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離開的時候,隱約聽到霍成言不悅的話,“寒厲你怎么真娶那女人了?天珍你也不攔著點!” 唐黛故意把步子放慢一些,想聽晏寒厲怎么答,她聽見了,晏寒厲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可還是很清晰,“我是變態,她名聲不好,我們倆不是絕配么?” 唐黛笑了,算他有自知之明,她步伐輕快地走向自助區取食物,還沒走兩步就又聽到霍成言刻意拔高的聲音,“可真是絕配,你看你穿的跟只花公雞似的!” 唐黛差點摔了,可唇邊的笑意卻大了不少,快走到自助區的時候,她沒有防備,被人硬生生地拽到了一邊,這人除了謝子懷還能有誰? “你放開我!”唐黛壓低聲音想要甩開他,可是能輕易甩開嗎? 此刻謝子懷的內心,要像瘋了一樣地刮著風暴!他看著這個像是換了個人的唐黛,內心中除了難以壓制的愛,還有憤怒! “黛黛,哪怕你和我說了實話,我們一起想辦法也行??!”謝子懷還是不甘,揪住這一點不肯松手! 唐黛已經被他拉到柱子后面,她甩開自己的手,一邊揉著痛處一邊反問:“說實話?我只知道你在我和錢之間,你選擇了后者!謝子懷,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能如此生名狼籍嗎?你聽聽外面的人都怎么評價我的?我唐家大小姐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你呢?” 這樣的質問,讓他啞口無言,除了后悔,沒有別的! 唐黛見他不說話,她揚起下巴,繼續說道:“我告訴你吧!那個蘇紫,是晏寒厲二嬸的娘家侄女,這就是個局,蘇紫知道我的身份,她告訴你了嗎?一方面她讓晏寒厲去向我爺爺提親,另一方面,她要和你訂婚,你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了嗎?” 謝子懷的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無法接受這一事實一般! 唐黛冷聲說道:“謝子懷,我沒想到我不顧一切的愛情,竟然這么經不起考驗,別說什么生死了,就連最簡單的錢權這關都過不去,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愛我!” 說罷,她轉身向大廳走去,結果這一轉身,就看到晏寒厲在不遠處端著酒杯冷眼睨著她,眸帶微諷! 她抬著下巴走過去,他覺得好笑,這就像只驕傲的小母雞一樣,還是只火雞! “麻煩處理干凈了?我可不想以后你們再糾纏不清!”晏寒厲挑剔地說。 “我也不想再聽見你的朋友問你為什么娶我,麻煩你也解釋清楚當初你怎么逼我結婚的!另外,記清自己變態的身份,你娶我可是你上趕著我的!”唐黛毫不猶豫地回擊。 在嘴上,她是從來不吃虧的! 晏寒厲果真火了,他拿出兜里的小瓶,在她眼前晃了晃,問她:“給你點好臉你就忘了這個?怎么?想嘗嘗味道?” 唐黛臉色瞬間就白了,當然也馬上變成啞巴了,她可不想成為一具尸體,虧她剛對他有點好感! 晏寒厲舒心了,這個女人,就是得時常嚇著點,不然牙尖嘴利的讓他不爽!他把手臂略撐起來,沉聲說道:“走,跟我去招呼客人!” 這一會兒功夫,客人們都陸續來了,唐黛露出得體的笑容,舉著杯子和晏寒厲一起去迎客! 今晚客人的目光無非就兩種,一種是看死人一般的目光,另一種就是同情,反正沒有祝福,看得唐黛十分郁悶,她知道嫁給晏寒厲很失敗,用不著別人再認同! 晏家和唐家的面子都不小,今天來的客人也都非常的多,不過作為雙方家族最高執掌者晏老和唐老都沒有來。雖然這兩個人已經鮮少出席宴會,但自家孫子孫女的宴會都不來,還是讓很多人心里揣測,是不是這樁婚事并不被兩人看好? 宴會進行快一半的時候,偏廳傳來了爭吵聲,孔恒走過來低聲說道:“晏少,是謝子懷和蘇紫在吵架!” 晏寒厲與唐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快步走過去,他冷冷地瞥她,說道:“我不希望看到有麻煩!” 唐黛沒有說話,但心里已經罵起來了,謝子懷就是來毀她的,不但要毀了她的名聲,還得毀了她的未來! 心里這么恨恨地想著,進了偏廳,唐黛還是覺得挺爽的,因為現在謝子懷跟蘇紫,都很狼狽??墒悄莻€溫文而雅,風度翩翩的謝少,卻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領帶散了,領口松了,頭發凌亂,表情暴戾,陌生極了! 這一刻,唐黛的心里,又是復雜的! 