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書衡果斷點頭。我姓袁,這家原有我一部分。 那幾個婆子立即動手,將蓮二嫂團團圍住,按頭的按頭,壓腿的壓腿,讓她動彈不得,隨即又拿出寬寬的粗布將她纏裹起來,緊緊的,死死的,如蠶蛹一般。這些婆子經驗豐富而力度適當,蓮二嫂被直愣愣的棒子一樣扶起來的時候,面上沒有傷痕,手腳更是完好。只是頭發散成了瘋婆子。書衡歪著頭看了一看,示意蜜桔給她梳洗。 “這丫頭平日是給我這個四品的縣主梳頭的,如今給你享受,這可是大大的恩典啊?!?/br> 蓮二嫂已經傻了,她看著這個不過三尺高的嬌嫩花朵般的女孩,忽然覺得悚然這是衛五的女兒,敢挺劍殺人的衛五的女兒。而且她比衛五更可怕因為是小孩子,無知而無畏無顧忌,大夏律例對未成年是很寬容的。 眼瞧著她發髻重新被挽好,臉也擦過,書衡慢慢走到了她面前然后踩上了凳子,又踩上了桌子,低了頭,俯視她。 “你不想活了是嗎?”書衡笑的像只惡魔:“這個忙我倒可以幫?!?/br> 她從頭上摘下一支小小的玉簪輕輕舉到眼前。 蓮二嫂子睜大了眼睛,沙啞著嗓子道:“你要干什么?殺人是要償命的?!?/br> 書衡很順手的用簪子搔頭。 蓮二嫂: 書衡搔完了,詫異道:“你難道不曉得這世界上有一種人是可以合法殺人的嗎?” 蓮二嫂怔了一怔,驚叫:“劊子手?!”她原本的恐懼變成了好笑,心想,到底是小孩,只不過有壯仆撐腰就妄為了?!拔也粴⑷瞬环呕?,不叛國謀反,哪個敢殺我?” “你是四房二叔的冢婦,怎么能隨隨便便死呢?不過你確實有罪”書衡看著她認真的道:“盜竊?!?/br> 蓮二嫂的眼珠瞬間瞪大。 書衡淡淡的道:“二奶奶可能不清楚,按照我大夏律例,盜竊物價值三十匹捐的,判流放三千里,服勞役三年?!?/br> “我就拿了那個和田玉擺件,那不值三十匹娟,而且你們有丫鬟看見了??匆娢夷昧司筒凰阃??!?/br> 果然厚顏無恥。書衡只覺好笑。她回頭看了看,一只玉蟾蜍紅眼睛金眼眶滿背紅疙瘩也正看著她,示意孔mama微松捆綁布帶,書衡順手拿過來,又很順手的從她衣領塞了進去,“你偷了這個東西?!?/br> 蓮二嫂瞠目結舌,似乎訝異于書衡的無恥。 書衡無辜的歪頭,示意孔mama把布帶再次捆緊。 ☆、第64章 嚇無賴 袁四小祖母聽說老二媳婦在國公府偷了東西,而且還是“御賜之物”的時候,驚得碎了手里的茶盞??粗鴩畤烂C倨傲的傳話仆役,她做了幾次深呼吸,平定了情緒,又派人通知了自己親兒媳,好似人多底氣足一般,同坐了小車從另一道街趕過來。車速又快,車廂又擁擠,待到抵達國公府已經是發髻微松,鼻尖沁出細汗,她抿了抿鬢角,深吸一口氣,接過小媳婦遞過來的手絹沾了沾額頭,這才維持了儀態,邁步而入。 卻不料還沒進二門,她大媳婦榴大嫂子就跟了進來,還像模像樣驚訝道:“哎呀,聽說縣主有事來請,倒不知什么事這么重要,連你老人家都驚動了?!?/br> 小四奶奶臉上的細紋又深了些,冷聲道:“我怎么知道?這還沒進去呢!” 書衡沒有任何輕視和不敬之處,親自接了出來,恭恭敬敬的請進榮華堂,她微微屈身,行了標準一禮:“給小祖母問安?!?/br> 小四奶奶忙忙低身,后退一步,請蜜桔攙起:“縣主折煞民婦了,不敢當?!?/br> 書衡笑著斟上了一盞上好老君眉:“忽然驚動小祖母真是過意不去,不過此事干系重大,重則牽涉欺君罔上,輕則辱及門規家風,書衡年幼,國公夫人又不曾回來,不敢自專,特意叨擾四奶奶拿主意,萬望見諒?!?/br> “媳婦是眼皮子淺了些,但還”小四奶奶轉折的話語沒有來得及說出口,書衡殷勤的把茶盞遞到她嘴邊:“不急,這茶倒是我特意為小祖母準備的,如今沏的剛剛好,再放下去味道就散了?!?/br> 小四奶奶推辭不成,少不得抿上一口,她咽了茶再欲說話,書衡已經開口了。她笑道:“四叔公府中子孫眾多,他老人家又不大理事,平日里多仗四奶奶費心,還有大嫂子周全?!彼槃菘戳翊笊┳右谎?,榴大嫂子臉上露出微笑。 “二嫂子什么樣人我們都清楚,她上次開了小嬸的梳妝匣,私自拿了一只玉鐲子。