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暖暖,該回家睡覺了?!比钏捐钚揲L的手指在門上敲了敲,打斷了羅以熠的動作,“已經九點多了?!?/br> “我不要,我要跟mama睡?!比钕蚺兞四樕?,立馬蹭過去窩進羅以熠的懷里。 “那也不是在這里,”阮司桀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把縮成一團兒的阮向暖抱過來,“等過幾天我把家里安頓一下,再讓你mama過去住?!?/br> 阮向暖不情愿地回頭盯著羅以熠,清澈的眸子里有淚花在打轉兒。 羅以熠立馬心軟了:“要不……” “聽話,”阮司桀沉穩有力的低語壓過她細柔的嗓音,“暖暖不是向來最乖的么?!?/br> 阮向暖猶豫了一番,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又回頭對著羅以熠揮了揮手:“mama,你早點來陪暖暖哦?!?/br> “好……”羅以熠竟也突然戀戀不舍起來。 直到上車前阮向暖都是一步三回頭,阮司桀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頭頂:“爸爸給你保證過的東西,什么時候食言過?!?/br> 阮向暖“嘻嘻”地笑著,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爸爸要好好對mama哦?!彼谌钏捐钅橗嬶w快地親了兩口,然后又有些扭捏地把手背在身后:“還有,今天暖暖不該不查清楚就闖到這里來……” “知錯能改就好?!比钏捐畹皖^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不早了,回去早些睡?!?/br> “嗯!”阮向暖聽話地跑去上了車,搖下窗朝阮司桀揮手作別。 阮司桀朝她揮了揮手,對上她滿眸盈滿的興奮,終究是沒開口多說什么。 羅以熠把玩著手中的水晶杯,放在鼻下輕輕地嗅著酒香,真是好酒。 馥郁而香醇,lafite,1983年的?這樣極致通透的香氣,或許年份還要早一些。 “你懂紅酒?” 她低頭的那一刻沉郁而優雅,阮司桀差點認為羅歆回來了。 “不就是一杯干紅么,”羅以熠不以為意地舉杯將他剩下的半杯紅酒盡數傾入口中,眨了眨眼睛,“有什么懂不懂的?!?/br> 阮司桀細長拖延的眸子微闔,目光寸寸考量過她每一分神色,閑適隨意地踱步過去:“知道我為什么讓暖暖叫你mama么?” “難不成是覺得我善良淳樸,可愛迷人,聰明伶俐,傾國傾城,決定娶回家了?”她將空著的水晶杯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靈活地轉動著,臉上是俏皮的笑。 “做夢?!比钏捐蠲鎺⑿Φ鼗鼐此?。 “……”羅以熠十分受打擊地停止了動作,只是訥訥地說:“我喜歡你……” “喜歡暖暖么?”阮司桀抱著手臂,緩緩踱進臥室。 “喜歡??!我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小女孩,她長大了肯定是個絕世美女?!绷_以熠跟在他身后也進了臥室,興奮地滔滔不絕,“而且我感覺她好聰明喔,普通把戲都騙不過她?!?/br> 阮司桀修長的手指干脆利落地斂起撲克牌,唇角微微勾起,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千術?!?/br> “???”羅以熠抬手奪過撲克牌,“是魔術,變戲法而已啦?!?/br> “看你的熟練程度,騙過人眼應該是毫無障礙了。你就是靠這個混跡大小賭場?”阮司桀輕輕挑了眼角看她。 “人在缺錢的時候,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嘛?!绷_以熠低著頭擺弄著發梢囁嚅著。 阮司桀緩緩地搖了搖頭:“你曾在lisboa賭場一晚贏了一千多萬,那么多攝像頭之下若你敢出千,必然不可能活著出來。而那是四年前?!?/br> “有這么回事兒么?我都記不清了?!绷_以熠很驚訝地挑了挑眉,指尖擦過撲克牌的側面,發出整齊的“刷刷”聲,“后來我是怎么輸光的?” “無限注的德州撲克,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玩得來的?!