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她總還是擔憂女兒的。 夏心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猙獰,她嗤笑了一聲:“娘你看他的樣子,覺得我像是過得好的人嗎?” 夏侯夫人聽到她這句話,頓時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夏姣姣和夏傾兩人慢慢地走到夏靜的院子里,看著她走三步歇兩步的狀態,夏姣姣不由得笑開了。 “你這樣兒還是別進去了,我是要看夏靜笑話的,萬一她發瘋了,把你弄得磕著碰著可如何是好?!?/br> “沒關系,沒有我的同意,誰都近不得我的身?!毕膬A無所謂地揮了揮手,渾然不在意。 夏姣姣輕輕地聳了聳肩,她的視線在夏傾身邊幾個丫鬟身上掃過,最后停留在其中那個藕色裙衫的小丫鬟身上。那小丫頭雖然看著個子嬌小,而且沉默寡言,基本上夏傾也沒有什么事兒要她做,看起來就像個多余的,但是她手上的繭子可不是那么簡單的。 這應該就是夏傾夫君留給她的護身符了,想來有武藝傍身,難怪她能如此有恃無恐。 一行人走進內院的時候,才發現夏靜坐在椅子上,深深地低著頭,像是在看地上的螞蟻搬家一樣。 “二姑娘,三姑奶奶和縣主來了?!迸赃叺难诀咻p聲通傳了一句。 原本毫無動靜的夏靜,卻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忽然整個人都痙攣起來,并且雙手抱頭,恐懼萬分地喊道:“別過來,我不是縣主,我不是縣主!別過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就是夏侯府的二姑娘,我娘和五叔通/jian生出來的姑娘……” 她渾身抖個不停,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并且一直重復那句話。甚至還跌坐到了地上,不斷地往后退,恨不得與“縣主”這兩個字永遠沒有牽連。她這副模樣,顯然是在宮中承受了不少的精神壓力,特別是有關于縣主這一塊兒,別說她以后再打夏姣姣的主意了,此刻她聽到縣主,都已經承受不住了,恨不得立刻跪倒在地上。 “厲害,真希望這侯府里其他人也能像二jiejie這么聽話就好了,改明兒等這一家子都得罪了宮里的貴人,再把他們全部都送進去,讓他們好好嘗一嘗這感受?!毕膬A先是被她這么大的反應給弄得愣住了,緊接著就大笑出聲,甚至還鼓起掌來,就差歡呼雀躍著慶賀了。 夏姣姣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苦笑:“我以為夏侯府早在七八年,整個府里的人就都得罪了皇宮里的貴人了,然而他們到現在都活得好好的。以后估計也難?!?/br> 夏傾聽她這么說,不由得輕咳了一聲,臉上帶著幾分尷尬的笑意,畢竟夏姣姣說的是真的,她也無從反駁。 而且若論得罪宮里的貴人,她的存在就是一種得罪了,畢竟她是外室生的。 “以后會有的?!?/br> 夏傾倒是還安撫了一句,反正現在她已經脫離夏侯府了,夫君對她是真好,婆媳關系一向也不錯,所以夏侯府倒了她根本就不害怕。甚至此刻她還盼望著夏侯府早日崩盤,這樣她也可以更加安心了。畢竟她始終記著蘭姨娘的仇恨。 夏靜就這么神神叨叨地求饒了許久,不知道是不是宮里哪位姑姑特意調/教的,夏靜在求饒的同時,還一直說自己卑賤。并且把身世都說得一清二楚,這回可把夏姣姣與夏傾惡心得夠嗆。 她一開始說第一遍的時候,她們二人只以為她是失心瘋了,所以在胡言亂語,但是后面夏靜說得有因有果,一聽便知不是胡編亂造的,而是事實。 那個照顧夏靜的丫鬟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臉上的表情也是如喪考妣,生怕因為自己聽了不該聽的,就兩位姑奶奶直接拉出去杖斃了。畢竟這可是丑聞了。 “行了,你也不用害怕,從府里這點子丑事傳出去,幾乎望京里大半的人都在懷疑你們二姑娘的身世了?,F在她說的這些話,只不過是證實了而已?!毕逆療o所謂地揮了揮手,實際上她還樂于看到這事兒被傳出去呢。 五老爺的名聲,她根本就不在乎,她現在已經嫁人了,以后人家提起夏姣姣,說的也是薛家人,與夏侯府那是沒什么多大的關系了。所以此事對于夏姣姣沒有太大的影響,她也不愿意幫助夏增做什么遮掩。 