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眼瞧著身邊人一對對披紅挽頭,開始了姑娘到少婦的蛻變,連二公主都嫁了,只小幾個月的自己卻一點消息也無,說不急那是嫁的,如今再看著二哥和王妃出雙入對新婚燕爾,那表情邊帶上了孤芳自賞式的落落難合哎,齊大非偶啊,都怪本宮太高貴。 但再怎么高貴的公主也不過是仗著皇女的身份指靠著皇帝過活,現在的皇帝還有未來的皇帝。所以她看到書衡,這個未來的皇后的時候,不得不出強忍著不適過來問好,書衡瞧著那無可奈何還不得不勉力做出恭順模樣,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忍不住笑得春光燦爛:原來讓曾經刁難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屈服,那感覺是如此的舒爽。 李玉蘭這個剛上任的齊王妃巧言歡笑,氣派又高貴,還帶著些親熱,猛一看去外表本不算出色的劉妍幾乎被遮擋的毫無存在感。然而書衡卻很訝異在她眉宇間察覺到一絲憤懣不平,哎,看來她新婚日子并不如想象中如意。 這個向華伯府的小姐似乎有清查禮單的怪癖,書衡剛坐下便看到上次那個丫鬟又到她身后耳語,她果然又看了書衡一眼,從表情上來看,對書衡的賀禮并沒有不喜。 難堪的是和蕊郡主,她剛走到這個齊王妃面前正擺出笑臉準備說話,李玉蘭卻立即開口:“呀,張姑娘來了,你張妃姑母近來可好?”一扭身錯了過去,假裝沒看見,她心中早憤恨難平。想她原本是看中了四皇子,因著李妃和袁妃別苗頭不好開口,所以才特特托了壽康長公主做媒介,卻不料被這些女人橫插一腳毀掉了,真是不論何時想起都窩著一把火。 和蕊郡主僵立在那里,手足無措,想想那年前還曾嘲笑劉妍:“嘖嘖,人家根本不把你看在眼里”,現在就遭了現世報,這感覺不要太糟糕。 劉妍卻輕柔和婉的走到書衡跟前于她見禮:“太子妃?!?/br> 書衡也以禮見之,拉住她的手,笑道:“恭喜?!本鸵粋€庶女而言,這結果實在不錯,當的起恭喜二字。劉妍便請了書衡上座,會同一幫貴女一起看戲。 齊王是個極有生活情調樂于享受生活的人,自己有家養的戲班子。等那弦子拉起,鑼鼓聲響起,一眾生旦粉末登場,唱的是極為應景的《鵲橋會》。瞧那牛郎織女分分合合,哭哭笑笑,眾人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笑點評,氣氛倒也和樂。書衡就注意那個唱織女的小生,唱腔婉轉身段流利,難得是艷麗的外表精致的妝面下,還真有點天仙式的高貴,這種獨特的氣質在伶人身上倒是少見。 書衡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那戲里男女主角廝纏,間或隨口答劉妍兩句話。不知何時周圍的議論聲漸漸大了。定睛看去卻見她們一個個眼神閃灼表情詭秘倒像是有什么難得的秘密。劉妍看看她們,忽然嗤的笑了,輕聲對書衡道:“她們說,那織女的扮相活像一個人?!?/br> 書衡豁然一震。 李玉蘭和張蝶衣湊在一起咬耳朵:“像吧?” “是喃,真有點像,那眼睛簡直勾人”張蝶衣忽然眼珠一轉推搡李玉蘭:“王妃好福氣,這倒是有了兩個王呢?!?/br> 書衡頭皮都要炸了。待到一曲終了,李玉蘭召人叫賞,那主角卸了纏頭花冠過來謝恩,書衡愈發僵在了椅子上:還真有點像。像小四。 不管是有意還是巧合,她再也看不下去了,當即假裝身體不適,邁步走開。李玉蘭心思全在小戲上,也不虛留,劉妍倒是緊跟著送了出來,她笑道:“這戲班子原本是剛從江南采購的,不獨齊王,王妃也愛看戲。張家姑娘親自介紹的呢?!?/br> 書衡點點頭,只覺得反胃。自從當初在上京河邊,張蝶衣用那樣隱晦又內涵的話擠兌董音,書衡就再不相信她是一個啥都不懂不知人事的少女。