而小嬸好性又寬宏,為著家庭和樂,妯娌和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曾聲張。這倒是小嬸子慈悲呢?!边@句話一落地,小媳婦面上表情也變了,那嫌棄嫂子又自得識大局的臉色真是太好玩,搞得書衡差點笑場。 “自古后母難為,做什么都要被人嚼舌頭,四奶奶的難處我們也都曉得,而大嫂子雖是妯娌卻又是長嫂,隔了房就隔一層,平日里照看府務已是繁忙,又哪能管到做人去?”書衡慢悠悠的說著,又指揮蜜棗和蜜桃把五色水果點心擺出梅花型,依樣讓給三人?!叭羰莿e的東西倒也罷了。只是這東西干系重大,雖然其貌不揚,但它曾擺在當今陛下的御案上,后來我得恩獲贈,那也是宮里做著記錄的。以后若是對證起來,怕是會出亂子?!?/br> 四奶奶自進屋起,只說了半句話,如今聽書衡這么不疾不徐,不慌不忙的說了半天,心中卻只剩下了嘆息。雖然她笑容依依,柔順可愛,但這一句句都堵死了借口,踩在死xue上。她剛想說她久不管事,好歹是長輩,如今出井也是為著你們國公府的面子。書衡就立即表示你是婆婆就得費心。她剛想說咱們原是一家人,胳膊折了藏袖里才是道理,書衡立即表示做人有問題,兜著攬著只會繼續出事。她還想解釋蓮二嫂膽子小不敢拿圣物,書衡就表示這東西看不出來進上的。 而且話里話外,又夸大嫂子管家有功,又贊小嬸子寬厚有德,連她這個放任自流的婆婆也要找出借口分解一番,真是誰都賣好誰都不得罪,只說蓮二嫂人品有問題,你們大家都是再好不過的好人呵呵噠,我知道你們是故意放蓮二嫂子來探風聲,但我就要你們棄車保帥,并且還要敲山震虎! “伯母畢竟是伯母,畢竟是四房的長輩,我雖是欽封的縣主,卻又是無知孩童,幼弱小女,怎敢對伯母不敬?所以特意請了四奶奶過來,做個見證。若真是個誤會,那榮宜自當奉茶賠禮,若不是,那,榮宜至少也得拿回東西呀?!?/br> 榴大嫂子終于得到開口的機會,忙忙邀賞般道:“正是這個理,難道榮宜縣主這披金戴銀踩珍珠,臥玉捧花坐瑪瑙的,還會為了什么小東小西斤斤計較扣了自己伯母不成?依我看咱們既然都到了,而且還是三個大人,大小姐再沒有欺壓的意思,咱們對質清楚了,若是沒有,那也還二嫂一個清白,若是有,那找回東西要緊,畢竟擔著欺君的名頭呢?!?/br> 不得不說榴大嫂子愈發歷練出來了,在人稱之間熟練切換,還像模像樣的分析一通雖然她擺了一張看熱鬧的臉。她一直處在和這個繼母爭好處爭權利的斗爭中,此次出事她很愉快的想又有笑話可以看了。 四奶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榴大嫂子悻悻的轉過了頭。 待見到蓮二嫂子人的時候,小四奶奶和她兩個兒媳婦齊齊驚了一驚。里屋鋪著八尺龍須方錦褥的長炕上,蓮二嫂子被裹春卷一樣裹的嚴嚴實實,硬邦邦直條條動彈不得活像一根棍子,絲毫動彈不得,嘴巴里塞了棉布發不出聲音來,瞧到四奶奶眼里泣淚漣漣,那露出的神態不是恐懼而是求救。 書衡看得明白,心中冷笑,你們果然是商量好了的! “榮宜縣主!”四祖母看著她,氣的聲音都在發抖:“好個賢良恭敏的縣主!好個金嬌玉貴的大小姐!不到八歲的小丫頭怎么有這么狠的手段?” 書衡“訝然”,語音好不委屈:“小祖母這話可是好沒道理,我一沒打她二沒罵她,哪里狠了呢?便是捆起來也是因為我剛說自己丟了東西,二伯母就鬧著我誣賴她,又要跳河又要撞柱,我也是沒奈何啊。我擔心繩子會弄傷她還是特意用了寬寬的布料,是床單撕的呢。就怕二伯母剛性,真的想不開?!?/br> 榴大嫂子只想笑,連小嬸子也撇了撇嘴:她剛性?她就是一賤骨頭。她敢死?她手指頭破了就要嚷嚷半天。 明明就是怕身上留了傷,我們有借口說“屈打成招”吧,小四奶奶勉強控制著情緒:“那也不用堵著嘴吧?!?/br> 這叫也叫不出,喊也喊不應,哪里是對待嫂子,分明就是按賊處理了,現在竟然還好意思說自己不知道怎么辦,特意請祖母來拿主意。 “我怕她咬舌呀?!睍庖慌商煺鏌o辜,臉上的表情寫著“我這都是為了她好。