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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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閼氏,漢使的團隊來了!”一名匈奴哨探快馬來到南宮身前稟報。 “來得到也挺早?!蹦蠈m笑了一聲看向一邊坐在馬上,并沒什么表示的陳嬌。 按照戰爭雙方多年的戰俘交換規矩,受換之人不能得知交換時間和地點,因此陳嬌的雙眼為黑緞所蒙,騎乘的紅馬也是為頭馬騎手引領,帶到了這里。她全程都沒有說話,保持著冷靜的姿態。 陳嬌知道她交換的人是匈奴二王子,是伊邪稚的儲君,而南宮無論是出于對二王子的忌憚還是對她和劉徹的痛恨都不可能輕易的完成交換讓她回去,所以今天的交換必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至于是什么陳嬌不知道,也不必知道。大不了只是一死罷了,她只要用她該有的態度和氣節平淡的面對即可,因為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真的就無所畏懼,無欲則剛。 “阿嬌,你馬上就能回去了,難道就不想跟我聊聊你心里的想法?”南宮帶著一抹刻意的微笑打馬來到陳嬌身邊問。 陳嬌耳邊的長發在風中輕微飄動,白皙精致的臉頰上,因為黑緞蒙住了神采流轉的杏眼而令那高翹的鼻尖,古雅的紅唇美得更加引人注目。 她淡淡道:“我并不知道到大閼氏在打什么注意,當然,我也不在乎。人之大事無非生死,走到今天這一步,即使生不歸漢也不過是魂歸故國千里送葬,好過大閼氏去國懷鄉卻終究無家可歸?!?/br> 南宮知道陳嬌是個明白人,她原本以為陳嬌面臨生死關頭,會在這個時候說兩句發自內心的真心話,表現出一絲傷感和不舍,不敢和懊悔,讓她南宮終于有機會用勝利者的姿態看到她的軟弱和怯懦,卻沒想到陳嬌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和堅強,按始終帶著對她的蔑視。 “你!”南宮怒了,但最終沒有將火氣傾瀉而出,她馬上就要贏了,何必在這個時候因為不必要的言語激怒耽誤她的大事。 南宮冷哼一聲道:“很好,到時候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你千里送葬。你怕你就是今日死在這里,我那好弟弟也沒法子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葬禮,他可丟不起皇后陷落匈奴的這個人呢?!?/br> 南宮的言語譏諷已經不能在陳嬌的心中掀起任何波瀾,哪怕是小小的漣漪也不會激起。她的孩子已經回歸故國,在以后的時光里她們可以在母族和兄長的看護下成長;她與劉徹多年的誤會也已清晰解開,愛恨無悔;她親耳聽到霍去病封狼居胥徹底戰勝匈奴的消息,她還有什么不滿足,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如果說是愛情,一直以來陳嬌想要的都是超越唯一的愛情,她不僅想要劉徹心中唯一的地位,她更想超越他的江山成為他心中的第一。而今她終于能夠明白,有些事,終究不能以次序論之。權且不論有沒有可能,如果劉徹真的愿意拿幾萬漢軍將士用命換來的朔方郡交換她歸漢,這樣的愛情她無法承受,這樣的愛人她也無法原諒。她就算得到這備受詛咒的愛情又能如何! 時至今日陳嬌已經再清楚不過,無國無家何來情愛,她終生驕傲,但早已不是為她的出身和血統而驕傲,她是為她的國家與責任而驕傲。劉徹既然愿意殫精竭慮的修改作戰計劃,在對外用兵的同時想盡辦法營救她,無論她能不能確定現在的自己對他還有無感情,但這本身就足夠證明她曾經兩世追求的愛情不是一場鏡花水月。 