鬼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 懨懨回到府中,書衡思來想去到底意難平,思來想去還是請人遞了帖子請小四過來。不料他正幫著劉旸一起清查皇莊事務,劉旸見狀,便一起回來了。書衡看著兩人并肩而入也是無語,忍不住嗔了劉旸一眼:你當我們還要分吃同一個柿子嗎? 書衡親自沏茶擺點心,因為一開始專請一個,所以那茶是沏的雨前龍井,點心擺著酥香鵝油卷,麻薯rou末子餅,還有特意命人從余記買來的桂花瓜仁酥和酒釀加應子。擺桌都擺整齊了,又見劉旸,書衡急忙招手讓蜜糖擺牛rou酥餅和核桃仁□□脆過來。再另外沖一碗春不老瓜片茶湯。 劉旸看看這一幕,卻擺擺手:“別弄了,就這樣?!?/br> 他跟他老子一樣不掩飾情緒,長眼的都看得出他不大高興。小四笑著錘他一下:“還不允許王妃有個出乎意料?” 劉旸毫不客氣的伸指頭彈書衡:“你倒不想著我回來?!?/br> 書衡又是好笑又是委屈捂著額頭道:“我當你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又被陛下器重,又深孚眾望,能者多勞,哪里曉得你也有閑工夫跑回家?畢竟我爹爹可是一忙起來好些日子都看不到人,我娘也老是一個人在家過。我可是早做好獨守空房的準備了?!?/br> 劉旸輕笑一下,伸手把她頭上一支斜掉的釵子扶正:“急啥,嚇唬你呢,倒忙忙解釋這一堆出來?!?/br> 這相處模式親狎而又毫不避人,身后下人都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模樣,小四失笑搖頭:“你兩口子好歹收斂些,我這小叔子還看著呢?!彼c劉旸關系好,也不因著對方封了太子而有約束,自己倒先坐下,拿了小銀叉子吃點心:“嫂子你忽然叫人遞帖子見我,是為著什么呢?我們現在正看魚鱗冊呢,一堆數據繞的眼暈?!?/br> 嫂子書衡瞬間被這稱呼驚到,眼角只抽搐。見問,又一時間難以開口:有個戲子長得跟你很像?不行,不能因為人家是戲子就不允許人家長得像皇子。齊王妃暗戀你?不行,暗戀他的人多了去了,不能因為人家是嫂子就不許暗戀男神。齊王妃養了個很像你的戲子?不行不行,事情若是沒往壞處發展,那自己就是個背后翻人壞話的造謠者。書衡左右為難拿捏不中,暗悔自己多事,只好一笑叉過去:“怎么勞動你們皇子親自干這些事?戶部的人不頂用?” 劉旸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頂用,就是不愿意冒險得罪了人?!毙∷男Φ溃骸皻v來插手皇家內部事務的人都沒有好結果,陛下也不為難他們,索性壞人都讓大哥和我當了?!?/br> 書衡只好干笑,原本就開不了口,再被劉旸看著更開不了口。她拿著小勺子攪拌青花小碗里的奶酪果丁,想了又想,才道:“其實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看你倆這急急忙忙跑過來,那倒是我的不對了。只不過是前段時間在松鶴齋看到了那本《四海圖志》,覺得怪有趣的,后來又去買,說是已經被你拿去了?!?/br> 小四想了一想道:“原來是為這個?果然算不上事,你下次進宮問安只管問母妃拿就是了。反正你對昭仁宮的書房也熟悉的很,就擺在大立架子第三層第四個格子里。對了,衍哥兒看上了那只大獅子,上次姑母讓他抱回家去了,現在怎么樣了?” 書衡笑道:“你那獅子是有趣,不管御哥兒還是衍哥兒都喜歡鉆進去擺弄,我叮囑了他們要愛惜呢,別把毛弄零散了。我下回告訴姑母,讓她別慣著孩子了,看上了就搬走,那還了得?” 小四也笑,笑得周圍一眾丫頭連頭都不敢抬。臨了要走,書衡又覺得過意不去,好像自己窺見了難以言表的私密卻又瞞著至親的當事人,她叫住小四,略一停頓,又是遲疑,干脆叫蜜糖把大匣子搬出來:“我這里還有一堆茶,你上次不是說要嘗嘗嗎?看看瞧上了哪一個,索性一起帶走吧?!?/br> 小四略掃一眼,又看看劉旸,笑道:“我可不是來找茶(茬)的,我還是喜歡清茶,這重口味的,你們兩口子自己享用。