不怎么好受。 付海瓊說道:“裊裊,咱們也別傻實在,我就直說了吧,晏家的蘇春嵐來了,他為的是他兒子晏寒墨的婚事?!?/br> “晏寒墨?他也太花了吧!”宋裊裊一臉的不情愿。 “據說他現在學好了。雖然從人的選擇來看,紀銘臣是佳選,可現在來看,紀銘臣未必就是佳選,晏寒墨以前是花,如果他真是學好了,他也知道醉生夢死的生活是什么樣子,如果他對你真有感情,那就是一件好的選擇?!备逗-倓竦?。 “媽,我好不容易剛和紀銘臣熟一些,您讓我去見晏寒墨,這不太好吧!”宋裊裊不情愿地說。 “裊裊,這沒什么??!作為朋友一起去吃頓飯,也是可以的。我也沒說非讓你和他怎么樣,你和他接觸一下,我也不說是相親,不喜歡就算了。人生要有比較才能選擇出更適合自己的,知道嗎?”付海瓊輕聲問她。 宋裊裊低著頭不說話,付海瓊勸道:“就見一面,實在不行,你也可以想想怎么去揪住紀銘臣的心,你覺得呢?” 這句話,打動了宋裊裊,人生或許在只有一個選擇下,你才會拼盡全力去爭取。她不否認,紀銘臣是她目前碰到的男人中,最喜歡的一個,她其實很想嫁給他,和他一起去討論案子。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 由于蘇紫的案子十分惡劣,所以很快便開庭審理了,事實清楚,證據齊全,蘇紫在庭上也供認不諱,于是判決以最快速度下來了——死刑。 并不意外,這種在那么多人的情況下殺人,絕對屬于情節十分惡劣的。 最為關鍵的是,蘇紫并不打算上訴,即使容惜薇的身體幾度昏厥,在生死邊緣,蘇紫表現的也非常淡漠。 不過蘇紫的最后一個請求是,想見唐黛一面。 不死心的紀銘臣,陪著唐黛一起去見蘇紫。 在路上的時候,唐黛問他:“你還是想讓她開口嗎?” “有一線希望,我也不會放棄的。如果她死了,就真的是死無對癥了?!奔o銘臣目光堅毅地說。 “不過我想她是不會開口的?!碧器煺f道。 “是??!如果她想活命,早就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了,最起碼死緩還是有希望的?!奔o銘臣感慨地罷,轉過頭看向她問:“你說她想對你說什么?” “無非是以前的恩怨吧!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沒想到變化這么大,物是人非?!碧器燧p嘆道。 不能說是天意,這原本就是一場有預謀的事情,本來父母看中的就是晏寒厲。所以說唯一能夠改變天意的機會,讓謝子懷給放棄了。 有時候想想,如果她嫁的人是謝子懷,現在能幸福嗎?如果沒有危機,沒有蘇紫,也許兩人的公司會做的慢慢壯大。也許公司遇到危機,他會再一次選擇別人也說不定。 人生總是充滿了無數個可能,不管哪個可能落在了你的身上,坦然接受,在這種可能性下,努力過的更好。 “真是可悲!”紀銘臣感嘆了一句。 作為死刑犯,蘇紫的手上和腳上都戴著重銬。 雖然以前蘇紫已經瘦的不成樣子,可是這次見到蘇紫,還是令唐黛更加意外了。 瘦且不說,只說蘇紫那雙空洞的目光,形同枯槁,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生機,這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就好像她已經死亡了一般。 如果不是她偶動的眼珠,甚至會有人以為這是個死人吧! 唐黛坐了下來,兩人之間,隔了一道密麻的鐵柵欄,任蘇紫怎樣,也不可能從這里出來傷害到別人的。 “謝謝你肯來看我!”蘇紫突然開口,聲音十分沙啞。 唐黛平靜地看向她問:“找我有事嗎?” “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我仔細想想,在我生命要走到盡頭的時候,最想見到的人是誰呢?”蘇紫抬起頭,看看天花板說。 “為什么不是你的母親?”唐黛問。 蘇紫唇邊浮起一抹苦澀,說道:“既然結局都是一樣的,我不想做什么改變我決定的行為。見不見的吧!我承認,是我的選擇有問題,可如果當初沒有她主張讓我堅持自己要的,大概也走不到今天?!?/br> 她輕輕笑著說:“誰能想到,如今你的父母又回來了呢?誰又能想到,謝子懷對你的執著呢?現在的你,更讓他欲罷不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