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晏寒厲感受到緊緊貼著她的唐黛,身子在輕顫,他低下頭看到她的表情,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唐黛閉上眼,在心里默默地數著,一共數了二十下!而她的心也震了二十下,那種難言的胸悶氣短,讓她難過極了,有種心酸想落淚的悲愴感。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 蘇春嵐哭天搶地的聲音夾雜著清晰的鞭聲,震著人的耳膜,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執行家法了,打完之后,房間里的人都在保持著沉默。 唐黛將晏寒厲的手拿下來,看到晏寒墨沖自己笑了一下,臉上還是無所謂的表情,可卻顯得虛弱了很多。 蘇春嵐哭著撲在他身前,哭的很痛。聞訊趕來的晏銳才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一切,沒有說話。 晏銳學臉上的表情震驚,似乎有點害怕一般,一個勁兒的往門外縮。 客廳里充斥著一種詭異的氣氛,讓唐黛覺得這個古老的家族,有點神秘而可怕! 晏鴻霖開口說道:“行了,天珍在晏宅??!王英綱留下看看寒墨的傷勢,其余的人,各自歇了吧!” 他沒看晏寒墨一眼,由傭人扶著轉身離開了。 除了晏銳才一家,其余的人都無聲地退了下去。 回家的時候,唐黛在晏寒厲懷里睡著了,她做惡夢了,夢里都是晏寒墨的笑,她在晏寒厲的懷里抖動著,像是被束縛了掙不開,像是在夢里想喊卻喊不出聲。 晏寒厲看的心疼,他在她耳邊輕聲叫道:“黛黛、黛黛?” 想叫醒她,又怕驚了她,只能輕輕地晃著她的身體。 唐黛驀然清醒,發現自己剛才在做夢,長長地松了口氣,頭歪在他的身上,閉上眼睛慢慢地喘息! “夢到什么了?”他沉聲問,臉上難掩擔憂的神色。 她搖搖頭,靠在他懷里繼續閉著眼! 見她不愿意說,他也不再問了,雖然很想知道,但是不愿逼他。 這個晚上,她的表現讓他對她的看法又有了一些改觀,似乎有些地方他真的不太了解她,正像她自己說的那樣! 不過他愿意去了解她,這個柔弱卻內里堅韌的女人,讓他越來越想抱緊再不放開! 到了家,晏寒厲破天荒地扔了工作陪著她睡覺,回籠覺還是非常舒服的,快到了中午十一點,兩人睡醒了! 晏寒厲說道:“黛黛,我打算讓你進晏氏做我的助理!” 他想好了,他一刻都不想和她分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工作,這樣放心安全! 對于能和她時刻都在一起,這樣的生活他很期待! “不想去!”她的聲音懶懶的,滿滿的都是表明一點興趣都沒有! “黛黛,當我的助理,不妨礙你自己開公司,我親自帶你,不好么?”晏寒厲誘惑地說:“放心,我會給你絕對的自由!” 唐黛來了興趣,轉過身看向他問:“你親自帶我?” “當然!”晏寒厲說道,他忍著笑,他就知道用這個條件她肯定會上鉤的! “好吧!”唐黛滿口答應了,然后又強調一遍:“你可說了要給我自由的!” “嗯,說話算話!”晏寒厲說道。 “行!”唐黛美滋滋地起了床。 晏寒厲看眼時間說道:“現在我要去公司,你和我一起去吧!” “今天不了,我下午要去找小絲,明天吧!”唐黛拿了衣服向浴室走去。 明天就明天!他抬抬眉,出去吩咐高坤注意她的安全,然后收拾一番去公司了。 唐黛把自己收拾好之后,發現晏寒厲已經離開了,她拿了包打算在外面吃飯,然后再去小絲的家里,看她住在新的地方,是否還適應! 去了她常去的餐廳,剛剛坐下,隨意地點了餐,紀銘臣就坐到了她的面前。 “紀局?真巧!”唐黛說道。 “不巧,我的人等了你一上午,可算等到你了!”