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我要是能學到夫人半分,那也足夠了!”桃花有些感嘆,又有些向往,就算喜兒,在正房也是大氣不敢出。 趙碩目光復雜,說:“她的確是個有威嚴的!”這便是趙王氏當家主母的手段了,不過這也難怪,她從小學的就是掌家為事,手段自然不凡。 “大爺能將這事就交給我處理嗎?”桃花有些忐忑的問。 趙碩挑眉,桃花鼓起勇氣看他,說:“我才是她們的主子,若是您出手解決這事,自然是沒什么問題??墒撬齻兣碌娜耸悄?,懼的也是您,對我,恐怕會更瞧不起!而且,就像您說的,這種事,只要我立不起來,有一便有二,我不希望如此!” 趙碩有些吃驚的看著她,在他眼里,桃花不過是一個沒什么見識的小姑娘,卻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見解。 桃花癟癟嘴,有些失望,趙碩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行了,她們是你的丫頭,自然是你自己處理!” 桃花驚喜過望,頓時甜甜的笑了,扯著趙碩的手撒嬌:“謝謝大爺!” 喜兒她們跪在走廊上,入秋的天氣到了晚上就有些涼了,跪久了,一股子冷氣從地板滲進膝蓋的骨髓里,三人身上都只一件薄薄的褙子,此時更是冷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終于聽到書硯讓她們進去,三人都忍不住舒了口氣,站起身來更覺得腳酸軟得不行。一進屋感受著空氣里溫暖的香氣,三人神色忍不住一緩,可是再看見桌邊的趙碩,心里又緊繃起來。 喜兒走到距離趙碩三步遠的地方就跪了下去,這一跪,實在是結結實實的,很大的“噗通”一聲,怕是膝蓋都青紫了。不僅桃花嚇了一跳,就連珠玉翠蓮都驚了一下,旋即回過神急急忙忙的也跟著跪了下來。 “奴婢給主子磕頭了,奴婢有錯,請主子責罰!”她以頭扣地,姿勢無比的恭順。 趙碩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喜怒:“哦?那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了?” 喜兒認錯倒是絲毫不含糊,很是冷靜的說:“奴婢有錯,在主子面前和其他人發生沖突,冒犯了主子,就算打殺了奴婢也不為過!” 趙碩輕笑一聲,端起剛泡好的雨過天青色的茶盞,說:“該如何懲罰你,我可做不了主!” 三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邊的桃花身上,那一瞬間,三人微微慌亂的表情忍不住緩和了幾分。 桃花給趙碩倒了杯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在家里都是喝的白開水,剛進府喝茶她還喝不習慣,喝久了,就覺出其中的滋味了。 茶水氤氳的水汽將她的表情隱在后邊,只聽得見她柔軟的聲音:“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你們也不用辯解,我雖然是鄉下來的,沒什么見識,可是也是有心,會感覺的?!弊詈笠痪湓?,語氣頗為自嘲。 雖說士農工商,農并不低賤,但是事實上,農也沒有高貴到哪去,特別是在那些有錢或者有權人中,不過是泥腿子罷了。沒錢也沒權,桃花出身農家,即使她變為了姨娘,成了主子,可是在其他人看來,不過是一個村姑罷了,私底下也不知道怎么議論了。 “只是我想著,你們既然來伺候我,那也是主仆緣分,便想著寬待你們幾分!”說著,她放下茶盞,發出一聲細微的“咯噔”,臉上似笑非笑,說:“只是,你們卻把我的情分當成我好欺負了!就算我出身如何,如今我也是你們的主子。你們說,如果我跟夫人說,想換幾個丫頭,你們說夫人會拒絕嗎?” 三人臉色微變,桃花一字一句的道:“你們要知道,再是如何,我也是你們的主子,想讓你們掃地出門,也是很容易的?!?/br> 喜兒面色變幻莫測,她深知桃花說的是對的,趙王氏絕對不會因為她們三個小小的丫頭而拒絕桃花的請求的,若是她真的這么做了,那才是有鬼了。 ☆、第22章 “不過……”桃花微微一笑,模樣看起來柔軟又無害,語氣認真的說:“我們好歹也是主仆一場,我卻是不希望看到你們落得發賣的下場!不過,你們輕待于我,我不可能當作什么都沒發生。三個月的月例連帶十個板子,還有就像大爺說得,直接打發出去,兩個選擇,你們自己選!” 喜兒看著桃花,竟然有幾分想不起來她初入府之時的模樣,如今想起來也只記得她烏黑的發絲間頗為寒酸的一支銀簪子,其他的卻是模糊了,如今想來卻只剩下眼前這個舉止落落大方的女子。 “奴婢選第一個,謝主子輕饒!”喜兒身子再次俯下身子,玲瓏的身段與地面毫無一絲縫隙。 珠玉和翠蓮跪得雙腿酸痛,如今見一直在桃花身邊伺候的喜兒都沒得到好,更遑論她們兩個剛來的,心里更是忐忑,對桃花心里忍不住有了幾分懼意。 珠玉面上倒還鎮定,磕頭說:“奴婢知錯了,奴婢和翠蓮仍然想在姨娘身邊伺候的,謝姨娘寬??!”翠蓮一直以珠玉馬首是瞻,見她如此動作,也急急的跟著她磕頭。 桃花站起身,走到喜兒的身邊,親手拉了她的手,愉快的笑道:“從我第一天進府,你便是伺候我的,我也一直很信任你,以后,我也還要指望你了!” 喜兒垂著頭,神色恭敬柔順,當然即使她心里有任何想法此時面上也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只說:“奴婢自是會盡心伺候姨娘的!” 桃花又看珠玉和翠蓮,兩人在她溫和的目光中卻忍不住挺了挺身子。 “你們二人雖是今日才來,可是入了我的地方,也就是我的人了。我希望,以后這樣的事都不會再發生!” 珠玉點頭,表情極是認真,說:“奴婢和翠蓮不會再犯!” 桃花點頭:“這樣最好!” 這件事如此便算是放過了,桃花坐回趙碩身邊,挨著他,獻寶似地問:“大爺,您看我這樣處理可好?” 趙碩哼了一聲,說:“你就是太心軟了!” 桃花笑,又怎么會不知道他這么說是在表示他的態度,也在表示他是站在她的后邊的。任何要欺辱她的人,都該掂量掂量。 趙碩問:“這兩個丫頭今日派來的?” 桃花拿起茶壺給他續了一杯,回道:“夫人說我這兒只有一個喜兒伺候實在是太單薄了,午時便讓李嬤嬤給我送了三個丫頭過來,還送了好幾盆秋菊了!” “三個?”趙碩捕捉到她嘴里的數字,目光在屋里掃視一眼,問:“那還有一個丫頭呢?” “那丫頭名喚茗煙,到了這兒就有些著涼了,我便讓她在屋里歇息了。不過我想,有病的丫頭留在后院總是不太妥當,不如稟了太太將人移出去,不然過了其他人,那可就麻煩了!” 珠玉一驚,茗煙那哪是身子骨不舒服,只是偷懶,不想過來伺候才是。在三個丫頭當中,茗煙生的是冰肌玉骨,模樣最為出眾,心氣也是最高的,對于桃花這個村姑出身的姨娘自是看不上的,她也沒有掩飾自己的不屑,甚至連裝模作樣都沒有,只是道了聲身子不舒服,桃花當時就體貼的讓她安心養病去了。珠玉原以為桃花這個姨娘是個軟弱的,竟然這么輕松就松了口,沒想到,如今三言兩語,就想將人打發出去了,竟也不擔心趙王氏是否不虞。