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銷售部的人都知道林飛比起夏明月更容易相處,相對壓力不會那樣大。 但是林飛從不否認夏明月的能力,說起來的時候贊嘆說,那的確是個前輩,任何關于她的傳說都非徒有虛名。 沒幾天業務員就要從四面八方趕回來了,夏明月說好了結婚之后無論如何都要宴請手下的兵?,F在雖然不在銷售部任職了,但說過的話還是要兌現承諾,夏明月刻意訂了酒店。然后刻意打電話跟銷售部的當家人吱會一聲。林飛沒有意見,表示知道的同時不忘跟她開玩笑說:“夏總監請客,不會少了我吧?” 夏明月笑著:“少了誰也不會少了林總?!?/br> 林飛說:“那我就等著了?!?/br> 夏明月掛斷電話說:“這個林飛了不得,有能力,有親和力,以后一定大有作為?!?/br> 韓霽風在一旁打著方向盤。側首看了她一眼,淡淡說:“林董事花大心血培養出來的兒子,自然不負重望?!?/br> 夏明月有些吃驚:“皇親國戚?” “而且是唯一一個敢走捷徑的皇親國戚?!蹦芰梢娨话?。實則像國森這樣的大企業多少人都是走后門進來的,但越是因為走了后門,表面戲越要作足,一視同仁之外反倒略顯苛刻,無非就是想堵眾人的嘴。但這個林飛是個例外。上任時間倉促,許多程序都是后來才走的。任職的第一天就開始處理銷售部累積下的工作。能這樣不畏眾議的,只能說明信心十足。而事實證明,這個人當真本事了得。, 夏明月默然地想了下。 最后說:“他那個爹可著實不怎么樣,搭眼一瞧就是一只老狐貍?!?/br> 韓霽風哼聲:“國森有幾個不是老狐貍?!?/br> 夏明月轉首看他:“你對國森了解得很透徹啊?!?/br> 韓霽風打著方向盤沒有說話。 夏明月忽然膩上來,呼吸相距可聞。只差攬著他的脖子說:“韓律師,我們晚上去吃西餐吧?!?/br> 韓霽風脖頸癢得厲害,握著方向盤的手也是一顫抖。一個理智的成年人沒有哪個是這樣胡鬧的,他板起臉來:“你沒看到我在開車?” 做律師的無非就是謹慎,安全隱患意識很重。 夏明月不為所動,沖他眨眨眼睛:“到底去不去吃?” 韓霽風沒什么表情:“沒興趣?!?/br> 夏明月端正身姿,握著電話示意:“那我就找其他的男人一起去吃,約一個陪吃的男人,該是分分鐘的事?!?/br> 晚上,韓霽風沒有懸念的陪她去吃西餐。 現在的夏明月讓他沒有辦法,那一晚之后她粘人的本事又來了,而且較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例如晚上他去浴室洗澡了,拉門一下子被打開,她長發披散的站在那里,堂而皇之:“韓律師,一起洗澡吧,省水?!?/br> 嫵媚的眼中分明含有笑意,在他身上肆意的留連而過,那樣子哪里像個矜持的女人,簡直是個浪子。 再或者兩人一起去咖啡廳,夏明月掃了一眼周邊,指著面前的芝士蛋糕說:“你也喂喂我,讓我像其他女人那樣,感受一下被喂食的感覺什么樣?!?/br> 韓霽風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矯情了,他定然不肯。 夏明月就笑盈盈的欺身上來:“那我喂你好了,你感受完了,再把感覺告訴我也是一樣的?!?/br> 說著動起手來。 韓霽風不能起身就走,只得按下她的手來,拿叉子喂她一口。 只是神色清淡,并無溫情。 但夏明月一臉滿足:“原來被韓律師喂食是這種感覺,有幸福的味道?!?/br> 韓霽風望著她一臉的笑嫣如花,說不出為什么,頓時很不是滋味,覺得一件事力所能及,而他卻沒有好好去做。 今晚的夏明月明顯不會安份。如今的她事態頻出,不是非他所愿,就是倍顯尷尬??傊n霽風覺得夏明月無時無刻不是在惡作劇,目地只為戲耍調侃他。 亦不知她哪里來得閑心。畢竟這不是一個清閑到無所事事的女人。 如今只見對面的夏明月優雅的吃掉一塊牛排,抬首對上他的目光說:“韓律師,聽說你鋼琴彈得不錯,給我彈奏一首吧。從來還沒聽過你彈鋼琴呢?!?/br> 韓霽風靠到椅背上,瞇著眼睛看她。 仿佛心知肚名地等她的后招。 夏明月表情美好的感嘆:“很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偷來的好時光,要是再有音樂,就更加完美了?!?/br> 她情話說起來竟有幾分動情。再加上此時的氛圍是個浪漫的好時候。 韓霽風自己別扭了這么久,也有了一種想要釋放的沖動。 他彈奏的本事果然非同一般,流暢的音符到了他的手里都是充滿魔力的。仿佛人手一根仙女棒,搖一搖就能構畫出每一個人想要的樣子。 夏明月撐著下頜認真的看著他。 再回來,發現韓霽風比以前瘦了很多,有時候她抬手撫摸他的下頜,能清析的感覺到完美凌厲的線條。頭部受傷又理了短發,年輕的面孔活像個二十一二歲的大男孩兒。否則以先前韓霽風的氣場,她“調戲”起他來也不會這樣得心應手,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 韓霽風的琴聲引發全場關注,水準不比請來的鋼琴師差。