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林飛表示無奈:“你甭聽我媽的,但凡是個女人跟我走在一起她都覺得關系不一般。其實我們就是普通的同事關系,上次不過是碰到了,才一起從樓上下來?!?/br> 林啟賢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真的只是普通的同事關系?” 林飛嘴上應承著,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卻是比一般的同事要走得近些,他在情感上并不排斥蘇婉清。相反,跟她相處的時候感覺非常愉快。所以就時不時的約她一起吃飯??墒?,到現在為止,還未冒出其他的念頭。在他還不十分確實自己的心意之前實在沒必要跟家里人多說什么,否則被朱桂華大題小作了,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麻煩。 就說:“不然呢?昨天被邀請的女性朋友又不止她一個人?!?/br> “可是,你只跟蘇律師一個人跳舞了?!?/br> 朱桂華正走過來,插嘴說。 “媽?!绷诛w提高一點聲音:“您又來了,每天一副懼怕我娶不到老婆的樣子,搞得我都快對自己沒有信心了?!?/br> 朱桂華拿眼睛白他:“那干嘛不試一下為自己樹立點兒信心,也讓我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找到一個女人娶回家來,這樣我就不會天天的嘮叨你了。別說你煩,我也想讓自己少說幾句話呢?!?/br> 林飛才不上她的當,嘻嘻笑著:“用激將法也沒有用,緣分不到我是不會找的?!?/br> 朱桂華罵他:“你個臭小子?!?/br> 一邊林啟賢也說:“小飛,你也別嫌你媽嘮叨,天下父母心,畢竟以你的年紀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苯又终f:“我看那個蘇律師還不錯,不像現在的其他女孩子那樣瘋瘋癲癲的。而且聽說業務也很強。跟你倒是十分般配……” 林啟賢還是第一次附和朱桂華,像這樣夸哪個女孩子好的??磥韺@個蘇婉清像是相當喜歡。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林飛的心里激起千層浪,頓時起到了和眾口相傳一樣的效果,如同在他心里扔下一顆石子那樣不寧靜起來。 當天的早餐吃的很是開心,一直上到二十一樓,嘴角都是開著的。 張潔看到后說:“看來林總心情不錯,一大早就合不攏嘴的?!?/br> 林飛竟然沒有感覺到,聽張潔這樣一說,摸著自己的下巴問:“真的有這么明顯嗎?” 張潔笑著說:“林總要是不信,照一下鏡子就知道了?!?/br> 林飛并不懷疑自己的好心情。 倒是張潔,最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從宋琳娜那里回來之后,她和梁義之還沒有見過面。 或許是覺得尷尬,有的時候一件事想和做完全是兩回事。覺得深思熟慮,意念再堅定不過。做出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心里顫巍巍的,并非想的那樣坦然。張潔就想,看來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被人欺負了那么久,到如今不過就想還回去,卻一度下不去狠心的模樣。 張潔暗暗的責備自己不爭氣,且一再加強想法。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想,這一回她絕不退縮。不管是對是錯,否則只有任人踐踏的余地。 梁義之想不到怎么給她打電話,那么,她便主動打過去。 接通后說:“梁義之,對不起,那天我不該打你,畢竟你也不是故意的?!?/br> 洗手間里她盯著自己那張故意為之的淡漠臉龐,略顯愧疚的吐字。 梁義之本來眉頭緊鎖,幾天來神思輾轉,都沒辦法令自己開心。張潔的電話一打來,立刻覺得之前的心塞解除了。有些如釋重負的說:“打得應該,即便喝了酒我也不該做那種混帳事。真的,張潔,我覺得特別對不起你,幾天來一直想跟你鄭重其事的道歉來著,卻又不知道怎么跟你說。怕你怪罪我,這不就等你消氣么。你這樣就是原諒我了吧?” 張潔臉上虛假的笑意越來越模糊,連眼神都變得恍惚起來。 