我得去趕緊把那些帳清出來?!?/br> 說罷告辭,劉旸卻留了下來暫且不去。書衡直覺不妙,又知道該怎么解釋,夸張的對劉旸笑了笑:“哈哈,你先忙著哈,我去看看lucky?!闭f完轉身提著裙子就跑,卻被劉旸幾步追上來,提住了領子,拉回懷里,皮笑rou不笑:“好嫂子,你可得解釋一下你忽然邀請小叔子,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br> 書衡翻了個白眼:我跟小四青梅竹馬的時候你還在塞北閑逛呢。 當然,袁姑娘向來大丈夫一個能屈能伸,當場服軟,嬌滴滴甜兮兮的喚回去:“哎呀親親好相公,人家對你更好喲,你是電你是光你是永遠的神話,最好的都給你留著撒” 劉旸原本只是一點郁悶假意生氣,見她如此這般,假裝的怒火也發泄不了了,忍不住揉她頭發,輕嘆:“真是好厚臉皮?!?/br> ☆、第148章 解嫌疑 “打,三十板吧?!睍獾南铝?,看著枸杞被拖下去。 “王妃饒命,王妃看在我自幼跟隨您的份上,我,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這一回吧”那眉眼水靈的丫頭哭叫著被拖出去,不一會兒噼啪聲嚎叫聲就響了起來。 一眾小丫鬟都跪在那里,三個蜜站在書衡身后。 書衡輕輕嘆了口氣,摸著下巴道:“其實我是個愛好和平的人,正常情況下都想跟大家和睦相處?!彼姓惺肿屆厶页鰜恚骸敖o大家說說,怎么回事?!?/br> “枸杞這丫頭,白從國公府跟了過來,簡直丟我們的臉。當日太子回來,小姐還沒發話呢,她就跑去伺候了,又是端水又是倒茶,這活可是什么人想干就能干的?今天四殿下來了,大家都精神抖擻的伺候,就這人,看著四殿下要走了,故意支個掃把到照壁后頭掃地,還假裝不小心濺了四殿下!本事不大,鬼心眼子倒不少。三十板革三月錢米,已經算輕了。要是還在國公府攤上夫人的暴脾氣,早就亂棍打個半死趕到莊子上去了!” 蜜桃曾經教管過這幫下人,尤其國公府帶出來的更是三令五申,現在出了岔子,自覺分外丟人,氣紅了一張臉:“心術不正,壽命不長!你們都給我聽著,別仗著主子仁慈,有那不該有的心思,大家好好過,自然有各自的前程,不然,呵呵,金棒底下出好人,你要想挨打,我們就不覺得累!大家都長點心!” 裊娜的太子妃就坐在正中大椅子上,膝蓋上盤踞著那只半大的豹子。那白嫩的指頭輕輕撫摸花豹的脊背,小獸嗓子深處偶爾發出低沉的嗚聲。大約是被外面的動靜和血腥味引得有些激動,這小豹在書衡的腿上不安分的動來動去?!肮岳?,乖啦。你別這么激動,”書衡假裝安撫,故意說道:“要不下次讓你去行刑?” 地下眾人齊齊變了臉色。這還是書衡嫁過來以后,頭一次如此當眾發落人命,眾人都眼觀鼻鼻觀心,耳聽著外面的慘呼聲一聲高過一聲。蜜桔臉上微微有些發白,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書衡淡淡的笑了笑把小豹拘束在自己身邊。未來的皇帝就在眼前晃悠,晃悠的一眾人心思都浮動起來,似乎要把錦繡前程寄托在對方褲腰帶上。呵呵,別做那些美夢了!蜜桔曾提議,私下發落,畢竟國公府帶出來的,小姐臉上也不好看。書衡卻道,不行,就得當眾處置。一個兜著兩個捂著,那以后源源不斷的都繼續捂嗎?她也不想打了這個又得敲那個,索性撕開來,大家都混個心底敞亮:這金大腿是我一個人的,誰都別來搶。 輕輕摸著小豹子的腦袋,書衡覺得這個姿勢很拉風,lucky在手,裝逼技能瞬間提高五個附加值。 “綠翹?” 一個水紅小襖青緞掐牙背心的丫頭跪了過來,磕頭:“給太子妃請安?!?/br> 書衡點頭:“這段時間書房都是你在管?” 綠翹點頭:“是的。因著當初在國公府的時候,家姐曾教奴婢認得幾個字,所以蜜棗jiejie留家后,夫人就把我陪送了來?!?/br> 說得謙虛,話里話外卻是在排出身。