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節
宋御坐在馬桶上,點上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他現在仍覺得剛才自己是做了個夢,他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跟大哥表白了呢?而且還鬼迷心竅的親了他! 親一個男人… 宋御抹抹嘴唇,眼中神色很糾結。今晚就跟坐過山車似的,起起落落,會想起來,就像是一個夢。宋御嘆了口氣,心里復雜的像是一團亂麻。 那感覺…比芥末拌辣椒加糖還要難以形容。 宋御煩躁地搓了搓頭發,這才將余下的煙蒂熄滅,扔進垃圾桶。 他打開窗戶,將廁所里的煙氣全部排了出去,確認不會再有一點點煙味接觸到臥室里的空氣,宋御這才放下心來。他爬回床上,動作很輕,卻還是驚動了徐漠安。 “你做什么去了?” 宋御身上帶著一身寒氣。 宋御搖搖頭,悶聲說了句:“睡吧,不早了?!?/br> “嗯?!?/br> 徐漠安扳過宋御的腦袋要親他,宋御略微猶豫,便同意了。細細品嘗著宋御的味道,徐漠安內心是近乎虔誠的態度。 突然,徐漠安一把推開宋御。 “怎么了?”宋御驚詫看著徐漠安,不明白好好地,他為什么要推開自己。 黑暗中,徐漠安的左手突然握成拳頭,他眼珠子翻了翻,張嘴咬住了自己的胳膊,宋御趕緊打開燈,當他看清徐漠安此時的慘景,嚇得不知所措。 “大哥!”徐漠安手背上,脖頸上,經脈畢露。他的模樣,已然是毒癮發作?!拔摇瓕Σ黄?!我不該抽煙的!”是宋御大意了。徐漠安搖搖頭,他目光虛弱看向宋御,這個時候,竟還不忘安慰他:“小御,別怕,我沒事,忍忍就過去了?!?/br> 宋御愧疚的用手直拽自己的頭發! 明知大哥現在不能觸碰任何帶有上癮性的東西,他還作死的抽煙,還忘了刷牙! “小御…用繩子…把握綁起來…快!” 宋御慌忙點頭,他找了一遍,沒找著,才問:“繩子在哪里?” “床…床下…” 宋御趴在地上,終于在床底下找到了繩子。他爬上床,將徐漠安的左手跟腰肢綁在一起,見徐漠安還是難受的直抽搐,宋御最后沒辦法了,只好趴在床上,將徐漠安整個人抱在懷里。 “你若是難受,就咬我!” 宋御的肩膀,就在徐漠安的腦袋邊上。他若是堅持不住,只要扭頭,就可以咬到宋御。徐漠安癲狂的目光里,尚還保留著一絲清醒。 他可舍不得,傷害他的小御… 徐漠安最終,也沒有傷害過宋御一分一毫。 他咬緊牙關,苦苦撐了二十幾分鐘,這才安靜下來。他出了一身大汗,汗水將床單都沾濕了。宋御自告奮勇換了床單,又脫了他的衣服,把他送去浴室洗了個澡。 宋御給徐漠安套了件干凈睡袍,這才將累的手指都抬不動的徐漠安放在大床上。 宋御呆呆坐在床邊,這才發現自己也被嚇得出了一身汗。 當天晚上,宋御將房間里所有香煙找了出來,一股腦的扔到了垃圾桶。 第二天一大早,宋御搞了個突查,將徐漠安所住的這棟樓里所有兄弟房間里的煙,全部收繳到垃圾袋給扔了。從這一天起,徐漠安所在的這棟大別墅里,再也沒有人敢在屋子里抽一根煙。 ------題外話------ 那美麗景色里,有漫天絢爛煙花,有風有落雪,還有宋御,還有可愛呆萌美麗善良純良無害的歌兒! ☆、205、我,沒帶錢 訓練場上,一群身穿作訓服的男女正在對戰。 砰! 一個走神,宋御腦袋被裴任榮一拳頭砸中。一陣天旋地轉,宋御踉蹌倒退好幾步,后背撞到了樁子上,這才停了下來。宋御甩甩發痛的腦袋,精神還略恍惚。 “不想被我打死,就給我專注點!” 