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當她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秦漠的唇漸漸失了溫度,偏過首去抱緊她。 “好了,這不怪你?!?/br> 許云依被他抱在懷里,無比懊惱:“怎么不怪我……我真的是瘋了……” 她抬起手來拍打自己的腦袋,如果可以,她更想將自己的心挖出來,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什么。亦或者她根本就是沒有心的…… 秦漠抓緊她的雙手,一臉疼惜:“云依,你別這樣,不是你的錯。醫生不是說了,你的情緒自己不見得可以控制。這種事情急不得,再等一等,慢慢就會好起來的?!?/br> 許云依想掙扎,可是動不得。她就是如此,被負面情緒所cao控,就像秦漠所說,有的時候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雖然她很清楚什么值得擁有,什么該要忘記。但是,想得再明白都沒有用,她身體里的某個系統紊亂,出現了問題??催^醫生都沒辦法修復,她就像個厭食的人,沒辦法接受一切男人的濃情蜜意,每次到了一定程度她都不由自主的開始胡思亂想,以至于靈魂出鞘那般,讓一切都沒辦法繼續。 為了克服這種障礙,她甚至讓秦漠不用顧及她的感受,哪怕強行也好。 但是,后果卻是她會嘔吐,過后甚至是發高燒。 醫生已經明確的說過,這是病理表現。 也就是說,當感情出現問題的時候,許云依的心也病了,到現在還沒有醫好。 她有些著急的想要辯解:“我真的已經不愛他了,我怎么會對一個傷害過我的人念念不忘呢?” 秦漠示意她安靜,發現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這樣只會對她的病情更加不利。 “我知道你不愛他了,這跟愛不愛沒有關系。這就好比你的心被劃出了一道口子,修復完全總是需要時間,但是,這個過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不論你對行兇者是愛是恨,都不能改變傷口愈合需要時間這個事實?!鼻啬跗鹚哪?,讓她直視他的眼睛:“所以,你不用過份懊惱。是我不好,我太著急了。你放心,以后不會了,我會慢慢等著?!?/br> 許云依的心臟一陣陣的抽搐,說不出的難過。揚起頭來問他:“要是永遠都不好了怎么辦?” 秦漠安慰她說:“不會的?!苯又终f:“就算不好了,我也會一直陪著你?!?/br> 許云依依偎進他的懷里:“你怎么這么傻?!?/br> 卻又知道,其實她比任何人都傻。 說出去或許要被人笑話。 被一個人那樣傷害了,但凡有骨氣的人都會頭也不回的投奔另一個人的懷抱。她分明就是這樣想的,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多么諷刺,如果被韓霽風知道,定要一側嘴角傾斜,用冷淡的聲音笑話她說:“我沒想到你還在為我守身如玉?!?/br> 許云依死都沒那樣想過,只有傻子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她壓根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 可是,現在的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當晚許云依失眠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起??墒?,睡得很不踏實,稍有一點兒動靜她便醒來了。聽到客廳里的輕微響動,她穿上拖鞋走出去。 “你怎么起來了?” 秦漠說:“我出來喝點兒水?!庇謫査骸澳阋灰??” 許云依說:“好啊?!?/br> 秦漠就接著給她倒了一杯。 許云依接過來說:“謝謝?!比缓笞搅松嘲l上。 秦漠跟著坐過來,他穿著淺灰色的家居服,眉宇間映著暗淡的燈光,如同月色。 看了她一眼說:“是不是把你吵醒了?”他知道她睡覺輕,有點兒聲音便能醒過來。這種人的神經最容易出問題。 許云依咽下大半杯水說:“沒有,我本來就沒睡實?!?/br> “是因為晚上的事嗎?” 許云依搖了搖頭:“不全是,只是想到以前的事了,過了困奄的時候,反倒睡不著了?!?/br> 秦漠聽她這樣說,不由得問:“對了,你還有一個meimei,蘇醒的可能性大么?” 許云依說:“不大,醫生說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br> 其實也不知道是meimei還是jiejie,夏明月有明確的出生日期,可是,她卻連自己的出生年月日都不知道。只因為夏明月腦子有問題,每天都像小孩子,許曼麗便讓她做jiejie了,日后方便照顧夏明月。 許云依早不為這些事情傷春悲秋了,人沒有必要日日自哀自憐。她不過就是隨口說:“其實夏明月比我要幸運,她至少來路清析,還有一個母親陪伴,哪像我,孤魂野鬼似的,從哪里冒出來的都不知道?!?/br> 其實從秦漠認識許云依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名和姓都是許曼麗賜予的,那時她就半諷刺的說:“實則我是無名無姓的?!鼻啬聜剿?,所以從來沒有問過關于她家人的事。 直到現在,才若有所思的說:“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嗎?不打算找找?” 許云依說:“是有一條鏈子,墜子里嵌著一張照片,估計是我媽的照片,但是誰知道呢。也或許是不相干人的,不知從哪里得來。好在不值什么錢,所以一直戴在身上?!?/br> 許曼麗也說過叫她留著,或許能尋到蛛絲馬跡。 