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你是太少看到別的女人了?!?/br> “嘖嘖,你還真不覺得自己有魅力?” “你確定要跟我討論這個話題?”她淡語?!岸椰F在魅力對我而言沒太大用處?!?/br> “是是是!反正三爺是你……呃三爺?!?/br> 耳麥瞬間多了幾個噪音,彷佛是有人搶了麥。 “在哪里?”他問。 “快到了?!?/br> “在原地等我?!?/br> 顧涼對李格菲突然的指令匪夷所思,但她仍然放緩了速度,假裝在瀏覽服飾店玻璃窗里的衣服,從玻璃反射中她看到有一個人似乎跟蹤自己。 下意識她就握緊了腰間的白金,用手拿包掩飾。 她來到一個書報攤前停下腳步,隨意的拿起一份報紙,一群像是觀光客的人們也剛好走了過來,似乎對紀念品很有興趣,大部分的人都停下腳步開始挑揀。 顧涼聽到熟悉的語言,此時一個小女孩撞到她,差點跌倒的時候被顧涼抓住。 “謝謝?!毙∨P起微笑,漂亮水靈的大眼睛眨著。 她彎身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也不自覺的上揚嘴角。 此時一只手搭上了顧涼的肩膀,她迅速的轉身就看到是李格菲,原本緊繃的臉色瞬間就緩和了下來。 “看到我就不笑了?”他揚起手刮了一下顧涼的鼻子,顧涼拿下墨鏡,定睛在李格菲的臉上,難為情的輕咳一聲。 “為什么要我原地等?” 李格菲凝視了她一會兒,手往下便牽住女人的手,那接觸的瞬間讓顧涼皺了眉頭,她雙手自然的握住他伸過來的微涼,不發一語的站到他左邊,手指緊扣住后拉著他往前走。 “想跟你走走?!彼f?!半y得出遠門,都待在房間太可惜?!?/br> 顧涼目視前方,但她微微上揚的嘴角讓李格菲忍不住就伸出另外一只手,拇指抹了一下她的嘴角。 這親密的動作讓顧涼頓了一下,抬頭看他。 “笑得這么甜,分我一點?!彼f完,拇指貼上唇,啄了一口。 她不禁紅了臉,輕蹙眉頭咬著下唇,難為情的望著他。 李格菲難得見她這么害羞的樣子,微紅的臉頰與被她咬住的唇瓣,他緩緩低下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顧涼驚訝李格菲在公眾場合對自己做這么親密的事,她微微張口卻正好方便了男人的唇舌蒞臨,他的手微涼,可是唇卻很熱。 顧涼微微的闔上眼,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在這樣的國都里,優雅的城市景色與浪漫的氛圍,她轉念一想,放下拘謹迎合他。 縈繞于自己鼻尖的熱息與熟悉的味道,讓顧涼一下子就放松了,男人的大手托著她的后腦勺,溫柔的用舌頭舒緩女人的緊繃,他微微睜眼,看到顧涼閉起眼睛,李格菲暖了眼,加深了這個吻。 吻方歇,他順勢就把女人拉進懷里,緊緊的抱住她,最后親了一下她的發鬢。 緩緩抬起頭,李格菲半瞇起眼看著對面自己人把跟蹤者抓上車,一下子黑色廂型車就開走了。 幾秒鐘后,他的微型耳麥響起一陣笑聲,是雷克斯。 “你的行動暗號還真是亮瞎眼,親完沒???不怕蛀牙?” 李格菲微微放開,顧涼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抬起頭眼底有著一絲疑問。 看到她露出這么單純又茫然的表情,李格菲忍不住又往下,把她難得的可愛『吻藏』起來。 “……”耳麥里的某單身法國男子表示手動再見。 在一個可以媲美聯合國大會議室的圓拱型會議廳里坐滿了人,中間上方的時鐘寫著目前時間:凌晨2點。 偌大的空間只有輕聲細語的交談,還有椅子移動的細碎聲響。 右邊的門被打開,先走進來的是一個白發的老者,尾隨在后的是兩個高大的年輕人,此時場內的人全部起立,鴉雀無聲。 白發老者坐下后,全場的人才坐下,兩個高大的年輕人分別站在他的左右兩側的臺階下。 “今天?!卑装l老者緩緩開口,語氣沉穩有力?!拔覍堰@位置交給我兒子?!?/br> 所有人露出震驚,卻沒有人說話。 是哪個兒子?左邊還是右邊? 靜默了幾秒鐘后,白發老者緩緩起身,轉向左邊揚口一呼:“埃維斯?!?/br> “是?!彼⑽⑶飞?。 “上來,這以后是你的事了?!卑装l老者帶了一絲戲謔,卻聽得出來他對這年輕人的重視與疼愛。 那人輕輕頷首,從容不迫的走上臺階,白發老者走上前與他握了手后,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便慢慢步下臺階走去剛剛那年輕人坐的位置。 他站在最中間,目光沉靜的凝視下面全部的人。 在這個暗夜的世界里,他接受了下方四首領、三十二堂主,四十八分支的代表,總計兩百多人的鞠躬。 “先生要見您?!币粋€平頭的男助理恭敬的站在白發老者前面,不卑不吭的說。 白發老者挑了挑眉,轉頭看了另外一個『兒子』,似笑非笑:“這么快???” “papa,這次我也幫不了你?!崩卓怂鼓樕珓C然,他態度恭敬卻語氣強硬?!拔也恢浪麜趺刺幚?,但我尊重他的意思?!?/br> “希望他不要忘記我教過他?!?/br> “我想他一直都記得,所以在等你收手,但是你不該這么做?!?/br> 白發老者淡淡的哼了一聲,助理恭敬鞠躬揚手一比,眼前的白墻突然開了一個口,白發老者整肅了表情,慢慢的拄著拐杖走進去,里頭的擺設簡約卻雍容,整體空間采日系禪風,卻也極具現代感。 