如果茗煙真的被移了出去,很大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趙碩不在意一個丫頭的去留,便道:“你的丫頭,你自己做主便是!” 兩人說了會兒,傳了晚食,而到了晚間,原本待在屋里“養病”的茗煙進來伺候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穿著白色的褙子,眸中點點水光,她看起來就像一朵在冬日里被寒風吹動的花朵,極為的惹人憐惜。 桃花從浴桶里出來,穿上衣服,由珠玉伺候著用纏枝石榴花花紋的熏籠把頭發熏干了,待梳洗完畢,似是才看見茗煙,她笑問:“你身子不舒服,怎么出來了?” 茗煙柔柔弱弱的說:“姨娘心善,可是伺候您是奴婢的福氣,讓奴婢沾沾您的福氣,說不定這病就好了!” 她這話說得實在是討喜,可是桃花卻不為所動,只說:“我從來不信什么福氣不福氣的,有病就得治,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屋子里養病就是!” 茗煙有些著急,心里更是恨恨不已,原以為自己說上一兩句好話,桃花便會輕拿輕放,誰知道她竟然無動于衷,心里隱隱有些慌張。若她真的被移出去了,可能就連這紫英王府都進不來了。 茗煙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姨娘就依了奴婢吧,奴婢被夫人派來,自是該盡心伺候您,若是被夫人知道奴婢靠著生病的由頭偷懶,奴婢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聲音輕柔,透著一股女子特有的嬌媚,此時雙眸含淚,看起來實在是楚楚可憐。 桃花忍不住皺眉,總覺得茗煙這人的行為舉止實在是有些輕浮,沒有絲毫的穩重。 “怎么了?”趙碩從屏風后邊走進來,不大的空間立刻變得壓仄起來,他一身氣勢,實在是迫人得很,桃花習慣了倒覺得沒什么,兩人最親密的事情都做了,也沒什么不自在的,四個丫頭卻是被他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 “大爺,奴婢給大爺磕頭了!”見著趙碩,茗煙卻是雙眼微亮,柔柔的拜下,說是磕頭,一張巴掌大小惹人生憐的臉卻是仰著,一雙眼直直的看著趙碩,優美的下巴沿著下邊是美好的脖頸,正是她練習過無數次極為完美的姿態。 桃花卻是心里一堵,孩子氣的走到趙碩面前直接擋住了茗煙的視線,有些生氣的問:“你這是在干嘛?是在當著我的面勾、引大爺嗎?是當我不存在嗎?”一張俏臉板得死死的。 此話一說,滿室皆寂,幾個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盯著她看,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如此粗魯不雅的話,最主要的,竟是大剌剌的把茗煙的心思這么直接的在趙碩面前說出來? “噗!”一聲輕笑,竟是趙碩忍不住笑了,從桃花處理喜兒幾個丫頭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她雖然通透,可是做事卻是直來直去的,直接兩個選擇給她們選,也不繞來繞去的,這樣的話由她說出來,趙碩竟也不覺得意外。 拉著桃花的手,趙碩的目光落到了茗煙身上,有些不確定的問:“我記得,你應該是三弟身邊的丫頭?” 趙碩嘴里的三弟便是紫英王府的三爺趙鈺,趙鈺此人,腹中有些酸儒氣,在詩書上雖然沒什么建樹,可是卻愛紅袖添香那一套,最是風流成性。