陳嬌很慶幸她有機會從活一世,彌補了愛情和終生無子的遺憾;她更慶幸她此生有機會用所知所得引領大漢軍民徹底解決了匈奴邊患,又沒有讓大漢將士用生命拼殺出的疆土因她而失去分寸。一個人可以帶著驕傲的不甘和對愛情的渴望重生,那么她也能帶著同樣的氣節和驕傲不懼死亡。 陳嬌釋然,此生無悔。 “大閼氏,多說無益?!标悑傻穆曇羧匀黄降?,好似散落風中的羌笛胡笳,一句簡單的話就表達出再不想跟南宮盡費口舌的含義。 南宮抿緊了薄唇,眼中滿是狠厲,她先看了一眼不遠處飛奔而來揚起煙塵的漢使馬隊,又向中行説使了眼色。 中行説會意,點點頭,打馬上前在陳嬌身后語氣客氣的說:“皇后陛下,得罪了?!?/br> 他說著就用繩索將陳嬌的雙手緊緊綁在身后,然后將繩索的另一端不著痕跡的連在了馬鞍的后面。此等做法一直是戰俘交換的常用方式,雙手緊縛防止戰俘逃脫或襲殺,但對沒什么武力威脅的陳嬌來說完全可以不用。中行説此舉,明面上來看是讓陳嬌在交換時不會從馬鞍上脫落,實則也是讓陳嬌的身體固定在馬上,無法短時間脫離。 漢使一行人來到矮坡,匈奴方面早已列好隊形靜候多時。南宮看著為首的戎裝漢使勒馬收韁,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的呆立當場。 這么多年過去,她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那個氣質不凡的弟弟。雖然他與從前那個稚嫩溫情的男孩早已大相徑庭,但他的輪廓五官式中帶著他們血脈相通的父母的恩賜。 南宮的眼眶有些熱,她沒有想到這一生他們還有再見的一日,更沒想到再見的一日,他們續的不是姐弟情深而是兩族大仇。 是的,仇,早在于丹戰死沙場的時候,他們就沒有什么姐弟感情可言了,她南宮要做的就是復仇,復仇,為她的愛子復仇! 所以劉徹,你來得好啊,你這么在乎她,你要親自來換回她,親自來迎接她,哈哈,那么今天就讓你親眼讓你看著摯愛香消玉碎吧,讓你也嘗嘗失去摯愛痛不欲生的滋味! “真沒想到,我南宮此生還能再次見到漢庭天子?!蹦蠈m騎在馬上,風輕云淡的語氣伴隨著嘲諷的笑意,“陛下可還記得我么?” “南宮大閼氏?!眲氐恼Z氣一如既往,平靜、深沉,帶著天子應有的威嚴,他平視著南宮,深邃的黑瞳波瀾不興。 是南宮大閼氏,而不是二姐。劉徹的表達很清楚,既然南宮今天會站在這里就是擺明要與他為敵,既是敵人,他身為天子就絕不會姑息親情。 南宮諷刺的笑意仍在唇邊,她看著面容冷峻的劉徹道:“天子因何親自而來?難道我離開大漢這些年,大漢已經到無人可用的地步了嗎?” 劉徹做事向來目的性極強,他沒有任何興趣跟南宮虛與委蛇,直截了當道:“朕因何而來,大閼氏心里清楚,她在哪里?” 今日能跟隨劉徹前來的都是羽林軍中的近衛高手天子心腹,劉徹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南宮的神情冰冷下來,想到當年栗姬曾告訴她是姑母館陶大長公主為了自己女兒將來的皇后之位才出主意給她母親讓她遠嫁匈奴,她就心中怨憤,而今再見當年口口聲聲說要迎自己回國的親弟弟現在卻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心心念念只想救這個女人,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南宮冷聲道:“陛下要的人自然就在這里。話不多說,我們匈奴要的人呢?!” 劉徹向羽林隊長看了一眼,接著就有兩名騎于馬上的羽林郎押著一名黑緞遮眼,雙手被縛,騎于馬上的匈奴年輕人走了上來。 羽林郎將那健碩匈奴人眼上的黑緞扯下,那匈奴人蹙眉一掙,適應了光亮后栗姬看向對面,見到南宮一時間神情很是尷尬。 “大閼氏看看這位左賢王可有假嗎?”劉徹道。 南宮唇角一勾,陳嬌也以相同的形式被帶了上來,南宮親手扯下了陳嬌眼上的黑緞,在她耳邊冰冷的笑著:“你看看,誰來了?” 