自門口進入后,下沉式的木質天花板,以風化梧桐木凹凸面為呈現的電視墻,木質紋理的垂直與水平交錯,拉出了一種細膩的空間層次。 旁邊的落地窗以長形霧面玻璃作為大面積開窗中的裝飾帶,為空間增添視覺層次,揉合日系風格所擁有的樸實質感與實用機能外,更注入了一種成功人士的識別,沉穩的色調與明亮的采光,賦予了一層心靈與生活雙向極致的境界。 白發老者來到深灰色的沙發上坐下,這個場景彷佛不是審問,更像是去某一個朋友家拜訪閑聊,整個空間的愜意感與樓下緊繃的氣氛截然不同。 雷克斯進來后,白墻的入口迅速的掩上,密合的沒有一絲痕跡。 此時從右邊的房間走出兩個西裝筆挺的黑人大漢,兩人向雷克斯微微鞠躬后走到剛剛白墻入口的位置附近站穩。 “先生,馬丁先生到了?!逼筋^男助理恭敬欠身,高挑的男人從一旁的階梯上從容走下,緩緩來到落地窗前,映著的玻璃上隱約可見后方人影,好半晌,他慢慢的轉身直視著老者。 冶艷逼人的麗容,瓷白膚色與淺色薄唇,色淡如水,雙目幽然澄澈,宛如汪洋中一層薄薄的浮冰,不帶一絲情緒的凝視眼前的老者。 那雙眼睛明艷卻透著疏離,清冷的語調隨即揚起:“為什么這么做?” 馬丁揚首看著高過自己頭頂的男人,露出微笑:“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不知道?”他淡漠的看著這裝傻的老者,接著男助理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恭敬的遞給老者。 他冷聲說道:“這些是什么?” 老者接過了紙袋,不疾不徐的慢慢打開纏繞在上面的白線封口,從里頭抽出來的東西讓他老臉一白。 這是他這幾年污的私帳,他記得鎖在保險柜里,門外除了需要指紋驗證以外,還有一道只閃爍一秒動態密碼鎖。 “我認為我這30幾年的酬勞不只這些?!瘪R丁帶著一絲嘲諷與無奈?!皼r且我也依照約定把位置給你,你現在可是我們的『先生』?!?/br> “坐上這位置卻失去我的『父親』,我并不樂見?!彼淅涞耐鲁龊?。 “沒錯,我是你的父親…比你親生的父親……”馬丁語氣略顯著急的重申這個關系,卻被他打斷。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彼耐R丁,沉聲說道。 馬丁頓了一頓,雖然已經做好準備,可是他還是沒辦法接受自己的死期將至。 他盜竊組織財務,外加更是監守自盜,濫用自身是『先生』的職權順藤摸瓜。 “我明天晚上12點前要看到這些錢回到帳上,一毛不少,我會親自計算?!?/br> 明天?馬丁臉色驚愕地看著他,這是等于宣告了他的死刑定讞。 這些錢大半早就被花光,本想要趁著時裝周弄一波混亂來掩飾他私下的交易,但卻不知道哪來的蠢貨把紙條遞錯人,功虧一簣。 馬丁握緊拐杖,他能拿什么來還?這幾年累積下來的金額給他再30年都還不出來。 他只剩這賤命一條。 抬起頭看著曾讓自己引以為傲的學生,他把自己以前的冷酷無情學的很像,甚至比起自己又更沉穩,卻又更陰冷。 那么就讓他這個老師再給學生上最后一課吧? 馬丁快速的舉起拐杖,直直對著窗邊的人,瞄準他── 槍聲響起。 與此同時一聲嘶吼慘叫聲劃破整個空間的寧靜。 握著拐杖的手瞬間血流如注,那把瑞士刀狠狠的釘入馬丁的手腕,隱藏的槍早就掉到地上,那一槍射偏在另一處,落地窗的防彈玻璃上打出一個不規則的放射狀白痕,子彈卡在中間。 “你還有時間?!彼龡l斯理的說,彷佛剛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而那把瑞士刀像是自己飛出去的一樣。 馬丁痛的皺緊眉頭,用著氣音噴吼:“你、你居然敢這樣對我!” “這是你出的最后一份期末考卷,看來我答得不錯?!币粽{清冷,咬字清晰,不帶任何起伏與情緒?!皷|尼,帶他出去?!?/br> 兩個黑人大漢迅速的走上前來架住了馬丁,只聽見馬丁發狂的怒吼咆哮,完全沒有以往嚴謹威嚴的領袖模樣,他顫抖的求饒,卻仍然被拖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平頭男助理微微欠身后跟著出去。 等到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雷克斯站在一旁看著他,緩緩說道:“我陪著你?!?/br> 話說完,卻聽見一聲幾乎難以察覺的冷笑聲。 “我不是笑你,是笑他?!鄙铄涞暮陧锶旧弦粚永滟c輕蔑?!皠倓偹臉幼?,不像是我剛認識他的模樣?!?/br> 因為貪,因為賭,一個叱咤風云意氣風發的『父親』,他最敬佩最感恩的貴人與提攜者,如今成了雞鳴狗盜之徒。 馬丁曾經嚴以律己的行為與道義,現在都成了嗤之以鼻的黑色幽默。 “查是誰給他下套?!?/br> “我讓人再去追?!崩卓怂钩谅暬貞?。 “是個女人,從他最近接觸過的女人開始查起?!?/br> “女人?” “馬丁不是蠢貨,但是要讓一個人變蠢,除了錢,再來就是色,而這兩種剛好都是他的罩門?!狈囱灾?,男人騙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