宋御點點頭,就見裴任榮再次跳躍起來,長腿三百六十度在空中擺開一個回旋踢的姿勢,宋御雙手擋在胸前,這才堪堪承受住他的攻勢。 “嘖!”裴任榮單膝落地,他站起身,取過樁子上的毛巾隨意擦了把臉上的汗水,這才若有所思看向宋御?!澳阍趺戳??你以前跟我對戰,可從不敢分心的?!?/br> 宋御一屁股坐在綠草地上,他隨意拔起一根草放在嘴里含著,這才抬頭望著南天白云?!芭岫?,我…”裴任榮挨著他坐下,偏頭看他,問道:“你什么?” “我好像,好像對大哥的喜愛,并非無動于衷。就在昨晚,我跟他…” “你跟他睡了?”裴任榮狐貍眼瞇起,沒正形調侃。宋御煩躁地又扯了把草,他拽著那把小草,才用低沉迷茫的聲音說:“昨晚,我們正式在一起了,是我跟他表的白?!?/br> “你說什么?”裴任榮錯愕的合不攏嘴。 他詫異看著宋御,不確定又問了遍:“你確定,是你向徐老大表白了,而不是他向你表白了?”裴任榮的聲音,無不透露著震驚。 宋御點點頭,一臉復雜。 裴任榮用了好幾秒時間才消化掉這個消息?!昂?,這倒奇怪了,我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接受他了?!毙炷蚕矚g了他十五年,宋御之前一直沒有點表示,他們還以為他會假裝一輩子都不知情的。 結果… 果然,追人若是有毅力,金箍棒也能磨成針。 “裴二,其實我之前并不知道大哥的心思,直到大哥出事的前一段時間,我才發現?!?/br> 聞言,裴任榮沉默了很久,最后送給宋御兩個字:“傻逼!” 宋御撇撇嘴,并沒有反駁。 他的確是個傻逼。 “既然都表明心意了,那你這一大早的又是在發哪門子瘋?心事重重的樣子,我還以為昨晚徐老大將你給睡了,嚇到你了!”前半句話,裴任榮語氣還算正常,后半句話,怎么聽都有些曖昧。 宋御賞了他一個白眼,他一直冷漠的俊臉,難得露出一絲愁容?!拔乙恢痹谙爰悹栕蛲碚f的話,她說大哥心里藏著事,這樣下去,會憋出問題的?!?/br> “那還不簡單?心里藏著事,你去給他開導開導,不就行了?”裴任榮站起身,他拍拍身上的灰,對宋御意味深長說了句:“小御,沒有任何事,比你在他心里更重要?!?/br> “他那么在乎你,你去找他談談,或許會有些幫助?!?/br> 宋御瞇瞇眼,望向藍天,陷入沉思。 … 韻文端著早餐,敲響徐漠安的房間。 “進來?!?/br> 聽到徐漠安的應聲,韻文這才走進去?!叭最I,這是早餐。這個是今天早上要喝的藥,我已經給您備好了,您可別忘了?!表嵨姆畔率种械耐斜P,托盤里有一杯牛奶,兩個煎蛋,一份三明治。還有一杯清水,杯子旁邊是一個小袋子,袋子里裝著三四顆淺藍色的藥丸。 徐漠安掀開被子下床,他打開窗戶,深呼吸一口新鮮又冰涼的空氣。昨晚毒癮發作,他渾身肌rou都有些疼,這會兒很想撐個懶腰。他下意識張開雙手,這才意識到,自己只剩下一條手臂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早已斷掉的右臂,原本還算冷靜的眸子里突然涌出一股痛意。 過去兩個月了,他始終還沒有適應好如今這副軀體。沒了右手的他,早已不是以前那個風華儒雅的徐漠安了。 “你出去?!?/br>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疏離冷淡。 正在替徐漠安整理今天要穿的衣服的韻文聽到這話,只是微微一愣,她抬頭目光擔憂看了看徐漠安的背影,最后還是聽話的走出臥室。 這樣的場景,這兩個月來,是時常發生的。 