比钏捐钜徊讲奖平?,試圖探求到更多的東西,“你并沒有想通過它來賺錢,你只是想玩撲克,這對于你來說,就像是在擲骰子?!?/br> “什么意思?”他靠的太近,羅以熠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來,愣愣地向后退。 “根據我調查到的資料,你每逢重大決策,必會去賭一番。輸了便維持原樣,贏了便放手去做。我找到你那晚,你也去賭了,結果輸的很慘,”阮司桀挑起她尖尖的下巴,“但你還是跟著我上了飛機,為什么?” “聰明人總喜歡把問題復雜化,”羅以熠坦然地直視他的眼睛,無辜地開口,“我可沒有興趣拿錢開玩笑,而且你也應該知道我被追債差點丟小命……干嘛這樣看著我,你不會是怕我用你的錢繼續賭吧?不會的,我保證?!?/br> 他又在用羅歆的行為習慣來考慮她了么,還是她根本就是在假裝?他唯一能肯定的便是她的確不記得五年前的事情,否則不可能依舊跟他毫無顧忌地上/床。 “話說回來,最近你在拿我的錢做別的事情?!比钏捐畋凰嵝?,想到這茬,索性也不去計較她轉移話題,從她手中奪過撲克牌扔在一邊,順勢把她按在床上,“我窮到你了么?手頭有錢了就敢學人家玩pe,你倒是不怕賠啊?!?/br> “……我在做什么以及做過什么你居然都事無巨細,看來我哪天再忘了什么事兒直接問問你就好了?!绷_以熠順從地纏上他的脖子,語調是渾然天成的嬌嗲,“我無聊嘛,然后之前我用了你三百萬還債,我想還給你啊?!?/br> “還給我?!比钏捐顚⑺龎?在/身/下,玩味地重復著這三個字,語調漸寒。 “嗯……”羅以熠不知道他為何又突然變了臉色,于是又加了一句,“算利息也可以?!?/br> “好,利息!我告訴你羅以熠,你用我的錢賺到的,自然也是我的錢?!比钏捐畹皖^湊在她耳邊,不疾不徐地道,“別試圖投機取巧,你想要快點還錢就一種方式,那就是在床/上把腰扭得賣力一些,一次五千塊,利息慢慢算?!?/br> 作者有話要說:姨媽大駕光臨醒姑娘在好生伺候著。。。┭┮﹏┭┮先更上,以后再修。嗷嗚求把醒姑娘抱回家,嗷嗚。 ☆、第十一章 沈延北從他那輛艷紅sao包的法拉利上下來的時候不出意外地又惹來路人的頻頻側目。 他半倚在車旁,慵懶而傲慢地抬了抬尊貴的眼皮,不經意的一瞥便秒殺了距他方圓十公里的所有雌性生物。 “那人真有范兒,真是什么樣的人開什么樣的車?!?/br> “什么來頭,這身材……明星都不及吧?!?/br> “嘖,一看你們就是頭一回來這兒。那是沈延北,沈景國的孫子?!?/br> “什么?!誰的孫子?!” “你沒聽錯,就是咱們新聞聯播上經常聽到的那個名兒。坊間傳聞他遵父訓不碰政治,十六歲下海經商,喏,eternal angel就是他的地兒?!?/br> “……” 聽著周圍不停的倒吸冷氣聲和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他十分滿意地勾出一抹魅惑而又痞氣的笑,長步直趨進入eternal angel的門。 這里原本是繁盛一時卻過氣頹敗一所娛樂城,沈延北接手之后進行了大規模的重整,彼時他在商界混得風生水起,加上他本就四通八達的人脈圈子,兩年便使這里歷久彌新盛況空前,成為名流權貴絡繹不絕的最熱門的交際場。 eternal angel,永恒天使,純潔至極的名字,卻是這座城市乃至全國最大的銷金窟,最奢華的會所。在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玩不到的,只要你有足夠的錢。 最安靜的頂層vip包間里,容允踢了踢爛醉如泥的男人。 “阿澤,你也差不多一點,我好不容易把你這尊佛請來了,一會兒北北來了你就給人這副德行?” “他能有什么正經事兒找我?”洛逸澤的嗓音異常嘶啞,帶著隱約的顫抖,仿若是將典雅的鋼琴曲用砂紙打磨成了刺耳的音符。 洛逸澤從褐色幽貴的沙發上坐起身,精致若瓷的皮膚上隱約帶著兩道橫至鬢角的淺色疤痕。僅僅三個月的牢獄生活,便毀了他曾經完美無缺的身體。 “這算不算正經事兒?” 輕浮而帶著些調笑的聲音幽幽傳來的同時,一條純黑色的衣裙被丟在洛逸澤懷里。 沈延北在容允一旁的沙發上陷了下去,隨手倒了一杯酒便像喝水一般地傾盡口中,繼而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這……這什么?” “absolut vodka?!比菰时镒⌒?,好心地告訴他,“純的?!?/br> “靠!他剛剛就喝這個?喝死在我這兒怎么辦,多晦氣!”沈延北“咕咚咕咚”地喝著水。 “哪兒來的?”