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韓霽風坐起身,撈起手邊的襯衣套上。 “我送你回去?!?/br> 夏明月轉身在他臉上烙下一吻,她魅惑人的本事也是了得。笑著說:“不用送我,你不是很累了,早點兒休息吧?!彼麓伯斨拿鎸⒍倘勾┥?,那絲襪被他激情時扯破了,干脆扔到一邊。整理了一下頭發說:“我先走了,明天見?!?/br> 她不是自哀自憐的一個女人,矯揉造作在她的身上亦是看不到的。 所以即便前一刻共度魚水之歡,下了床,她還是她,從不認為自己有什么不同。 韓霽風拉了她的手臂一把,夏明月一個倒退,已經跌進她的懷里。男人的吻隨之落到唇際,蜻蜓點水后錯開。深邃的眼眸盯緊她,一字一句:“記好了,你是我的女人,不是銷售部的總經理?!?/br> 夏明月盈盈的笑著。 ☆、(035)一念之間 當韓霽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在想,他到底會有多大的魄力,她對此拭目以待。所以,不得不說,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里洋洋得意。想要的不過就是如此,證明她這一身風骨沒有平白變成砧板上的魚rou。 夏明月打著方向盤,任午夜的流光在臉上匆匆劃過。她望著前路,只是默然的想,希望今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新一天到來的時候不會叫她失望。 早上夏家人準時坐在餐廳里吃早餐。 能看出夏明星的心情特別好,一般早晨她是沒什么胃口的,勉強吃個三明治已經不錯了。今天竟然讓阿姨又添了一碗粥。 夸贊說:“我發現今天早上的粥做的格外好吃?!?/br> 吳雪說:“難得有你覺得好吃的東西,那就多吃一點兒。瞧你,瘦得一把骨頭了。女孩子也不要沒有節制的減肥,有點兒rou更好看?!?/br> 夏明星小聲嘟囔了一句:“瘦了穿婚紗才好看?!?/br> 吳雪悄悄地瞪了她一眼沒說話。 這時夏符東折起報紙,抬頭對吳雪說:“今晚霽風要來家里吃飯,讓廚房準備一下?!?/br> 吳雪說:“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br> 一端的夏明月未有半點兒參與感的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先去上班了?!?/br> 夏明日馬上沖她揮著小手:“明月jiejie再見?!?/br> 夏明月揉了揉他的腦袋:“明日,再見?!?/br> 從車上下來,一路生風的進到國森大廈的前廳里,一扭頭看到正講電話的韓霽風。硬領淺灰色襯衣,搭深色系領帶,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身型如剪,那種不容忽視的氣息引人正視。 夏明月分明看到他嘴角若有似無的一抹鉤子,淺淡如云。打了胭脂的雙頰微微發燙,昨晚床上海浪一樣的溫情從雙眼肆意橫流出來,分明被她看到了。 驚鴻一瞥,兩人分別進入兩部電梯。 夏明月盯著腥紅的數字,感覺就像自己此刻的心跳。 拍拍臉,企圖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要在未知的叢林里迷足深陷,她玩不起。 宋曉雪知道韓霽風回來了,電話里質問他:“既然昨晚就回來了,為什么不回家?媽本來有事情要跟你說的?!?/br> 韓霽風淡淡說:“時間太晚了,怕打擾你休息,就回我自己的公寓了?!苯又謫枺骸皨?,你想說什么?” “電話里怎么講得清楚,等你晚上回來再說吧?!?/br> 韓霽風想起什么,就說:“晚上我要去夏家吃飯,夏伯伯有事情要跟我談?!敝劣谝勈裁?,就不得而知了。 本以為宋曉雪會抱怨,不想滿口支持說:“既然是這樣,那你晚上就過去吧。你夏伯伯是長輩,人生經驗也足,他說什么你都好好聽著。自從你爸爸去世,對我們照顧最多的也就屬夏家了。以后我們還要依仗夏家照顧,但凡是為你著想的事,你就聽你夏伯伯的話?!?