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朱桂華親自去給他們洗水果了。 說起案件的進展情況,蘇婉清放在腿上的雙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就聽林啟賢說:“警方到現在還沒找到夏明月,不過已經開始調查這件事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眉目?!?/br> 況且他已經找人通融過了,公方一定會加緊動作。 蘇婉清點點頭,表示知曉。 時間差不多了,蘇婉清就要離開。 林飛站起身說:“我送你?!?/br> 蘇婉清想拒絕。那邊林飛已經讓下人拿過外套穿在身上,她便沒再說話。 劉義慶一早來酒店找秦漠。 秦漠在灑店的餐廳里用早餐,西裝革履坐在窗邊,晨光呈出淡淡的金黃灑滿全身,有種驚艷的貴氣。 過往的女客抑制內心的漣漪,忍不住側首多看兩眼。 而他只專注于手上的報紙。 直到劉義慶走過來,喚他:“秦總?!?/br> 秦漠折起報紙,淡淡的一挑眉:“你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劉義慶說:“昨天國森的林啟賢給我打電話,說他和吳雪想見你?!?/br> 不用想也知道什么事。 同夏符東有二心的那些個股東見到形勢不妙,不用游說便通通跑來投誠。早在預計收購國森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對國森的股份分配進行分析,這個林啟賢榜上有名,股份占國森的百分之十,是國森的第二大股東。吳雪占百分之六,原本是第三大股東?,F在因為中間殺出一匹黑馬,成了第四。如果能將這兩個人的股份收購,國森就徹底移主了。 秦漠臉上布了層淺笑。 “就約在今天中午吧?!?/br> 劉義慶說:“好,我這就給他們回話?!?/br> 吳雪半上午的時候便接到林啟賢的電話,說已經聯系上秦漠了,對方約他們中午見面。 吳雪握著電話去樓上,邊走邊說:“我知道了,林哥。中午的時候我過去找你?!?/br> 回到房間,吳雪看了眼時間,開始準備上妝。等收拾妥當的時候,拒約定的時間不到半小時。她駕車出門,走前告訴管家:“如果老爺回來了,問我去了哪里,你就告訴他我去和朋友逛街了?!?/br> 管家說:“知道了,夫人?!?/br> 兩扇縷花大門打開,車子緩緩開了出去。 國森眼見是不行了,現在將股份轉讓給秦漠還不至于賠得太慘。等到真被秦漠硬性收購的那一天,可真的是血本無歸了。 吳雪聽信林啟賢的話,毅然決然的做出這樣的決定。 當然,如果要夏符東知道,明顯不會允許她這樣做。 兩人見到秦漠吃了一驚,只知道對方是著名的投資專家,曾在業界創下赫赫聲名。沒想到這樣年輕,不過二十幾歲的模樣。五官驚滟,搭眼一瞧竟和電影明星一樣。 林啟賢不可思議;“你就是秦漠,秦先生?” 秦漠笑容尊貴:“林先生,你好,在下就是秦漠?!?/br> 吳雪吃驚的不得了,進來看到第一眼的時候還以為是大老板的秘書。 年少有為,說的就是這種人。 雙方坐下來開始談正事。 秦漠提出的條件刻薄得令人驚詫。 林啟賢甚至懷疑自己聽錯。 一再確認他每股給的價位。 秦漠靠在那里,以一副必勝的姿態凝視兩人,分明閑散,卻又氣勢逼人。 唇齒開合間,一切都不容商量。 林啟賢臉色突變:“秦先生,你這是在開玩笑么?” 秦漠微微笑著:“我從來不開玩笑?!鞭D而又說:“機會我是給了,愿不愿意要你們自己商量去。只是我這個人耐心有限,別讓我等太久?!?/br> 他拿上衣服一路不回頭的離開。 如今年輕人的輕狂讓人不可思議。 林啟賢商場上談判無數,從未遭遇這樣的對待,竟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里的。 吳雪也驚訝秦漠會有的反應,仿佛并不誠心。哪里想到他那樣是篤定,是他的,永遠也跑不了。沒有這樣的自信,也便沒有現在的狂妄姿態。 見林啟賢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安慰他說:“林哥,別跟這樣的人計較,年輕人自以為了不起,便誰都不放在眼里了,有他后悔的時候?!?/br> 端起茶來讓他消火。 林啟賢抬手間不慎將她的手和茶杯一同包裹進掌心里,滑膩觸感。突如其來的細膩感官,使得林啟賢一愣,抬起頭來看人。 