兩人的這個樣子真是好,讓她想起大段的過往,以前也是這樣的。梁義之哪一時惹她生氣了,就會以這樣的語氣跟她懺悔,一副錯都在他,只要她肯原諒,他便心滿意足的模樣。 頓時心軟不已。握著聽筒好一會兒不知道說什么。 直到洗手間內有人推門進來,她才猛一下恍過神??吹揭律拦怩r的同事知道今非昔比,再不是歲月蔥蘢的學生時代。時間過去了,他不是他了,她也不是她了。隨著時光的流逝,兩人之間除了大段的風月之外,還隔了其他的許多東西。就是這些東西足以使人變成虛情假意的模樣。福至心靈間,她也不想再真誠下去。 或許真是被程如意鋒利的棱角傷到了,張潔想,她不過就是默默的喜歡一個人,有什么錯?程如意她憑什么因此耀武揚威的跑來踐踏她的尊嚴,而且一而再的。 被惡魔侵蝕的女人多少有些可怕。 張潔收拾好心情,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為什么不原諒你,又不是你的錯,我也有錯。那好吧,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晚上一起吃飯怎么樣?” 梁義之答應下來,當即說:“這次我絕不喝酒?!?/br> 張潔握著電話微微笑著。 “一起吃飯吧,韓律師?!?/br> 臨近中午的時候,夏明月坐在辦公室里給韓霽風打電話。 電話里,韓霽風磁性嗓音淡淡說:“要讓夏總監失望了,我中午已經有約了。以后預約一定要早,過期不候?!?/br>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惹得夏明月一陣好笑:“韓大律師,中午你約了誰一起吃飯???連你自己的老婆都不管不顧了?!?/br> 韓霽風才說:“國森董事長?!?/br> 夏明月頜首“哦”了聲,又問他:“怎么跟他一起吃飯,有事嗎?” 韓霽風若有所思:“不知道他要說什么,只說中午見了面再說?!?/br> 桃花眸子淡淡瞇起,望著窗外的方向。晌午的日光明快,灑在玻璃窗上,泛著耀眼的金光。他盯著那一點光專注的想著心事。依照國森現在的變化來看,夏符東或許有求于他。 既然他說不知道,夏明月只得耐下性子。 “那你中午去看看他要說什么吧?!?/br> 韓霽風說:“好,晚上回家再聊?!比缓笥謬诟浪磿r吃中午飯之后,接著掛斷了。 抬腕看了眼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拿起外套出去。 夏符東近來忙得焦頭爛額,加上夏家諸事不順,日日不堪負荷,一覺起來,還是感覺身體疲憊,就像生了場大病似的難過。前天才去醫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醫生告訴他各項指標還算正常,只是要他注意生活規律,別太勞累了。 于是,再忙他都按時吃飯。試圖忙過這段時間后,每天早上抽出空去俱樂部里打幾桿,不要讓自己太過頹廢了。 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韓霽風已經坐在那里等他。 問他:“看看吃點兒什么,我們邊吃邊聊?!?/br> 韓霽風點了簡單的套餐。 夏符東其實沒什么胃口,只點了青湯面和小菜。 坐在那里等餐的時候,韓霽風問他:“爸,你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夏符東看了他一眼,嘆氣說:“近來公司的經營狀況不好,就連董事會都波動得厲害,相信這些事情你也聽說了?!?/br> 這樣大的動靜韓霽風怎么可能不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其實國森的運營狀況之前就出了問題,只是那時候是隱秘性的。公司帳面上反應的東西還都正常,錢款看似也能正常發放。而最近竟有人意圖收購國森,如今就連公司的股票都受到了影響。公司近兩天大會小會不斷,意欲讓國森從現在的困境中爭脫出來。 韓霽風表示了解。 夏符東問他:“依你看,有什么解決的法子?” 韓霽風靠在椅背上,揣測夏符東問他的意圖是什么,為什么會來同他商討這些事。 他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除了公司的經營狀況需要改善之外,首當其沖是將眼前的難關過去,避免人心慌慌。同時也打消其他股東的顧慮,仿止內部倒戈?!?