畢竟二伯母這么有自尊的人,她一直喊我不讓她活了,我這不怕嘛?!?/br> 若是榴大嫂子知道內情,她一定會為書衡的演技拍手點贊,可她不知道,所以只覺得好玩,哈哈哈,真是現在我眼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樣子,三天兩頭到國公府坐著!你是有口才還是有人才?要怪只怪你沒生個好女兒吧。還想跟我走一樣的路?榴大嫂子頗為洋洋自得,如今她改了人生觀,不以兒子為寶反以女兒為豪了。 書衡道:“沒有晚輩去搜伯母的理,但小祖母和大嫂小嬸卻使得,不敢勞動祖母大駕,但請大伯母小嬸子一搜,若是沒有,榮宜情愿磕頭敬茶?!?/br> 榴大嫂子巴不得一聲,早幾步走過去擼起了袖子,小四奶奶忙忙使了個眼色,她嫡親的小兒媳也趕緊走過去。 幾個健壯的仆婦松開了捆綁布帶,又壓住了蓮二嫂的胳膊腿腳,她又怕又驚早沒了力氣,扭了兩下,便停了掙扎,眼睜睜的看著榴大嫂子對著她渾身上下拍打一番,從懷里拿出了那只紅眼玉蟾蜍。 四奶奶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書衡既然這么大張旗鼓請她們來,自然確定她是偷了東西的。這搜查結果根本沒有疑問。 榴大嫂子笑道:“倒是好藏,放在抹胸肚兜里,你下次要放在褲襠里那才是真的絕了!” 黑的好!書衡幾乎要撐不住笑了。 榴大嫂子把著玉蟾蜍顛三倒四檢查一番,又用帕子仔細抹了:“不曾損傷著,萬幸?!?/br> 書衡誠心謝了她,讓蜜棗把那玉蟾蜍好生收起來。 蓮二嫂嗚嗚的亂哼,腦袋死命的搖,書衡不為人知的勾了勾嘴角,也不用四奶奶開口,主動命人給她取下了口塞。 “啊嗚哇”被塞了太久,她舌頭不靈便,剛一開口,就口水直流,話更說不清楚。書衡皺著眉頭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我沒有,我沒有偷,”剛能正常發音,蓮二嫂就迫不及待的開始辯駁:“是她,是袁書衡自己 塞到我懷里來的?!?/br> 這下別說榴大嫂子了,連小嬸看她的眼神都像看傻瓜:人家吃飽撐的不成? 四小奶奶看了書衡一眼,神色有些復雜,半晌狠狠瞪了蓮二嫂一樣,終于開口道:“縣主如今取了物證,也算追回了贓物,您打算怎么處置?” 書衡很客氣的笑道:“侄兒哪里敢處置伯母?況且我贊同小嬸的做法,大事化小方是祥和之家。我只想請小祖母管教一番,畢竟這種行為,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卻是會上癮的,真到了一天不做渾身發癢的地步,那便真的是沒救了?!?/br> 她的小兒媳在那里連連點頭,好像自己真的深受其害被偷走了許多東西一樣,預見了自己終日防賊的陰暗未來。 “這還是在我們自己府里,好歹還算兜得住,若是將來禍闖到了外人面前呢?這就不僅僅是體面問題了,說不定授人以柄會被移交有司呀?!?/br> 蓮二嫂子混沌不知事,經此一嚇,一直有點呆呆的,等到書衡這么說,她才認識到固然書衡鐵定了心的陷害自己,但卻沒想過真的要把自己送官府阿彌陀佛!這愚鈍的婦人后知后覺竟然還松了口氣。 第一個看不下蓮二嫂這副模樣的人便是榴大嫂子,她刀剜一般的說道:“這般手腳不干凈的人,就該休回家去!” 蓮二嫂頓時怔住了這等于,等于絕了她的活路呀。她哇的一聲哭出來,要來抱小四奶奶的腿:“婆婆呀,” “你亂喊些什么!”小四奶奶爆喝一聲,這小小枯瘦的身體竟然有這樣的爆發力,連書衡都被嚇了一跳:“我看你是糊涂脂油蒙了心了!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大?做下這么敗壞門風的事,我豈能輕饒了你?還不回去跪祠堂去?給了禁足!禁三個月思過去!” 榴大嫂子似乎有些不滿,正要說什么,卻又被小四奶奶一嗓子吼了回來:“你怕鬧得不夠大,恨不得人盡皆知嗎?” 榴大嫂子竟然被吼了愣住了,半晌才尷尬的拿帕子抹嘴。書衡瞧得仔細默默感慨,看來你的□□路漫漫啊,繼續努力吧,大嫂子。 ☆、第65章 袁父教女 現成的黑丨手丨黨橋段,活學活用,順理成章。這出自編自導自演的好戲成功落下帷幕,書衡默默感謝自己在話劇社的時候被學長學姐的輪番嫌棄和cao練果然你的努力不會辜負你,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書衡頗為自喜,暢快良久。 蓮二嫂被禁足,老四房也老老實實回到了龜縮狀態。很好,基本目的達到了,書衡還是很滿足的。至于小四奶奶,她很可能看出了這是書衡的詭計,但是那又如何呢?看不出就是陰謀,看得出就是陽謀,無論如何,你一定得吃下這一招,反正我的態度要你看見:國公府是不會再多管你們的閑事了,不然我們可能真的會控制不住來狠的! 至于為什么要這么費事?要是口頭警告管用那早世界太平了,哪里還這么多戰爭?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到底自己犯賤。 這邊書衡正瞧著小四奶奶一行的背影洋洋得意,感嘆灑家果然天縱奇才干啥像啥,若是真混娛樂圈說不定捧上奧斯卡的時候,一個面目清秀衣冠齊整的小廝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過來傳話:“大小姐,公爺讓您過去呢?!?/br> 書衡的得意戛然而止,她摸摸鼻子問常玉:“我爹爹什么時候回來的?” “不早不晚,四奶奶進府的時候。公爺走的后門,沒有人看到?!?/br> “然后呢?”書衡有種不祥的預感。 “然后,然后就在旁邊暖廂,那三層金紅撒花軟簾后頭,吃茶?!?/br> 書衡抽抽鼻子,下意識的扭頭看,她要進去請安,卻被攔住,常玉道:“公爺現在在外書房,您過去吧?” “我爹為啥不直接跟我照面呢?” “大約是為了讓您多跑兩步?” 書衡: 她來到書房的時候,果然見她爹爹正坐在大理石壓墨玉蓮花的條文桌邊,換了淡煙色翔鶴紋云錦長衣,披了件藍灰色暗云銀線滾邊長衫閑閑的靠著,捧了白底青花刑窯小蓋鐘,微微啜上一口,茶盞里的香味一嗅而知是碧螺春。旁邊還有鶴爐檀煙裊裊升騰,香味清淺,若有若無。桌子上散亂的放著些手稿信函。 這姿態看上去無比的閑適,甚至透出幾分慵懶,但,書衡已經不會被這“可堪入畫”的表象欺騙了。接下來絕對有問題等著她。若是往常,她就敢直接撲懷里去,但反而是這樣最放松而容易讓人掉以輕心的姿態,讓書衡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好:“父親?!?/br> 袁國公放下茶盞,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又掃了她一眼,道:“你怕什么?” “我沒怕?!?/br> “那你干嘛不看著我?” 我怕被誘惑,腦子一熱啥都說了書衡摸摸鼻子:“爹爹怎么忽然回來了?朝廷的事情解決完了嗎?” “朝廷的事情永遠都解決不完的?!痹瑖盅谛?,小小打了個哈欠,身子微微調整,近乎半伏在桌子上:“在家里忙了什么?” 您不都看到了嘛,書衡腹誹?!芭畠簺]忙啥,吃了點心喝了茶,順便打發走了蓮二嫂子?!?/br> 袁國公頗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書衡立即補充道:“永遠打發走了?!?/br> 袁國公失笑搖頭:“你想沒想過,這個事情若是往壞了發展呢?” 書衡詫異,又回顧了一遍方才的流程,能有什么壞結果?反正又不是真的要把蓮二嫂怎么樣,只是威懾帶恐嚇,表明態度,以后兩邊干凈,再不牽連,有什么問題呢? 袁國公纖長的指頭輕輕敲敲桌案?!坝肋h不要低估無恥的下線,而人性從來都經不起考驗?!?/br> 瞧書衡一臉詫異茫然未覺,袁國公抬起指頭沖她腦門狠戳一下。書衡哀叫一聲,捂著腦袋嘟著小嘴委屈的看著他。 “比如,他們說蓮二嫂精神不大正?;蛘咚齻円Фㄊ悄闼退隣柡笥终_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