書衡皺眉:“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是?!?/br> 綠翹的頭愈發低了,應道:“曉得了?!?/br> “你五個月試用期過了。明天起,那差事就歸了你。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想必你也清楚,等會兒去蜜桃那里領一份文書,那上面有你的職責范圍和應得報酬還有注意事項。不懂就立即問,看完了就簽名壓手印?!?/br> 綠翹又答應一聲是。那文書是書衡臨別前要蜜棗寫下來的,她知道自己日常習慣各色愛好和忌諱,直接留給后人,接手就要方便的多,免除一些磨合期的麻煩。 料理完瑣碎,書衡開始思考另一件大事。 待到晚間,劉旸歸來,已是星河璀璨華燈高升。書衡自覺白天哪里出了問題,為了夫妻和丨諧友好的感情生活,一心要把白天的窘態描補過去,忍不住想出一大堆好(sao)主意。當院葡萄架下擺上小菜四碟,美酒一壺。酒,是三十年女兒紅,一杯下肚回味悠長女兒臉上紅,菜,是麻辣牛rou,花生豆腐干,面筋小芹菜,爽口小白芽。她想了又想,還是沒敢把那件薄如蟬翼柔軟似水的絲質睡袍穿出來。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對面的小哥哥你可愿談談?”書衡一撩裙子,輕輕抬腿靠在欄桿上,身如柳條眼如星辰,蜜桃跟在她身后掛出三道黑線:“儀態儀態,王妃注意你的儀態!”哎,書衡嘆了口氣,無奈收回鋼管舞造型,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明明我這么熱情似火積極進取,結果一個不小心就要被送去學規矩。 她又壓壓腿活動一番,扭轉腰肢晃晃脖子:“你說我跳段舞給太子看怎么樣?” “兔子舞嗎?”蜜桃回憶起自家小姐小時候戴上兔耳朵,哄國公和夫人開心的事情忍不住又掛三條黑線。 “不,是天鵝舞”書衡踮起腳尖伸展腰板舉起雙臂:“我以前能轉32圈的,現在年紀大了至多十圈?!?/br> “您在開玩笑嗎?”蜜桃咬著牙根笑出來“王妃是不能這么做的,又不是舞姬,又不是小妾,用這種手段會被人笑看。向來都是低三級嬪妃歌舞邀寵,您可曾見過皇后或者咱家娘娘這么做?” 要不我彈個琴?算了,劉旸這家伙又不是董懷玉,聽不出弦歌雅意。 做個菜?其實她前世可是會烤泡芙的,為了袁mama生日學的,可惜在這個世界上卻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書衡黔驢技窮,未免喪氣,罷了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唄。劉旸不是小心眼的人,就是自己白天表現太失禮了點,吞吞吐吐指東打西,沒啥也像有啥了。他定然看出了自己在故作隱瞞。書衡一手湊著自己下巴一手湊著lucky下巴:“我果然還是老實交代吧?!?/br> 她的舞蹈和小菜果然沒用的上,劉旸回來太晚了,紅燭都燒掉一半,書衡趴在那里昏昏欲睡,不住點頭。劉旸看到了也深感訝異:書衡可是從沒等過他,總是給他強調美容覺的重要性。 “賬冊查的怎么樣了?”看到男人歸來,書衡非常自覺的過來脫掉他的外衫,又倒茶過來。劉旸失笑:今天竟然這么勤快。往日這種事可都是他自己做的。 “差不多了,畢竟二百多年了,藏污納垢的地方一點不少,需得訪查徹底了?!眲D扭扭脖子在烏木雕花圈椅上坐下:“過幾天需得親自去看看?!?/br> 書衡一怔:“小四也去嗎?” 劉旸瞟她一眼低頭吹開茶上面的浮葉:“你舍不得他吃苦?” 書衡忙搖頭:“那倒不是,自古成大事者哪有不吃苦的?” 劉旸輕笑:“怎么他就是成大事者?” 書衡吐舌攤手:“為人臣者,自然當牛做馬?!?/br> 瞧她賣萌,劉旸失笑搖頭,把她拉到身邊坐下:“小四討女人喜歡我是知道的,畢竟我這當大哥的可是親眼看到他被一群女孩子拿花球砸。