蘇紫哭得像個淚人,臉上的妝都花了,她一個勁兒地說著:“子懷,別對我這樣,我愛你,我愛你??!” “愛?太可笑了,我認識你是誰?你這個惡心的女人!”謝子懷惡聲惡氣地叫。 在一旁想開口的蘇嫣看到了門口的唐黛,她立刻走過來叫道:“你這個女人跟我姐夫說什么了?” 唐黛微微地笑了,反問了一句,“姐夫?”她走進偏廳,走到歐式沙發前坐了下來,姿態悠閑,比當初蘇紫在謝家門前的姿態,還要高高在上。 “你jiejie和謝少是訂婚了還是結婚了?又或者謝少承認你jiejie是他的女朋友?”她看著蘇嫣問:“你來告訴我,是哪一種?” 蘇嫣啞口無言,本來兩家是要訂婚的,可是現在…… 唐黛看向謝子懷,目光泛冷,說道:“想鬧出去鬧,別攪了我的宴會!” 謝子懷看著她,從她進來,他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別人,眼前的女人沒了往日的溫柔嬌羞,像是變了一個人,可是這樣的她,仍舊讓他無法罷手。 “黛黛,你離婚吧……” 她突然站起身,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離了婚你家里就能接受我了?謝子懷,你別做夢了,當初你放棄我的時候,我們就再也不可能了!” “寒厲,我贊成你和她離婚!”霍成言的聲音響了起來! 唐黛側眼看他,吊兒郎當的姿態倒是收了,表情有些冷峻,看起來是正經一些! 晏寒厲沒有做聲,他看著唐黛,覺得她斜睨的時候,的確很有風情! 誰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晏冷少腦子里想的是這個,如果大家知道了,肯定會趴倒一片! 唐黛復又坐了下來,表情又恢復成不緊不慢的樣子,反問道:“怎么?寒厲和我離婚后,他會娶你?” “你……”霍成言氣得走過去恨不得想動手揍她。 晏寒厲很想笑,這女人就是嘴厲害,他早就領教過,看來成言也不是她的對手! 服務生端著托盤進來,將其中一杯酒放在唐黛面前的桌子上,由于別人都是站著的,所以他并沒有再放酒,又端著托盤出去了。 唐黛拿起酒,剛想要喝,此刻蘇嫣開口說道:“姐夫,你喜歡的就是這種女人?還有晏少,我jiejie容緋比她可強上不止一個等級,你們男人的眼光,就這樣?” 一聽這話,唐黛將剛要到唇邊的酒又放下,看向她問:“你說的容緋已經死了,我也不了解,我只知道容家可遠不如我們唐家!還有,你說我這個不好、那個不好,那你來搶??!搶走屬于我的一切,我的男人?嗯?你不就是這樣想的嗎?” 她的話,說中了人家的心事,讓蘇嫣惱羞成怒! “對,我就是這樣想的,我就要搶了你的男人、你的一切!還有你的酒!”說著,蘇嫣趁唐黛不備,搶了她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唐黛無語,居然連酒都搶,你是搶不來別的吧!也只能搶杯酒了! 蘇嫣的酒杯掉在地上,緊跟著就是蘇嫣轟然倒地,面色迅速呈青色,一雙眼睛瞪得極大,死不瞑目地盯著唐黛! “??!”一聲尖叫,傳了出去,傳到宴會大廳中的每個人耳朵里! ☆、第十五章 你就是嫌疑人 尖叫聲是從蘇紫嘴里傳出來的,唐黛與蘇嫣的眼睛對視著,腦中閃過那個墜樓女尸,她的眼睛也是這樣死不瞑目地盯著她! 大概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也算漲了見識,唐黛并沒有尖叫,看起來很平靜。 霍成言立刻將發抖的晏天珍攬進懷里。 晏寒厲處理這樣的事件顯然十分有經驗,他側頭吩咐,“封鎖現場,找到剛才送酒的服務生,讓危機公關部門送客,不要讓人進來偏廳!” “是的晏少!”孔恒匆匆地出門了。 晏寒厲吩咐完之后,這才發現唐黛的表情不太對勁,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蘇嫣的眼睛,哪有人這么盯著一個死人看的? 他大步走過去,坐到唐黛的身邊,一手輕攬了她,另一只手捂了她的眼睛,低聲說道:“別看了!” “我沒事!”唐黛回了神,方才感到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蘇嫣,那么現在死相凄慘的,就是她了!此刻她心擂如鼓,后怕之感撲面湮沒了她。 一群人走了進來勘查現場,孔恒跟著進來,說道:“晏少,我沒能攔??!” 晏寒厲擺擺手! 一個男人徑直向他走來,雙腿筆直、從容有力,這個男人大概三十多歲,目光異常炯亮犀利,他身姿挺拔、氣勢凜然! “晏少,沒想到這么快就見面了!”男人伸出手,聲音低沉而有磁性。 晏寒厲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說:“是啊,的確很快!” 