洛逸澤直愣愣地盯著手中絲滑的連衣裙,目中怒火驟然燃起,兩步走過去提起沈延北的衣領,“你他媽什么意思!” “你來勁兒了是吧?”沈延北剛緩過勁兒來,被他這么一鬧,臉上玩世不恭的神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聲色俱厲,“想打架是么?” “哎——哎——別胡來,”容允趕緊上去拉開洛逸澤,“有話好好說,大家好歹都是成年人,別沖動,別沖動?!?/br> “你找我來,就是給我看她的衣服?”洛逸澤死死地攥著那身薄涼的錦緞,松開了沈延北的衣領。 “瞧你這樣兒,我就不該管你!”沈延北理了理襯衫,繼續喝了口水才開口,“這是羅歆的衣服沒錯吧?” “嗯?!甭逡轁奢p應了聲。 “前些日子,我遇到了一個長得跟那丫頭一模一樣的妞,穿的又是這身衣服,差點沒把我嚇死?!鄙蜓颖甭柫寺柤?,“但我確定不是羅歆本人,要不弄來給你玩玩?” 四月末,熾熱的陽光一天比一天更加留戀人間,綠色被染的愈發濃郁。 羅以熠走在狹窄的馬路上,抬頭仰望五層高的居民樓,老舊的外表,青灰色的磚墻,墻根處有雜亂而蓬勃的金絲杜鵑開得如火如荼。 下午剛剛放學的小學生“嘰嘰喳喳”地背著書包從她身邊經過,偶爾有人回頭朝她打招呼。 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她似乎已經完全不屬于這里了。 羅以熠從包里找出何靈珊家里的鑰匙,從標著“三單元”的樓棟口上樓。 古舊的木門散發出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潮濕氣息,羅以熠驀地把鑰匙對準門口的手頓了頓。 居民樓的隔音效果不好,她這樣的距離足以清晰地聽到何靈珊的房內傳出的高昂而暢快的呻/吟聲。 她猶豫著要不要改天再來找她。 羅以熠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不過是下午五點,興致這么高看來心情已經被治愈了,虧她專程跑來準備安慰她。想到這里,羅以熠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剛抬了步子準備離開,便聽到一個低沉而邪氣的男聲:“聽說羅以熠也在這個小區???”“嗯……嗯啊……”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但絕對不是何靈珊的男朋友,羅以熠在樓梯扶手上靠著思忖了兩秒,然后拿出鑰匙插/進鑰匙孔,兀自開門進去。 有些年頭的黑皮沙發上兩個人的身影交疊,何靈珊幾近全/裸地跨坐在男人身上,激烈地上下起伏著身體,反倒男人依舊衣冠筆挺,慵懶而享受地握著她搖擺的腰。 “??!”羅以熠愣了一下便尖叫出來,手里的鑰匙“嘩啦”一聲掉在地上,“小師妹……我……不是故意沒敲門的……” 何靈珊微微喘息著,略帶尷尬地停止了動作,回頭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羅以熠,立即手忙腳亂地找衣服把自己裹住。 沈延北緩緩地挑了挑勾人的桃花眼,意猶未盡地舔舐著下唇,心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神色悠哉地把窘迫的何靈珊往懷里一帶:“羅小姐,看夠了么?” 羅以熠似乎這才回神,咧了咧唇角一面道歉一面轉過身去,嘴邊卻禁不住揚起一絲若隱若現的興奮果真是那天在華隆大廈遇見的那個男人,她一定要拿回那件衣服,似乎……是對他很重要的東西。 “以熠,你怎么來了?”何靈珊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連忙起身給羅以熠拿了個水杯倒茶。 羅以熠回過頭來瞪她,沒好氣地說:“還不是擔心你?!?/br> “啊,已經沒事了……”何靈珊倒茶的動作頓了頓,“我換了新的工作?!?/br> “這么快……”羅以熠有些詫異,下意識地看向沈延北,卻恰好對上了他投射過來的毫不掩飾的目光,羅以熠只好順勢問道,“這位是……” “我姓沈,沈延北?!鄙蜓颖惫戳撕戊`珊的腰又把她攬入懷中,“至于關系,你剛剛已經看到了?!?/br> “噢?!绷_以熠眨了眨眼睛,干脆開門見山,“上次,你拿走的那件衣服,不是我的,但正主來要了……所以可不可以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