夏傾的情況跟她一模一樣,娘都死了,還有個殺母兇手的爹在,當然是期望他越倒霉越好,恨不得他立刻就死在外面才好呢。 兩人慢慢地走了出去,夏靜此刻的模樣,已經不需要再多看幾眼。甚至因為確定了她的身份之后,讓這兩人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只覺得渾身都難受。 “沒想到這夏侯府總共四個姑娘,三個都是親姐妹啊。咱們的爹可真厲害?!毕膬A冷聲說了一句,臉上帶著不屑。 因為夏傾一開始沒準備回來,所以她的房間并沒有多收拾,這時候就直接去了夏姣姣的院子。兩人都讓丫鬟搬來了椅子坐下來休息。 今兒的陽光正好,夏姣姣躺在躺椅上,竟是有些昏昏欲睡了。就在她快要迷迷糊糊地睡著時,忽然聽到一旁的夏傾低聲說了一句:“四meimei,你說我這肚子越來越大了,是不是趕在臨產前,讓爹也給個說法?” 夏姣姣猛地睜開眼睛,扭過頭看著她,就見夏傾滿臉含笑,嘴角彎起的弧度煞是好看?;蛟S是因為有了身孕的關系,她的眉眼間都透著一股子溫婉的感覺。 當然她此番說出來的話卻絲毫沒有一點溫婉的意思,相反還帶著幾分冷意。夏姣姣怔愣之后,臉上露出幾分冷笑。 “三jiejie現在府中強兵良將多得是,這種事情還不是手到擒來,無需與我商議,你自己和姐夫商量著辦了便是?!毕逆f的也客氣,她不愿牽扯到里面去,對于夏增的厭惡,恨不得讓她直接手刃。 但是她又寧愿要夏傾動手,當年夏增那么寵愛夏傾,為了夏傾母女能夠放棄玉榮長公主,并且對她下了狠手,直接要了她的命。那么多年過去了,依然盛寵蘭姨娘和夏傾,不過凡事都是瞬息萬變,如今蘭姨娘已死,夏傾對夏增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現在她覺得由夏傾找人殺死夏增,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夏傾輕笑了兩聲,似乎聽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話一般,“我這不是為了你嘛。你們是新婚,肯定如膠似漆的。夏增再如何混賬,也是爹,到時候他死了你還得守喪,若是喪期懷上孩子了,那總歸說出來不大好聽啊?!?/br> 夏姣姣原本安心地躺在那里,結果聽到她這兩句調侃的話,臉上泛紅,一直到耳朵根都是發燙的。 “你這是什么話,小心待會子我撕了你的嘴!” 夏傾懷了身孕,哪怕夏姣姣想要鬧她,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快到午時,兩人才去了前廳,恰好男人們也從跑馬場回來了。夏姣姣這才看到夏心和張家大爺,幾個人打了招呼。 人不算多,又是一家子,所以并沒有分成男女桌,只是大家圍成一桌,看著倒是其樂融融的。薛彥與三姑爺倒是能說上不少話,薛彥也曾去過邊關,主要是為了替將士治病一段時日,兩人就邊關的事情延伸了不少,當然并沒有涉及到朝堂,講的多是一些趣聞,周圍都是坐著弱質女流,那些喊打喊殺,自然不能披露出來。 其中有好幾次,張家大爺都想張口接上幾句話,無奈他乃是從文的,對于武藝以及戰事方面,一竅不通,好容易說出幾句話,皆有賣弄的嫌疑,而且薛彥他們處于禮貌搭話,但是總把話題轉移,他最后就只能閉上嘴巴吃飯了。 雖然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卻是無處可發,畢竟人家還對他還是非??蜌獾?,絲毫看不出任何刁難的現象。 “伯娘保重身體,我們就先走了?!背酝觑堉?,夏姣姣他們就來辭行了。 若不是有必須在娘家吃一頓飯再走的規矩,夏姣姣她可能根本撐不到那時候,早就想甩手走人了,只不過礙于情面,才勉強留了下來。 他們二人剛回府,國公夫人那邊就派人來請了,說是打牌缺一人,薛彥看著她連忙換衣裳就要過去。 “去跟母親說,今兒不打牌了,四夫人累了,讓母親找別人湊。天天都打牌,趕明兒等大哥回來了,我可是要去說道說道的?!毖┲浦沽讼逆瘬Q衣裳的動作,隨口打發了那個傳話的小丫鬟,當然還不忘威脅兩句。 ☆、第149章 夏增暴斃 薛國公夫人都已經準備好了牌局,結果前來回話的丫鬟,把薛彥所說的那番推辭說完之后,就見她長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十足的落寞表情。 “有了媳婦就忘了娘,這道理自古不變。我的花妹兒也要跟著媳婦兒跑了,就剩我一個孤寡老人了啊,嚶嚶嚶——”她拿著錦帕抹眼淚,哭得跟真的似的。 周圍幾個兒媳婦都輕咳了一聲,純當沒聽見。不是她們不孝順,是她們不敢搭理啊,就連剛嫁進薛國公府小半年的李媛都明白這個道理。誰若是多問一句,那薛國公夫人這話真的是說得沒完沒了,保管不夠煩的。 當然最后這牌局也沒湊起來,唯有國公夫人稍有不滿,其他人都是松了一口氣。每次打牌都要看身為長輩的婆母,搖身變成了嬰孩一般,又是哭鬧又是撒嬌,若不是地上臟,她估計能直接撒潑打滾了。 * 夏姣姣回門之后的第二日,今上的圣旨就已經到了夏侯府,命令所有人從里面搬出去。并且宣讀了削去夏侯爺的爵位,這個消息簡直像是一道悶雷一般劈頭蓋臉地砸在了臉上。 夏侯夫人想要進宮去找貴妃求助,但是貴妃連見他們面的機會都沒有,完全被皇上制止了。他們幾乎是被趕出了夏侯府,幸好夏侯府的房產還是有的,望京里也有一處大宅子,雖說比不上侯府那樣寬闊,但是也還勉強夠擠的。 “二弟妹,當初侯爺這個位置沒有落到老二的頭上,你們一家三口都把整個夏家的人怨恨上了。雖說這侯爺最后是給了我們大房,不過今上究竟為何要收回爵位,想必你比我清楚,你們雖然沒拿到爵位,但最后這爵位也是有你們二房一說摧毀的。也不算吃虧了,這宅子是老夫人和我們大房的,你們二房能耐那么大,自己找地方住去吧?!?/br> 大夫人收到圣旨那日,就想帶人去找二房拼命的。反正二老爺不在家,就剩下二夫人和夏靜,大夫人恨不得直接將她們娘兒倆給帶人亂棍打死了算。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夏侯府在今上那里掛下的債實在太多了,今上已經不想再保著他們了,所以才會要將他們放棄。 大夫人不可能去殺人犯罪,她還有兒子沒回來,還有女兒嫁在張府,想必二夫人來說,她的日子更有盼頭。 二夫人并沒有跟著他們走,在大房和老夫人收拾離開之后,這個侯府也徹底地散了,有部分奴仆都被解散了,特別是五房的人,幾乎一個沒留。 在侯府被封的最后一日,有個管家模樣的人過來,告訴她們是二爺派來的,要帶她們去找房子住。 大夫人搬到新家之后,本想歇一口氣的,但是她還沒有從爵位被收走的打擊之中恢復過來,夏心就已經帶著人提著包裹回來了。 “你怎么回來了?”她在見到夏心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一陣不祥的預感,恨不得立刻就暈過去一般。 “我和表哥和離了?!毕男哪樕系纳裆故秋@得十分平靜。 當心底的不安得到證實,大夫人整個人都快暈過去了,她渾身冒冷汗,一把抓住了夏心的手臂,厲聲問道;“現在家里什么樣子,你不知道嗎?怎么能和離?以后你可怎么辦,再想找張家那樣的人家根本不可能啊,要被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啊?!?/br> 夏心的眉頭緊蹙,她抬頭仔細地打量著周圍新家的模樣,過了片刻才低聲道:“正因為家里這個樣子,我才要和離。要不是我答應表哥把身邊他看中的丫鬟留給他,他就是要給我休書的,我如果拿著休書回來,是不是要找個石頭直接一頭撞死?” 她臉上的笑意充滿了嘲諷的意味,說出來的話也顯得僵硬。 大夫人視線一掃,果然瞧見跟著回來的陪嫁丫鬟中少了兩個。 “有一個是早就被他收用了,還有一個心思高,就想爬床。我偏偏不讓,所以就扣著她的賣身契,讓他倆當對苦命鴛鴦。結果府中勢敗,我也只有用個丫頭換和離書,至少比休書要好聽。哪怕以后嫁不出去也不怕,反正陪著你們,爹娘不會讓我受辱,不像張家……” 夏心沒有說下去,張家畢竟是大夫人的娘家,她實在說不下去。 大夫人立刻抱住她,嚎啕大哭,那猛烈哭嚎的架勢,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一般。 * 夏姣姣當日就收到了消息,夏侯府當真是敗了,以后發生什么事情也與她無關了。 看著嬤嬤寫來的信紙上,一字一句都在描繪著夏侯府此刻窘迫的處境,夏姣姣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高興,只是頗有些五味雜陳。 不知道母親在世的話,會不會覺得高興。 在同一日,嬤嬤的信箋又再次送到了,幾個丫鬟都知道肯定是有要事,否則嬤嬤不可能在一日連續送兩封信來,就證明這第二封信上的內容等不到明天,必須今日就讓夏姣姣知曉。 