男人勾了勾唇角,并沒有露出尷尬的表情,他側過頭看向唐黛說道:“這位就是晏少的新婚妻子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紀銘臣,大家都叫我紀局!” 剛才唐黛已經猜出這個人的身份,他的身上有一種別人沒有氣勢,尤其是那雙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仿佛能看到人的內心一般。 對于這樣的人,最好不要多說什么話,否則很容易被纏上,于是她簡單地說了句:“你好!” 紀銘臣犀利的目光在她臉上打了轉,便看向晏寒厲說:“我早就勸過晏少不宜再談男女之事,不過晏少似乎非但不聽,這次還直接結了婚,真是……不拿別人的生命當回事??!”他薄唇微勾,雙手插兜說道:“抱歉,我不是在挑撥你們之間的感情,我只是就事論事!” 法醫說了一句,“紀局,現在只能確定死者中了極強的毒性,更多的,還要回去驗尸才能知道!” 霍成言問道:“什么毒會這么厲害?這么快就死了?” 蘇紫呆呆地問了一句,“是氰化鉀嗎?” 此話一出,唐黛立刻看向晏寒厲,與之同時,身體迅速遠離他,像避如蛇蝎一般向一旁移去,她那雙清澈的眸,似乎有水在輕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都寫在了明眸之中。 紀銘臣微微瞇起眼,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的表情,哪怕是眸內的一絲波光都不肯輕易放過。 晏寒厲的反應也很激烈,他的太陽xue處青筋一鼓一鼓的,似乎翻涌著要迸裂的颶風,可是他又偏偏強制地壓住,二話不說地拿出兜里的小瓶子,冷戾的目光盯著唐黛,把瓶子里的液體一口喝了下去,深深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唐黛突然扭過頭問道:“蘇紫,你為什么說是氰化鉀?” 蘇紫坐在地上還是呆呆的,顯然腦子還未回來,她反問一句,“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難道不是嗎?” 說完,她突然站起來叫道:“唐黛,那酒是你的,我meimei她是替你死的,你償她命來!”說著,她就要去打唐黛。 顯然,這一幕已經刺激的蘇紫不太正常了! 紀銘臣帶來的人,及時攔住了她! 謝子懷開口說道:“酒是她自己要拿的,跟黛黛有什么關系?” “謝子懷,現在是我meimei死了,你知道嗎?”蘇紫大聲叫道,身子劇烈地顫抖,幾近崩潰! “我管是不是你meimei死了,她和我沒關系,你和我也沒關系!”謝子懷毫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紀銘臣看向唐黛說道:“晏太太,麻煩你配合我們做份筆錄!” “我來!”晏寒厲開口說道,一雙星眸鋒銳逼人! “很抱歉晏少,您心疼太太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不過晏太太是當事人,這毒是沖她來的,所以我有必要親自聽她說一說事情的經過,我想晏少也希望我們能夠早日破案,讓您太太不再處于危險之中!”紀銘臣說的話很在理,可是他的語氣卻非常的強勢。 唐黛開口說道:“好,我來說!當時是謝子懷和蘇紫正在吵架,蘇嫣也在,我們聽到后,便進來制止,我坐到了這里,有服務生進來,給我放了杯酒,并沒有給別人酒,后來蘇嫣和我發生了爭執,搶了我的酒,她喝了就倒地了!” “你說謊,蘇嫣拿起來之前,你拿過杯子,肯定是你在酒里放了東西,然后你激我meimei讓她搶你的東西,我妹才喝了酒的!”蘇紫大聲叫道,在她的心里,已經認定了唐黛就是兇手。 謝子懷越是維護唐黛,她就越要毀了唐黛! 紀銘臣立刻把目光盯向唐黛,目光就像是看犯罪嫌疑人一般地看她! 唐黛鎮定地說:“我是拿起酒準備喝的,后來蘇嫣她不斷地激怒我,我就放下了。我說她搶我的東西,是因為我看出她喜歡寒厲,所以為了氣她。這么多人盯著,我怎么可能在酒里下毒,更何況誰沒事隨身帶這種一喝就死的巨毒?更何況在這之前我并不認識蘇嫣,我也沒有理由害她!” 紀銘臣點點頭,突然轉過頭看向晏寒厲,問道:“晏少,恕我八卦,剛才你喝的小瓶里的東西,是什么?” 晏寒厲勾了勾唇,說道:“與案情無關的私事,無可奉告。我喝都喝了,總之不會是氰化鉀就是了!” 紀銘臣盯著他說:“可是我認為這和案情有關!” 晏寒厲笑了一下,伸出手,那個小瓶就放在他的手心,“想知道?你可以拿回去化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