三奶奶還未進府,便一個又一個的丫頭被他帶上床,待三奶奶進了府,更是變本加厲,未成親礙著家規不能有侍妾,成親之后卻是抬了一個又一個的妾。他愛美人,因此身邊的丫頭也是俏麗的,個個模樣出眾。 “你怎么會在這?”想到這,趙碩眉目不由一厲,兄弟的丫頭跑到自己姨娘的屋子里,怎么說也說不過去。 茗煙有些結巴,臉色頓時變得刷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句話來。如果說她剛才是故意引起趙碩的注意力,那卻不是,只是她習慣了在男人眼前嬌柔的作態,剛才那舉動只是下意識的,如今再想,她卻知道自己做了錯事。 “奴婢,奴婢······”她張口,連稱了幾聲奴婢,眼見臉上都冒出了汗,卻半句話吐不出來。 趙碩此時哪里不知道此事有貓膩,想著這人是趙王氏送來的,自是知道她的底細的,忍不住皺了眉,說:“把她給我拖下去!” 說著對桃花說:“你先歇息,我去夫人那里!”說著就要往外走。 桃花卻是一把拉住他的手,嗔道:“外邊剛下了雨,秋天可最是沁涼,您也不仔細些身體!”讓喜兒取了披風給他系上。 趙碩親了親她的額頭,說:“我一個大男人,你就別擔心了!”又對邊上的幾個丫頭說:“仔細伺候著你們姨娘!” “是!”三個丫頭福身應道。 趙碩讓書硯和執筆壓著茗煙這個丫頭去了正房,桃花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皺了皺眉,心里更是忐忑,自己不會捅了什么簍子吧? ☆、第23章 雖說趙碩讓她早些歇息,可是桃花又怎么睡得著,倒在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腦袋隱隱的發痛。 珠玉絞了熱帕子給她擦臉,喜兒將她今日要穿的衣裳從熏籠上拿了過來,熏了一晚上的衣服,帶著清香,好聞得緊。翠蓮則是去廚房端了一碟糯米棗泥糕回來,糯米揉著棗泥,顏色透著紅,小小巧巧的,做成了梅花形狀。桃花吃了兩個,墊了墊空蕩蕩的肚子,又喝了一杯熱茶,也不耽擱,帶著喜兒匆匆的就往上房而去。 昨晚上又飄了一夜的小雨,路上還是濕滑的,不過灑水掃地的丫頭早就把路上的水跡清掃干凈了,到這個時候路上已經很難看到濕漉漉的痕跡了,只有兩旁的植株葉片上還帶著水汽. 到了上房,綠衣褙子的丫頭對她已經很熟悉了,而且目前看來桃花還很受趙碩喜歡,一個個對著她臉上都帶著笑,態度倒是好得很,又稟了趙王氏,伸手撩著簾子讓她進了屋。外邊沁涼,屋里倒是暖和,趙王氏著了一件紫色寬松褙子坐在凳子上,邊上站著一個淺綠色褙子的女人伺候著,竟是許久未見的梅姨娘。 桃花捏著帕子朝著趙王氏福了一禮,態度恭順。 趙王氏的眉眼帶著掩飾不住的疲倦,眉頭微擰著,看著桃花,許久才松口讓她起來。桃花身材嬌小,看起來頗有幾分弱柳扶風的味道,但是實際上她身體是倍兒棒,只是她母親是江南的人,她也帶了幾分江南女子特有的柔軟。趙王氏在行禮這種事情難為她,這種手段,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站正身體,趙王氏沒有讓人給她搬椅子,她就靜靜的站在一邊。對于趙王氏的發難桃花心里也有準備。雖然她不知道茗煙明明是三房三爺身邊的丫頭,可是卻被派到了她的身邊,但這里邊沒有什么貓膩她是決計不信的。而她將這件事情捅到了趙碩面前,無論如何,趙王氏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你不用伺候我了,坐著吧!”