她翻開信箋,上面只有短短兩行字,但是夏姣姣看完之后卻覺得心頭舒暢。 夏增死了,死在青樓楚館里。 死的時候全身□□,還躺在床上。聽說是早晨要走的時候,與賣笑女子為了銀子起了爭執,他直接對著那女子拳打腳踢,女子后來反抗的時候失手將他殺死了。 真是徒留罵名和笑話,夏增在好色上面還要加一條,斤斤計較。與賣笑女子都要為了銀子爭執,徹底丟了文人的風骨,也丟了顏面。 “這種死法,真夠新鮮的?!彼湫α艘宦?。 夏增的死才讓夏姣姣像是徹底得到了解脫一般,玉榮長公主的死,當年夏侯府眾多的人都有責任,不少落井下石的,趁機會才上一腳的。但是實際上真正罪責最重的三個人,老夫人、夏增、蘭姨娘。 在夏姣姣的眼里,這三人之中,最該報復的就是夏增。他是玉榮長公主的丈夫,哪怕他對她有一點點的維護,都不會出現那種局面。更不會讓蘭姨娘膽大包天,敢對當家主母存著殺害的心思,老夫人那邊就更不會了。 老夫人是被蘭姨娘折騰瘋了,蘭姨娘是死在了夏增的手中,夏增是被自己的親生女兒夏傾派人弄死的。 一切皆有因果,夏姣姣只是cao縱棋局之人。 “你這是怎么了?大老遠就瞧見你不高興的樣子,還有誰敢給你氣受?”薛彥手里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調侃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夏姣姣一看見藥就有些愁眉苦臉的,將手中的信箋遞給他,面帶懇求地道:“一定要喝這個藥嗎?我怎么覺得不會好喝,而且還很苦的感覺。是不是你騙我,其實并沒有多大作用?” 她瞪大了眼睛瞧著薛彥,似乎想從他臉上的表情之中找到一些端倪。 薛彥看了一眼信箋就隨手丟到一邊,并不是在意上面的內容,但是對于這碗藥的態度倒是十分堅決。硬是將藥碗塞進了她的手中。 “喝完它,你的身體總歸要調養。太虛弱了生孩子困難,我可不想到時候變成孤兒寡父?!彼谝慌杂H自監督。 夏姣姣聽他這話,忍不住狠狠地沖著他啐了一口,不過還是十分配合地將藥碗端起來,幾乎是屏住呼吸一般硬是將藥灌進了嘴里,當然那股子苦味如何都規避不了。狠狠地嚼了幾個蜜餞才算是去除掉那股苦味。 “呸,你就咒我吧,我要不行的話,也得先讓你走在前頭?!毕逆敛豢蜌獾匕琢怂谎?。 “我走在前頭,你也得喝藥?!毖┞柫寺柤?,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夏姣姣都被他這種厚顏無恥給震住了,不過他們兩人的對話總是這副模樣。薛彥總是一日比一日厚臉皮,無論夏姣姣說什么,他都能承受并且快速地反擊回去。 周圍的丫鬟們也都是習以為常的樣子,一開始四夫人說出這種你比我先死的話時,都稍微有些不適,甚至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心想著四爺如果發火了,他們該怎么規勸。 但是薛彥的脾氣那叫真的好,沒有一次發火過,好在夏姣姣也不會再糾纏。久而久之,大家就都習慣了,如果有人認為他們兩位不恩愛的話,那真是大錯特錯,他們只是恩愛的方式有些與眾不同,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用知冬那丫頭誤打誤撞說出的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生死相隨,時時刻刻把對方的生死掛在嘴邊,可見對方有多么重要。 當然如果這話被他們兩人聽到了,肯定又是一陣否認,并且嫌棄對方,表明對方在自己的心中并沒有那么重要。 夏侯府都倒了,夏增的喪事也沒怎么辦理,更何況這還是天大的丑聞。但是大夫人礙于情面,讓人悄悄過去把尸體收回來,并沒有讓多少人來吊唁,畢竟夏府處于多事之秋,如果cao辦起來,讓今上又想起什么不好的回憶來,再來與夏府的人清算一筆。那么好容易保住的這么些家業,就徹底沒了。 夏姣姣只是下葬當日去了一趟,夏傾直接說她懷有身孕不能來。 她沒有看到夏增衣衫不整的樣子,只不過遠遠地瞧了一眼棺木,她只是替玉榮長公主看一眼這個男人死的時候的樣子,夏家的仇人,她總算是清算完了,若是這時候去地底下見娘親,她也算是有了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