吳雪雖然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可是保養得當,皮膚光滑飽滿,風韻猶存,和三十幾歲的女人差不多。 見他發怔,吳雪臉上一紅,抽出手來。 只說:“林哥,你喝點兒茶吧?!?/br> 林啟賢自覺失態,“啊”了聲,用喝水來掩飾窘狀。 劉義慶一直等在包間外面。 見秦漠走了出來,大步跟上去。 “秦總,談成了嗎?” 怎么會成? 結果早在秦漠的意料之內,即便是虎落平陽,也會掙扎一二。 他唇角一彎:“有他們后悔的時候?!?/br> 這一時刻來得很快,林啟賢當晚睡不著,翻了幾個身就意識到白天談判時拒絕得太魯莽了。 懷著這樣忐忑的心情,整晚輾轉反側。 第二天關注國森的股票變化,臉都忍不住白了,再僵持下去,手里自認價值可觀的東西,早晚會變成一團廢紙。 思縈著,還是非找秦漠不可。 然而,再想找他,秦漠不見得就肯見。事情在他看來,談到昨天那個樣子散場就已經算是成了。后續的事直接交給劉義慶去辦。并且囑咐過他:“再壓價?!?/br> 這就是認事不清的代價,沒道理浪費了別人的時間,還能得償所愿。這世界哪有那樣便宜的事情。 蔣承宇突然回來,讓人感覺意外。 蘇婉清早上來事務所的時候看到他,不由嚇了一跳。 那樣子真跟見了鬼似的,身體陡然一顫。 “你怎么回來了?” 按她預計,不是正當準備開庭的關鍵時候。 蔣承宇眼睛冷冷的瞇起來:“怎么?見到我這樣意外,是不想我回來么?” 蘇婉清模糊的笑著:“怎么會,我為什么不想你回來?!?/br> 蔣承宇將手里的文件包往沙發上一扔,力道很大,發出沉悶的響聲,如同砸在人的心口上。 他那樣明顯在跟誰發脾氣。 蘇婉清心知肚名,除了她還會有誰。只是不知道蔣承宇是哪里得到的消息,定然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了,否則遠在重洋外的人又怎么可能知曉。 她在心里冷笑,為夏明月保駕護航的人還真是多。 剛有一個回頭是岸了,眼前又來了一個奮不顧身的。 她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徹底篤定自己先前的做法沒有錯。都是一樣的人,誰也不比誰尊貴。若說她是雜草,可夏明月一個私生女又有什么難能可貴之處? “看你這樣子,是對我有情緒啊?!?/br> 蔣承宇不改本色,言詞犀利起來:“蘇婉清,我真沒想到你這么不長腦子,以前我怎么就沒發現呢?!?/br> 眼見就是一場口舌之戰。 蘇婉清頓時惱了:“蔣承宇,你什么意思?別依仗上下級關系,你就可以胡言亂語?!?/br> 蔣承宇陰冷著臉:“你還知道我們是上下級關系么?那么沒經上級同意,是誰準你肆意而為的?平日里我太給你臉了是不是?” 是同事,也是朋友。蔣承宇素來風度,還從未對她說過這樣的狠話??磥磉@一回真是惱羞成怒了。 竟是為了一個夏明月。 蘇婉清一張臉羞得通紅,陸續上班的人已經跑來圍觀。 看到這樣的氣勢也沒人敢上去勸阻一聲。 蘇婉清眼眶里淚水打轉,委屈的不得了。 “大不了我不干了。再說,蔣承宇,我做錯了什么?要你對我大呼小叫的?!?/br> 蔣承宇吼她:“你沒有自知之明。被人當槍使,還一副樂不思蜀的模樣。人家內部爭戰有你什么事?是是非非你分清了么,就敢隨便倒戈。我告訴你蘇婉清,別到最后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他的嗓門很大,連蘇婉清都被震住了。 全事務所上上下下還沒誰見過蔣承宇發這樣大的脾氣,瘋了似的訓斥一個人。 說完之后,冷著臉向外走,想起什么,兩步之后又回頭,指著蘇婉清說:“別讓我查出來你其中做了什么手腳,否則我讓你在這一行再也做不下去?!?/br> 說罷,自顧揚長而去。 蘇婉清站在那里心驚rou跳。也不顧及是否當著同事的面了,眼淚在眼眶打了幾個轉后,顫巍巍的流了下來。 蔣承宇竟然威脅她! 毫不顧及朋友情份的威脅她說,要讓她在律政界沒有立足之地。 何其兇殘。 他分明知道她是如何走到這一天的,步履蹣跚,異常辛苦。即便有韓霽風的提拔,但后來的路子卻都是她一個人闖過來的。在競爭激烈的今天,她是花費了多么大的心血才擁有今天的成就。而蔣承宇明明知道她的不容易,一張口卻要將她盡數毀掉。 她知道他有那樣的本事,誰不知道他蔣承宇能力非凡啊。在整個界業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踩死她就像踩死一只螞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