趙王氏這話是對梅姨娘說的,梅姨娘以前喜歡穿紅色,如今一件水蔥一樣的褙子,眉眼間的柔媚多了幾分清雅,看起來別有一番風情。 梅姨娘并未看一眼丫鬟拿上來的圓凳,只捏著碧色的娟帕笑,眉眼彎彎,說:“夫人向來心善,不過妾身病這些日子卻沒有好好伺候您,妾身心里是不安得很,您便讓妾身伺候您吧!”說著,夾了一塊牛乳做的乳糕放到了白瓷盤里,說:“這東西不錯,夫人嘗嘗!” 桃花心里有些不解,這梅姨娘向來眼高于頂,就連對待趙王氏,也是敷衍居多,趙王氏開了口免了她的請安,她還真是十天半個月都不來正房一次,如今態度卻是如此殷勤,還真是令人費解。 趙王氏并不領情,邊上天青色褙子的大丫頭走過來,強勢的將人擠開,笑說:“姨娘還是坐著吧,這種事情,還是奴婢來吧!”語氣里帶著幾分嘲諷。 梅姨娘眼里閃過一絲怒火,卻是不好發怒,只是扯著紅唇笑,訕訕的站到一邊。 趙王氏沒什么胃口,見著桃花和梅姨娘在一邊更是礙眼,揮手讓她們下去。她放下筷子,手上水頭濃郁的碧綠戒指泛著柔和的光,李嬤嬤湊過來,勸說:“夫人再吃兩口吧,這些都是太太帶來的廚子做的,都是您愛吃的!” 趙王氏雖然沒什么胃口,可是她不吃,肚子里的孩子卻是要的,又強迫自己吃了兩口,卻是再也吃不下了。 看她實在沒胃口,李嬤嬤也不強求,想著多讓廚房做些糕點,少食多餐也是行的。取了茶杯過來讓趙王氏漱了口,扶著人去了里間。 “奴才還以為那蕭姨娘今日怕是不敢來向您請安,沒想到竟然是個膽子大的!”李嬤嬤說著,心里有些惱怒,原以為一個鄉下丫頭,只有一張臉,沒有什么見識,卻沒想到一來不僅籠絡了大爺的心,連趙王氏的事都壞了,竟是她看錯了眼。 想著昨夜趙碩竟然對著自己發火,趙王氏心里也是發堵,甚至還帶了幾分失落,她習慣了趙碩對她的千依百順,他突如其來的怒火,趙王氏忍不住有些惱怒。 心緒翻滾,趙王氏覺得腹中翻涌,忍不住有些惡心,喝了口清茶,她說:“這也怪不到她,也是那個茗煙蠢笨!” 李嬤嬤深覺如此,恨鐵不成鋼的說:“都說了讓她找個由頭呆在屋子里,沒想到她竟是巴巴的往大爺面前湊,這才暴露了。不過,若不是蕭姨娘鬧事,她也不會如此!” 說到這,李嬤嬤放低了聲音,說:“夫人,奴婢就怕您是養了一條毒蛇,如今這蕭姨娘就敢把您送去的丫頭罰了,這明顯是沒把您看在眼里??!” 趙王氏吐了口氣,她并不是個刁鉆的,便說:“我從來沒想過拿捏她,只要蕭姨娘伺候好了大爺就行。那兩個丫頭,既然瞧不過她,若是她這么放過,我還看不上。要是我,這樣的丫頭,哪還能在我眼前晃悠?” 李嬤嬤忙呸了一聲,道:“那賤蹄子怎么能與您相比!” 趙王氏是一個合格的主母,在她看來,趙碩不過是個和她搭伙過日子的人。俗話說,由愛而生怖,她對趙碩沒愛,因此對于他身邊的女人也格外寬容,只要不冒犯她主母的威嚴,她并不介意好好的待她們。 李嬤嬤是一直在她身邊伺候的,又哪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她卻覺得,后宅,男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她家夫人才是趙碩身邊正經的女人,因此看桃花二人才會不順眼。 趙王氏嘆了口氣,說:“倒是茗煙那事,大爺卻是真的怒了,這事兒是我想岔了!” 李嬤嬤忙道:“這怎么能怪夫人,是三爺一直癡纏,您才拗不住他,這才接下了這件事!”說來,一切都是三爺的錯。 趙王氏說:“這次,三弟媳,怕是要怨我了!” ······ 桃花是和梅姨娘一起出去的,梅姨娘是怎么看桃花怎么不順眼,看來看去,只得了一個狐貍精的評價,不然怎么能纏得大爺一直往她那去?