陳嬌早就聽到了劉徹的聲音,當那個心底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心早就隨之一震,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但最后留下來的竟然只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他來了。 劉徹看到對面的陳嬌,瑞鳳眸中的情緒明顯有所波動,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他胯||下的那匹神駒還是在他越收越緊的韁繩控制下,煩躁的來回踏了幾步。 “既然該來的都來了,那就開始吧?!蹦蠈m眼簾微抬,微微揚起下頜向中行説道,“放漢庭皇后過去?!?/br> 與此同時劉徹也微微頷首,羽林郎放開二王子的馬,兩匹受過訓練的戰馬便緩慢的向對方的陣營走去。 陳嬌的雙手被縛在馬鞍上,她坐的筆直,看著年余未見的劉徹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知為什么,心中竟然莫名酸楚難耐,有無數說不出口的話,有無數被壓抑的感情,都在她出乎意料迸發的莫名情緒里競相掙扎。 劉徹的薄唇已經不由自主的描摹出“阿嬌”二字,他那么專注的看著她緩慢的向自己走來,不知不覺就打馬上前想要走近她,向她伸出手。 但就在兩匹馬相交,劉徹就要觸碰到陳嬌的這一刻,劉徹的臉色忽然大變,已經出口的阿嬌兩字,由深情變作驚惶:“阿嬌!” 陳嬌只覺劉徹的身影在眼前的紅馬上飛快略過,她身后一緊,伴隨著一道呼嘯而過的破空之聲,全身震顫。 “陛下!” “保護陛下!” 陳嬌聽到很多羽林郎的喊聲,看到他們驚慌失措的年輕的臉,聽到幾道箭羽劃過的風聲,然后就是身后不遠處傳來的悶哼和墜馬聲。 當她終于在一系列巨變中閃神回頭的時候,劉徹英俊的容顏已經近在咫尺,她這才意識到他已飛身上馬,將她環在懷中,溫暖的感覺彌漫了全身。 “二王子殿下!” “快救治二王子殿下!” 南宮看著被五六只箭射中后背墜馬不起的二王子,神情冷漠,任由表面焦急的中行説指揮士兵將他抬了下去。 匈奴二王子中箭,局勢瞬息變化。兩排羽林郎已經滿弓擋在了劉徹和陳嬌馬前,與那邊的匈奴弓手成對峙之勢,似乎只要劉徹一聲令下就會箭雨起發。 “都住手?!眲氐穆曇粼诰o張的氣氛中向起,好似所有人的主心骨。 他緊緊擁著剛回神的陳嬌,冷傲的眼眸直視著有些心虛的南宮,但他的語氣卻并非如開始時那般強硬,分明在嚴厲中多了一絲不忍:“二姐,匈奴漠北敗局已定,雖然你身后仍有五萬軍隊,但只要朕一聲令下,衛霍大軍前后夾擊,用不了多久你也退無可退,死路一條。但朕今天放過你,你送給朕的這一箭,就當是朕這個弟弟把當年所有欠你的恩情全部還清,從此以后兩不相欠,朕絕不會再給你機會,你好自為之?!?/br> 劉徹背后的箭斜入肋下,南宮顯然沒想到他會為陳嬌擋那致命一箭。當她得意的看到二王子落馬,才恍然發現被她安排的毒箭射中的人不是陳嬌,而是劉徹。 南宮看到劉徹中箭的那一瞬間就知道她的籌劃毀了,全都毀了,劉徹中的是毒箭,若是他真的就此殞命,那么漢軍必定會不遺余力的攻擊匈奴,到時候匈奴必定再無寧日,用不了多久漢軍就會將他們一網打盡,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她的死在所難免,所有的復仇□□都再無意義。 南宮的心都涼了下來,她以為劉徹中箭后會在盛怒下立刻下令命羽林郎與自己的匈奴護衛決戰,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劉徹竟然讓她走,他說這一箭,算是他這個弟弟,還她的。 南宮顯然受了觸動,還是一旁的中行説多方提醒她才回過神來,她用復雜的眼神看著一臉冷傲堅毅的劉徹,她甚至看不到他中箭受傷后應有的衰弱和虛張聲勢,他的帝王氣勢始終霸道而強勢,令她充滿了忌憚。 南宮就那樣看著劉徹,眼中竟然就不知不覺的溢滿了淚水,她猛然抬起頭,控制住眼眶的淚水,回頭大聲道:“回營!” 南宮與匈奴人退去,陳嬌才感覺到身后劉徹筆挺的高大身體猛然松弛,靠上了她的背。 “你受傷了……”陳嬌的雙手被縛無法動彈,但聲音卻帶了焦急的哽咽,她回頭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的劉徹,余光里她甚至能看到他順著戎裝滴下的黑色血跡。 箭上有毒,中箭殞命者十有六七。 一瞬間,還來不及感受一年時光離別相見的悲歡,仔細體會所有的前因后果,理清所有的愛恨糾葛,那種急切、恐懼、害怕徹底失去的感覺就讓陳嬌忽然明白,她對他的心意始終鮮活如初。 劉徹就那樣安靜的看著她急切的側臉,薄唇邊帶上一點溫暖的笑意,他說:“朕做過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教會了你騎馬,到了雁北大營還是讓你說跑就跑掉了?!?/br> 陳嬌看著他說完這句話,瑞風眸一閉就暈在了自己肩上。 ☆、第340章 大結局下 雁門關的行宮寢殿里,中毒受傷昏睡了三天的劉徹躺在床榻上,寢殿內外蹭蹭宮人御醫守候,陳嬌坐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看著又一夜即將燃盡的燈盞,蹙眉垂眸,怔怔出神。 又一夜即將過去,陳嬌的心又向下沉了幾分,這三天時間,她已經動用了自己所有的堅強,再熬下去,她甚至不知能自己能不能承受劉徹毒發的死訊。 她恨過他,想過離開他,甚至以為自己可以忘了他,但當她眼睜睜的看著這個自己攜手兩世的男人為她擋箭毒發即將死去的時候,這些怨恨與不和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 人的一生起落,說白了真的只有生死大事。與死亡相比,一切愛恨情仇都變得渺小而微不足道,而在死亡面前,那些被遺忘的時光,被封存的情感又無比鮮活的呈現出來,讓陳嬌不得不面對最真實的感情。 她始終是愛他的,一如大婚吉時他親手用那桿“稱心如意”挑開她面前珠簾的時候。陳嬌的眼睛有些酸澀的痛感,她低下頭,努力平復著自己起伏的情緒。 就在她垂眸專心調整著自己的情緒時,在她沒有注意的地方,劉徹長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然后那下場的瑞風眸慢慢睜開,黑色的瞳仁朦朧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而后慢慢清明起來,眸中的光華瞬間點亮了蒼白晦暗毫無生機的面孔。 “阿嬌?!彼麄阮^看著陳嬌,帶著一點探究的意味,低低的聲音還有些喑啞。 陳嬌全身一顫,條件反射般張大了眼睛看向身旁的劉徹,在她毫無意識的情況下略紅的眼眶里瞬間滾出了熱淚,一滴一滴落在劉徹枕邊。 劉徹看著她哭,先是無所適從的怔了一下,但片刻后竟然悄然微笑起來。 陳嬌也不知道為什么,見到他醒過來就喉頭發緊,千言萬語變作無話可說,她本不想哭卻只顧眼淚漣漣,她努力的擦拭著眼淚不想讓自己看上去軟弱而狼狽,可是根本就止不住。 剛醒來的劉徹似乎精神不少,一徑微笑,欣賞似得看著她哭了一會,才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多少有點驚喜的虛弱道:“你哭了,你剛才在擔心朕醒不過來?” 這會兒陳嬌終于用手帕止住了淚水,用力按一按眼角,順勢擋開劉徹修長的手,將他的手按在榻上,也不理他,只對外室道:“來人,請博望侯夫人速來,天子醒了?!?/br> 趙無心原本就在寢室旁邊的偏殿休息,見到侍女來請,不過片刻功夫就趕到了內室。 “既然陛下醒過來,說明傷口進入體內的余毒大部分都清了出來,按時服藥,注意傷口的清理換藥,暫時就無性命大礙了?!?/br> 趙無心說話比吞吞吐吐三緘其口的御醫直白多了,她為劉徹診了脈就要出去重新配藥,看到陳嬌眼眶泛紅知她這幾日擔心憂勞便勸道:“臣妾這就換了新藥方給陛下煎藥,娘娘在此稍安勿憂,陪陛下說兩句話,好歹等陛下服了藥再行養傷休息?!?