你與小四關系好,我也知道,畢竟你倆當初總在一起玩,當時連我都覺得你會是四王妃,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br> 書衡默默揉著指頭:你才肥水,我可是春水。 “我只恨一點,別人的欺瞞。你若是要騙我,就高明些別被我發現。你若是要隱瞞,那就瞞個徹底,別被捅破。我不在宮中長大,厭極了虛與委蛇,也煩透了兩面三刀,更看不上惺惺作態,我的女人可不許是那樣的人?!?/br> 書衡心道,每個人都想隨心所欲自由暢快,也不是大家天生都愛演戲,環境改變了本性,那都是被逼的。話說到這份上,書衡也不介意坦誠:“反正嘛,我當日都喊出來了,我要當大夏第一妒婦,你若是后院里只有我一個女人,我只對著你一面,自然就不用兩面三刀咯?!?/br> 劉旸刮她鼻子,笑道:“你可知道善妒不是女子美德?將來怎么母儀天下?!?/br> 書衡也笑,果斷道:“我也知道好色不是男子美德。若真有那么一天,不用你開休書,我會做大夏歷史上第一個跟皇帝和離的皇后!” 白天發生的事,劉旸的死忠自然已經告訴他了。書衡也不打算避諱。話挑明了講,前丑后不丑。 “我開玩笑呢”劉旸掩她的口:“不會有那么一天的?!?/br> 話說開了大家都輕松,書衡俏皮的做了個鬼臉。當即投桃報李,“既然殿下說不喜歡虛辭欺瞞,那我也如實交代,今個兒原本也沒什么事的。我就是那日在齊王府見到齊王妃十分看中一個戲子,那戲子竟然與四皇子殿下很有點像似。我心里覺得不舒服,就想告訴四殿下。但事到臨頭又反悔了,覺得豢養戲子這種事本就是正常,自己大驚小怪,顯得八卦雞婆,沒事硬攪出事那更不是我想看到的。索性就抹過去了?!?/br> 劉旸先是驚訝又是失笑,繼而嘆息:“那張臉呀,禍水,真是禍水。如今只盼著齊王不知道,不然還真會生出事來?!?/br> 書衡也附和,笑道:“得虧他生在帝王家做了金貴的皇子,若是在貧寒點的人家,說不定真被搶去了呢?!?/br> “還說男人好色,看女人也一樣?!眲D似乎還在為弟媳的舉動感到驚愕,又看看書衡,伸手捏她腮幫:“你不也一樣?原來好皮相有這么多好處?!?/br> 書衡忙舉手:“我不一樣。我對小四好,那是因為自幼我就把他當一家人?!?/br> 劉旸挑眉看她:“那我呢?” 書衡長呼一口氣,豁出去了:“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想跟你睡覺?!?/br> 哎,別人看中的是你的地位和風光,我看上的是你本身的rou丨體,兩相比較一下,我這簡直算真愛了。這一下出其不意,真是直白的可愛,劉旸哈哈哈大笑,當即拖著書衡往榻上走,那咱們就去干點你想干的事情吧。 ☆、第149章 衛玉琴的煩惱 申府在上京城的外三街。閣老府并不比國公府軒昂壯麗,尤其申閣老兩袖清風本就清貧。聽說太子妃駕到,衛玉琴和她婆婆還有小姑子一起接了出來。那申老太太已經四十多歲但看上去與太后一般年紀,莫說是李妃袁妃,連不大看重保養的皇后都差得遠了。眼角的皺紋拽下來都能紡線了。她薄面一張,發際線微高,脫發有點厲害,腦門大個閃亮。 書衡看到她的一剎那忍不住想難道她是眼紅衛玉琴的頭發?所以處處看這豪門兒媳不順眼? 這申老太太也有意思,聽說太子妃嫁到,急急忙忙穿好綾羅綢緞戴了釵環鐲子當先跪下。書衡心里掰扯一番,表姐的婆母也算自個兒長輩不敢受全禮怕折壽,忙命蜜糖攙扶起來?!袄先思也槐囟喽Y?!?/br> 書衡照舊送見面禮于長輩。一根鑲嵌著珊瑚珠的沉香拐杖握在手里,老太太的腰桿瞬間直了許多,愛不釋手的摩挲,倒像是抱著自個兒大孫子。 書衡一斜眼看到她身邊跟著一個鐵銹紅衫子暗香色撒腳褲的小女孩,梳著一對圓髻,長相倒也罷了,不過白凈些,就是眼睛看人的時候帶著點令人生厭的忽靈。再想想衛玉琴往日的描述,書衡難以對她示好,便假裝沒看見,眼角也不低一低的就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