而且相貌堂堂,只覺得養眼。一首曲子彈罷,餐廳內響起一片熱烈掌聲。 夏明月心滿意足的看著他。 韓霽風回到座位上問她;“鬧夠了吧?” 明知道每次她都是在胡鬧,最后還是肯縱容她。這樣矛盾,或許連韓霽風自己都沒發現。 夏明月一臉的大有深意。 直至吃過飯準備離開,侍者過來買單。 夏明月跟他討價還價:“我先生鋼琴彈得這么棒,你看,哄得你們的客人多開心,抵了這頓飯錢不可以嗎?” 韓霽風告訴她:“別胡鬧?!?/br> 夏明月只是看著侍者,然后說:“我們忘記帶錢包了?!?/br> 侍者為難的說:“這個我得去問一問經理?!?/br> 最后竟真的同意了。 一餐省下上千塊。出來后夏明月得意洋洋:“沒想到這么管用,以后這個法子可以多用?!?/br> 她眼睛彎彎,一副喜氣洋洋又稚氣未脫的樣子。這樣的夏明月也只有韓霽風見得到,在職場上她就是出了名的女魔頭,絕不會任由自己無理取鬧。 韓霽風看著這樣的夏明月竟說不出指責的話來,若說她胡鬧,最后他總是陪著一起的。按著專業的角度分析,就算她是主犯,他是從犯,卻算得上共犯了。 他每次一邊否定她的想法時,又何償不是在一邊說服自己,現在不胡鬧,什么時候可以胡鬧? 年紀小的時候,每天被父母緊緊盯著,千篇一律的教誨就是不許胡鬧,于是很長的一段時間按部就搬的過下來。后來便是自己督促自己,驕傲的人想要成功,就不允許自己胡鬧。只怕到了以后也不能夠,要為后代樹立榜樣,哪里有胡鬧的理由? 這樣想一想,一生幾乎沒有可以放縱的時候。 可是,同夏明月在一起的時候,韓霽風私心里覺得,這就是好時候。 私人空間里,除了這么一個陪你玩鬧的人就再沒有別人了,其實是可以隨心所欲的。不用擔心走出去會影響自己的工作,降低自己的威懾力。一邊可以縱容自己,一邊還可以做個驕傲的人。 這樣的生活簡直再完美不過。 這就是他肯縱容她的理由。 夏明月盯緊他:“想什么呢?”打從餐廳里出來就一直沉默。她哇哇的說:“韓霽風,不會這點兒事情就把你氣壞了吧……呃……” 霓虹燈下,只覺眼前一陣晃動,溫熱的氣息隨之靠近,瞬間和她的混淆在一起。 韓霽風竟然公然吻了她。 深長扎實的一個吻,韓霽風很快的放開她,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她。狹長眼眸中有一道邪氣的流光,映著那點桃花色,絢麗得不可思議。 夏明月竟有一刻目眩神迷。 完全忽略了他的挑釁,并非就她一個人可以肆意而為。 韓霽風收得很快,涼涼說:“收起你一臉的傻相,回家了?!?/br> 到了每月歸家的時候,最是銷售員們期待的時刻。 付謠這一回訂了四號的機票,較平時提前回來一天。 早上七點多的飛機,到家正好可以趕上吃中午飯。 段楚生做了一桌子的菜在家里等她。 付謠一進來,就給了他大大的一個擁抱。 “老公,辛苦你了?!?/br> 段楚生罵她:“傻瓜?!?/br> 實則付謠只是心情激動。 早在電話里她就告訴過段楚生了,說夏明月沒有死,重新回國森任職了。 連段楚生也覺得不可思議,真是豪門怪事多,聽起來跟小說里講到的一樣。 付謠一邊念了句佛,一邊說:“回去的時候我們請夏總吃個飯吧,她不做我的頂頭上司了??蛇^去的日子畢竟沒少照顧我,總要鄭重其事的感謝她?!?/br> 段楚生也不是個死性的人,就說:“好啊,到時候叫上他們夫婦一起?!?/br> 為此付謠提前一天回來,否則等其他同事一回來,銷售部就有開不完的會,不見得就有心思再做其他。 段楚生接過她的行李箱說:“去洗手吧,馬上吃飯?!?/br> 付謠嚷著餓,洗過手后沒有立刻坐到餐桌前。而是率先沖進臥室把熟睡的素素抱出來,盯著臉端詳說:“小家伙胖了好多,越來越有大孩兒樣了?!?/br> 段楚生站在一旁笑吟吟的:“小孩子說長還不快么,一個月一個樣兒。聽媽說這還不到胖的時候呢,七八月的時候要比現在胖得多?!?/br> 付謠腦補了一下,大笑出聲:“那豈不是跟球一樣?!?/br> “就知道胡說?!倍纬χf,接著把孩子抱到懷里說:“快吃飯吧,吃完飯帶素素去洗澡,這個月的預防針也該打了?!?/br> 付謠興奮不已:“以后這些事情就等到我回來一起做?!庇謫査骸安蝗辉賻е厮厝ヅ膫€照吧?!?/br> 段楚生不同意,只說:“小孩子游泳就很累了,再去照相,素素受不了。拍照的事以后再說吧?!?/br> 付謠說:“也是啊,那就以后吧?!?/br> 吃完飯就給夏明月打電話,說要請他們夫婦一起吃飯的事。 夏明月電話里問她;“你是偷跑回來的?” 付謠自若說:“這個月的事情忙完了,款也都收得沒得收了,所以就提前回來一天而已?!?/br> 在夏明月面前就這次最坦蕩,不是她的頂頭上司了,膽子果然就大了一點兒。 夏明月不再跟她開玩笑,只說:“明天晚上我和韓霽風都有時間,地點你們訂好了發到我手機上就行?!?/br> 付謠說:“那好?!苯又鴥扇藪炝穗娫?。 那邊段楚生已經收拾好東西等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