/br> 韓霽風應承說:“我知道了,媽?!?/br> 蔣承宇聽說韓霽風從外地回來了,電話里約他一起吃飯。 只說:“你離開事務所的時候正好趕上我不在,怎么也得為你送個行。聽婉清說她當晚也沒能過去,得了,今晚咱們湊個局得了?!?/br> 事情趕到一起來了,韓霽風只得說:“改天吧,今晚真是抽不開身?!?/br> 蔣承宇轉首瞥了一眼,說:“既然這樣,那就明天吧?!彪娫捠钱斨K婉清的面打的,這回他就是充個和事佬的身份。掛斷后,一聳肩頭:“你的韓律師日理萬機,今晚抽不出時間跟我們一起吃飯,只得等明天了?!?/br> 他倚靠在桌沿上,那一雙比例分明的大長腿自然交疊,姿態閑適。只是這樣的男人美輪美奐,眉眼間輕佻的色澤,給人以玩世不恭的錯覺。 蘇婉清無視他無時無刻魅惑眾生的樣子,淡然說:“今天沒時間就算了,以后有得是機會?!?/br> 他們這樣蹉跎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私心里想,還差這么一天么。 一種苦澀再度無聲蔓延。 到了此刻她還感知不到天意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多時候,錯過只在一念之間。 臨下班前夏明星給韓霽風打電話,說搭他的順風車一起回家。 韓霽風沒有拒絕的理由,便說:“下班后你在外面等我吧?!?/br> 夏明星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接著到洗手間里補妝。 等到韓霽風駕車出來的時候,遠遠看到夏明星等在那里。 一坐上車,問她:“今天自己怎么沒開車?” 夏明星笑著說:“自己不想開,早上搭我爸的車過來的?!?/br> 韓霽風話不多,駕起車來一路沉默。 本來夏明星是個話嘮,最能活躍氣氛,以往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最是滔滔不絕的那一個。今天或許是心態有變,一點兒難言的小尷尬,靠在椅背上只顧看窗外的風景,也是一句話也不說。 天邊一輪火紅的明日緩緩落下,而他們仿佛正追逐著僅存的那點兒光色,將世界萬物拋擲腦后,一路不回頭的走下去。 夏家已經跟宋曉雪將意思言明了,只是自韓霽風回到a城還沒有回家去,所以未顧得上跟他說。 不過宋曉雪已經表明態度,對于這樁婚事她再贊同不過,那種由心的喜悅從聲音里就能聽得出。既然連她都同意了,事情狀似十拿九穩。 夏明星漫不經心的想事情,直到車子停下,韓霽風說:“到了?!?/br> 她才“啊”了一聲緩過神來,拿上包下車。 管家已經迎了上來,說夏符東已經在里面等了,請韓霽風進去。 夏明星無聲的跟在身后,竟有說不出的緊張,握著包帶的手心出了一層熱汗,粘乎乎的,極不舒服。 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真的是既緊張又激動。 ☆、(036)心有所屬 韓霽風一進來,禮貌的跟夏符東和吳雪打過招呼。 夏符東馬上請他到沙發上坐。 吳雪親自去為兩人切水果了。離開前叫上夏明星說:“你去換件衣服下來幫我?!?/br> 夏明星正好借口離開。 留下夏符東隨意跟韓霽風聊了幾句,問他前幾日工作的進展情況。 醉翁之意不在酒,含糊的聽了一會兒,終于把話題扯到了正題上。 試探性的問他:“霽風,你覺得明星這個人怎么樣?”接著又補了一句:“實打實的說,不要怕伯伯不高興?!?/br> 韓霽風淡淡說:“明星是個好孩子,性情直爽,為人也很開朗,朋友不是都很喜歡她?!?/br> 吳雪正端著水果過來,聽到這一句,向夏符東遞了一個眼神。 夏符東補充說:“我是說你對她是什么感覺?” 韓霽風姿態端正,回答說:“我一直把她當親meimei看?!?/br> 夏符東微微的一蹙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壓平肺腑中的微許波瀾,說:“這些年我們兩家的關系你也知道,是多年的世交,我跟你父親跟親兄弟一樣。既然都不是外人,今天伯伯不防說說自己的想法?,F在你父親不在了,而伯伯又是看著你長大的,私心里把你當親兒子一樣疼愛。