/br> 劉徹此次中的毒箭毒性猛烈,連趙無心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將他救活,當時也只能說服過清理箭毒的藥再看劉徹原本的身體素質和造化,若是務日志能能醒便好,醒不過來就是毒入心脈無藥可救了。好在劉徹往日習武身體強健,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終于舍得回來了,經過這么一會陳嬌心里總是不敢大意,雖然不想紅著眼睛讓劉徹來回看,但既然是醫囑,她自然小心翼翼,留下來陪劉徹說話。 劉徹飲了半盞溫水,進了一點薏米羹,體力稍稍回復,臉色也好看一些,雖然身體還是感覺乏累,但看著陳嬌在眼前就好像過去一年時常做的夢,心里順暢精神就比較好,忍不住就想跟她聊幾句。 “阿嬌你剛才……”劉徹剛醒沒什么力氣,聲音也低而虛弱,剛說了半句陳嬌就岔開話打斷他道,“我陪陛下說幾句話沒什么,但是陛下說一句,聽我多說兩句便是,沒道理陛剛醒就一直問這問那?!?/br> 劉徹能醒過來本就讓陳嬌驚喜不已,原本想要問清楚說明比的很多事一時間也都丟在身后了,唯有心底高興是千真萬確??墒羌词谷绱岁悑蛇€是不想讓劉徹再提起她剛才哭的那段事,她心里難受貴難受,但是畢竟性格要強,還不想被剛醒過來的劉徹一下看出心事問的清清楚楚。 劉徹是何等通透之人,聽了她的話哪里還不明白,心中忍俊不禁表面上卻真的不再提剛才之事,只是清清嗓子微笑低聲說:“你怎么不叫朕的名字了?” 自從陳嬌與劉徹感情決裂,陳嬌就對他直呼其名“劉徹”,再無半點修飾。如今陳嬌又尊稱他為“陛下”,可見他為她改變進兵策略,為她擋箭,這些事陳嬌都是心有所感情為所動,不然不會守著他為他的昏迷心傷垂淚。這些劉徹都明白,所以這樣問陳嬌本身就是劉徹心里得意的表現,越發覺得自己這些事做的值得。 陳嬌真沒想到劉徹會這么問,不由一頓,登時還真沒說出話來,半晌才不由自主的笑了,眉眼彎彎,反問道:“陛下還想我這樣叫你嗎?” 劉徹也笑了,輕聲道:“那要看你想怎么叫了,朕的意思你叫聲十哥來聽聽?!?/br> “叫聲十哥”這個梗在劉徹和陳嬌小時候經常被劉徹掛在口頭,就連他生病高熱還都想著占一占陳嬌的便宜,如今把這句話說出來到讓陳嬌又想起了他們親密無間的小時候,兩人多年的隔閡在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后不由就消融了許多,關系竟不知不覺間又近了一些。 陳嬌想著就不由嘆了一聲,問道:“我也不知道你小時候為什么對做哥哥念念不忘,總要在稱呼上站我一次便宜?!?/br> 劉徹身體還很虛弱,活動不便,于是只眨了眨狹長的眼睛,竟真的有幾分小時候的感覺,他想起來也有些慨然,輕嘆道:“朕沒有親胞妹,但覺得做哥哥總要英雄一些,讓你叫一聲十哥,是朕真的想護著你?!?/br> 或許最近真的遇到了太多的心坎,有太多的患得患失,陳嬌覺得自己的情緒似乎比以前的波動要大得多,劉徹提起的一點小事,一句不經意的話都能讓她感慨甚至感動,正如這句“朕真的想護著你”,而他,也確實用自己的奮不顧身做到了。 劉徹看她默默然不語,眼中情緒涌動,怕再引她想起別的事不開心,就事轉了話題道:“所以朕的兒子也能像朕一樣,麟兒以后就能做一個護著meimei的哥哥?!?/br> 劉徹提到孩子們果然一下就把陳嬌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想起在匈奴出生的兩個女兒,她馬上就來了興致,靠近劉徹溫聲問:“小花和小朵,你看過她們了嗎?” 劉徹的眉心微蹙,有些不確定的說:“你說,夷陵和珈寧?” “恩……”陳嬌忽然覺得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勉為其難的點點頭說:“那個,我當時隨便起的,其實小花小朵也挺好聽的,大俗即大雅,呵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