卻被她隨手丟在抽屜里,壓根就沒想過尋找家人的事。既然他們狠心將她拋棄了,這樣的家人還找來何用? 秦漠似看透了她的心事,就說:“或許他們是有苦衷的?!?/br> “苦衷?”許云依冷笑一聲:“他們有什么苦衷我不知道,這些年我倒是因此償了無數苦頭。想來我是多余的,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厚臉皮的找上去,無端端的成了別人的負擔。沒有他們,我一樣可以好好的活著?!?/br> 連秦漠都感覺壓抑起來,抬頭看了眼時間說:“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兒睡吧?!?/br> 許云依放下杯子說:“好?!苯又终f:“你也早點兒休息,別太晚了?!?/br> 秦漠應了聲??此胤块g后,他起身去陽臺抽煙。 太心疼這個女人了,有些后悔當年就那樣負氣的轉身離開,以至于這些年過去,讓她吃了這么多的苦頭。 曾經怪她太過沒心沒肺,但是,如果不是這樣,只怕她很難撐到現在。 這個女人總是堅韌得令人心疼不已,仿佛她的鋒利可以劃傷人。 所以,秦漠想不明白,韓霽風是怎么狠得下心對這個女人出手的? 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值得他一個男人這樣去做。 韓霽風住了一天就出院了。 年輕人就是這樣好,自身修復力強,生個病很快就能恢復了。 一出院就照常上班,不忘過問啟中的事。 知道林飛已經就俱體事宜和對方接洽過了,一切只需按正常的程序走就可以了。 對于跟啟中的合作,股東里有異樣的聲音傳到韓霽風耳中。 像林啟賢那樣的老股東就不太贊同和啟中的合作,雖然以啟中的用紙量完全可以發展成北方最大的客戶??墒?,國森的幾位元老都知道,啟中的信譽差,拖著國森大比的貨款不給。而啟中的董事長宋開驊很有幾分來頭,黑白兩道均吃得開。這種人蠻橫起來哪有什么道理可以講,卑劣異常。對于這樣的人最奉行那句“惹不起,躲得起”。所以當初公司幾個高層商量,即便不賺啟中的錢,也不跟他們合作。 哪知現在的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為了創造利潤,有一切的冒險精神。 也有人說,現在的這些小輩們更是無法無天。 可是,即便有異樣的聲音,也沒有人真敢在韓霽風的面前提起來。 真正接觸過他的人都知道,這個人的脾氣是很大的,哪里是那種可以任人擺布的人。 ☆、(138)真是醉了 幾個想不開的老股東忌憚韓霽風,就來找許云依,希望她可以聯合幾個部門經理去跟韓霽風說一說。聽起來,倒有點兒連名上書的意思。 但是,被許云依拒絕了。 她為什么要去? 啟中這樣大的客戶為什么不去開拓? 以前她任銷售部總經理的時候就一心想跟啟中建立合作關系??赡菚r國森的董事長是夏符東,他曾三令五申的囑咐她不要去招惹啟中。那時她想在夏家站端腳跟,最基本的就是聽夏符東的話,所以才將這個計劃一直擱淺?,F在好了,上下幾個部門的領導聯合想要促成這件事,她也是投贊成票的其中一員,為什么要反對呢? 幾個股東見說不動,也只能作罷。 許云依刻意去銷售部問尋合作情況。 林飛請她到沙發上坐。 接著張潔端了茶水進來,笑著對許云依說:“許總,請用茶?!?/br> 許云依道過謝意。 抿壓一口之后,問林飛:“這個月啟中的量基本有多少?” 林飛托著下巴想了一下說:“我估計少不了一百五十噸?!?/br> 許云依聽后點點頭,雖然她和韓霽風之間水火難容,卻不得不說,韓霽風有非常敏銳的市場觀察力和運營頭腦。這個她一早就發現了。這樣一想,夏符東失之桑榆也是必然的。 林飛想起什么又說:“對了,許總,啟中的宋經理想請你吃飯?!?/br> 許云依訥訥:“宋連誠?” “也中啟中的太子爺,宋開驊的兒子?!?/br> 許云依頜首表示知曉。 接著說:“你安排個時間,我們一起宴請他?!?/br> 林飛說:“好?!?/br> 他辦事很有效率,許云依一走,就讓張潔給宋連誠的秘書打電話預約。并很快得到那邊的回復,說明天晚上就有時間。 張潔對林飛說過以后。 林飛當即給許云依打電話說;“許總,那邊已經答復了,說明晚就有時間?!?/br> 許云依說:“好,這事就由你來安排吧?!?/br> 張潔聯系酒店訂包間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有些心神恍惚,這兩天都是這個樣子。所以訂好包間之后發現忘記向他們要菜單了,又打電話過去讓對方列了一份給她。然后拿去給林飛過目。 林飛用手指點了點問她:“你想什么呢?自己看看這些菜合適嗎?” 張潔不知道有什么不妥,拿到手里一看,才發現是真的不合適。這桌席的菜品太葷了,眼前這些爺什么好東西沒吃過,肚子里積了厚厚的油水,反倒喜歡撿清淡的吃。這本來是最基本的,她竟然一時疏忽沒有考慮到。 當即非常抱歉:“林總,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我馬上讓他們去更換?!?/br> 張潔轉身要走。 林飛叫住她:“你等一等,張秘書?!比缓笥终f:“我看你最近有點兒神不守舍的,是身體不舒服嗎?要是身體不適,可以請兩天假?!?/br> 張潔搖頭說:“不是……”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 林飛見她面露難色,便不再問。只說:“行了,你出去工作吧?!?/br> 張潔從辦公室里走出來,也覺得再這樣下去,整個人就要廢掉了。她還從未在工作上疏忽過,這幾天卻頻頻出錯,別說林飛有意見,連她自己都快沒辦法忍受了。 打起精神,先讓酒店那邊更換了酒席,每一道菜經她確認之后,又去找林飛審核通過,才給酒店發過去,并確認了一下明天晚上開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