三首領看著跟以前沒多大的區別,但身為他生活上的貼身助理,韻文深切體會到三首領已經變了。以前的他,對誰都很有禮貌,現在的他,常會因為一些小事變得喜怒無常。 即便他有所克制情緒,但那偶爾見爆發出來的無常情緒,還是會嚇到他們。 韻文合上房門,她走在悠長的走廊上,一個勁的嘆氣。那么完美的三首領,怎么就沒了右臂呢? … 徐漠安在窗前站了好久,他估摸著宋御該結束晨練回來了,這才端起那杯清水,將藥丸喝下。 喝了藥,徐漠安脫掉身上的睡袍。他掃了眼韻文準備好的衣服,眼里露出滿意之色。韻文配的衣服,從未出過錯。徐漠安拿起襯衫,他套好襯衫,在扣襯衫扣子的時候,卻怎么也扣不上最上面的那顆扣子。 藍水晶扣子被他拽在左手食指跟大手指之間,試著扣了好幾次,最后還是沒有成功。徐漠安平靜的目光,一點點變得急躁。眼見宋御就該回來了,徐漠安不容許宋御撞破自己的窘迫。 他又試著扣了幾遍,最后還是沒有成功。 “哼!”冷哼出聲,徐漠安突然一把扯下扣子,將藍水晶扣子狠狠地摔在地毯之上。 大門,在這時打開。 聽到動靜,徐漠安整個人怔住。他僵硬抬起頭,慌亂的目光正巧跟門外疾步走進來的宋御對上,宋御看了徐漠安一眼,見他一手搭在紐扣的位置,頓時明白發生了什么。 宋御目光在地毯上掃了掃,當他看到地毯上靜靜躺著的藍水晶扣子時,忍不住蹙起眉頭?!耙淮笤绲?,什么事值得你發這么大的怒火?” “小…小御?!毙炷材樕行╅W躲,像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時,被自己最在乎的人撞破。 讓他內心惶恐不安。 宋御單膝蹲下,他用右手撿起那枚扣子,這才站起身,走近徐漠安。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徐漠安要比宋御矮三公分,所以他得微微抬起頭顱,才能跟宋御四目相對。宋御攤開掌心,那里,藍色的水晶紐扣散發著靜謐流光。 “衣服脫下來?!?/br> 宋御言簡意賅。 “要做什么?”徐漠安一愣,但還是乖乖脫下衣服。宋御一把奪過徐漠安手中的襯衫,他坐到床邊,打開電話內線?!绊嵨?,送針線到三首領房間來?!?/br> “是?!?/br> 徐漠安一陣錯愕。 韻文將針線放在床頭柜上,又迅速離開。宋御拿起針,在徐漠安又驚又喜又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將扣子縫到襯衫上。以前教練訓練過他們針線活,當然不是為了讓他們縫衣服用的,是為了保命。 他們這種人,常年在刀尖上游走,難免會有受傷的時候,有時候醫療不及時,就得自己動手手術,所以他們兄弟幾個都會縫合術。 但這還是宋御第一次,給人釘紐扣。 這也是第一次,有人給徐漠安釘紐扣。徐漠安不差錢,衣服掉了顆紐扣,或是穿的次數超過三次,都會丟掉。這襯衫買來好幾個月了,今天還是他頭一次穿。 徐漠安呆呆看著宋御做著一切,直到宋御釘好扣子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他這才回過神來。 “手張開?!?/br> 徐漠安依言抬起手臂。 宋御將襯衫給他穿上,然后動作緩慢地替他扣好紐扣,唯獨最上面一顆沒有扣。徐漠安穿衣服,從來不扣第一顆扣子,因為他喜愛自由。宋御則不同,他是個禁欲系的男人,衣服有幾顆扣子,必須全部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