/br> 夏符東點點頭:“你說的沒錯,眼下公司最需要的肯定是大量的資金?!?/br> 否則下個月的工資都成問題,更別提職工的各項福利了。 如果一個企業連工資都沒辦法正常發放了,會讓別人怎么想? 到時候員工得不到切實的好處,工作不賣力,國森的運營狀況只會惡性循環下去。 可問題是,從哪里能得來這樣大的一筆資金,得以改善現狀呢? 韓霽風話語簡單:“如果不打算在帳面上做文章,就努力收回外面的欠款?!?/br> 算起來,國森外面收不回的帳目足有幾十億,這樣一投個數目對一個企業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多少公司最后垮臺都是因為有錢收不回。 夏符東要說的重點來了,他果然是有求于他。 “霽風啊,爸知道你們年輕人頭腦靈活,有想法。做事不比我們老人這樣陳腐。上一次你能將那兩千萬收回來,不知道多少人對你刮目相看,本來那筆資金公司是不報希望的。經過那次之后,爸就知道你可以。所以,我想讓你先把手工的其他工作放一下,專門針對貨款的問題做一個方案,而且要盡快。如果那些錢收回來了,對國森將有很大的幫助?!?/br> 夏符東說這些話的時候,額頭上出了層細密的汗。能看出他的神經高度緊繃,扭轉國森現有的局面明顯讓他感覺到吃力了。 畢竟這次欲收購國森的一方不容小覷,秦漠,著名投資公司創始人,業界赫赫有名的財經人物,在國外多次榮登知名財經雜志,被比作呼風喚雨的人。 就是這樣一個人將國森視為收購目標的時候,對于國森而言,無疑是場劫難。也難怪公司股東各各驚心不已,只怕一覺醒來,公司就移主了。 為此,夏符東也連續幾個晚上睡不好覺了。 點好的餐上來了,兩個人都無心去吃。 韓霽風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覺得事情不似夏符東說得這樣簡單。 須臾,淡淡說:“這筆資金對國森有著致命的作用對不對?” 夏符東一怔,抬眸看他。 韓霽風的睿智他是知道的,想來瞞不了他。便不得不說:“這回他們對國森是以現金的方式收購?!?/br> 韓霽風在心里說了句“難怪?!?,難怪夏符東想方設法四處搜羅資金,如果國森有大量的資金,就可以宣布以更高的價格反收購,這樣對手將不攻自破。國森的危機自然而然也就解除了。 而且韓霽風懷疑國森的帳面一直存在問題,遠不像看到的那樣好。如果國森的運營狀況沒問題,如表面這樣良好的話,夏符東便不會這樣急迫了。 到底是只老狐貍,即便有求于他,仍舊心生防范。所以說話也是露一半藏一半。分明就是擔心他從中獲利,不想讓他將此用作籌碼。 但是,要讓他失望了。 一直以來韓霽風要等的,或許就是這一刻。一個能跟他談判的大籌碼,眼見就被夏符東奉至眼前,他豈有不要的道理。 “爸,我可以按你說的去做,保證將國森大筆的貨款收回來。到時候加上公司從銀行的貸款,應對眼前的危機一點問題都不會有。但是,我有一個要求?!?/br> 夏符東問他:“什么要求?” “把將來給夏明月的東西通通給我?!?/br> 夏符東心頭一驚,若有所思的盯緊他。足足看了他一分鐘后,才說:“你說的這叫什么話,我們都是一家人,將來不論是給你的,還是給明月的,不都是你們的?!?/br> 但韓霽風想的,明顯跟他不一樣。 他目色沉靜的坐在那里,像一只狠戾的狼,蓄勢待發之前酣睡假寐之態,這樣的人才最是恐怖。 他說:“看來我的意思爸沒有聽明白,我不想跟她共同擁有什么,我要的,是獨屬她的那一份?!?/br> 夏符東顯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不由得問:“你為什么這樣對她?” 兩人不是恩愛有佳的么,就連宋曉雪去事,這樣滔天的恨意都沒能將兩人分開。 韓霽風薄唇微微抿緊,一字一句:“且不說前仇,就說她害死了我的母親,這個理由還不足夠么?” 夏符東的心臟“砰,砰,砰……”的跳著,韓霽風果然是恨著夏明月的,絕非表面上看到的這樣不在乎。原來一切隱忍都只是表面工夫,實則是在伺機報復,像這樣一朝置她于死地。 而他為了捍衛自己女兒的權利完全可以不答應,卻又不得不承認,人性是軟弱的,為了維系自己當前的切身利益,卻是什么都可以換的。 夏符東思索了一會兒說:“好吧,我答應你,把將來給明月的那部分東西通通給你?!?/br> 韓霽風說:“這些還不夠,我還要你將她從公司,乃至整個夏家趕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