紀銘臣說著,招手叫服務生過來點餐。 唐黛笑了,靠到椅子上說:“紀局又用這招,讓我想到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紀銘臣隨意點了幾樣,笑著說:“沒辦法啊,案子不能等,我也是迫不得已!” “又是案子?那你等我吃完飯再說吧!我可不想看著惡心的照片吃飯!”唐黛說道。 “那就不怕吃飽了看完照片吐出來?”紀銘臣問,滿眼都是笑意,有點惡趣味的意思。 “你這烏鴉嘴,我不想看了!”唐黛一臉懊惱的神色,她的好胃口??!難道就這么被他給攪了? “咱們先說說案情,一會兒你就感興趣了!”紀銘臣誘哄道。 “行啊,你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唐黛一聽這個就來了興趣! “當然有,不過就是不知道和案子有沒有直接關系!”紀銘臣身子向前探去說道,他的雙臂放在桌上,雙眼明亮而專注地看著她。 “說說看吧,來都來了!”唐黛說道。 “我怎么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紀銘臣仔細地看著她問。 “沒什么,就是沒有休息好!”唐黛揉揉額說。 紀銘臣立刻想晚上為什么沒有休息好的原因,表情微微有些別扭,但他馬上調整過來,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說道:“容緋一案有了新的突破,所以我們打算目前針對這個案子進行重點偵破,希望能夠有所線索!” 唐黛點頭,拿起刀叉開始切剛剛送來的牛排。 “先扔個給你感興趣的八卦話題吧!容緋的初戀是霍家大少!”紀銘臣靠在椅子上,拉開和她的距離,看唐黛的反應。 唐黛差點噎著,她趕緊拿起玉米汁喝了兩口,順了氣,問他:“你故意的吧!” 紀銘臣笑了,問她:“很吃驚?我以為你會噴出來,看起來還好!不算太吃驚!” 唐黛說道:“我當然吃驚了!你以前是不是懷疑霍大少是兇手?” “不錯!不過目前的發現,霍大少的懷疑被洗清了!”紀銘臣說道。 “那他們是怎么分的呢?”唐黛問。 “霍家的事你聽說過嗎?”紀銘臣問。 “知道一些,我挺好奇,霍家大少人呢?好像一直沒聽說過他!”唐黛問。 紀銘臣說道:“霍家的大老爺出事后,霍家大少的地位,一落千丈,這個時候容緋和他分手了,從此霍大少不知所蹤!” “這個時候分手,太不厚道了吧!”唐黛說道,語氣有些不屑,她最反感的就是這種情況。 “不錯!不過這種豪門之間的聯姻,通常感情很脆弱,之前他們能戀愛,也是基于各自身份條件下才可能發生的。身份沒有了,感情自然也就破裂了!”紀銘臣說道,語氣中并無遺憾。 唐黛問道:“現在容緋的死,是不是可以與蘇嫣的死并案偵察了?” “不錯,這是重點!”紀銘臣說道。 唐黛把盤子往前一推,說道:“行了,要我看什么?來吧!” “吃這么少?”紀銘臣問她:“吃飽了嗎?” “怕吃的太飽一會兒會吐!”唐黛伸手,“拿來吧!” 紀銘臣點頭,拿出一個文件袋,遞了過去! 唐黛一邊往外拿資料,一邊問他:“怎么?你不用吃完再說?” “我習慣了,沒事!”紀銘臣趁她看資料的功夫,拿起刀叉開始用餐。 唐黛看第一張照片,這是拋尸現場的照片,她仔細地看了現場采取腳印的分析,上面顯示只有一個人的腳印,腳印有輕有重,雜亂無章! 唐黛說道:“從田雪蓮的案子來看,我們基本可以確定兇手是兩個人,一個殺人兇手,一個就是擾亂你們視線的兇手,也就是劉景這樣的兇手,我說過,像劉景這種與被害者沒有任何社會關系的人,是很難查的,所以我推測出那個火鳳凰可能每起案件就要選定一個不相干的人來做這樣的事!” 紀銘臣點頭,以目前他所持有的證據來看,他同意這個觀點。 “目前我們不太了解火鳳凰的選擇標準,但是可以肯定,他們會選擇年輕人來做事情,因為年輕人膽子大,喜歡尋求刺激,對于一夜暴富的事更加有興趣,從照片上來看,這個人腳印的痕跡輕的地方,證明他年輕、是個相對瘦的男人,而重的地方則是證明他正在拋尸,太過紛亂的腳步證明他心里慌亂,應該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沒有案底!” 紀銘臣說道:“不錯,這個地方是商場里相對偏僻的地方,每天早晨商場開業前清潔工會來這里擦一遍地,所以這里才留有犯罪嫌疑人一個人的腳印,但是我們不明白的是兇手在哪里殺的人?畢竟這里是商場,如果尸體從別處搬來,是不是太惹人注目了?” “監控呢?”唐黛問。商場里應該是全監控的,這個地方,因為挨著窗戶,不會成為死角之地。 “案發一個小時的監控都沒有,監控設備被人做了手腳!我們在機房發現了傳輸終端,這樣一來罪犯就可以遠程cao控監控,讓它想亮就亮、想滅就滅!”紀銘臣說道。 唐黛點頭,看向下一張照片,這是死者身上留有痕跡的拍攝,她看了幾張,目光在其中一張照片停留下來。 紀銘臣解釋道:“這是兇手在拋尸的時候留有的指印痕跡!他要用力把尸體抬到窗戶上,所以手指受力會很大,人死后身體很容易留有淤痕,這個痕跡很清晰!” “我好奇這是什么?”唐黛指著手印下面的一個淤點問道。 “這個我們當時也在做出討論,我們猜測會不會是飾品一類的東西?”紀銘臣摸著下巴說。 “你看,這個瘀點很輕,你告訴我,能夠造成這種痕跡的指印,那尸體對手的受重應該是怎么樣的?”唐黛問。 “法醫當時給出的結果,是尸體的全力都在右手上,如果他的手呈上抬形狀,可能會有飾品或袖子上的扣子,對尸體造成這樣的壓痕!”紀銘臣說道。 “不,我不這樣認為!”唐黛伸出手,讓右手的手與手臂做出了幾個不同角度的動作。 她說道:“你看,如果像你說的這種角度,很難有飾品或扣子碰到那里,除非死者有豐厚的脂肪,可是死者很瘦。再者案發時是盛夏,誰會穿長袖的衣服?那不是太奇怪了嗎?” 紀銘臣認真地聽著,他認為這一趟絕對來的有價值,因為他預感著唐黛會給他一個很值得期待的答案。 唐黛說道:“我推測兇手是手與手臂呈相對筆直的姿勢抬的尸體,那么手的左下面這個骨頭就會碰到尸體!” “這個骨頭怎么會造成這樣的淤痕?”紀銘臣問,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曾經想過這個可能性,可是很快就否了,即使他做過試驗,因為有手掌rou擋著,所以很難碰到那個骨頭! “正常人不會,可若是有特殊職業習慣的人呢?”唐黛反問。 “你是指……”紀銘臣眼前開始發亮,他的腦子也突然被打開了一般。 “這里粗大發硬,證明他長時間在用鼠標,畢竟這里也算是rou,所以才只會造成輕微的淤痕,這個人很年輕,卻有了這樣的生理特征,我認為他是一個游戲愛好者!”唐黛說道。 “愛打游戲的年輕人?”紀銘臣問。 “不錯!他的家境應該不太殷實,他沉迷于游戲,有可能一打就是一天什么也不做,但是他又沒有足夠的經濟來源去買裝備,一旦有人出錢讓他做些事,他有50%以上的可能答應去做!他最開始應該也做一些基本的跟蹤容緋的工作接受考驗,看他是否能夠勝任下面的工作,所以在容緋死前出現的地方監控設備中,看到容緋附近的年輕男人,出現頻率最高的,即是拋尸兇手!” 唐黛一口氣地說完,松了口氣! “太棒了唐黛!”紀銘臣一拍桌子,振奮地說:“我就知道找你會有收獲的!” 唐黛笑了笑,接著看后面的照片。 紀銘臣說道:“唐黛啊,從兇手的犯罪手法來看,是越來越血腥了,證明兇手的心理在一步步的被激化,他現在很憤怒,我一直認為,應該屬于情殺!” “情殺?”唐黛看他。 “不錯!”紀銘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