所以,伯伯有意讓你做夏家的上門女婿,為的是能夠將你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絕沒有半點兒束縛你的意思。這樣以后見了你父親,也能對他有個交代?!?/br> 想來韓霽風沒想到夏符東會跟他說這個,那表情明顯一怔。 吳雪忍耐不住,問他:“霽風是覺得做夏家的上門女婿太委屈么?有刻意羞辱你的意思?” 韓霽風恢復如常,解釋說:“伯母想多了,夏家對我們孤兒寡母照顧有佳,霽風感激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曲解夏伯伯的良苦用心?!?/br> 夏符東和吳雪聽了,頓時安心不少。 夏符東松口氣說:“夏伯伯就是怕你會多想,之前一直猶豫著要怎么同你說這事。既然你這樣說了,就表示你同意和小星的事了?” 夏明星走到樓梯口,客廳里的話題正好進行到這一步。她的心臟不由得一陣狂跳,握住樓梯扶手再動彈不得。世界仿佛靜止了,靜得只剩下呼吸聲,靜靜的等著一個人即將出口的答案。仿佛那是滔天巨浪,一旦出口,整個世界就會天翻地覆一樣。 她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客廳里堪稱眩目的男子,數著自己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 韓霽風桃花眸子微微瞇起,他的吃驚不是假的,頜首說:“我不明白夏伯伯什么意思,這事跟明星有什么關系?”漂亮的眉頭一挑,驟然想明白什么,不等夏符東做出反應,接著補了一句:“我喜歡的人是明月?!?/br> 脊背微微挺直一些,目光堅定,不卑不亢。 “哐當!” 吳雪不慎將手邊的水果盤子打翻在地。 不可思議的看向夏符東,見他吃驚得也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夏明星站在那里微微發抖,劇烈的心跳停止了,全身的力氣頓時被抽光了一樣。洪荒末日真的到來了,而且來得這樣措手不及,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想要急切的轉身離開,可是身體釘在那里動也動不得了,只能任自己羞辱的淚流滿面,如同赤身*被釘在十字架上任人觀瞻。 她只是想不明白,這跟夏明月有什么相干? 甚至整個夏家都搞不清楚韓霽風和夏明月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兩人才認識分明沒有多久。自韓霽風進入國森,兩人就分屬兩個部門,從未聽說有什么特殊的交集。 夏符東忍不住問他:“你和明月是什么時候的事?” 韓霽風說:“這一次去d城確定的關系。但是我想,她對我的吸引絕非這一時?!?/br> 俱體什么時候,他自己也說不準。感情的事哪有一條明確的界線,如果不是兩人發生了實質性的關系,他或許不會細細的思及此事。從什么時候開始被她吸引的?或許從第一次見面,她驕傲的仰首而去開始,或許酒會當天,漫天霓虹下見識她漫不經心的魅惑眾生的樣子開始,也或許是在d城見識到她仿佛無所不能,又像極了自己的千面女郎開始…… 韓霽風說不清楚,可是想起哪一時動心,似乎都不為過。 有的時候,愛上一個人,幾秒鐘的時間都是久的,一眼足以萬年。 夏符東整個人都變得極為不自在起來,調整臉上的情緒,仍舊只是面無表情。 “你們兩個……” 話到嘴邊發現全無指責之處,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正當年紀,況且夏明星的事并未提早言明。兩個人動了情,他做為一個長輩,能說出什么不是來。 倒是吳雪,一甩臉子上樓去了。再懶得多看他一眼。 時至此刻,連她看好的女婿都成了自己的心頭刺。如果是別人,她說不出什么,只會叫夏符東勸勸韓霽風。偏偏他口中的心上人是夏明月,不由讓她覺得一對下賤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